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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是永恒。
再往上还有法座、无上。但至强者方成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无有在其之上的无上境,愣是达到了绝无仅有的至强境。
没谁知晓那是什么境界。
更不清楚方成何等战力。
但以一己之力,推动一片疆域,强造人族领地的防御带,足以得见至强者的至强威能。
想到这里。
燕盛基继续道:“那年时光,我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方成他初至空涅宇宙,欲要试一试自己能否位列空涅的人族榜单。”
霹雳。
他脸庞划过雷芒:“捍卫者序列之上,是守间者序列。我本以为他不可能位列捍卫者榜单,他确实没位列。”
呈帝哈哈一乐,接话道:“是啊,当时他可是守间者序列里的强者。”
嘿。
燕盛基自嘲一笑,脸庞透露感慨,呈帝也百感交集,他们相视一眼皆归沉默。
良久后。
一段悠然对话,滞留星空。
“你说,如今的他究竟有多强?”
“不知道。”
“唉,饶是已过数万年,我仍感觉置身梦境。稀里糊涂地灭绝了虚空狱族,仿佛周围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生怕大梦终醒。”
“我也是。”
纪光恒域,一处山谷。
山谷内有衍生不断的光芒万花,亦有盘旋上空的光鸟,更有无处不在却难以察觉的光线,仿佛一座世间圣地。
谷内小亭。
一位衣装典雅高贵的女子,端庄秀丽,纤纤玉手拿着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看向对面的瑶莲:“徒儿,该你走了。”
啪嗒。
瑶莲落下白子,浅笑道:“师尊不愧无上,神思敏捷,徒儿可万万比不上师尊的棋艺。”
纪光摇摇头,叹了口气。
棋艺这东西,虚无缥缈,可只要修为足够高,推演万物万事,衍生无数可能,岂是区区一盘棋能限制得了。
譬如方成。
只是随意与她下棋,不到一会儿,便让她当场溃败。
想到这里,纪光不由面露遗憾,似唏嘘似感慨似疑惑,还透露着一股难以理解的情绪:“我不懂,方成为何那么偏执。诸多强大修行者皆有数位修行伴侣,哪怕建造后宫,也大有人在。”
“他却不愿。”
“独独偏爱那么一位林暖暖。我想不透,林暖暖真有那么好,值得他放弃整个永恒虚空的花丛?”
言罢。
纪光吧唧吧唧嘴,摇摇脑袋。
瑶莲却捂嘴一乐,轻声道:“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何须再寻找其他可能呢。这正是方成与其他修行者的不同之处,感情纯粹无暇,通透唯一,当断则断,此等气魄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闻言。
纪光叹了口气。
啪嗒。
她落下黑子,才叹道:“可我替你不值。在为师心里,你要比林暖暖强得多。论相貌,品质,心性,哪样她能比得上你?”
瑶莲摇摇头:“我知道呢。”
纪光微微一怔,不禁抿抿嘴:“为师觉得,他就该接受你们,莫要那么偏执。”
瑶莲嫣然一笑:“偏执有什么不好呢。他若是接受了,便不再是令我们倾心的方成了。”
“我宁愿得不到。”
“也不希望那份感情变质,变成我们曾经鄙弃的样子。幸好,无论是否为至强者,他仍是当初的他。”
寒代恒域,虚空当中。
习习清风、滚滚乱流、汨汨气息,三者汇聚成了浩荡壮景,有一道扁舟正在飞驰,犹如光芒闪逝,眨眼间闪烁到了远处。
舟内。
一道晶莹魁梧的手臂,泛着金芒,拎着一遵酒壶,洵洵斟酒。
哗啦。
那酒液宛若燃烧的光,五彩缤纷,弥漫醇香,蕴涵不可思议的奇妙味道:“雷蛇,来尝尝。”
蓬。
旁侧一扇黑门,轻轻推开。
雷蛇仍是披着一身青袍,脸庞略带沧桑,眼眸里跳动雷电:“光禺你真是疯了,你已经四步不朽巅峰,差一点即可半步君主,怎么还在沉迷酿酒。”
光禺悠悠道:“这是爱好。”
“爱好不能代替修行。”雷蛇摇头。
光禺摆了摆手:“可你有想过么,修行的意义是什么?不正是让我们能自由自在的掌控生涯,我们活着,是寻找感动与快乐。若连内心为之欢喜的事物都要抛弃,那修行修的是什么。”
“不能为了修行而修行。”
“哪怕修为再高,哪怕战力再强,也及不上这杯酒。”
言罢。
光禺端起面前的酒杯,纵情肆意地高歌一曲,酌了一口。
雷蛇静静看着,眼眸流转精芒,过了一会儿,等到光禺喝完这杯还有下杯,下杯之后还有下下杯
他轻笑道:“我已记录下来。”
什么?
