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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姨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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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罗儿”得太过分也就变成耍蛮了。姨父遇到过一个难题,就是给张体学开车的司机从来不把他手下的交通警看在眼里。姨父说,他算个“么罗儿”呀?他以为给省长开车就不得了喽,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是天王老子,车子想停到哪里就停到哪里,交通警管不了他。好吧,你开到省政府大院、开到省长家里去我管不了你,你到了我管的地方,我就要管管你。可管管他的决心也不是好下的。张体学对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视若兄弟,只要大节牢靠,小事情是不管不问的。你要管要问,说不定他会偏袒身边的人。比如,张体学亲口讲过,他在鄂东根据地时,他的警卫员年轻英俊,且穿得干净体面,背着驳壳枪十分神气。一进村,他去借锅借碗,姑娘、媳妇们都喜欢跟他打交道,又说又笑。张体学放心不下,担心这小子晚上出去犯错误,铺稻草睡觉时,就对警卫员说,你给我睡里面,叫我睡外面。心想,我把着门,你小子出不去。可他一觉醒来,伸手一摸,警卫员没有了。张体学大笑说,妈的,还是叫他跑了。他回来时,张体学问,罗儿的,你跑到哪里去了?警卫员说,我屙尿去了。张体学就不再追究,一翻身,我睡我的觉。姨父认为,你那个警卫员是不是屙尿去了我管不了,你这个司机我得替你管着。一天到南湖机场迎接客人,眼看着张体学坐的汽车开过来,司机照旧不听交通警的指挥,直奔他自己挑拣的位置。姨父说,好,我来治他,就凛然站在省长汽车的前边,把眼睛瞪起来,打着手势指挥他,往后倒,再往后倒;不行,往前来,再往前来,好,停车。张体学在车上稳坐不动,直等到姨父把汽车折腾到正当位置,才若无其事地下车。好,这表明张体学认可了他对司机的管教,你再“么罗儿”也得叫规矩管着。司机却向他瞥了一眼,表示不服。下一次相遇,司机照样不听指挥,姨父照样冷冷地板着面孔走上去,照样打着不容置疑的手势,照样瞪着寒光逼人的眼睛。省长照样在车上稳坐不动。姨父说,好了,这个司机老爷再不敢那样“么罗儿”了。   
  4。“么罗儿”现象之解析(2)   
  丹江水库截流的时候,姨父遇到一次意外的考验,这是一个“老红军”对一个“老八路”的考验。截流成功了,张体学好高兴地发表他兴修水利的重要体会,啥是截流啊?就是这边把石头填进来、把丹江挤到那边去呀!副总理李先念要带着水利部和中央有关部委的客人,还有丹江源头河南省的省委书记和湖北省有关部门的负责人,来工地慰问丹江水库的建设者,庆贺丹江截流的胜利。张体学把他的接待总管朱汉雄和丹江水库行政处处长周发田叫到工地上,下命令说:“你们就在这里给我搞一百桌酒席,酒席完了,就在这里跳舞。”姨父一看,这里是一片山坡,只有湿漉漉的收割后的稻田,没有一间房子。他问:“省长啊,是在这里吗?”省长斩钉截铁地说:“就在这里。”这要现平土地,现修房子,而且地是软的,踩上去忽悠悠的,设宴、跳舞怎么行?可是他知道,对于任何一个老红军来说,建设也是打仗,下了命令是不能有二话的,只能“罗儿的”横下一条心,百分之百地完成任务。他惶惶然望着荒野嘀咕说:“只有你带过兵的省长才会下这样的命令,只有我这个老兵冇得办法也得执行你的命令!” 
