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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不在人世。”
“你说什么?”
“他死了。他从加拉西亚塔上的画廊掉下来摔死了。”
“魔鬼!”奥马尔脱口而出,是他把他摔下来的。
“你还不知道?”舒特问。
“我知道。”我答道。
“而你却给我带来他的问候,一个死人的问候?”
“你不认为,他临终可以托我捎句话?”
“这是可能的。但是谋杀他的人将受到惩罚,这个人将因贫困而慢慢饿死和折磨死。你还带来了谁的问候?”
“是的。是伊斯米兰的德塞利姆的。”
“这个人也死了。他的脖子被拧断了,徽章被抢走了。谋杀他的人,其下场也将和谋杀乌斯塔的人一样。继续说!”
“此外,我带来穆巴拉克和阿拉扎兄弟的问候。”
“这三个人已经亲自问候我了。你的问候是多余的。”
“啊,他们到了?”
“是的,他们到了。你知道我是谁?”
“舒特。”
“不是。我不是舒特!此人你再也见不到了。你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了。我,我是——”
在我身后,突然发生了一种强有力的碰撞。屠夫不见了。他把门关上了,我们听到门外上门栓的声音。灯灭了。
“穆巴拉克!”有人在我头顶上说。“你们留在这儿受折磨,并且自己吃自己的肉体吧!”
一阵嘲笑伴随着这两句话。在我们上方,看得见一个亮孔。我们看见一根两股绳,上面吊着黑黑的身体,从孔中拉出去。然后,盖子从上面扣下来,把孔盖住。我们处在一团漆黑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阻挡。如果我不在轿子里,如果我的脚没有毛病,这些恶棍也许不会这么容易地把我们关进陷阱。
“安拉!”哈勒夫生气地说。“这个黑人从洞里出去了,我们让他们平静地做到了这些,一弹未发。其实是有足够时间的。”
“是这样,长官,我们真笨!”奥斯克说。
“是的,”哈勒夫痛苦地笑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始终只有个别人笨,现在可是一起笨,本尼西也和我们一样。”
“哈勒夫,你是对的。”我证实。“听!”
门外响起一阵混乱的叫喊声。有人用拳头雷鸣般地敲门,然后每个人都叫自己的名字,伴随着一阵阵咒骂声。人们用各种恶语描绘我们的命运。毫无疑问,我们要关在这儿受折磨。
“本尼西,没有人缺席。所有的人都在!”哈勒夫大声地说。“安拉!如果我能够从这儿出去,我会怎么让他们看鞭子!”
“不要说鞭子了!它不能救我们。”
“这就是说,我们要饿死!你觉得真的会饿死?”
“但愿不会。我们首先要调查一下这个房间。两边都没有出路,只有前面通向大门,要么就是上面有出口。”
“本尼西,你有没有带小灯,那个装油和磷的小瓶子?”哈勒夫问我。
“带了。我总是带着它。在这儿,拿去!”
如果小瓶子里有一点磷和油,只要把塞子打开,磷就会发光,因为有氧进去。光的强弱因瓶子的大小和气体的纯度不同而不同。我一直随身带着这样的瓶子,即使不是在旅途也带着。在登陌生的梯子,穿过黑暗的、不熟悉的地方时,可以派上用场。对于磨光的玻璃,它特别适合。
哈勒夫拿着极小的灯,让空气与油结合,只能照到门口。门的内侧是用厚铁板钉死,固定在铰链上的,钩子插在岩石里,用铅封住。我们也许能够把铰链松开,把门推出去。但是,我们事先必须看看是否有出路。
现在,我们把这个房间彻底检查一遍。地板像两边的内墙一样,由岩石组成。房门四周的外墙由易碎的长方石组成,用灰浆抹得结结实实,根本不能钻空或者打洞。房门上最厚的铁板钉了三颗大头钉子,用刀子是切不开的。如果穿过天花板?奥马尔踩着奥斯克的肩膀,伸直手也还是够不着。我们不得不放弃这条出路。
下一个办法是松开铰链。我的三个同伴使劲地干,刀子在岩石中发出尖叫声。外面因此提高嗓门嘲笑。不过,这种救命方法并不是很有诱惑力的。即使能把门打开,我们也会受到射击,我们会来不及开火。
这样过了好几个钟头。工作毫无进展。奥斯克的刀子断了。我把我的刀子给了他。他们不要我参加工作。时间对我来说太长了,我用膝盖爬到门口,试了试,孔有多深。不到一厘米。我自己拿刀子钻,但是失败了,一刻钟后我也停止了工作。可借做了这么多无用功夫,而且奥马尔的刀子也坏了。
“放下吧,”我说,“我们要爱惜我们的精力,因为我们还要用力。也许店主伊利亚斯会来,如果我们没有回去,伊利亚斯一定会关心并寻找我们。他知道我们是和楚拉克一起来的。我对他说过,屠夫是这个团伙的成员。”
“但是不知道往哪儿走!”哈勒夫插话。
“可惜我忘记了准确地告诉伊利亚斯,不过我们谈到过这个茅屋。他肯定会来这儿找我们。”
“我认为不会,因为他太害怕强盗了。他看到这些人,会拔腿就跑。”
“问题是,他们是否留在此地。”
“很可能留,因为他们不会让这所茅屋没人看管。”
“现在,我们休息并等待。如果我们一段时间不干活,看守们就听不见声音,就会以为,我们听任命运摆布了。这样就会松懈警惕性。”
于是,我们安静下来。可是,等待对于同伴们来说是很难的。我最后抵挡不住他们的催促。
“我们检查一下天花板,”我说,“这是一个盖子。问题是如何揭开它。”
“奥马尔在此之前未能够着,因为是站在我的肩膀上。”奥斯克说。
“那我们就把金字塔做得更高些。哈勒夫站到奥马尔的肩膀上去。也许这样就够着了。你有力量,足以托起他们两人。”
哈勒夫拿过小灯,骑到奥马尔的脖子上,奥马尔爬到奥斯克的背上,像个四条腿的动物站在地上一样。现在,他慢慢站起来,奥马尔踏在他肩膀上。他们三人保持直立,尽量牢固地贴在岩石上。哈勒夫伸直胳膊,告诉我:
“本尼西,我够着天花板了!”
