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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夕听见这个消息,双膝酸软,跄踉几步,单臂支撑地面阻住摔倒,强忍阵痛冲入打开的牢门,瞧见贞儿已经倒在血泊中。
“贞儿!”
他奔扑过去,将她的尸体抱起来,抬手制住穴脉,可是探手过去,却见贞儿已经完全失去呼吸和心跳。
“啊……”
金夕悲痛欲绝,他断然相信贞儿就是温媱的转世,仍然无法逃脱自杀的命运,艰难地将她的尸体抱起来,一步步迈出牢门。
“站住!”张使君也赶来牢房,发现陈硕贞已死,眼睛中透着万分的惋惜,只是因为他的目的尚未达成。
金夕狠呆呆地瞪向他,只要他敢再喊一句,立刻上前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崔义玄发现金夕已近癫狂,忙上前说道:“张使君息怒,陈硕贞已死,就让此人将尸首带走吧,你也瞧得出来,这里的人无法阻挡住他。”
张使君这才清醒过来,不自觉倒退一步,“可是,此人?”
崔义玄明白他脑子里的想法,开口说道:“此人之力,不亚于十万之兵,倘若他是同谋,恐怕扬州、婺州甚至整个浙东都会被反兵占领。”
金夕毫不理睬身外之兵,怀抱尸首向外走去。
黑压压的士兵立即让开一条通道,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瞧着他离去。他刚刚走出牢营,身后急匆匆驾马赶来崔神庆。
“公子,等等!”
崔神庆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气喘不停上前。
金夕毫无心情搭讪,边走边道:“何事,快说!”
崔神庆见金夕没有停步之意,急忙道出原委:“陈硕贞生前曾经告知家父,若是能够见到你,告诉你一句话:金夕树,藏云经。”
什么!
金夕止住脚步,茫然地看向怀中贞儿,既然知道自己活在世间,又为何自尽身亡,转脸瞧向崔神庆,以命令口吻问道:
“她于何处起兵?”
崔神庆如实相告,“睦州覆船山,”他见金夕如此悲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着实对不住,家父也没想到会这样,昨日他还在犯愁如何保全她的性命。”
金夕无法责怪这对父子,只好再言:“你告诉令尊,就说过几日我会去府中一叙。”
“好,好!”
崔神庆连声叫好,说罢,将手中黑马赠给金夕。
金夕携带着贞儿的尸体转路而行,冒着严冬冷寒直奔覆船山,他明白,那一定是贞儿起事之前存留的地方,在某一地存在一颗树,树下则埋藏着那本太乙山得到的经书,她知道自己索来无用,其意自然是要交给武媚。
他忽然想起囊中那颗丹药,停住马匹,取来仙丹,不管是什么也要试一试,他捏住丹丸向贞儿的嘴中送去。
怪状发生!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丹药送入贞儿口中,仿佛她的唇边有着巨大气场阻力,刚要挨近便被推开。
仿佛温媱或者贞儿绝不吞噬这颗丹药。
“贞儿!”
金夕大声呼唤,不断摇晃着她的身子,以为怀中女子仍在活着。
许久,贞儿也无反应。
婺州府内,崔义玄等人在厅堂端坐,无一不为陈硕贞的自杀唏嘘不已。
张使君脸色难堪,盯着崔义玄问道:“眼下,陈硕贞已死,尸体也被抢走,我们如何向长孙太尉交代?”
崔义玄毫不气馁,冷眼观向张使君,胸有成竹般地唤道:“副史!”
“卑职在!”一旁的副史上前听候。
“拟书奏报朝廷,言张使君恪尽职守,亲审逆首陈硕贞,陈氏供言相认,为惩治凶首,警诫世人,着令已将陈硕贞赐死,斩其头,断其肢,碎其骨,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是!”副史答。
崔义玄直直盯着张使君:“这样使君总该满意了吧,相信长孙太尉一定对你重重有赏。”
张使君无法反驳,更无法道出此来真实目的,也只好听从。
浙东一带,听闻此番凶悍的斩杀,无数人抱头而哭,偷偷为陈硕贞祈念。
金夕赶往覆船山,因为山中寒冻,便将陈硕贞的尸首藏在一处暗角,用石块和树枝遮盖阻挡,赶紧去寻那本经书,他无法进入皇宫,只有通过崔义玄转交给武媚,其后要带着贞儿再去冰洞,即使死也要死在那里,永远不会有人打扰。
很快,他在松林中找到那株树木,就在根茎上面标刻着两个字:金夕。
他立即挖掘起来,果然,在土里埋藏着一书本大小的包裹,里面赫然是那本《大云经》,还有一本书册。
金夕无心观看,马不停蹄赶往崔府。
崔神庆和银儿得知事情真相后异常难堪,无言以对金夕,昔日救赎全家,如今却没有保住他心中女子的性命,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
金夕没有责怪之意,反倒令崔府上下极为难过。
他不能多做停留,立即与崔义玄密谈起来,将包裹交给崔义玄,正肃说道:
“我相信刺史的为人,所以拜托你两件事情,一是尽快将此物交给武昭仪,我从未打开观看,不过我知道这里面牵扯着无数人的性命;二是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昭仪,她绝非恶人。”
崔义玄立即起身,双手捧住书本状的包袱,义正言辞答道:
“朝中已经下旨,择日我等便入朝为官,想来着实惭愧,没想到公子与陈硕贞是旧识,而崔某却借着她的死登升朝廷;金公子放心,我崔府所有人都是拜你所救,即使崔某搭上全家性命,也要保护好武昭仪,决不食言。”
金夕知道他说到做到,立即俯身施礼。
崔义玄看着金夕如此煎熬,目前又在极力委托,老眼泛出泪光,没有追问金夕与武昭仪的渊源,捧着书册随金夕施礼相送。
银儿尾随出来,胆怯地盯着金夕:
“公子,对不住,都怪我们,要是早些寻到她,也许不会引出如此事端;还有,击败文佳皇帝,我也,我也……”
金夕已经无意再追查此事,上前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是昔日抢来的侍女,今日崔府的千金,嘱咐道:
“日后好好对待崔府,我相信你!”
