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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枫疾行几步,飞身朝门外的黑衣人刺去。然而一往无前的龙息剑却在那个黑衣人身前一寸的地方像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一样停滞不前。
那个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突然龙息的剑尖上一团火焰,将整柄长剑都包裹在火焰之中,虚空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龙息刚准备进攻,火焰却骤然熄灭了。
原本想乘势进攻的明枫,只得退后几步将剑横在身前,摆开防御的架势。“他究竟是人是鬼?”明枫自问。
那一袭缠绕的黑袍与理查德纯白的睡袍一同凭空飞舞着,诡异万分。
他抬起头,看到了对方在黑夜中的眼睛。那目光深邃无比,仿佛是一个沉陷的泥沼一般。
一瞬间,他好像什么知觉都没有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剑仿佛已经不在手中,身体也不听使唤,无力地向前倒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黑袍人在门口半跪下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公主,老臣崖述前来护驾。”
这时若絮的房门打开了,她穿着一身苍月幻术袍,用高傲而冰冷的声音说:“崖述,你还是找来了,但是本宫根本并不想见到你,请回吧。”
“殿下……”崖述仍然跪着说:“陛下很想念你,他说以前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不,我绝不回去!”若絮一口回绝,“除非你让我变成尸体!”
崖述阴森地说:“殿下,陛下务必要老臣带您回去,只好得罪了。”
“崖述,你好大的胆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若絮迅速地伸出左手在半空中画着一个六芒星魔法阵,一股寒冷的霜劲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开来,白色的雪霜向大厅的中心汇聚,形成了一个法阵,法阵中的冰雪迅速堆积着,形成了一个三人高的雪巨人战士。
崖述看了看高大的雪巨人,又看了看若絮的法袍,说道:“公主的幻术真是一日千里。”他的目光凌厉起来:“但倘若我连一个六级术士也打不过,就不要做索丽斯的国师了!”
他的右手居然以手代剑挥出一道强横的剑气正斩在雪巨人的腹部,巨人咆哮一声,正欲上前,崖述已经高高跳起,右手发出夺目的紫光连续挥动着,那气势如同凌云于九天之上的剑仙,空虚中发出可怖的剑啸声。他没有剑,却由比剑更凌厉的心!
雪巨人在瞬间就被混乱的剑气斩成了无数的碎冰块砸落在地板上。
“紫虚若谷功……九天剑斩……却剑不受!”若絮喃喃道,突然恍然大悟,她指着崖述:“你,你竟然是却剑门的人!”
崖述轻轻落在地上,“不错,殿下真是好眼力,不过被殿下看出身份也不要紧,毕竟身为却剑门弟子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却剑门弟子的一身傲骨竟然也存在于这个有些佝偻的老头身上。
“但是崖述,却剑门又怎么样?你敢伤我吗?”若絮镇定地说。
“老臣当然不敢造次,可是……”崖述竖起右手的食指,淡淡的幽光散发出来,整间房屋里传出好像鬼魂哭泣的声音。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十数个氤氲的黑气在走廊上凝结逐渐化成虚空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来到崖述的身边。
“可是这个剑客,我就不能担保了。”崖述冷笑着,“他猥亵我索丽斯的公主,本来就是死罪一条,这里的鬼魂这么多,怨念又这么重,杀个人应该很容易把。”
若絮的脸涨得通红,“我,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少女哼了一声,尽量装出不屑的神态:“再说了,我堂堂一国公主会看上他吗?”
“好,那老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崖述转过身朝躺在地上的明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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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日后的相遇
“住手,崖述!”若絮喝止道,“至少他照顾了我这么久,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公主,你的心果然是不会说谎的。”崖述停住了脚步。
若絮快步跑下楼,来到理查德的身边,扶起他的上身,对着崖述喊道:“你把他怎么样了?说啊,他怎么了!”
“殿下不必担心,他只是被我催眠了而已。”
“若絮,若絮……”理查德靠在若絮的肩膀上梦呓道:“那个……黑衣人太,太厉害……快走……”若絮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傻瓜……”
那张朝夕相处的脸庞,从未如此接近过。也许她是在乎过他的,可是谁又知道呢?
若絮放下明枫,站起身走到崖述身边说:“崖述,我们可以走了。不过本宫会记住这笔帐的,回去之后……”
国师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老臣奉旨行事,即使有些过激,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若絮不再搭理这个老头,径自走出门去,到后院牵出小胖。两个人影就见此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枫,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到索丽斯来吧,我等你……
“殿下……”崖述快步赶了上来,“老臣想请教一件事。”
“崖述,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若絮冷冷地回答。
“那个剑客手中的是龙息剑吗?”
若絮当然知道高原上每一个用剑的人都觊觎着高原神兵,何况是高原神兵之首的龙息剑。她故作轻蔑地说:“他如果有龙息剑,还会这么轻易被你制住吗?”
崖述仔细想了一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龙息是雅比斯王国的神剑,应该还有一套炎神诀才对。
如果他手中是真的龙息剑,自己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打败他。但是对方击破结界的一式剑招,分明驾驭着一道炎劲,仿佛就是炎神诀。这又如何解释呢?
