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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卡车里装着柔软的行李包和被褥卷,是她四处旅行的理想场所;卧在一张舒适的长椅上,她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
我们扎营在瓦索奈若河边,岸上长着一排排埃及姜果棕榈和刺槐。在旱季,浅浅的河水缓缓地流向罗利安湿地,经过一些急流,形成了很多有大量鱼的深水塘。
爱尔莎不怕枪声,渐渐知道了“砰”的一声意味着将有一只死鸟。她喜欢把鸟衔回来,特别是珍珠鸡,她会嘎吱嘎吱地嚼珍珠鸡的大翎毛,但很少吃肉,从不吃羽毛。第一只鸟总是她的,她会骄傲地把鸟衔在口中,直到感到不舒服,这时,她会把鸟放到我的脚边,看着我,就好像在说:“请帮我拿着。”然后,只要我把鸟放在她鼻子前晃荡,她就会愉快地小跑起来追逐。
奇怪的是,尽管她非常喜欢珍珠鸡,但对与英国山鹑很像的鹧鸪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只要一发现大象的粪便,就会立刻到里面打滚;真的,她好像把大象粪便当成了理想的沐浴粉。她会抱住大粪球并往身上擦。犀牛粪便对她也很有吸引力,事实上,大多数食草动物的粪便她都喜欢,但更喜欢厚皮动物的。对她的这种行为,我们常常困惑不解——这是一种向她要在自然界猎杀的动物掩盖自己气味的本能吗?在排泄物里打滚这种习惯在家养的猫狗身上很常见,毫无疑问是这种本能的一种退化形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在食肉动物的粪便中打滚。
爱尔莎对自己排便的地方非常小心,总是排在离我们常走的打猎路线几码外的地方。
一天下午,爱尔莎被大象的声音吸引,冲入灌木丛里。很快,我们就听到了大吼声和尖叫声,还有珍珠鸡的咯咯声。我们激动地等待着这次会面的结果。过了一会儿,大象的吼声停止了,但珍珠鸡却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然后,我们惊讶地看到爱尔莎从灌木中出来了,身后紧跟着一群凶巴巴的珍珠鸡,它们似乎下定决心要把爱尔莎赶走,因为只要她一想坐下来,它们就会咯咯乱叫,因此她只好继续走。直到这些珍珠鸡发现了我们,她才获得一些安宁。
在一次散步时,爱尔莎突然站在一丛虎尾兰前一动不动,然后跃起,又慌张撤退,她看了我们一眼,好像在说:“你们为什么不像我这样做?”这时,我们看到在尖利的虎尾兰叶子中间有一条大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遮住了它,我们感谢了爱尔莎的提醒。
当我们回到伊西奥洛时,雨季已经开始了。地上到处是小溪流和水坑。这使爱尔莎大为高兴,每一处她都兴致勃勃地进去踩踏,跳跃着前进,溅得我们满身是泥,她显然认为泥浆是无比美妙的东西。这已经超过了玩笑的界限,我们必须让她意识到她已经长得太重了,不能再这样无忧无虑地飞跃。我们用一根小棍子来向她解释这种情况;她立刻就明白了,此后我们极少用到棍子,尽管总是随身带着当作提醒。现在,爱尔莎也明白了“不”的意思,哪怕受到羚羊的诱惑,她也会服从我们。
爱尔莎遇到其他野生动物(2)
看着她在捕猎的本能和取悦我们的心愿之间挣扎,常常让我们很感动。就跟大多数狗一样,任何移动的物体在她看来都是在邀请她追赶,不过,此时她的猎杀本能还未充分发展。当然,我们一直很小心,从来没有让她吃过活羊。她有很多机会见到野生动物,但因为这种时候我们一般都和她在一起,她只是追着玩玩,并且总是很快就回到我们身边,用脑袋蹭蹭我们的膝盖,喵喵地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我们屋子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一群水羚和黑斑羚以及大约60头长颈鹿,已经是我们多年的邻居了。每次散步时,爱尔莎都会遇到它们,它们对她也很熟悉了,甚至允许她潜近到几码远的地方,然后才平静地转身离开。还有一群大耳狐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我们可以走近到离这些胆小动物的洞|穴几步远的地方,小狐在洞前的沙地上打滚,其父母在一旁守护。