  姨父说,“罗儿的”,我也毅然决然地采取军事手段,吼了一声,我的“喽啰”们都刷刷地跑来了。我带上搞接待的那班人马就开上去了。没有房子,周发田就让施工机械开上来了。稻田不平,就叫推土机推;推了以后再用拖拉机轧;轧了以后,打桩的就在稻田上打窟窿,把几根柱子砸进去、竖起来,上边盖上卷筒瓦,“吭咔扑出”,一座“宴会大棚”就像一个稀有动物一样从软塌塌的稻田底下拱出来了。桌子、凳子不够用,就用木板钉;桌子上没台布,周发田就跑到百货公司,拉来了一卡车台布。我又吼了一声,名厨周大山和他的“火头军”就带着鸡鸭鱼肉冲锋陷阵来了,服务员来了,几十个圆桌拉来了,杯盘碗盏也带来了。 
  高级厨师大显身手,宴会如期举行。国务院副总理兼财政部长李先念同志在几根木棍撑起来的“宴会大棚”里高举酒杯,向浑身是土是泥是水是汗的丹江水库建设者们表示诚挚的慰问和衷心的祝贺。舞也跳得别具一格,脚底下软塌塌的,跳起来颤悠悠的,乃至于跳出了据说是英国皇家舞厅弹簧地板上的生动感觉。 
  我问,那个“宴会大棚”用了一次以后还有没有别的用处,如此兴师动众在荒野上举办宴会、舞会,是否有铺张浪费之嫌?姨父对我的疑问感到不快。也许,对于从战争的血与火中走出来的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来说,庆贺胜利与经济核算是没有关系的。姨父说,“宴会大棚”肯定不会浪费。张体学在工地住的是破茅棚,工程技术人员根本没有地方住。我们一走,他们就可以搬到大棚里住了。宴会开得很成功啊,皮鞋、布鞋、沾着泥巴的鞋都来了。有工程技术人员,也有劳动模范,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说有笑,高兴得很。我从武汉带来厨师做美味佳肴,招待辛辛苦苦的劳动者,这是我从事外事接待工作中为数不多的一次,是一个当过军事指挥员的省长给一个当过兵的下达的一个少见的命令,效果是很好的。 
  开完了宴会、跳完了舞,姨父问道,首长,还有任务吗?张体学一抬下巴颏,说,“罗儿的”,带上你的人,撤!   
  5。省长火了(1)   
  1962年,国家副主席董必武(中)及夫人何莲芝(右)与朱汉雄(左)合影于武昌东湖。 
  实际上,张体学对铺张浪费、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作风是深恶痛绝的。“三年困难”时期,中国共产党创建人之一、国家副主席董必武来到武汉,张体学陪他到鄂城视察,又是由姨父全程跟随,做安全保卫工作。到了鄂城,县委书记、县长急忙出来接待。张体学看到鄂城县委、县政府修了一个大院子,垒了高高的围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董老下了汽车,一进接待室,他又当着董老的面把县官狠狠地训了一顿,你们搞什么衙门哪,修这么大的院子,垒这么高的院墙,老百姓谁还能进得来,还敢不敢找你们,你们这些县太爷了不起呀!张体学只顾发火,又把董老晾在一边了。姨父看他训得有理,好像还要大训特训下去,就给董老咬耳朵说,董老,咱们走吧,莫管他,他爱怎么发火就让他怎么发火,我送你到房子里休息去吧。董老含笑点头。姨父就送董老休息去了。省长训完了县官,又问,嗳?你们把董老搞到哪里去了? 
