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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文公怔了:“公孙爱卿,你看破棋局当是好事,何来欺君之说?”
“君上有所不知,看破此局者,并不是微臣。”
惠文公急道:“他是何人?”
“洛阳士子苏秦。”
“哦?”惠文公又是一怔,“这么说来,爱卿会过他了?”
公孙衍点头:“方才所言,多是苏子原话,微臣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可寡人听说,”惠文公故意显得漫不经心,“此人不过是个夸夸其谈之徒。”
“君上,”公孙衍急道,“此人之才,高出微臣不知几多,微臣情愿让出大良造之位,甘为苏子执辔!”
惠文公扑哧一笑,转向樗里疾:“樗里爱卿,公孙爱卿要为苏子执辔,你呢?”
“君上,”樗里疾亦缓缓起身,跪叩于地,“微臣也会过苏子了,微臣以为,此人确为栋梁之才,微臣愿以举家性命保荐苏子!”
“哈哈哈哈,”惠文公爆出一声长笑,“好好好,有寡人的两位重臣联袂推举,想必此人真有过人之处。这样吧,待寡人忙过眼前这阵儿,定去约见这个大才!”
樗里疾、公孙衍略怔一下,互望一眼,一齐叩道:“微臣告退!”
惠文公抬手道:“樗里爱卿留步!”
公孙衍退出。
樗里疾再叩道:“君上有何吩咐?”
“你准备一下,明日出使魏国,公子华依然做你副使。”
“可有大事?”
惠文公点头:“寡人预料,庞涓、孙膑近日将起争执。爱卿就以请求函、崤、临晋关等处互通关市为名,出使魏国,设法见到孙膑,相机行事,说服他至秦。”
“君上?”樗里疾大是惊讶。
“怎么,”惠文公望着他,“有何不妥吗?”
“苏子之才,远高于孙膑,君上为何舍近而求远呢?”
惠文公微微笑道:“苏子之才是苏子之才,孙膑之才是孙膑之才,他们二人,不一样。”略顿一下,敛起笑容,“至于其他,爱卿不必多问,去吧!”
“微臣领旨!”
第七章设毒计,庞涓辣手害孙膑
刚交腊月,魏都大梁迎来又一场大雪。大雪连下三日,整个大梁一片洁白。
大雪停歇,太阳复出,天气回暖,积雪渐渐融化。两日之后,寒气复来,将半融的雪水冻结,一时间天寒地冻,万物肃杀,街上溜冰处处,橼下悬冰条条。
然而,就在这冰与雪的世界里,太子东宫后花园的梅园里,却是又一番景象,万花盛开,幽香袭人。
这是大魏公主瑞梅久久盼望的时刻。
这日午后,太子申与胞妹瑞梅公主站在梅园中心的赏梅亭中,环视周围的万千朵梅花出神。
望有一阵,瑞梅面含娇羞,神色忐忑,抬头望向太子申,不无腼腆地喃声问道:“哥,孙将军他……会来吗?”
太子申笑道:“放心吧,梅妹。孙将军应允之事,必定不误。再说,我也没说梅妹在此,只说邀他赏梅。”
听到“赏梅”二字,瑞梅满面羞红,垂头半晌,方才说道:“哥,待会儿孙将军来时,我是弹琴呢,还是鼓筝?”
太子申“扑哧”一笑:“梅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孙将军跟庞将军不一样,本是不争之人。梅花无争,唯有幽香宜人,甚合孙将军品性。还甭说,梅妹与孙将军,当真是天作之合呢!”
“哥——”瑞梅公主的俏脸越发羞红,白他一眼,嗔道。
望着瑞梅的羞态,太子申开怀大笑起来。正笑间,太子申似是想起什么,敛住笑容,两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瑞梅,将她从上看到下,目光中不无惶惑。
瑞梅略怔一下:“哥,你……怎么了?”
太子申也似回过神来,轻声笑道:“没什么,不过——”略顿一下,“大哥有个提议。”
瑞梅急道:“哥,有话就快说,你这急不急人?”
