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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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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胸膛起伏着,以更低沉的声音道:“他说,父王的死别有隐情!”

    这话低沉入耳,却是力道万钧,骇人至深,疏真静静望着他,却是让金禅越沉怒——“他怎么会觉的?!”

    疏真微微一笑,不为所动道:“这话问得太奇了,这本是你们家的家务……”

    “这个时候撇清,可是晚了!”

    金禅笑中带煞,让人凛然生惧,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微微抽搐,咬牙冷笑道:“你别忘了,杀我父王之事,我们两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

    通红火苗在炉膛中冉冉吞吐,最中一圈似有白光昊辉,火星溅飞之下,一团黝黑蓝的陨铁逐渐凝实。

    只听哧一声响,老铸师将水喷在上面,一闭眼,从另一个硕大的瓶中倾倒出星星点点的珠光,融入其中。

    火越来越热,最后,只听萧策一声叹息过后,终究将自己手腕划开,溶入药中,顿时血花四溅。

    “这就是你要的血祭。”

    血凝成点,在炉中上下翻滚不定,终究融入了陨铁之中,出呲啦轻响。

    老铸师聚精会神之下,一个印章雏形即将在眼前出现。

    窗外一阵风声呼啸,似哭似笑,好似在嘲笑着人们的愚行。( )

第一六十四章 金氏

    火照得人脸都仿佛鬼魅一般,老铸师忽然“咦”了=随即站起身来,“怎么了?”

    火光在下一瞬暴涨,却是化为诡谲的幽绿,只听“劈啪”一声,清脆的爆响声响起,随后又是一声巨响—整个铸炉被生生震成了几块。

    碎片飞溅之下,老铸师躲闪不及,眼看就要遭殃,萧策挥剑而起,锵然之声不绝于耳。

    “这次铸造……失败了。”

    老人垂下头,声音讷讷,却实在可以听出其中的灰心沮丧。

    “怎会如此?”

    萧策剑眉一轩,双目神芒灼然,“乌金配以沉烟玉,以自身热血贯注,明明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为何会……?”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过一只玉匣,打开仔细观视,半晌,怒意满盈道:“这沉烟玉被人动了手脚!”

    未等老铸师反应过来,他长身而起,面带冷煞,“这次烦劳老丈了……”

    身影远纵之间,留在桌上一个金锭,在夜灯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

    城墙上下。不过几丈。却是各怀心思。气氛诡谲。

    疏真长袖轻拂。纤纤玉指略过散乱地鬓。低声笑道:“不知道百万狄人听到你所说地。该是什么表情?——他们所景仰之人。睿智神秘。谐洒脱地大王。竟是大逆杀父地枭之徒!”

    她仿佛在无声冷笑。清明双眸在黑暗中澄若秋水。冷若星辰。

    金禅全身地血液都涌上头来。这一刻他恨不能一拳将城墙毁去。

    但他终于没有。他看着城墙上。那白衣翩然地身影。静静地笑了。

    “你好似忘记了一件事。”

    低沉的声音带笑,好似鬼魅一般,“从史书上看,我父王是在江受挫败退后,气上加伤,在回夜宫中逝的。”

    他的声音越沉稳,却透着诡异的飘忽感,“所以,你所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随即冷笑一声道:“不过,我弟弟金扈曾经声称,他在父王的脖子上看到过一个血洞,漆黑凝固——我告诉他,这是在江被萧策所伤,他当时信了。”

    他眯起眼,望着城墙上的倩影,沉声道:“他最近在跟朱闻那小子作对,昨日突然而回,居然一路杀进我的王帐,以自己颈边的血洞,来逼问我父王真正的死因。”

    他抬眼再望,低声笑道:“要回答这个问题,真是非常简单——我只需回答他,当时萧策与长公主在一起,到底是谁伤了父王,我也没有看清楚。你猜,他会联想到什么?”

    “金扈此人浪子野心,但与我父王倒是感情深厚——更何况,因为父王突兀而死,他平白失去了问鼎王位的机会,想想看,如果他猜到你的真实身份,随后广为散布,你在北疆的日子,可就要精彩万分了。”

    他笑得啧啧有声道:“谁能想到,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殿下,竟会落到这等田地呢——普天之下,要你的命,以及恨不能凌辱你至死的人,可不知有多少呢!”

    夜风瑟瑟,吹起疏真的衣带,半晌,她终于开口了,“是我下的手又怎样?虽然那血洞是我以七旋指戳杀,但最致命的,却是他饮下的剧毒——想想看,当时有谁能让他毫无防备饮下此毒?”

    她的声音亦是冷静无波,“我如今不过是天涯畸零人,一介白身,死了也于国势无补——你就不同了,一旦被揭穿,你的王位,你的大权,你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连你最忠心的三千控弦之士,也不会再听你之命。”

    “真是笑话……此事过去这么久,你有何证据?”

    金禅叹了一声,几乎要以怜悯的眼光看她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作

    真轻声一笑,笑声中竟带着无穷愉悦,“大王,你了!”

    她以袖掩唇,笑不可抑,“既然拖你上了贼船,我怎么会让你轻易脱身呢—你可还记得,你父王毒时,曾以巾帕捂唇吐血,这件物事,你事后找到了吗?”