獴也给爱尔莎提供了很多乐趣。这些小动物不比黄鼠狼大,生活在废弃的白蚁丘里,这些蚁丘的土壤像水泥一样硬,是完美的堡垒。蚁丘可高达八英尺,有很多气孔,在炎热的日子里也提供了阴凉的避身处。下午茶时间左右,这些滑稽的獴会离开它们的要塞,觅食幼虫和昆虫,直到天黑才回巢|穴。这正是我们散步经过这里的时候。爱尔莎会一动不动地坐在蚁丘前围困它们,看到那些小丑从气孔中突然冒出头来,又吓得尖叫一声,像影子一样倏地不见了,显然让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说戏弄獴很好玩,那么狒狒则会被激怒。狒狒生活在一个猫科动物够不到的地方——我们房子附近的一个陡峭悬崖上。它们在那里平安地度过夜晚,紧紧地吸附在岩石上极浅的凹陷处。它们总是在日落前回到藏身处,悬崖看上去就像布满了黑点。它们在那里冲着爱尔莎吼叫、尖叫,爱尔莎一点办法也没有。
爱尔莎第一次遇到大象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但也让人很担忧,因为可怜的爱尔莎没有妈妈提醒她当心这些动物,大象把狮子当作小象的惟一敌人,因此有时会杀死狮子。一天,奴鲁——他早上带爱尔莎去散步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爱尔莎“正在和大象玩儿”。我们拿上来复枪,他带领我们来到了现场。我们看到一头巨大的老象把头埋在灌木丛里,正享受着它的早餐。爱尔莎从后面悄悄爬过去,突然,她顽皮地一掌重击在大象的一条后腿上。大象惊叫一声,觉得这种无礼的行为有损它的尊严。老象退出灌木丛,并开始攻击。爱尔莎敏捷地跳到一边,并不为所动地开始跟踪大象。这一幕尽管看着有点提心吊胆,但也非常好笑,我们只能希望不需要用到枪。幸运的是,过了一会儿,它们都对这场游戏感到无聊了,老象回去继续吃,爱尔莎则在一旁躺了下来,开始睡觉。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小狮子抓住每一个机会骚扰大象,这样的机会有很多,因为象群活动的季节开始了。这意味着几百头大象一年一度的入侵开始了。这群巨兽似乎对伊西奥洛的地形相当熟悉,总是来到玉米和抱子甘蓝长势最好的地方。此外,尽管非洲人口稠密、交通拥挤,但大象非常温顺,极少惹麻烦。我们的家离伊西奥洛三英里,周围牧草茂盛,因此有很多入侵者来访,屋前的一个旧打靶场成了它们最喜欢的游乐场。因此,我们在这个季节散步时必须非常小心,因为总是有成群的大象在附近出没。此时,为了保护爱尔莎和我们自己,我们所有的人都加倍地警惕了起来。 一天中午,奴鲁和爱尔莎回到家,身后跟着一群大象,从我们餐厅的窗户可以看到灌木丛里的象群。我们试图转移爱尔莎的注意力,但她已经转过身去,并决心去会一会正在前行的象群。然后,她突然坐了下来,看着象群改变方向,排着队穿过打靶场。那是一列长长的队伍,大象一个接一个地从灌木丛中走出来,而爱尔莎正潜伏在那里,大象闻到了她的气味。爱尔莎一直等到大约20头大象中的最后一头经过后,才慢慢地跟着它们,她的头和肩膀呈一条直线,尾巴向后伸展开来。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大象转过身来,硕大的头猛冲向爱尔莎,发出了尖锐的吼声。这声战斗的呐喊一点也没吓到爱尔莎,她继续坚定地向前走,大象也一样。我们跑出去,小心地跟在后面,隐约看到爱尔莎和大象在灌木丛里纠缠在一起,但没有尖叫,也没有任何树枝折断的声音,要是听到那就是有麻烦了。我们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最后小狮子重新出现,她看上去对整件事感到有点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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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莎遇到其他野生动物(3)