太子申又是一笑:“梅花既以幽香怡人,大哥提议梅妹最好还你本来面目,去掉脸上浓妆,头饰、衣带也全换去,就像你往年来此赏梅时一样,或像你在宫中鼓瑟弹琴时一样。”
瑞梅脸色一红,低头喃道:“都怪莲妹,是她要我穿这涂那的,说是男人喜欢,我……听了她的,自己也觉得别扭死了!”
“是啊,”太子申长叹一声,“男人总是喜欢穿这涂那的女人。不过,孙将军并不是寻常男人。孙将军喜欢的是梅花,不是莲花。莲花开于盛夏,梅花开于严冬;莲花开在惊艳,梅花开在静谧;莲花夺目,仍要荷叶相衬;梅花娇小,却以裸身护枝。”
瑞梅趋身过来,将头伏在太子申的胸前,喃声说道:“要是孙将军也如大哥一样知梅,梅就不会枉开一度了。”
“梅妹放心,”太子申轻轻抚摸瑞梅的秀发,“记得孙将军初下山时,大哥带他到后花园里赏景。当时万菊盛开,梅园里却是一片落寞。孙将军赏过菊花,游至此处,看到这片梅林,竟是驻足不前,望着一树树秃枝发呆。大哥由此知他是爱梅之人。去年梅花开时,大哥有意邀他与梅妹一道赏梅,不想楚人伐宋,他与庞将军远征去了。这几日梅花再开,机不可失,我邀他今日午时赏梅,孙将军当即应允。”
“果真如此,梅妹此生有靠了。”
太子申轻拍瑞梅:“孙将军能得梅妹,是他的福分。梅妹能得孙将军,也是梅妹的福分。”
话音刚落,梅园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东宫内臣急趋而来:“殿下,孙监军求见!”
太子申松开瑞梅:“梅妹,你回房中准备,我迎孙将军去了。”
太子申随内臣疾步走至殿门,迎住孙膑,见过礼,太子申笑道:“魏申知将军爱梅,近日梅花盛开,魏申不敢独享,特邀孙子共赏。”
孙膑拱手谢道:“微臣谢过殿下!”
“孙子,梅园请!”
“殿下先请!”
太子申引领孙膑直趋后花园,沿园中一条曲径,七绕八拐,步入园中一角的梅园。将到梅园时,孙膑隐隐嗅到幽幽梅香,顿觉心旷神怡。及至走进园门,望着于残雪冰凌之中傲然盛放的满树梅花,孙膑竟自呆了。
太子申亦顿住步子,候有一时,缓缓说道:“孙子,亭中请!”
孙膑点点头,随太子申步入园中赏梅亭,分宾主坐下。早有侍女泡上香茶,候立于侧。
望着盛开的梅花,孙膑脱口吟道:
〖淡淡一树梅,
悄悄傲霜开。
幽幽送清香,
引我曲径来。〗
太子申笑道:“孙子吟得好诗!”
孙膑尴尬一笑:“这哪里是诗?膑看到满园梅花,心中感动,顺口胡捏几句,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申呵呵笑出几声:“有感方有诗。听到孙子妙句,我这儿也吟几句,与孙子共赏!”
“微臣洗耳恭听。”
太子申缓缓吟道:
〖北风萧萧,白絮飘飘,
寂寞黄昏,我开悄悄,
清香幽幽,谁人知之。
冰柱条条,冷雨毛毛,
寂寞凌晨,我心遥遥,
清香徐徐,谁人怜之。〗
孙膑沉思良久,由衷感叹道:“殿下所吟,方才叫诗。只是此诗过于感伤,微臣闻之心酸。微臣敢问,此诗亦为殿下即兴而作?”
太子申又是呵呵一笑,连连摇头道:“孙子高抬魏申了。魏申本为薄幸之人,哪里会有如许感伤?”
“殿下过谦了。请问殿下,此诗为何人所作?”
太子申尚未作答,内臣走至:“启禀殿下,梅公主到!”
太子申呵呵乐道:“哦,梅妹来了,快请!”
听到公主将至,孙膑急叩于地:“殿下,微臣告退!”
“哦?”太子申怔道,“孙子何出此语?既来赏梅,自当尽兴才是。”
孙膑叩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微臣粗俗,在此多有不便!”
