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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来,尽管穆巴拉克禁止我来。我喜欢夜晚。夜晚是人们的女友,她让人们单独与上帝在一起,不让人们的祈祷受干扰。而且,有些植物只有在夜间才找得到。”
“真的?”
“真的。有些植物只在夜间吐出芳香,也有些植物只在夜间清醒,到了白天反而睡觉。这上面就有这样的女友,我坐在她们身边,和她们说话,静心倾听她们的回答。近来,我很难这样做了。但今天你揭露了我的敌人,他进了监狱,我马上动身,过了午夜就接走一个王后。”
“一个王后?也是一种植物?”
“是植物。你不知道?”
“不知道。”
“说她是王后,是因为她一死,整个种群都得死。”
这时,我感觉我面前有一种独特的、浑厚的女性气质。这个女人不得不汗流泱背地为她的家庭操劳,却能抽出时间来在夜间长达数小时地与植物打交道,与它们对话,探听它们的奥秘。
“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我好奇地问。
“叫哈奇·马尔亚姆。可惜你不认识她。”
“我认识她,但我不知道她有一个王后。”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一点,而且在这少数人中,又只有极个别的人有幸发现一个王后。一定要热爱哈奇·马尔亚姆并详细了解她的种属和生活方式的人,才能找到王后。这种植物喜欢生活在不肥沃的地方、山边、岩缝和碎石堆里。它们总是围成圆圈,有的圈小,有的圈大。不论大小,王后总是在圈的中心。”
对我来说,这是新的。哈奇·马尔亚姆的意思是“玛利亚的十字架”。这种植物德国也有,老百姓称之为玛利亚十字蓟。奇怪的是,不论是在德国埃尔茨山区,还是在土耳其的巴布纳山区和普拉施卡维察山区,其名字正好相同。
内芭卡继续谈论她所喜爱的话题:
“这种前很薄,易脆,长不高,茎细。但是王后却很宽,而且逐年变宽。它的茎像刀片一样薄,但可以长到两手宽,并且支撑着一个又长又细的前头。头部的底色是深色,有一道明亮的、弯曲的蛇形花纹。这种花纹在夜间发亮。我经常看见这样的亮光,今天还可以看到。如果把王后拿走,她的臣民就会枯萎,一个月以后死亡。否则,它们是可以活很长时间的。我今天去接的这个王后,她大约有十岁了。”
“你把她接走,她的臣民会枯萎的!”
“不会的!一个新的、年轻的王后将生长起来,继承老王后的王位。这一定要在新月以后的星期日做好,这一天是基督的圣日,基督的天后是玛利亚。这一天,蓟王后的光亮特别美。即使把她折断,她还可以好几个夜晚发光。这个时候,她的力量最强。今天是新月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所以我今夜去取王后。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她发光。”
“我很想和你去,因为我对大自然的这种奥秘感兴趣。可惜,我要进城去。”
“我明天晚上把王后带给你,她还发光。”
“我不知道我还在不在奥斯特罗姆察。”
“长官,你这么快就走?”
“是的。我不再长时间逗留。我的时间卡得很紧。你告诉我,王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一般的哈奇·马尔亚姆当茶喝,可以治痨病,如果患者年纪不大的话。蓟身上有一种物质,可以杀死肺里面微小的病虫。如果是王后,我们说,她可以治好坟墓里的痨病患者。”
“你试过没有?”
“没有。但是我相信,造物主是万能的,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给极小的植物以巨大的力量。”
“你明天来吧,给我看看王后,如果我还在这里的话。你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吗?”
“我听说过。晚安,长官!”
“祝你幸运,能遇上王后,内芭卡!”
她唱了起来。
“本尼西,你相信关于王后的说法吗?”途中,哈勒夫问我。
“我不怀疑。”
“我从未听说过,植物有主宰者。”
“就是说,你不相信她的话。明天她把哈奇·马尔亚姆的那个统治者带来的时候,你也看看。”
我没有料到,不久以后,多亏这枝王后救了我的命。那个植物寻找者为了她,正逗留在上面。结果,她给我带来了最大的好处。此外,王后确实是一种独特的植物。我在萨克森埃尔茨山区的沙伊本山和黑山之间林木被砍伐了的光秃的山顶上找到了一群玛利亚十字蓟。为了找到它们的王,我在那里整整呆了四天。
蓟的生长区,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圆。我围绕着圆周转了一圈,然后不断缩小半径,向中心移动,但久久未能成功。最后,在我经常经过、但没有看到王后的一个点上,我找到了所要找的对象。她被一束厚厚的、干枯的草盖住。这证明,内芭卡的描述是正确的。我把她剪下来,一直保存到今天。大约四个月后,当我再次来到安纳贝格的时候,尽管时间紧迫,我又一次好奇地步行到找到她的地方,她的臣民都枯萎了。
在奥斯特罗姆察,我相信了内芭卡所描述的情况,是的,我相信了她。伟大的林内用赞美的语句述说过,他最好的发现和观察,是在看到一个普通人所做的手势后成功的。与所谓有身份的人相比,这位人民的孩子更喜爱观察大自然的奥秘。
第02章 再次逃脱
到达奥斯特罗姆察后,我们去找柯查巴西,在他那里填写了一份清单。当我们清点那三个钱包中的物件时,他的小眼睛闪烁着光芒。他再次问我,是不是让他邮寄。但是我坚持要亲自去办理。不久就证明,我这步走对了。但是他老让我生气,要求给钱包贴封条,必须盖他的图章。对此,我没有拒绝。
然后,我让他带我去看囚犯。他们被关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房间里,手脚被绑。我对这位法官说,这是一种无用的折磨。但是他认为,对这种罪犯,怎么严厉也不过分。夜间,他甚至派一名警察来当门卫。因此,我对囚犯的安全感到放心。没有想到,这位法官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应付我的检查。
离开这里后,我去了客栈,在那里用晚餐。我们坐在吃午饭的那个房间里,气氛活跃,因为白天的事情为热烈的思想交流提供了足够的材料。我们躺下休息的时候,午夜早过去。
我被安排在最好的房间。我是从一个台阶登上去的。因为分为两个房间住,我和矮小的哈勒夫同住一室。我知道,这给他提供了一个多么友好的证明。
我的表显示,当我们准备就寝的时候,时钟刚走过两点。这时楼下有人敲已经上锁的大门。我打开商店的门往外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我认不出是谁。
“你是谁?”我问。
“啊,是你的声音,”一个女人回答,“可不是,你不就是那个外来的长官?”