但是,并非爱尔莎遇到的所有大象都这么好脾气。还有一次,她成功地引发了象群的逃窜。一开始,我们听到打靶场传来雷鸣般的响声,当我们到那儿时,看到一群大象向山下跑去,爱尔莎紧随其后。最后,她遭到了一头大象的攻击,但她比大象敏捷多了。到后来,大象终于放弃了攻击,跟着同伴走了。
此时,我们已经让爱尔莎习惯了一个日常规律。早晨时,天气很凉,这常常是我们看着黑斑羚在打靶场上优雅地跳来跳去并倾听晨醒鸟儿的合唱的时间。天一亮,奴鲁就把爱尔莎放出来,然后一起到灌木丛里散会儿步。小狮子精力充沛,追赶一切能发现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尾巴。
当阳光热起来的时候,她和奴鲁会到阴凉的树下休息,爱尔莎打盹,奴鲁一边呷茶,一边看他的可兰经。奴鲁总是随身带一支来复枪,以防止野生动物,不过他很好地执行了我们教他的“开枪前先大喊”的策略。他真的非常喜欢爱尔莎,应付起她来也得心应手。
大约下午茶时,他们两个会回来,这时我们接手。先让爱尔莎喝点牛奶,然后我们漫步到山上,或者到平原上散步。她会爬树,看起来像是在磨爪子;追踪令她兴奋的气味,或者跟踪格氏瞪羚和长颈羚,它们有时会跟她玩捉迷藏。让我们惊讶的是,她对乌龟非常着迷,会一遍又一遍地翻滚它们。她喜欢玩耍,从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跟我们玩游戏——我们就是她的“狮群”,她和我们分享一切。
夜幕降临时,我们回到家,带她去她的围栏,晚餐正在那里等着她。晚餐有大量的生肉,主要是羊肉,另外,她从肋骨和软骨中获取粗纤维。当我为她拿着骨头时,可以看到她前额肌肉的有力动作。我总是要替她把骨髓刮出来,她从我的手指上贪婪地吮吸着,沉重的身体直立着,重量全都落在我的双臂上。这时,帕蒂会坐在窗台上看着我们,满足地知道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晚上她可以抱着我的脖子睡觉,那个时候我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但在此之前,我会陪爱尔莎坐着,和她玩,给她画素描,或者读书。这样的夜晚是我们最亲密的时光,我相信她对我们的爱主要就是在这些时候培养起来的,那时的她吃饱喝足,幸福快乐,吮着我的大拇指慢慢睡去。只有在有月光的夜晚,她才会变得不安,那时,她会沿着围栏走来走去,凝神倾听,鼻孔微微颤动,捕捉着可能带来外面神秘夜晚信息的最微弱的气味。当她紧张的时候,她的爪子会变得潮乎乎的,我只要握住她的爪子,常常就可以判断出她的精神状态。
爱尔莎去印度洋(1)
现在,爱尔莎一岁了,已经换了牙,并允许我给她拔了一颗|乳牙,拔的时候她很配合,脑袋一动不动。她通常用臼齿而不是门牙啃肉,不过她的舌头非常粗糙,上面长满了小刺,可以用来锉骨头上的肉。她的口水非常多,很咸。
帕蒂现在老了,我尽量让她保持安静。
假期到了,我们计划去海边度假,那是一个偏僻而遥远的海滩,在巴郡小渔村附近,离索马里边境不远。离那里最近的白人居住区是位于其南边90英里的拉姆。那里对爱尔莎会是个极好的地方,因为我们可以在海滩上扎营,远离人群,周围是一大片洁净的沙地,而身后灌木丛生,可以提供阴凉。
我们还带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年轻的地区长官丹,另一个是我们的客人——奥地利的作家赫伯特。
那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路况很糟,我们开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