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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木繁被击毙,随他出来的宪兵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也是死伤惨重,幸存的几个吓得急忙返身逃窜,想要闭门死守,但为时已晚。保安队官兵紧紧追赶,一下子就冲进了大门,一处一处地猛攻,一处一处地占领,枪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日本驻通州特务机关共有五十余人,又有不少文职人员,而进攻这里的保安队前后已经过了四百多,战斗进行得不算激烈,在保安队潮水般的攻击下,不到一个小时便全歼了敌人。
城里的战斗都还算顺利,但是在西仓的日本兵营,保安队却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这兵营原驻有日兵三百余人,卢沟桥战事之后,日军便把一些日侨也集中在这里加以保护,约有五百余人。
张砚田率领的士兵以讨说法为由,骗出了兵营的指挥官龟本中佐,然后突然乱枪齐,一拥而上,夺取了兵营大门。刚开始,日军猝不及防,又是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只能是仓促应战。不得不承认,日军士兵的素质是很高的,即便在指挥官被打死的情况下,依然能在下级军官和老兵的鼓动指挥下迅投入战斗。
这两年来,日军在兵营内不仅修了永久性的地堡式炮楼,而且还有水泥的纵横战壕和掩体,工事异常坚固,而且弹药充足。凭借着这些军事设施,日军和兵营内的侨民负隅顽抗,拼死防守,双方子弹横飞,机枪响成一个点儿,喊杀声震天。
解决了日特机关,王文暂且留下,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砸锁撬柜,收缴日特的文件资料。黄历则跟着张庆余,率领部队增援西仓兵营。路上,黄历看到一些日本侨民、朝鲜浪人的商店、店铺已经开始遭到保安队士兵的洗劫,这些原来不可一世的家伙无一例外地遭到保安队士兵的杀戮。
一家日本人的商店门前,日本店主的尸体躺在路上,肋骨露了出来,内脏散乱,四周全是血迹。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好象是个女人,脚朝门口,脸上盖着报纸,好象她经过了剧烈的反抗,衣服凌乱,身上被刺刀捅了四五刀。
一阵吆喝和斥骂声传来,几个保安队士兵用绳子牵着一串人走出了店铺,这是一家五口人,脖子被绳子绑着串起来,象一串臭鱼。踢打着,咒骂着,这几个日本人被枪托砸倒在地,枪声响起,尸体象死狗似的倒在地上。
黄历皱了皱眉,他并不是同情这些人,而是觉得有处理善后的必要。在侵华战争中,无论是日本军队还是日本平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对中国都是极端仇视的,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做危害中国人的事。在中国施行三光的日本兵当然不用说,那些控制中国矿山工厂的日本管理人员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中国劳工,制造了数以百计的万人坑,被劫持到日本的中国劳工也被日本平民残酷迫害而大量死亡。
当日军占领南京时,日本全国一片欢腾,《东京日日新闻》上连载两日兵百人斩比赛的比分1o6:1o5的进度成了他们饭后的谈资。。。在所有与中国人直接接触的日本人中,9o%以上用了极端残忍的手法对付中国人,而其它没有直接接触中国人的日本人则赞同前者的作法。
显然,那种认为日本人其实跟中国人差不多,他们的暴行只不过是因为受了军国主义的灌输的想法是极端错误的,这种将一切归咎于军国主义的说法颠倒了因果,日本的残暴由来以久,从日本本身的历史来看,嗜杀的血腥特质其实是其文化固有的一部份。
在南京大屠杀的几个星期内,或者说在整个中日战争期间,没有任何记载证明有日本人救中国人的事情,倒是南京有一个德国纳粹党员叫拉贝的,实在不忍看日军的兽行,感于当地人民平日对他的友善,保护了很多人。
“张总队长。”黄历突然拉了一下张庆余,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情?”张庆余正处于亢奋状态,眼睛瞪得血铃铛般大,呼呼喘着气。
“派些人,将城里日本人的尸体都收拢起来,在城外挖个坑,放火烧成灰。”黄历的这个建议让张庆余大惑不解,使劲眨着眼睛,倒是旁边的孟润生眼睛一亮。
“队长,这事交给我吧!”孟润生上前一步,凑到张庆余耳旁低声说道:“毁尸灭迹,咱们既要杀人,也不要被泼上污水。国际法,嗯,屠杀平民……”
张庆余恍然大悟,冲黄历伸了伸大拇指,将任务交给孟润生,然后转身继续向西仓兵营奔去。
西仓兵营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子弹横飞,爆炸声此起彼伏,双方都杀红了眼,在兵营内逐屋逐保,逐条壕沟地争夺厮杀。
张庆余率兵增援,使得攻打西仓兵营的保安队士兵大增,两位总队长亲自督阵,张砚田更是急得瞪着眼睛,握着双拳,满头冒汗。他担心久攻不下,日军开来援兵,来个内外夹击。
“上城墙,把机枪都给我架上。”张庆余见久攻不下,急得直跳脚,嘶哑着嗓子吼道:“组织敢死队,每人赏现洋二十块。”
片刻后,南城墙上的机枪阵地加强了火力,向日军营内猛烈扫射,一条条火舌飞舞,支援着两百人组成的敢死队以大刀片、手榴弹及短枪不断前进,压迫着日军步步后退。
这日本鬼子还真难打,黄历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几十名日军窜到了兵营西侧的一座坚固的二层楼里作最后的顽抗,保安队连攻三次,都在如泼般的弹雨下被击退。
第十章 杀戮(拜求收藏)
看着两位张姓总队长在地上来回走来走去,象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狮子钻火圈,黄历突然想起了这个有些滑稽的念头。
“用火攻试一试。”黄历建议道:“那边的西仓汽车库里有的是汽油,再找些瓶子——”
“对,连房子带鬼子,烧他x妈个干净。”张砚田精明的小眼睛里射出了杀气,一跺脚,冲着旁边的士兵喊道:“能从汽车库搬汽油一桶到兵营四周者,马上赏现洋十元!”
