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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金色才气开始变得紊乱动荡,急闪急灭,下一刻,天罗地网顺势而上,彻底将徐焕之包裹在了其中。
出人意料的是,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徐焕之仍旧没有使出他手中的镇灵尺和无音笛,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陆三娇问道:“你们准备杀了我吗?”
陆三娇目色微凝,并没有因为胜负已分就掉以轻心,他定了定神,坦然道:“这要等院长大人裁断。”
“很合理。”
徐焕之说着,突然腰身一沉,竟然顺着天罗地网的坠落之势,朝着地面便狠狠地撞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立刻让陆三娇大惊失色。
徐焕之不是共工,神木山也不是不周山,所以徐焕之此刻的打算,绝不可能是为了将神木山一击撞断。
那么,他想要干什么?
众人之中,唯有苏文看清了徐焕之所坠落的方向,当下急声喊道:“藏书阁!”
闻言,陆三娇心中一沉,他险些忘了,此次徐焕之之所以会不远万里而来,闯山而入,所为的,本就是书院的藏书阁!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徐焕之在他最强大的时候,对近在眼前的藏书阁视而不见,而是因为一位少女,被引到了百草院中,若非如此,花圣汪灏也不可能让陆羽从神木山下离开。
换言之,若是一开始徐焕之便选择强突藏书阁的话,他恐怕已经成功了。
此刻的徐焕之已经山穷水尽,不仅被宁青冰以一言之词断绝了破镜成圣的机会,更被陆三娇和白剑秋两位半圣所伤,谁会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姿态,向藏书阁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无疑,徐焕之的这番举动彻底打了陆三娇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等到陆三娇在苏文的提醒之下回过神来,再想去追击的时候,已经赶不上徐焕之的速度了。
下一刻,徐焕之的身影出现在了藏书阁的上方,而他的目光,则死死地盯在了藏书阁前的那把藤椅之上。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位守阁老人,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
徐焕之的脸色越来越白,体内才气越来越紊乱,但他仍旧强行在身上燃起了金色的光辉,仿若一颗流星,砸向藏书阁的屋顶。
天罗地网此时已经完全将徐焕之包裹在了其内,那坚韧无比的网线狠狠地勒进了他的皮肤,带起道道血痕,可徐焕之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的木头人一般,即便手脚已经被网线束缚得有些变形,也丝毫减弱不了他的坠行速度。
然而,便在徐焕之距离藏书阁的顶穹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在他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片遮天蔽地的袖口。
守阁老人站在藏书阁屋顶的琉璃瓦上,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徐焕之既然此行的目标便是书院藏书阁,那么他又哪里会认不得这位老人?
此次闯山而入,徐焕之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他也很清楚,整个神木山,真正值得他所正视的对手,只有两个人。
其一便是书院院长陆羽,为此,徐焕之请来了花圣汪灏。
而另外一位,则是藏书阁之前的这位老人。
徐焕之的眼神依旧平静如常,然后他张开了嘴,从中吐出了一颗泛着灿烂金光的珠子。
这是徐焕之自入得神木山门以来,所拿出的第四件文宝。
他用镇灵尺破开了茗茶大阵的惊涛骇浪,用无音笛拦住了白剑秋蓄意已久的袭杀,更用锁文藤困住了当时唯一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苏文。
而这颗珠子,却是为守阁老人所准备的。
此时追击而来的两位半圣都在徐焕之身后,所以不论是白剑秋还是陆三娇,都没有看到这颗珠子的存在,守阁老人的视线同样被云袖所阻,错过了认出此物的最好机会。
然而,面对如此天赐良机,徐焕之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遗憾。
因为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以自己的实力在全盛状态为前提的,可是此时的他,却根本无从发挥出自身实力的十之七八。
于是便在金珠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徐焕之便已察觉到,他失去了对此物的控制。
预想中的逆转并没有出现,徐焕之想要破入藏书阁的企图也未能实现,便被守阁老人的一片衣袖自空中阻截。
下一刻,守阁老人手臂轻挥,将徐焕之砸落在藏书阁前的庭院当中,等陆三娇和白剑秋纷沓赶至的时候,徐焕之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其浑身被天罗地网所缚,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从海中被打捞起来的死鱼,任人宰割。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同一时间,一颗失去了光泽的圆珠从老人袖中漏出,滚落在藏书阁的顶穹之上,自琉璃瓦片当中没入,彻底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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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章自然是在凌晨了,这一章字数少了点,明天会争取多更一些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 凭栏而望杀意浓
“嗒……嗒……”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黑暗当中,水滴轻轻敲击着灰石地砖,如晶莹玉帘自空中一线垂下,声不绝耳,赏心悦目。
水滴砸在石头上,声音清脆,落在木头上,低沉回转,坠入池塘中,激起淡雅叮咛,当这些声音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便仿佛变成了一场盛大的乐典,让人流连忘返。
可惜的是,此时能够感受到这来自大自然的鬼斧之音的,却只有两个人。
其中那位老人,才刚刚睁开双眼。
徐焕之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他身上的棉袍已经被不断落下的水滴浸湿,显得有些冰凉,他的脚踝之上拴着一条看起来极为细长的铁链,却让他觉得有如万钧之重。
但徐焕之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脚下的枷锁之上,而是侧耳细细聆听着水滴的滴答之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至少不会太无趣,看来你们也不想我变成一个疯子。”
徐焕之此时无法激发文海之内的才气,更不知道此时自己所在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但他仍旧能够察觉到,在自己的身前,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也只能是鸿鸣书院的人,所以徐焕之的这番话,便是说给他听的。
“看起来,你很满意?”