说罢,在银儿泪眼的注视下御马离开。
他再赴覆船山,架持贞儿的尸体直奔长安翠华山。
他决意永居冰洞,再也不去过问天下之事,想办法回返真界更好,否则就等候在那里,他感觉到,只要存在与凡界,就会给身边的人造来冤孽。
身入冰洞,他试探着拿起贞儿的手贴住昔日光门的冰面,自己也随着贴手过去,看看能不能再看传送门。
唰!
果然,那里再度出现光晕,呈出一扇门的样子。
记得贞儿说过,只有往世夫妻而且今生未曾成婚方能打开光门,却不知为何仍旧能够开启此门。
他不知,贞儿的体内存着温媱的魂魄。
金夕抱着贞儿的尸体踱步而入,出现在太乙山谷,不过那里不再有甲神,巨门依旧紧紧封闭着,他知道无法再进入关底,便将贞儿放下,自己坐在一旁。
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金夕!”
那声音充满凄凉和期盼,悠远而亲切。
“贞儿,”金夕惊得窜起身,旋转而寻,再次看向地面,贞儿的尸体仍然卧在那里,根本没有人,不由得想起以往,大声喊道,“温媱!”
第398章 定会抄你全族
温媱的魂魄荡出贞儿的尸身。
在真界为贪恋与金夕相拥,错过赠丹时机,甚至跟随金夕一起搏打天神举父,受到天界惩罚,魂落凡界的陈硕贞,再一次以自杀终结性命,重复出劫数。
如今,她才得以圆满,不得不以文鳐王的身份返回天界。
“你果真已经忆起,此番劫难我无法逃脱,不过我始终不后悔!”温媱的声音。
金夕狂吼:“你在哪!”
他知道,一定是温媱阻止了给贞儿的尸体吞送丹药。
温媱发出一声叹息:
“我这次真的要走了,我好想见你,哪怕再拥你半刻,可是,你我身有界别,永远无法实现了;你身边的姑娘,马上就会醒来,不过她的生寿也尽,因为进入太乙秘境获得三日生存,想办法让她恢复对你的记忆吧……”
金夕弯下腰去,压制着心中剧痛,耳边已经没有温媱的声音。
他知道,再也不会见到她,而她,为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
贞儿!
他低头看向贞儿。
果然,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揉搓一下茫然地巡视着山谷,忽然想起什么,惊讶地道出:“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牢狱中吗?你,你是谁?”
金夕愕然。
就像温媱离开金夕时一样,如今的贞儿记忆中毫无金夕的身影,只要是与他在一起的时空全部随着温媱的离开而抹去。
“快说啊?是不是,我死了?”贞儿焦急起来。
金夕答道:“不,你没有死;还有,我叫金夕。”
贞儿忽地抱起臂膀护住前胸,俨然发现这里是旷野,身边留有一个陌生男子,又是不知不觉中被带到这里,像是认为自己身有修为,可是刚刚拿起架势,生出一个趔趄,随着温媱的魂魄离身,她回到被追杀前的身手,充其量会打些花拳绣腿,不禁惊讶万分,只好被迫般打量着金夕,小声说道:
“你,应该是好人吧?”
金夕粗喘口气,直愣愣盯着她:“坏人!”
“什么?”贞儿刚想逃跑,似是发现一定跑不过眼前男子,只好大声喝道,“你可晓得,朕乃文佳皇帝,若是敢伤朕,定会抄你全族!”
金夕无言以对。
见到贞儿活生生立在眼前,那番害怕的样子令人怜爱,尤其是温媱离别时嘱咐要及早令她恢复记忆,便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口中呼着:
“贞儿,别怕!”
焉能不怕,被陌生男子抱着挣扎不得,显然是在非礼,贞儿大声喊叫救命,方才从金夕的怀中逃脱,她厌恶地瞧着金夕:
“混账,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
金夕忽然想起当年与温媱鱼湖中,还有三年前在这里分别前的事情,再有温媱口中三日之期的说法,为尽快让她恢复对自己的记忆,遂指着贞儿的胸口迫不及待说道:
“你,这里有一颗小小的胎痣呢。”
他想以此来唤回贞儿。
“无耻之徒!”贞儿大发雷霆,紧紧捂住胸部喝道,“你,你竟敢趁人昏迷偷窥人家,我要杀了你!”
她举起拳头,又悻悻落下,确认落入贼人之手,又被偷看,定是无路可逃,转身拾起身边一块尖石对准自己的头部嚷道:
“我便死给你看!”
金夕一闪身,又返回原地。
贞儿突然发现手中物件不见,而金夕仍然立在原地,手里却捏着她方才的尖石,彻底绝望,被一个身怀绝技的淫徒架持,想死死不了,逃又逃不得,脸色愈发难看。
比她还失望的却是金夕!
他在贞儿身边,利用很长时间才渐渐回忆起温媱,可是三日之内令贞儿找回记忆,哪有那般容易。
金夕令贞儿坐在一旁,自己立在对面,试探着说道:“三年前,你在感业寺外,有人暗杀武才人,当时你忽然出现,还记不记得?”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