算了,还是先把公主送回索丽斯交差吧。
天夕与影让一行此时也在前往北国索丽斯的途中。
驿路边,两匹马正悠闲地啮着青草。影让饮了一口皮囊中的清水回过身递给天夕,乐师摇头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离索丽斯还有多远?”天夕问道。
此时这两人离落英城风家的势力还有一座城的距离,更不用说索丽斯了。“还有七座城,快一个月了,我们才走了三座城的路。”影让有些气绥。
“对不起,我拖了你的行程。”天夕有些惭愧地说。影让拍着他的肩膀:“这是什么话,你的乐曲一路上帮我缓解了不少的疲劳呢。”
“你真的那么急着去索丽斯吗?”
影让点头,“不错,我曾经与他有十年之约,眼见就要到期了。我风闻他出现在了高原北部,所以我急于跟他相见,免得他又跑了。”
突然天夕说道:“我可以让我们在一夜之间到达索丽斯皇城……”他的金织长袍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看着影让有些哭笑不得的眼神,缓缓地说:“我是想帮你,信不信由你……”
影让觉得这很荒谬,可是看天夕的表情却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暮色渐渐四合,影让找来了一些干柴,升起一堆篝火,裹起自己的衣服坐了下来。天夕还在弹琴,十只玉质的手指一齐在琴弦上跃动,这次的音律仿佛传遍了整个苍穹,引来无数飞鸟停息在两人面前。
不错,这一次的音律透出的不是以往那首“止杀”里的苍凉与肃杀,而是透着一股清新,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好像坚冰渐渐融化一般,他的乐音中开始有了对朋友的认识,对友谊的珍视……对生命的歌颂。
篝火映着乐师天夕那绝世的容颜,他只是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弹奏自己的乐曲。风卷起星火,四处飘散。
第二天,影让醒来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甚至连手足都有点僵直了。杀手此时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昨天的平原变成了冰原,白茫茫一片到处覆盖着冰雪。而不远处的风雪中隐隐显出一座大城的城郭来。
这里确确实实是索丽斯皇城外的冰原。突然一阵可怕地咳嗽声传来。
天夕此时依着一棵树站立着,这咳嗽正是他发出的。“你,你醒来了……”乐师的脸色很差,仿佛连捧住手中琴的力量都已经丧失了。
“这,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迹啊!”影让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天夕,一定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天夕的嘴唇突然变得很苍白,向前栽倒在影让的怀中。
高原中部的苍月城北郊,树枝上的一只乌鸦扯着嗓门喊着,不一会就招来了一群乌鸦,呱呱地叫了起来。午后的阳光在中天照耀着,投进古朴的别墅内。“该死的乌鸦,睡觉都不让人好好睡!”明枫嘟哝了一声,用力拉过一条地毯盖住身体,睡倒过去。
明枫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来,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也就算了,居然还滑稽地用地毯当毛毯。龙息掉落在不远的地方,明枫刚准备过去拾起,冷不丁仰面一跤。
剑客嘟哝着从水里站了起来,“我好像记得昨天晚上没有下雨,难道这屋子还漏雨?”昨天,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枫的瞳孔骤然收缩,面部的肌肉抽搐着,“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明枫失魂落魄地撞上楼却发现若絮的行李不见了,栓在屋后的小胖也不见了。
“若絮……若絮……”明枫强忍住泪水,“你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他忧伤地说:“不是说好,等我伤好了一起上路吗?”可是你为什么抛下我?
明枫怏怏地回到客厅,若有所失地看着那张两人斗过无数次嘴的餐桌,他仿佛听到若絮在催促他做饭,她说饿了,她嫌没有荤菜,她不想吃粥……明枫的眼圈渐渐红了。细数往事,历历在目。
若絮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虚无缥缈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枫,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到索丽斯来吧,我等你……”万籁俱寂,只有余音,静静回荡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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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明枫默默地上路了,他写了一封长信寄给云澜城的双亲。信中简述了自己在苍月城的情况,为了避免父母担心,他绝口不提受伤一事,只是说在苍月城的剑客行会学艺。
而后他又提及到自己可能又要远行去索丽斯,正好这一年是索丽斯的剑客大会,他想去观礼。他嘱咐双亲不必牵挂,也不用回信,因为他一切都好。
明枫将信封投进邮筒,长舒了一口气,握住手中的带鞘的龙息剑,朝苍月城外走去。
七天后,理查德一路朝北离开了索风领主的地界,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无人管理的大城,诡异而邪恶。这座城市的上空总笼罩着一团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黑气。但却由一个霸气的名字,苍狼城。
明枫知道这是一座堕落的城市,也许会有危险,但是绕道走的话,要多走半个月的路程。银发剑客皱了皱剑眉,还是握住手中的剑超苍狼城的方向前进了。
剑客诧异到这里居然林立着如此之多的酒馆,一间挨着一间排列着,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这是苍狼城给明枫的第一印象。
自从他受伤以来,就被医生嘱咐不能饮酒,伤好之后又碍着若絮的面,也只好偷偷摸摸躲起来呡上个几口,总之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他稍作迟疑,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朝一间酒馆走去。
酒馆不大,却人满为患,酒后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