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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死人就没有为自己伸张正义的权利？难道死人再活过来，就只能成为妖？那活着的人呢？活着的人比妖魔更可怕！”
林果退后一步，打量着沈寄，狠狠皱着眉头，“对的，你也冷血冷酷冷心，怪不得你们能成为好友。”
她愤愤的，有点难过，不知是为了那个被钉到地上的可怜女人，还是为了她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林果问：“你不会把我交出去吧？”
这是她第二次问。
问的毫无底气，面对着沈寄，心里着实没有任何安全感。
“趁着还没天亮，赶紧滚。”沈寄说。
微微的晨光中，他脸色还是那么冷。垂眸看着林果，眉心显出几分掩饰不住的烦躁来。
“嗯？”
“你以为苏家真的查不出是你搞的鬼？这府里不知道养着多少老妖精，一人一口也能分吃了你。”
“不要，苏琉逸抢了我的刀鞘，除非你帮我抢回来！”林果站在原地没动。
既然让她滚，说明，还是有点在乎她的吧。
就说嘛，三年的古墓同。居，尽管最开始她没那么漂亮，法力也没这么厉害，但两个人朝夕相对了那么久，多少还是能落下一点交情的吧。
沈寄手指朝城主府指点了一个方位，“天刀和刀鞘，都在姜息染那里。你若要，自己去拿。”
姜……息染……
“她会给我么？”林果有点犹豫。
“那要看她想不想给你。”
林果略微一想，就做下了决定。反正天刀是一定要拿到的，先去会会姜息染再说。
“我去找她，你等着我。”
姜息染住在城主府人工湖的小岛上。
四周环绕着绿林，很安静。
湖上没有船，林果提着一口老劲踩着水过去，很怕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就会变成浮尸。
幸而过程有惊无险。
在小岛绿林外，发现了几名正在巡逻的黑袍人。大约是城主府的异常惊动了他们。
林果隐入黑暗，悄无声息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循着姜息染的气息，前往小岛正中心的别院。
这座精致的别院里只住了一个客人，却灯火通明。长廊下挂满白色纱灯，所有房间里都燃着烛光。
林果摸着下巴，难道说，这位看上去年轻淡定法力高强的国师大人，其实……比较怕黑？
出乎意料的，别院里没有任何人防守。
主屋里只有姜息染的气息。
林果刚刚站到门外，忽然听得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进来吧。”
林果：“……”被发现了？是礼，还是兵？
她推门进去，管它呢，反正都要进。
姜息染正在忙碌。
她还是之前那副模样，安静，淡泊，美丽。
垂着头，长发编成最简单的辫发垂在身前，穿着白色的衣裙，坐在木头地板上，身边堆积着各色厚厚的文书。
满室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多半，房间堆满了无数的书架，上面摆放着累累古籍。
林果打量了片刻，就知道，所谓的礼和兵完全瞎想，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姜息染放下手里的一封信，揉着眉心，将疲惫压下去，抬眼看着林果，“我们，以前见过面么？”
林果不知她的意思，谨慎回答，“夏阳城外，是见过的。”
“……不是，总觉得是更早之前，这可真是奇怪的幻觉。”她又揉了揉眉心，对林果微笑，“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放你进来？”
“的确好奇。”
“是天刀想让你进来，不是我。”姜息染神情淡然。
“天刀？”
“就在那里，其实你刚到湖边的时候，天刀已经有反应了。你去将她唤醒吧。”
林果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
堆在地上杂乱繁冗的古籍文献中，有一小片空白区。木头地面上垫着厚厚的皮毛，柔的被褥，温暖的毯子。
一个肥糯的小家伙正睡在上面。眉心贴了张黄符。（未完待续。）
第250章 天刀的主人
肥圆的小家伙缓缓睁开眼睛。
乌黑漂亮的瞳孔迷蒙了片刻，渐渐恢复清明。
她很可爱地打了个小小哈欠，糯糯唤了一声，“主人。”
……主人？？林果没敢应。
小团子用小胖手揉着眼睛，小脸蛋睡得潮红，耳边柔软的头发汗津津地贴到脸上。
“主人，你是要带我离开的么？”她说，像是葡萄般乌黑的漂亮眼珠子一眨不眨看着林果。声音稚嫩娇憨，萌得人头发尖都化了。
这小家伙，睡了一觉，倒像是聪明了很多。以前可是只知道吐口水吹泡泡的。
“你愿意跟我走么？”林果说。
“愿意啊。你等等，我去把那个笨家伙抱过来。”她说。
一咕噜从被窝里爬起来，拖拖踏踏朝着重重书架后面跑过去，过了没一会儿，她抱着一把比自己要大出数倍的巨刀从后面跑过来。
那把刀又重又厚，刀面上遍布着暗红色复杂的流光纹路，虽然看似已经被封印了，但是肃杀冰冷的威压宛如有实质般，从看到它的那一刻，就一点一滴渗透出来。
小家伙软软一团，抱着那把刀就像是扛着一座小山一样，但她轻轻松松，像是土拔鼠一样跑得飞快。
“主人，给你。”她糯软得白糍粑一样的小手随随便便抓着刀刃递到林果面前。
“这是我的笨家伙，虽然很笨，但还是很厉害的，希望主人你不要嫌弃他。”
林果慢半拍，伸手去接刀。
小家伙一松手，她整个人险些被那把刀带到地上，赶紧用双手提起来。
真的是……像小山一样重啊……
刀身上的暗纹刹那间流动起来，像是灼烧的岩浆，整只刀瞬时变得通红，犹如天阙般的强大威压从刀身上散发出来！
一只小手毫不客气地刀身上胡乱拍了两把，“你在干嘛？不许发脾气，这是我选定的主人！”