“我是。你是那个找植物的?”
“正是。长官。下来吧!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
“必要吗?”
“肯定的。”
“时间长吗?”
“不要很久。”
“等等!我来。”
一分钟后,我和哈勒夫站在楼下。
“长官,什么事,你是知道的,或者说,你要花点时间,看看我的哈奇·马尔亚姆的王后吧!”
内芭卡把她交到我的手里,一个有两手宽的带刺的蓟,但是真的薄得像刀片一样。细长的王冠上明亮的弯曲蛇形花纹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她虽然不“发光”,却有一道相当明显的光泽,几乎和磷光一样。
“你相信我了吧?”她问。
“我没有怀疑过你的话。这里太暗。我早晨去拜访你,就可以在日光下把这个蓟看个清楚。不过,你现在要告诉我什么事?”
“非常糟糕的事。囚犯们逃跑了。”
“什么?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们了,甚至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声。”
“在哪儿?”
“山上,穆巴拉克的茅草屋旁边。”
“本尼西!”哈勒夫火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上山。我们把他们毙了,否则我们就会没命。”
“等等!我们必须先弄清一切情况。告诉我们,内芭卡,他们有多少人。”
“三个陌生人,还有穆巴拉克和柯查巴西。”
“怎么?柯查巴西也在内?”我吃了一惊。
“是的。是他亲自把他们释放的,并且从穆巴拉克手里得到五千皮阿斯特。”
“这消息准确?”
“我听得很清楚。”内芭卡发誓。
“说下去,但要简单点!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我捡了蓟王后,想经过林中空地回家。这时,我看见从城里走来四个男人。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就躲到靠茅屋的角落里。那四个男人想进茅屋,但门上了锁。其中三个我不认识,第四个是穆巴拉克。他们正在说,是法官释放了他们。法官马上就会来,为此事索取五千皮阿斯特。如果付给他这笔钱,他们就可以离开;但是他们一定要对你们进行报复。其中一个人说,你无论如何会骑马到拉多维什和伊斯蒂普去。要阿拉扎在半路上袭击你们。”
“阿拉扎是谁?”
“我不知道。然后柯查巴西来了。由于他们都没有钥匙,他们就用脚踢开门进去。屋里点了灯。在我藏身的地方,上面的窗子打开了。鸟、蝙蝠等动物从这个窗口放了出来,这是穆巴拉克放的。这时,我很害怕,赶紧下来找你。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谢谢你,内芭卡。明天你要为此得到奖赏。现在回家去吧!我没时间了。”
于是,我回到房间里。我不需要叫醒任何人,因为有人叫醒我。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大家知道发生了情况,他们都起来了。还没有过两分钟,我们就全副武装上路了:哈勒夫、奥斯克、奥马尔和我。两个店主本来是想吵闹的,但是我制止他们这样做,因为逃跑的人必然会听到响声,得到警告。我委托这两个老板,静悄悄地再叫几个大胆的汉子,和他们一起占领通往拉多维什的公路。逃跑者必定落入我们的手中,如果我们事先不伤害他们的话。
我们四个人首先赶到山路上。到达森林的时候,我们被迫放慢脚步。这个地方没有开发,我们必须小心行动,以避免摔倒。这条路陡峭地随山势升高,树与树之间的地面铺了石头,向下流动的雨水逐渐把较松软的泥土洗掉了。
我似乎听到,在我们前面有一个清晰的、尖叫的人声,似乎有人由于恐惧而发出一种又高又短的“伊”声。然后我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好像有人摔倒了。
“停!”我轻轻地告诉其他人。“我们前面有人。停步并保持绝对安静!”
很快就有人慢慢地走近我们。步伐无规则,因为此人在前进时一条腿比另一条慢。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也许是摔伤了。现在,他到了我的身旁。这个夜晚能见度很低,树木之间和树木下面甚至是一片黑暗。因此,与其说是用眼睛,还不如是凭一种预感使我认出了一个瘦长的身影,这个身影与柯查巴西相似。我一把抓住他胸口。
“站住,不要出声!”我用强制性的口气命令他。
“安拉!”他惊叫着。“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啊,你是那个外国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也许听出了我的声音,也许是我的身材使他更容易辨认。他知道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