很快,徐焕之便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于是徐焕之轻轻笑了笑,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开口道:“算是比较满意了,虽然我一直都很确定,院长大人肯定舍不得杀我。可是能找到这么一片幽静而有趣的地方将我关押,你们也算是有心了。”
对于徐焕之的豁达,对方显得有些意外,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再怎么有趣的事情,见得多了,终究还是无趣的。”
徐焕之于此不置可否。转而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没有想到,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会是你。”
其实徐焕之此时的这个“看”字用得并不准确。因为他的眼前只有大片的黑暗,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他能够知道来人是谁,完全是根据对方的声音。
这个声音徐焕之只听过一次。却刻骨铭心。
如果不是对方在最后时刻诵出的那首《减字木兰花》。或许今日的结局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便在说话的同一时间,徐焕之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前方走去。
铁链与地面相撞,立刻荡起阵阵金石之音,在空旷的岩洞之中更显得震耳欲聋,然而,徐焕之脚下的链条尚未伸拉到极限,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面色从容的少年。
其时他与对方的距离。只有三尺之隔。
徐焕之自出关以来,便听说过很多关于此人的传说。有人将他视为是另一个自己,也有人将其作为卫国未来的希望,但是其中最绕不开的那个话题,却鲜有人提及。
那便是对方与徐家的仇怨。
苏文一路从临川城到徽州府,从迷失沼泽到鸿鸣书院,几乎所行的每个地方,都能看到徐家的影子。
从一开始的徐易、徐凌两父子,再到徐妄、徐轲这对表兄弟,最后,他越过了当朝驸马爷的那道门槛,直接见到了徐家家主,徐焕之。
此时的苏文与徐焕之一样,正面带微笑地仔细打量着对方,心生感慨。
曾几何时,他还在因为得罪了徐家而惶惶不能终日,甚至连夜收拾行装,从自己的家乡逃离,而今时今日,徐家家主,却在他的眼前成了阶下囚。
命运,便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这是两人自初见以来的第二次对视,这一次在场间再无他人干涉,但只可惜,却多了一道看似普通的木栏。
徐焕之当然知道,此时苏文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绝不是因为自己被一根铁链拴住了脚踝,而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这道木栅栏。
对徐焕之来说,这道木栏,比起水滴声更显得有趣了很多。
因为这是一道藩篱。
或者说,这并不是魔族真正的藩篱,而是人类在攻陷魔都,击败魔族之后,从敌人的藩篱大阵中,所模拟仿造出来的一种简化版的藩篱。
这种藩篱之阵唯有圣阶方可施展,虽然比起真正的藩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只是用来困住徐焕之一人,却也绰绰有余。
两人隔着藩篱相视而笑,就像是真正牢房中的探监一般。
“我的两位老师对你没什么好说的,而院长大人想要对你说的话虽然有很多,但他现在正忙于收拾残局,无心顾暇,所以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来这里?”
徐焕之轻轻点头:“有理。”
顿了顿,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秋叶姑娘呢?”
苏文为之一愣,摇头道:“她已经离开了。”
徐焕之闻言,眼中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苏文耸了耸肩,回答道:“我只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
徐焕之轻挑眉梢,说道:“看起来,你对我的好奇并不是今天才有的。”
“对于一个可以轻松威胁到我生命的人,我向来都会比较好奇,所谓知己知彼方能胜。”苏文满脸的理所当然。
“哦?”徐焕之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轻蔑,笑道:“莫非,你也认为我会为了徐家那群不争气的孩子取你性命?”
“难道不是吗?”
徐焕之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你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
“自我出关以来,便时常听得有人做出这样的揣测,便连我第一次入院门闯山的时候,你的两位老师也曾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但你们真的认为,我会在乎这些小事吗?”
苏文怔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徐易之死,徐凌被废,这样的事情在徐焕之的眼中,竟然只是小事?
那还有什么事竟能比血亲的生死还要来得重要的?
答案当然还是那句话,修行,高于生死。
徐焕之于近二十年前闭关不出,便连徐凌被贬临川城也未动圣心,便是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没有必要分去半缕心神。
此次他出关而入神木山,所为的也不是苏文,而是因为他感应到了一丝源自于魔君屠生的幽息。
瞬息之间,苏文便想通了此间关节,于是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