刀身上流转的红色暗纹灵光停滞片刻，又开始更快转动起来。
小家伙彻底生气了，从林果手里夺过那把刀，扔在地上，砰砰踩了两脚，“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到湖里去，你一个人过吧，我要和主人出去玩了。”
刀身上光芒闪了闪，终于不情不愿地平静了下来。
小家伙抱着那把刀，垂着脑袋像是犯了错的小可怜，“他睡太久了，脾气不好，我会教训他的，你不要嫌弃我们。”
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睛瞟林果。
林果还没醒过神，她其实有点犯傻。
本来还想着，用什么办法夺走天刀，不追求橙武的行尸，不是个好神仙啊！
可她还没动呢，小肉团自己扑上来叫主人，还很乖巧地帮她教训不听话的刀身。
“你为什么叫我主人？”林果问。
我们还没举行诸如滴血认亲这种仪式呢，现在就改口了，会不会有点随意？
“我喜欢你啊，你身上有……主神的气息……而且你也想得到天刀，不是么？所以，你就是主人，只要我认可了就行。”小团子一本正经地说。
林果摸摸她的脑袋，小家伙很开心，弯起眼睛笑得萌萌哒，跟之前那个鼻涕虫判若两人。
“其实她也不错的。”小肉团看着姜息染。
姜息染跪坐在离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脸温和地看向刀鞘，和她怀里的天刀。
林果皱眉，“你不会忽然又跟别人跑了吧？”
毕竟没领证呢，跑了也活该啊。
“当然不会，我可是很忠诚的，我认定的主人，我会守护她一辈子。除非她元神俱灭，就像我上个主人一样。”天刀很认真地说。
接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姜息染，“谢谢你的照料，我和笨家伙，都很感激你。”
姜息染微笑，“不用客气。”
“你是个好人，可惜，你活得太累了。我不喜欢，希望下次见你，你还活着。”小萝莉一本正经地祝福着。
姜息染点头，轻笑，“好，我努力。”
小萝莉对姜息染挥手，“主人，我们这就走吧。”
林果神情复杂地看向姜息染，“那，我把它们带走了。”
姜息染点头，“好。”
……好？就这样？不拦一拦么？
这可是苏琉逸送过来的东西，被别人取走了，他能罢休？
看穿她的疑惑，穿着白裙的姑娘静静解释道：“神器认主一向都很任性，不是凡人所能左右的。你是被她选定的主人，要带走她，我当然不会阻止，我也阻止不了。”
“但是，我希望你拿到天刀之后，能立刻离开城主府，或者，离开岁歌城。我虽然不会觊觎你的神器，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在你能完全控制天刀的神力之前，会惹来无穷的祸端。”
林果：“……好吧。”
“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是谁取走了天刀。”姜息染承诺。
小肉团抬头看着她，脸上挂着乖巧笑容，眼神狰狞凶狠，“主人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林果心情复杂地觉得……嗯，有点暖心。
好懂事的娃。比自家养的两个拖油瓶省心多了。
又聪明又智能，什么事情都会自己安排好，搞不好到了晚上，还会自己打猎自己烤了，熟了送给她吃的。
小萝莉走了几步，觉得怀里的大家伙费劲，在它身上摸了两把，大刀眨眼间变成两截甘蔗长短，刚好被她抱在怀里。
林果抱着小萝莉出去，走到湖边，林果问她：“我叫你刀刀好不好？”
“随便啊。”人类就是这样，总喜欢取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不过，主人的意愿还是要尊重的。
小丫头眨眨眼，问林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果。”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果果。”
“你年纪太小，要叫我主人。”
“呵，我活了几万岁呢，比你小么？”
“……你随意。”
得到了天刀神器，自然不能再待在城主府。但林果也没出岁歌城，天光微亮，城里的人民已经开了一天的忙碌，她随便找个地方准备窝两日。
首先，问问沈寄的打算。其次，她也该去做零号交代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251章 你也有今天
夜晚，宵禁。
林果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空荡荡的长街上，怀里抱着一把刀。
刀宝宝在睡觉，完全变成了刀形，刀鞘上的暗纹一明一灭，就像是在呼吸。
她约了人，还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心里有点忐忑。
没错，就是沈寄。
她傍晚时在城主府外催眠了一个婢女，让她替自己约沈寄在岁歌城里见面。
眼看着月亮一点点往夜空中间挪，林果越来越焦躁。会来么？还是不来？
脚下发出咯嘣一声轻响。
林果立刻回神，居然……被包围了。
嘴角浮现冷笑，好样的。
黑暗中无数暗金色的细线骤然间从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疾射过来！
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两秒，林果就要被这些锋利金线切成豆丁了。
紧跟着，数不尽的火雷从半空坠。落，眨眼已到了头顶。
脚下生出黏糊的滞感，像是粘稠沼泽，将她的脚，她的人，紧紧黏在地面上。
能布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