  姨父大笑说,这个张体学呀,他在董老面前就像在慈祥的长辈跟前的一个晚辈一样,是没有客套的,非常随便的,带兵打仗的人就是这样的秉性。其实,他是很怕董老发脾气的。他说过,抗战胜利后,董老和周恩来一起,在重庆跟国民党谈判,以后又转移到南京梅园新村。李先念率新四军五师在中原突围时,留下了张体学的独二旅。独二旅本来是可以突出重围的,中央叫它留下来在鄂东坚持游击战争。那是蒋介石卧榻之侧,国民党大军压境,到处是敌人,到处是围剿,部队损失惨重。周恩来要他化装到梅园新村汇报。他去了,就没有再让他回来。董老给他讲,蒋介石要用五千块钢洋买你的人头哇,你不能乱跑。张体学呆不住,打游击跑惯了,老觉得呆在梅园新村憋得慌,就偷偷摸摸跑出去买烟。周围都是特务,可他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晃来晃去。董老知道了,向他大发了一顿脾气,你张体学要是出了事,怎么得了?你出去跑么事,你要把你的头送给蒋介石呀!多少年过后,张体学还嘟嘟囔囔地直抱怨,哪个“罗儿的”打我的小报告,叫董老狠狠熊了我一顿。他说,董老的胡子本来是向下垂着的,那一天把胡子气得向上翘哇,熊得我一声不敢吭。 
  张体学也有过让姨父笑不出来的时候。姨父说,不晓得哪个老爷告了我一状,张体学在省、地、县三级干部会上作报告,狠批“外事办”胡搞,说我铺张浪费,向财贸部门要副食品、要鸡鸭鱼肉,竟然还伸手要布票。现在国家这么困难,他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批得我摸不着头脑,后来才听说是财贸系统有人告了状。可我想不通啊!我们的服务人员不能没有工作服,接待客人的饭桌上不能没有台布,我不能不找他们要布票。招待客人也不能没有鸡鸭鱼肉,也得找他们要哇。我说,省长是怎么搞的,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也不了解一下情况,就在大会上吼了这么一通,是什么人给他弄的稿子?走,找省长去! 
  姨父见了张体学,开门见山说,省长啊,你别在大会上吼我嘛!你在大会上这样吼我,我以后还怎么办事?他说,怎么啦?姨父说,我接待的都是湖北省、武汉市的客人,没有一个是我朱汉雄的客人,我不找他们要鸡鸭鱼肉、不找他们要布票,我到哪儿搞去呀?你在大会上一吼我,我以后要不到东西了,客人来了,服务员的工作服上打不打补丁、桌子上铺不铺得上台布还不大要紧,要是端不出东西来,你可莫吼我,我慢待了外国的客人你也莫怪我,这可是湖北省、武汉市的客人,还有国家的客人。 
  张体学用一种奇特的姿势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夹着烟卷儿抽烟,板着脸不说话,只是用鼻子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他在听着呢。这就大大鼓舞了姨父继续雄辩下去的勇气。 
  他又说,整个外事接待系统里面,我用的是八百人,与全国各省、市相比,编制是最少的,我们把中央领导、高级干部和外事接待任务全部执行了。请首长查查看,哪一个省、加上省会城市在外事接待上所占编制低于我们湖北省、武汉市,如果有低于我们的,你吼我也就吼我了,我认了,这是第一。第二,我盖房的面积也是最少的。解放以后,有哪个省在外事、接待方面盖的房子少于湖北省,你也可以批我。第三,湖北省外事、接待每年花国家多少钱,也请首长查一查,各省、市都有这个开支,可以比较一下,哪个省、市的支出低于我们,你怎么批我都行,可我在全国范围里花钱是最少的。第四,全国各省和省会的外事接待工作都是两套班子各管各,湖北省和省会是一套机构,全国只此一家。省、市两大块,这个单位跟那个单位、这个接待任务跟那个接待任务所有扯皮拉筋的事情,都在我们这里调解综合了,没有人因为这些事情一天到晚去找你省长的麻烦,我都给你挡了驾了,你省了事了。你还在大会上吼我,我搞不通啊! 
  姨父滔滔不绝地讲,张体学板着脸一声不吭地听,既不说对,也不说错,只是发出“嗯嗯”的鼻音和“哦哦”的喉音,表示他实在不愿听却又不能不支棱着耳朵听得很耐心。姨父告诉我,领过兵、打过仗的官就是这样的脾气,你想听他对下级讲自己一个“不”字是办不到的,只要他“嗯嗯、哦哦”地不吼你,不骂“罗儿的”,那就是他听进去了。后来,该要的东西我照要不误,他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5。省长火了(2)   
  接下来,姨父就听说张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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