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伊利亚斯用双手抓自己的头,好不容易才回答:
“给我良策!”
“你是官员,应该知道你的职责是什么。你不需要我献策。”
“我是知道我该怎么办,如果你没有于一件大傻事的话。你为什么只给穆巴拉克的胳膊上打了一枪?你不会瞄准他的脑袋或胸口吗?那样,他就不在人世了。”
“这是你说的,你作为行政长官说的话?”
“不。行政长官现在没有跟你说话。如果那个老家伙死了,我就派人把他们三个都埋葬,什么话也用不着说。现在我却要对付那个穆巴拉克,把他移交给法庭。这是一场恶案。”
“我看不出有什么糟糕的地方。你甚至会有所贡献。他是从奥斯特罗姆察逃出来的。你抓住了他,把他送到于斯屈布,你就完成任务了。”
“你只管嘲笑吧!你不知道,我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不过,你也很难活着离开什干屈,是会遭到报复,”
“屠夫有成年亲戚?”
“有,有个弟弟叫哈耶达尔。”
“你知道他在家吗?”
“哈耶达尔在家,因为我的手下事先把我的信送给了他,而不是送给楚拉克本人。”
“哎呀!这可是个问题。如果他和他哥哥一样,我对他就不得不防。”
“他至少不亚于哥哥。我没有把他看作像楚拉克那样的好人。现在,楚拉克是个恶棍,那他的弟弟哈耶达尔就更厉害了。你在这儿一天,你的生命就一天不安全。所以,我给你出个主意,立刻上马,走为上计。对你们来说,确实如此。”
“这也是你的上计!难道说不是?”
这个问题使他处于狼狈境地。他迫不及待地说服我们,似乎世上只有忧虑一样。但是作为他的国家的儿子,他应该对当地的法制不健全有正确估计。
“有多大程度关系到我,长官?”
“如果我们离开这儿,你就干脆把穆巴拉克放走。那样,你就不再需要担心受报复,而是可以等别人报恩了。”
他的脸红了。我打中了要害。不过,他说:
“不要为我担忧!我会尽职尽责的。”
“我也是这么期待你的。我现在要求,今天晚上就逮捕穆巴拉克。至于那两具尸体,我希望让他们躺在那儿。”
“我应该怎么办?”
“把他关起来,我们明天把他弄到于斯屈布去。”
“妙!强盗们来进攻我的房子!”
“我们帮你保卫房子。”
“他们以后对我进行报复!”
“强盗们不能加害于你,因为我们明天同样把他们押到于斯屈布去,马纳赫·埃尔巴沙和巴鲁德·阿马萨特也在内。”
“你已经抓到他们了?”
“没有,但是我们马上会抓住他们。”
“怎么可能?”
“与什干屈的老百姓一起。我们现在请他们出来对付强盗们。”
“他们会感谢你们的,长官!”
“他们必须这样!你没有看见我的证件?我是君主的护卫。”
“看见了。”
“那你就必须听从我的要求。这四个强盗就呆在外面灌木林边缘。把他们包围起来并抓住他们,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啊,你弄错了。他们会抵抗的。”
“你们要做到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抵抗。”
“我们该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我来向大伙儿说清楚,如果他们在这儿集合的话。”
“没有人会来,如果要我说明事情真相的话。”
“你不能这样做。你承认,根据法律,在这种情况下,你有权力和义务召集和动员全体武装人员。”
“对,我有这个权力。”
“他们应该听从你吗?”
“无条件听从,长官。”
“好了,你现在就下命令把你的人召集来,要他们尽快到你的前屋集合。等所有的人到齐,我就亲自对他们说清楚我们对他们的要求。我会告诉他们,在这些罪犯到来的时候挺身而出,是引以自豪的。”
伊利亚斯还说了一大堆顾虑,但是我坚持我的要求。最后,他说:
“好吧。你这样严厉地下命令,我就去叫警察,当着你的面下命令。”
他走了。哈勒夫说:
“我不理解你,本尼西。你真以为苏丹的这些拖拖拉拉的臣民会抓得住一只苍蝇吗?”
“我不这样看。我是想开个玩笑。我在外旅游,是为了了解风土人情,想看看这个地方的老百姓聚会的情况,以便观察他们是怎样交谈和开玩笑的。今天,我们遇到了危险,需要一定的高兴时刻。”
同伴们同意。他们好奇地等待要涌向这儿来的武装人流。
过了一阵子,店主回来了,带来了警察。这位警察给人一种专横的印像,脸上的胡须虽然非常多,但是其他部位不协调。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吃饱一样,服装仅仅是一条到膝盖的裤子加一件破旧的、缝补起来的上衣,小腿没有遮盖,裹着一条布头巾。在我们的集市上,花两个马克能买到一打这样的头巾。他手里拄着一根橄榄拐棍,这根拐棍像小孩的腿一样粗。这人拿的不是枪,而是一把镰刀。干什么?作为武器?那它就是最危险的东西了。
“长官,这就是我的警卫。”行政长官说,“你亲自教他?”
“不。你教!你是长官,必须发号施令。”
他照我所说的意见给警卫下达了任务。然后,我向他打听储藏的啤酒。
“昨天我刚刚酿造了新的。”他回答,“你和你的同伴可以喝一个星期。”
“卖不卖?”
“卖。你买了有什么用?”