    夜风中,金禅猛然一个激灵,呆住了。

    当时,他确实看到父王用帕子捂住嘴,却是不停吐血。事后正当一片混乱,便再不见那染满血污的物件,他也曾经亲自在房中搜寻,却是一无所获,于是索性以为是哪个侍从将它扔了出去。

    想到此节,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成冰,饶是平日里轻佻嬉笑,此时也变了颜色,“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王,与你这种心狠手辣之徒联手,我若不留下些佐证,岂不是要被你反将一军?”

    疏真微笑着凝视他勃然色变的面庞,轻描淡写道:“你那个宝贝弟弟金扈,如今终于现亡父之死有蹊跷,正使了全身解数在查,一旦有巾帕上的血为证,相信他麾下的验毒师一定能看出,这是混在食物里服下的—当时除了你以外,谁能如此接近?”

    金禅哼了一声,沉默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问了这一句,他好似灵感一闪,居然对着疏真笑了出来,“你以此来威胁我,是想让我命大军退兵?”

    疏真摇了摇头,“我是很想如此,但你动用了十二族兵力,若是没有掠到一丝一毫就退兵,只怕难平众议。身为王,你宁死不愿在臣子面前示弱——如果我非要逼你,你大概宁愿铤而走险,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那你想如何?”

    金禅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再次开口问道。

    “听说。你最近在收藏沉烟玉……”

    轻曼声音好似在他耳边低语。金禅却顿时身上一颤。心中雪亮无比。

    他露出一丝苦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未必多问。”

    他凝视着疏真。见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夜色之中。幽然清华。不由地露出一丝探究玩味地神色。“你应该知道。这是‘他’所要地。”

    疏真轻笑了一声,笑声冷冽入骨,“我竟不知道,身为狄王的你,居然与中原的清远郡王是莫逆之交,竟将国中重宝相送?!”

    金禅摸了摸鼻翼,笑道:“只要符合彼此利益,偶尔互惠往来也无不可。”

    “你明明知道,他要沉烟玉是做什么用途,却也敢给他,想必,萧策……他给了你难以抗拒的好处。”

    疏真说到那个名字时,声音仍有些干涩。

    金禅居然不怒,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他给我的,乃是足够大军食用半年的粮草。”

    “好一招驱虎吞狼……”

    疏真冷笑道:“萧策给你粮草,你便用来进攻国——如此,北狄与国都有损耗,两败俱伤之下,他还真是好算计!”

    金禅摇了摇头,声音中竟有几分无奈和疲倦,“你所说的,我都已经想到了——但今年狄地天候异常,牧草不生,牲畜连死,若不靠掠夺来渡过这个冬天,我的子民便要饿死,渴死。”

    疏真接口说道:“再加上最近出现的先王宝藏更是让你心动,所以你死死围城,不是想如往常一般旋风掠劫,而是想将这封邑城里一切都掠走。”

    金禅再次苦笑,却不否认她的说法,“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与萧策之间的交易,特地提出来,是要我断绝与他合作?”

    疏真低声笑道:“你要与他合作,我也管不着,只有一件事,我要你做到。”

    “什么?”

    “将你宫中的沉烟玉,照之前的样子全部炮制一番。”

    听了这话,金禅彻底呆住了,良久,才苦笑道:“竟然连这也瞒不了你!”

    “哼,你也不愿萧策成事,所以刻意在上次给他的沉烟玉熬入石灰,让他铸造失败,以此来拖延朝廷的手脚。”(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虎符

    禅摸着唇边的胡茬,并不在意这等挖苦,“我们狄乃是死敌,就算要合作,也不能养虎为患。”

    他深深的看了疏真一眼,“倒是殿下,你对萧策……可真算得上是狠心哪!你们原先那么如胶似漆的,到如今却反目成仇,人生的际遇,可真是从何说起呢!”

    疏真微微一笑,嗓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他对我也是全然的无情,大家彼此而已。”

    金禅凝视着她,好似要在她身上寻出什么线索,“女人的爱恨,真是铭心刻骨——爱德越深,恨就会越长。当年你甘冒滔天凶险,单身刺杀我父王,在最后一刻以指力戳入他的咽喉——这样的九死一生,还不是为了成就他么?”

    他想起当时那近身搏杀时的千钧一,仿佛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你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世人……甚至是他本身,都以为我父王是在江落败,怒上加伤而亡。萧策的声名由此更加如日中天——当时你一心为他考虑,他却待你如此凉薄,真真让人可叹哪!”

    疏真静静听着,雪色的半边脸庞似乎更加白了,金禅再看一眼,却又恍惚觉得是残月的映照。

    夜更加深了,鸟雀的啼声宛如枭鬼笑哭,城墙另一边,隐约有兵士走来巡守——即使是残破无屏障的旧城墙,朱闻亦是细心搜查,不落一丝破绽。

    疏真如此想着,鬼使神差,却觉得胸口烦恶没这么强了,她深吸一口气,半边妆容竟是美不胜收,金禅心中一窒,下半解刺人心肺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说这些,是在替我抱不平吗?”

    疏真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将那些沉烟玉统统毁去吧——若是萧策顺利炼成,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金禅见她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犀利。暗叫一声可惜——他方才刻意用语言撩拨刺激。便是想让她心生动摇。如今机会一闪即逝。怎不叫他懊恼?

    然而他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略微一笑。便将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回了原处。“他们既然不仁。你便可以无义。我们狄人虽然生性粗率。对你却是颇有景慕地。若你愿意考虑加入……”

    “拉拢地话就省起来吧。”

    疏真地眼神顿时变为寒凛。犀利有如九天星碎之华。“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大是大非。做不出为虎作伥。率兽食人之事。更何况战事未完。谁胜谁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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