“孙子过虑了。”太子申微微笑道,“孙子刚才问及那几句小诗为何人所作,难道不想知晓答案吗?”
“这……微臣愿闻其详。”
“这就是了!”太子申摆手,“孙子只管坐下,顷刻即知端底!”
孙膑谢过,起身坐下,心中正自忐忑,内臣引领素装淡抹的瑞梅公主沿园中小径款款而来。孙膑远远望见,急又叩拜。
太子申起身迎道:“梅妹来得正好,今日梅花盛开,大哥正要请你呢!”
瑞梅故意嗔道:“大哥又说笑了。梅花已开数日,大哥只不请我!”
“呵呵呵呵,”太子申笑道,“梅妹有所不知,一人赏梅,甚是无趣。今日大哥请来一位知梅之人,与你共赏,岂不是乐?”
“哦?既有知梅之人,请问大哥,”瑞梅看一眼叩于地上不敢抬头的孙膑,面色微红,“他……人在何处?”
“来来来,大哥引见,”太子申手指孙膑,“这位是孙将军。”
孙膑连连叩首:“微臣孙膑叩见公主!”
瑞梅拱手还礼:“瑞梅见过孙将军。孙将军请起。”
“微臣谢过公主!”孙膑再拜后起身,坐下,却不敢抬头去看瑞梅。瑞梅亦是脸色潮红,轻咬朱唇,颔首不语。
太子申看一眼孙膑,又看一眼瑞梅:“孙将军,今日当真巧了,梅妹此生百花不爱,独爱红梅,每逢花开,必来赏游。只是,因无知梅之人,梅妹总是一人独赏,少了许多情趣。今得将军,同为知梅之人,想这梅园便是趣境了!”
孙膑朝瑞梅拱手揖道:“微臣不知公主前来,冒昧相扰,在此请罪了!”
瑞梅亦拱手还礼:“孙将军客气。是瑞梅不请自来,扰了将军雅兴。”
太子申呵呵乐道:“看看看,你们两个,赏梅就是赏梅,这一个‘请罪’,那一个‘扰了雅兴’,哪来这多客套?”转对孙膑,“孙子,魏申这就向你捅下谜底吧,方才所吟之诗,正是舍妹前日在此赏梅时所作。”
瑞梅又羞又急:“大哥又寻小妹开心!”
孙膑拱手道:“公主吟得好诗,微臣感同身受。”
瑞梅朝孙膑拱手道:“是小女子闲赋,见笑于孙将军了。”
不及孙膑回话,太子申笑道:“孙将军方才走进园中,看到满园梅花,即兴起赋一首,梅妹愿听否?”
孙膑脸色红涨,急道:“殿下——”
瑞梅微微一笑:“小妹愿闻!”
太子申顺口吟道:
〖淡淡一树梅,
悄悄傲霜开。
幽幽送清香,
引我曲径来。〗
瑞梅回味一时,凝视孙膑,拱手揖道:“瑞梅为这满园梅花,谢过将军。”
孙膑还揖道:“公主不爱百花,独爱寒梅,高洁之心,令微臣敬佩!”
“好好好,”太子申呵呵又笑几声,“你们二人,一个知梅,一个爱梅,今日魏申做东,我们就在这个梅园里,以梅为题,琴瑟相和,品酒、吟诗若何?”
瑞梅凝望孙膑,声音极轻:“小女子能与孙将军赋诗赏梅,不胜荣幸!”
孙膑颇是窘迫:“这——”
太子申转对内臣:“琴瑟、酒肴侍候!”
经过两年屯田,各地军垦收效甚巨。与楚人争战取胜,庞涓又得陉山库粮十万石,军粮问题总算得到解决。时下农闲,正是三军操演的大好时日,刚交冬日,庞涓就一心扑在军务上,不仅限令各地驻军日日操演,又与司徒府一道,组织苍头二十万,举国练兵。一时之间,整个魏国成了兵营,击鼓鸣金声、冲锋陷阵声、兵器锻造声不绝于耳,听得庞涓心花怒放。
这些日来,庞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