“你的警卫可以对你手下的人说,他们将喝到窖里的全部啤酒和拉基酒,如果他们按照要求正确行动的话。”
这时,警卫举起警棍宣誓:
“长官,你的恩惠是伟大的!以安拉的名义发誓,我们将像对付王国的敌人一样,开赴战场,投入战斗。”
“那么,你知道该做些什么?”
“知道。行政长官是我的司令,他值得我信任,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可是,你不要说出这些来。”
“一句也不说!我的嘴是一本贴了封条的、翻不开的书,是一口镇上以后抽走钥匙的箱子。”
“我劝你马上行动!”
“我像头脑里的思维一样,一秒钟绕地球飞行一圈。”
他转身面向门,迈着庄重而又均匀的步伐出门去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店主说,“没有人请全村的男子喝过酒,更不用说外国人了。长官,人们将长年累月地赞誉你,一辈子怀念你。”
“啤酒多少钱?”
“五十皮阿斯特。”
“这大约相当于十马克。”
“有多少人来?”
“也许二十人。”
“这儿一只肥羊多少钱?”
“比伊斯坦布尔和你从那儿过来的埃迪尔内便宜得多。你将付五十皮阿斯特。”
“那么,你可以告诉大伙,如果他们勇敢,他们就可以在你的院子里烧烤两只羊。”
“长官,你把全村的福气都降临到你的头上了!”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你自己有肥羊,找两只出来,让我们也美美地吃到一顿晚餐。”
“你会对我满意的。我为你们张罗好,就像哈里发亲自到我家作客!”
他赶紧出去了。
“他现在的情绪很好!”奥斯克笑着说。
“是呀。可是我不喜欢这种高兴劲。看来,这位行政长官不再关心他的战斗人员的生命和福利了。这使我感到可疑。他会采取某种防犯措施,来保障他自己的安全,使他们不闹事。”
“他会不会害我们?”
“不可能。他驱赶我们的敌人。这是他惟一要完成的工作。”
过了很长时间,第一个战斗英雄才到。行政长官把前面的房间打开,报告:
“长官,他们来了。我要不要给啤酒?”
“不。你的好汉们必须表现出勇敢精神。”
其他的人陆续来了。每个人都走进敞开的穿堂门,对我们鞠一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
但是在这些闪光中,还反映出不同于纯粹好奇心的东西,也不同于对他们所盼望的盛宴的高兴心情。这是一些机灵的眼睛!这些人的内心隐藏着一种秘密,这种秘密使他们感到高兴。所有的人都有武器:猎枪、手枪、马刀、斧头、小刀、长把镰刀和其他工具。
后来,我们听到的是这种战斗队伍的欢呼声。我们看见警卫走进来,几个人跟在后面。这些人也都有武器,不过每个人都带着一把乐器。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他们向我们走过来。
“长官,”他报告,“战士们集合完毕,等候你的命令。”
“好!你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乐师,他们先奏军乐,后奏舞曲,最后唱歌,把大家的士气鼓得足足的。”
“好,你们打算用音乐去对付敌人?”
“当然!这是任何一支军队的习惯。冲锋的时候吹号。”
这好奇妙!本应该静悄悄地把四个强盗包围起来,并活捉之。警卫要用音乐去进攻他们。由于说的是冲锋和军乐,所以他说是战士。这超过了我的命令。不过,我现在没有说什么。他也不让我讲话,因为他手里抓着一件鼓形东西和两根棍子,在我面前甩来甩去,并且说:
“这个击鼓。他是鼓手。”
他把一个推到前面,把第二个拉过来,这个人扛着一个箍,上面铺着一张皮。
“他敲铃鼓,他吹笛子。”
他一边说,一边推出一个人,这个人拿着一个木哨。他把这个人甩到旁边,又抓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看样子是玩弦乐的。
“这是吉他,这是长号,”他向我解释,“下面才是最重要的,长官。这最后一件是军乐。他是音之主,因为他打拍子。他想把敌人吹倒就能吹倒。他吹长号,无人可敌。你会对我们的音乐格外喜欢的。”
我怀疑。这个人弹奏的所谓吉他,是一块木板做成的,上面粘着一个琴颈。两根弦遇到晚风就会动,如果室内有这种风的话。小提琴由一个琴颈组成。这个琴颈像个肿瘤。琴码上面有三根弦,有大提琴弦那么粗。弓是用一根弯棍子做的,用一根粗线张紧的。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大块沥青,而不是松香,要这样使声音变粗。
首先是长号!是的,确实是地地道道的长号。它会是从哪儿弄来的?瞧它那样子!奇形怪状的,到处是按钮,好像是西姆森用它去攻打肿力斯人一样。它的原始形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看来,他们曾认为必须越来越接近不规则的螺线形。因此,我从号手手里接过这个奇妙的东西,想试试把它抽出来。这时我发现,这种形状就是防止别人取出的,而且也全部生锈了。有幸拥有这件乐器的人,好像从我的面部表情中看出,我并不完全相信这个长号,因此他跑过来,向我保证:
“长官,不要担心!这个乐器管用。”
“我希望是这样。”
“因为你给了啤酒以后还给拉基酒,所以我要用这把号打死所有两个强盗!”
“笨蛋!”警卫低声地对他说,“你们还不应该知道此事!”
“原来如此!”勇敢的号手说,“我收回我的话好不好?”
我笑着说:“原来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官,他们不让我休息,我只好说了,”警卫抱歉地说,“他们的勇敢精神这么快就鼓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