这一声令下,立刻引起了轰然响应,士兵们忽拉喊成了一片:“走哇,背汽油去!”、“杀光小鬼子,不给钱老子也去!”、“烧死这群狗日的王八蛋!”……
有二百多人,快步朝离兵营不远的西仓汽车库奔去。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小时,几百桶汽油已运到兵营周围,堆满四周。
“这活儿交给我们吧!”教导队大队长沈维干带着一票人马突然赶到了现场,看到这要放火的架势,立刻上前主动请缨。
“你那边——”张庆余有些惊讶地问道。
“顺义的日本兵已经被死死围住,现在可能已经都死光了。”沈维干简短地说道:“我怕这里有麻烦,便带着些人先赶过来,大部队明早就能入城。”
“那就快上吧,你们带着那个,燃烧瓶吧?”张砚田抹了把脸上的汗,着急地催促道。
“就是现灌也赶趟。”沈维干招呼着手下,指着那座二层楼大声说道:“那玩艺是死的,不比坦克和装甲车,给我烧,烧死那帮王八蛋,烧得渣都别剩。”
“是!”两百多教导队士兵立刻收拾齐整,从四面借着夜幕的掩护在瓦砾残垣中向二层小楼靠近。
二层楼上的鬼子拼命射击着,但也只能守住大门和楼梯口,无法阻止所有敌人的靠近。一颗颗燃烧瓶投掷了出去,在楼房的四周爆碎燃烧,顷刻间浓烟四起,黑云翻滚,火光冲天。
“这玩艺儿好使,哈哈哈哈。”张庆余脸上全是被汗水冲出的泥道子,指着熊熊火焰骂道:“王八蛋,知道厉害了吧,听,鬼叫什么呢?”
“再上,火还不够大。”沈维干命令士兵,再次灌油,又起了一次火攻。
火冲天而起,大门、楼梯口、窗户都被浓烟和火焰包围,鬼子惊恐地喊叫着,已经无法向外进行有效地射击,死神的手紧紧扼住了侵略者的咽喉。
这时,惊人的事情生了,一个日本鬼子高声喊叫着“天皇万岁”,从窗口冲出,纵身跳入了火海。
“鬼子受不了火烧,自杀了。”沈维干兴奋地叫道。
又一个鬼子喊着“帝国万岁,天皇万岁”,跳入了火中,接着不断有鬼子跳出来赴死,其中还有侨民的尸体被抛出,最后一切归于沉静,只有冲天的火焰在燃烧。
如果中国人也都有这种精神,即便武器落后,也没有人敢轻视悍不畏死的军队。在火光中,黄历的脸上明暗不定,别人听不懂日语,但他却听得明白。
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一时许,通州城里密集的枪炮声渐渐停息,但还是能听见零星的枪声,那是保安队在扫荡日本人和高丽人的商铺、赌场、大烟馆。杀戮一旦开始,就再难抑制,是民族义愤也好,趁火打劫也罢,这股杀戮抢劫复仇的大潮逐渐汹涌,渐渐脱出了所有人的控制。
“两位张队长,部队不能都呆在城里,那样目标太集中了。天一亮,日本人可能会派出飞机侦察或轰炸。”黄历适时提出了建议,让正处于亢奋和激动状态的张庆余和张砚田能够稍微冷静一些。
“我赞成何兄的意见。”沈维干说道:“城中留下部分军队扫清余敌,其余人马应该出城寻找掩蔽之所,日本人的飞机是很厉害的。”
张庆余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就这么办。何兄,去北平联络二十九军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呀,这具体的调动,还得等待命令吧?”
黄历瞅了瞅王文,王文赶紧说道:“行动前,我已经通过电话用暗语通知了北平情报站,现在二十九军应该已经知道了,或许联络的人正在往这里的路上呢!”
“那就先撤出城,分路集结,由我的手下,沙子云团长负责城内的剩余工作。”张砚田上前主动抢过了这个任务,留在城内,可能是有遭到轰炸的危险,但抄没日本浪人和高丽棒子的家产,油水也是丰厚的,张砚田的精明便是显在这种细小的地方。
…………………
绝大的一轮旭日从东面濛濛地升了起来,朝雾减薄了几分浓味。澄蓝的天上疏疏落落有数方极薄的晴云,有的白得象新摘的棉花,有的微红似美人脸上的醉酡的颜色。
通州城里,日韩浪人的死尸横七竖八,伪“冀东政府”、县政府、及保安队内的日本顾问全被杀掉,张仁蠡被捉,日本特务机关被捣毁,日本兵营被烧成灰烬。
经历了多半夜的炮火,通州城里的居民得知保安队反正起义,欢欣鼓舞,拍手称快。他们平时受够了居住在城里的日本浪人和高丽棒子的窝囊气,此时纷纷奔出家门,举着棍棒,冲上了街头。
人越来越多,没有组织,没有领,也没有统一指挥,只是激于往日仇恨,一旦爆,犹如火山喷,一即不可收拾。他们满城满街地走着、喊着,复仇的火焰使他们干出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疯狂事情。他们见到漏网的日本人就杀,见日本商店就抢,对高丽棒子更是恨之入骨,他们平时仗恃日本人,作恶多端,所以人们捣毁土膏店、白x面房、翻译官的家,更是凶猛无情。
市民们跟着一队一队的保安队士兵,捣毁大烟馆、白x面房、砸烂日本妓院、高丽赌场;还有知道底细、自愿前来做向导的老百姓,带着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