“小声点!外面可能有人。现在亮灯。”
我看着上面的角落,那儿是开口,有一丝光线。哈勒夫用左手抓住,用右手触摸盖子。
“它是用厚木头做的。”他小声地说,“可是坠门是木板做的。”
“好,那就比较薄。敲敲看,我们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有多厚。”
“可是别人会听见!”
“最好是不引起别人注意。不过,这对我们也有好处,可以知道是否还有看守在我们上面。”
他敲了,我们马上就听到响亮的嘲笑声和叫喊声:
“听着,我们的敌人在我们下面的坠门旁边!”
茅屋外面有人提问:
“插上门栓了吗?”
“当然!”
“这样,它们就没有办法了。他们是一个顶着一个。”
“是的,他们在玩魔术。现在,首先是饥饿,那就会大不一样了。我宁愿把门敞开。”
“绝对不能敞开门!”
“那我就用枪托给他们头上来一下!”
“急什么,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敲吧。”
“听见没有,本尼西?”哈勒夫问,“是要我们用枪托敲?”
“不是。我们将请求这些先生们,从上面的盖子上走开。”
“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我的请求是不可抗拒的。下来,哈勒夫!我占你的位置。”
奥斯克慢慢蹲下来。奥马尔从他的背上下来,然后哈勒夫从奥马尔的肩膀上跳下来。
“现在,你们休息一下。”我说,“因为费了力。我比哈勒夫重,而且要比他在上面呆得久些。”
我们休息了几分钟,奥马尔把我扛到肩膀上。
“现在要加倍注意,我们别摔下来。”我提醒他们,“我的脚有伤,危险性大一倍。”
“不要怕,长官!”奥斯克说,“我像一棵树一样挺立。岩石的槽很窄,可以用胳膊卡住两边,可以得到可靠支撑。”
奥马尔又爬到奥斯克的肩膀上。我比矮小的哈勒夫高,只要稍微伸手,就够着了盖板。我几乎是用头顶着。我身上带着小瓶子,用它照亮了木板。在盖子的一个角上,拴着一个铁钩,门栓肯定是通过这个钩子钩住的。钩子的两个尖头卡到木头里面并折了弯,倒钩入木头里面。
我用食指敲了敲,从声音听出,木板厚度不超过二厘米。敲的声音也引起了回答:
“听见了吗?他们又来了。好吧,他们必须把我举起来,如果他们要打开盖子的话。”
因为我现在离说话的人近,所以听出了是屠夫的声音。从他的话和声音推断,他坐在盖子上面。这是一种不谨慎。他们是强盗,这么粗心,是不难相信的。
楚拉克在嘲笑。又有一个人笑着回答,我听到了这几句话:
“有猫坐在洞口,老鼠是出不来的。”
这个声音我听不出。但是我听见,这个人坐在盖子近处,大约在我的头上面。
“听见了吗?”哈勒夫问,“看守还在。现在你可以请他们走开。我想知道,你怎么开头。”
“这个,你马上就可以听到。把枪给我拿上来。这两个人我可以够得着。”
“噢,现在我懂了。要哪支?”
“打狗熊的那支。”
我这句话的声音当然是很小的,让我上面的看守听不见。哈勒夫把枪递给奥斯克,奥斯克又递给奥马尔。
“注意,奥马尔!”我对着他耳朵说,“我头上盖板的下面没地方放子弹盒,我只能把枪管朝子弹射击方向。我说‘一’,‘二’,你就两手拿枪托。喊‘一’的时候,你点燃第一个枪管。我第二次瞄准的时候,也就是喊‘二’的时候,点燃第二根枪管。懂吗?”
“是,长官。”
我手里拿着双管,对准盖子的中心,即屠夫坐的地方。
“预备,一!”
枪响了。我上面响起一声惊恐和痛苦的喊叫。
“安拉!他们开枪!”
这不是屠夫的声音,是另一个人的。此人坐在盖板的木制部分。我把左边枪管对准这几块木板中的两块相接处,子弹不会穿透厚木板,一定会从缝中挤过去。
“二!”
打狗熊的第二枪响了,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像大炮一样响亮。
“安拉,安拉!”中弹者叫喊着。“我消失了!我死了!”
屠夫根本没有吭声。我听到了他惨叫,没有听见他讲话。现在听得见有人大声哭泣。
“奥斯克,你觉得重吗?”我问。
“时间长了,就重。”
“那我们就休息吧。我们有时间。”
我回到地上时,他们都站在我身边。哈勒夫说:
“本尼西,这当然是不能抗拒的请求。你打中了吗?”
“两中。楚拉克看样子死了,子弹十有八九是通过‘光荣坐’的肌肉穿透身体的。另外一个只是受了伤。”
“这个人可能是谁?”
“可能是看守。如果是别人,我应该听出来了。可是,这个人讲话太少,我听不出来是谁。”
“你认为不再会有别人出现了?”
“这种愚蠢的做法别人不会干,因为谁干谁丢脑袋。”
“我们怎么把盖子打开?这可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