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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之人要的不是上官泰的性命,那人要的是窦雅采因为掩饰丑事而杀人,要让她背负最恶毒的名声,要让她身败名裂!
窦雅采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噤,布局环环相扣没有破绽,且一步步引领她走向深渊,无从防备,防备最虚时给予最致命的打击,人命关天,一下子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根本翻不了身!
看着众人厌恶的眼神,窦雅采面沉似水,不发一言,即使心里明白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奈何她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此事疑点重重,口说无凭,上官泰也是不会相信她的……
“太子爷,窦侧妃没有杀人,她——”
“闭嘴!”
上官泰转脸喝止了越子耀的话,阴沉着眸看着窦雅采,冷冷阴笑道,“越太医,你要是再为她求情,再为她说一句话,本太子就连你也一块儿办了!”
“来人!把越太医带下去,先找个地方关起来!”
上官泰扬声一喝,自然有人上前来将越子耀带了出去,转瞬之间,整个寝殿中便只剩下上官泰还有窦雅采两个人了,就连木蓝的尸首也被人清理了。
众人进出之间掀起帘幕,一阵冷风灌进来,窦雅采冷的身子一颤,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原本想着给太子瞧病瞧好了之后,便能脱身,却没想过突然飞来横祸,别说是脱身了,只怕想要保住命都难了,而且,还无辜连累了越子耀……
上官泰从榻上下来,慢慢走到窦雅采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抿唇半晌,阴沉着声音道:“现在殿中就你与本太子两个人,你肯与本太子说实话了吗?说,你为何杀人?上次那件事,本太子已经不追究了,你怎的还是杀了木蓝,你居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杀了她!你当本太子病了就是死的吗?你以为本太子真的是死人吗?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将本太子置于何地?!”
窦雅采只觉冷风刺骨,上官泰的话句句阴寒带着杀意,她挺直了脊梁,抬眸直视着上官泰,一字一句慢慢的道:“太子爷真的相信是妾身杀了木蓝吗?妾身没有杀人,木蓝姑娘的死与妾身无关!太子爷大可仔细想想,这件事许多疑点,太子爷怎么就能断定木蓝姑娘是妾身所杀呢?”
“凭什么断定?”
上官泰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数声,伸手点点自己的脸,微眯双眼道,“本太子眼见为实,耳听为实,还能有假?木蓝是喝了你的药暴毙而亡,你绝脱不了干系!你为之前她撞破你跟越太医的事情而记恨她,然后算出她跟小允子小安子轮换替本太子试药的顺序,于是你就在今天动手,趁机杀了她!木蓝死了,本太子要你偿命!”
上官泰气极,竟抽出宽大床榻边,悬挂在墙上的佩剑持剑刺来,竟真的要杀了窦雅采!
窦雅采站起来,急急站起来往后退去,也顾不得被自己一脚踢到的圆凳,见上官泰举剑要刺,踉跄往后倒去,扶着那圆凳狼狈倒地,忙忍住身上痛楚急声道:“太子爷!我若真要杀木蓝,何必要让她留有最后一口气污蔑我?何不下了毒药让她死个痛快呢?”
窦雅采喊出心头所想,也已用手臂护住头颅,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她等了半刻,将手从头上拿开,慢慢站起来,见上官泰停在两步之外,拿着长剑阴翳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即使疑点重重,你也证明不了你自己的清白,本太子是绝不会放你出宫的,本太子念你好歹是瑞王侧妃,又救了本太子的性命,你就在东宫里待着吧,哪里都不许去,直到事情查明为止,但若窦侧妃不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了!”
窦雅采心里明白,上官泰的意思,是将她软/禁在东宫里了,她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要出去就很难了……
缓缓点头,她除了屈从答应,别无他法,然而对于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却是一点头绪也无。
——
无奈屈从后,窦雅采就被小安子带到了东宫厢房里暂住,外头有人守着,她被软/禁起来,见不到任何人,得不到任何人的消息,即使出入,也有上官泰安排的人远远的跟着,但是他们不会阻止窦雅采的行动,只有当她走到超出厢房范围太远的地方,这些小太监才会出面不许窦雅采过去,除了厢房前的一方小小天地,窦雅采基本上是哪里都不能去的。
大雪时落时停,窦雅采立在厢房窗前,看着外头屋檐下那厚实雪地和纷扬而落的雪花,真是觉得被软/禁在东宫里比困在瑞王府里还要难受,就在她憋闷的快要受不了的第三日下午,艾叶被送进东宫来伺候她。
“小姐!”
艾叶带着一身风雪寒意闯进了屋子,门从外边被人关上,艾叶在房中环视一圈,终是在窗边发现了窦雅采的身影,眸带惊喜冲才过来抓住窦雅采的手,半晌讶异道,“小姐的手怎么这样冷?呀,这屋里头怎么也这般冷?”
窦雅采见到艾叶自然高兴,只是想起自个儿的处境,眸中带了丝冷然,反手握了握艾叶的手,水眸里也荡漾着探寻,半挑了眉,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是绝没有想到上官泰竟把艾叶也送进来了,软/禁她一个还不够,又搭上了一个……
艾叶见屋中燃着炭炉,又见窦雅采开着窗格,寒风阵阵,难怪屋中这么冷,于是便替她将窗格关上,寻了鎏金手炉在炭炉里加了几块热着的碳,递到窦雅采怀中,才道:“太子爷有话传进府里,说要留小姐在东宫住几日,说是方便诊症,王爷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收拾东西准备进来伺候小姐,过了两天管家便说让我进宫了,于是,我这才进来了。”
又皱了眉,“小姐,太子爷不许任何人见你,也不许小王爷见你,说是要小姐静心研究药理,这究竟是怎么了?”