光禺一怔,抬头看向雷蛇,有点小茫然。
雷蛇笑眯眯道:“这次执行清扫虚空的任务,禾木曾嘱托于我,让我看着你,若有饮酒,回去再告诉她。”
光禺面色微变。
啪嗒。
酒杯搁在桌子上,光禺叹了口气,掏出一件闪电形状的巅品神异,时而变幻莫测,时而霹雳炸裂:“雷蛇,你不就是想要这件神异?我且送给你。”
“不必,你误会了。”雷蛇道。
“恩?你不想要这件神异?”光禺诧异。
“不不不。”
雷蛇摆了摆手,笑呵呵道:“禾木有言在先。只要我抓住你喝酒的把柄,她便让你把这件神异给我,且还有其他好处。”
“你,你也太贪了!”光禺急了。
当初在寰田疆域,因为有仙屠灭绝的威胁,以饮酒缓解心情乃是所有修行者的一大喜好。但当仙者危机结束以后,诸多修行者开始不再饮酒,认为过于浓烈的酒液,会影响修行进度。
“喂喂,雷蛇。”
“雷蛇,我的好兄弟,你可不能害哥哥啊。若是你嫂子禾木真的发火,我可就惨了。”
“你怎么不开口,我都快急死了,快快删掉记录,否则我施展映照虚空的秘法,可不给你留面子。”
光禺连声劝道。
雷蛇抱着双臂,扬着脑袋:“我是半步君主。四步不朽,请不要与我讲话。”
“不朽咋嘞。”光禺脸色黑了。
当初的仙屠灭绝,他肩负整个疆域的存亡命运,实在太累。
他并非权力**太大的修行者,只想安稳修行,但为了负担生死命运,光禺只能一直维持自己的威严,再怎么不愿,也要扛着。
可是如今。
危机全消,他也该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刻,光禺气汹汹的盯着雷蛇,面色却忽然狂变,雷蛇的悠然神态也转为凝重。
在不远的前方,有一抹旋转不止的幽暗能量流,彷如漩涡,仿似瀑布,蕴涵令他们心悸的威势,浩浩荡荡地冲击永恒虚空,直直冲向他们的飞舟。
“那是什么?”
“应该是当初巅峰级激战的余波,历经悠久,仍然残留着无比可怕的力量。”
他们对视一眼,顾不得拌嘴。
立刻闪避!
向上汇报!
雷蛇与光禺催动光舟,向左偏移……他们闯荡永恒虚空,加入了一个组织,旨在清扫回荡虚空的余波,防止当初的巅峰级激战余波,过度破坏人族恒域的宇宙星空。
须知。
刚刚那道幽暗漩涡,若是撞至高位宇宙,必令宇宙崩塌。
这正是永恒虚空巅峰级的恐怖之处,随手一击,若是不加遏制,至少能持续百万载,摧毁沿途的一切。
“真可怕。”
雷蛇面色铁青:“那应该是狱族冥神的冥神能,从星狱战区那里冲到了这里,仍能毁灭虚空君主。”
光禺叹了口气:“巅峰级都这么可怕,那方成呢?”
他们顿时沉默,光舟内只剩静谧与慨叹……两人望着扁舟外的虚空壮景,默默无言。
方成太强了。
强的超出了理解范畴。
遥想当初,他们还能与方成并肩作战,但等到方成再次回到寰田疆域后,却已是高山仰止,渐渐遥不可及。越是如此,他们也就越不愿意呆在方成身边。
不止因为压力,也由于无事可做。
总不能日日夜夜全部沉浸在修行里,他们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修行生涯,哪怕只是做这些清扫虚空的微不足道的事儿,也能证明他们存在并非毫无意义。
至强有至强的辉煌生涯。
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涯,也曾辉煌,也曾迷茫,直到如今渐渐步入安稳惬意的正轨。
飞舟闪烁不止。
约莫过了半月之久,总算抵达了距离最近的传送阵,传送回返他们所属的组织。
此乃一座高位宇宙。
无处不在的火焰,弥满宇宙星空,照亮一切,填满所有,堪称绝无仅有的星空形态。
但得知内情的雷蛇与光禺,仅是撇了撇嘴。
这并非独特的星空奇景,而是他们组织的大统领,施展己身的火焰神则之力,溢满星空。
“好了,该回家了。那记录是不是该删掉了啊。”光禺提醒道。
“不可。”
雷蛇摇头,正义拒绝。
他们一边拌嘴,一边飞向那颗翠绿葱葱的星球……一些昔日寰宇阁的守卫者,与他们共同加入这一组织,过上自己的生活。
……
七日之后,星球之上,高峰顶端。
凛冽赫赫的寒风,吹拂星球表层,却撼动不了在场的修行者,他们修为至少皆是一步不朽,不衰不老。
“还不认错?”
光禺脸色发沉,开口质问道。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面容稚嫩的青少年,整洁短发,刚毅脸庞,那面容却与光禺与禾木有些相似。
“父亲大人,我无错。”青年倔强道。
“你还敢顶嘴!”
光禺眼睛一瞪,一记光鞭甩了出去,撕裂星空,蕴涵四步不朽力。
嗒!
站在青年旁边的美妇,上前一步,打飞光鞭,怒道:“光禺,孩子也没做错什么。难道看到不平事,不准他拔刀相助?”
美妇正是禾木,此时也有三步不朽的修为。
“是啊,父亲大人。”
青年名为光木,登时喊冤,眼睛都在泛红:“我在那星球上体验红尘,得遇一对夫妇,待人和善,生活平凡却温馨。可,可那些畜生硬生生闯进他们家里,犯下那等恶事,只因互相打赌,肆意戏弄,挑选到了他们,彰显高高在上的本事。”
光禺皱眉。
光木继续愤愤道:“那些畜生不配为人,残忍戏耍,最终还杀了他们。我一怒而起,拔刀杀戮,搜魂之下,才得知这些真相。”
“父亲!”
光木一把跪在高峰之上,任由寒风拍打脸颊,哭号道:“那些畜生该死啊,真的该死啊!”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哪怕以冷漠著称的雷蛇,也不由动容:“此话当真?”
光木跪地,眼眶泛着狂怒无比的红意,咬牙道:“侄儿安敢欺骗各位叔叔。每一言每一句,皆源肺腑,绝无虚假。”
他年仅百余岁,遇到如此之事,根本忍耐不住。
不管那些畜生有什么背景身份,都必须以死亡,洗刷那些冤屈。若是顾忌太多,恐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