窦雅采轻抿了唇,抱着手炉在塌边坐下,敛眉沉思,上官泰软/禁她,不许她跟任何人接触,对外的说辞又是这般合情合理,大概只有像艾叶这般亲近的人才能觉察出异样吧?
太子没有将木蓝之死说破,在内心深处,应当还是相信她没有杀人的,也大概是等着她查出真凶,唤她清白,大概自己暗地里,也必是派了人在调查吧?
只是,想到这里,窦雅采眉心微动,她被软/禁,按理说艾叶是不该进来的,也是不可能进来的,也不知夏侯懿设了什么法子,竟把艾叶送进来了,他那么薄情,也会有关心她的时候吗?
想着想着倒是出了神,忘了回答艾叶的话,也未发现,自个儿眉心舒展,倒是带了一丝浅淡怡然,不似之前那般焦灼无奈了,艾叶一来,许多事情都要好办的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能够宽心,比独自一个人待在宫里要好得多。
“小姐?”
见窦雅采想的入神,不回答她的话,艾叶便有些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进来的时候,见东宫里的人,脸色都不大好,我还听见他们说……听见他们说……小姐杀了人……”
艾叶说到这里,嗫嚅着不愿出声,只是望着窦雅采,希望寻求一个答案。
窦雅采瞧见艾叶如此,蓦地心中一松,竟笑起来,艾叶是她的人,此番进来虽说得了太子恩准,但是东宫的这些人,自然也是风言风语不断的,早已认定她窦雅采是蛇蝎女人,又怎么会在艾叶面前留什么脸面呢?自然她进来,那些人必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的。
勾唇一笑,拉着艾叶坐下,还是不回答她的话,她心里还是想要知道另外一个的消息,“艾叶,越子耀怎么样了?他有什么消息?”
艾叶眨眨眼:“越太医好好的在太医院值班啊,我没听说越太医怎么了啊,小姐,你还担心别人,你自个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究竟两天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越太医没事,怎么小姐你被关在这里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东宫死了个人,太子怀疑跟我有关,就把我关在这里咯,”
越子耀还能回太医院,肯定就证明他没事了,窦雅采这一颗心也就放下了,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起来,“艾叶不必担心,越子耀肯定也在设法救我出去,太子当时没有杀我,肯定是心里也有疑惑的,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自然能有法子解决的。”
窦雅采将前两日发生的事儿与艾叶慢慢说了一遍,艾叶听完之后,愁云满面:“那起子人竟这般歹毒,这样陷害小姐!?小姐,他们这次谋害的是小姐的性命,只怕咱们的人在这边护在这边救,那边的人也能继续陷害啊!”
窦雅采微眯了双眼,寒芒一闪:“那就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不过小姐也不必着急,既然王爷能把我送进来,对小姐的事儿自然上心,前两次性命攸关之时,王爷不是都出现,不是都救了小姐么?这次就算东宫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实,但是瑞王爷肯定有法子知道的,瑞王爷定会来救小姐的,小姐大可放心好了!”
艾叶低了声,悄悄凑过来道,“小姐可别忘了,瑞王爷在东宫里安/插了他的人呢,小姐只要安心等着,瑞王爷一定会来救小姐的……”
“你想多了,他又没有跟你这么说过。”
尖刻冷淡的指出艾叶的话是她自己的臆想,但是心底的那一丝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艾叶靠的太近,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在寒风里站久了的她微微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想起他在飞雪里强吻她的画面来,那薄凉的气息,仿若还在唇瓣缭绕……
微微甩头,摒去遐思,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过,怎么会来救她?
何况,她死了更好,她死了,才能更好的替他保守秘密,他不是说过么?
要是她敢去告发,就把她关进小黑屋子里不得出去,忍不住自嘲一笑,现在她还没去告发呢,就已经被关起来了……
…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多?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多? 是夜,万籁俱静,只余风雪,厢房里门窗紧闭,隔绝了外头的寒风冷雪。
叩叩叩。
窦雅采已卸去钗环,换了寝衣准备睡觉了,听见这个时辰有人敲门,轻皱了眉头,随手取了外衣披上,艾叶走至门边问道:“是谁?”
“奴才小安子,求见窦侧妃。”
他来做什么?窦雅采抬眸,月眉轻蹙,在桌前坐下,让艾叶将门打开,见小安子进来,水眸里带了一丝笑意,“公公漏夜前来,所为何事呢?”
小安子伶俐一笑,给窦雅采请了安,上前一步道:“侧妃娘娘在这里住了好几日了,事情还未查明,娘娘可知此事关系重大么?娘娘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该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了。”
窦雅采眸光一闪,却笑道:“公公的话,我不太明白。”
“木蓝姑娘并非普通宫女,她是太子爷的人,侧妃娘娘杀了她,难道还不是关系重大么?要知道,那木蓝腹中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小安子一开口,便说出这番话来,顿了顿,又道,“侧妃娘娘闯祸闯大了,还以为自己在东宫待几日只要证据不足便可以脱身么?就算此事不是侧妃娘娘做的,只怕太子爷难以消气,到时候找不到真凶,太子爷就要拿侧妃娘娘当做替罪羔羊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垂了眼眸,再抬眼时眸中噙着亮色,微微笑看着小安子:“公公,这话是太子爷让你来说的么?太子爷是查不出什么了,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