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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男子声如啼血,悲意盎然,让闻者无不惊心,再听那男子话中的意思,难道这林山居的胭脂有什么问题?
刹那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买到胭脂,正兴高采烈的那些幸运儿,也纷纷停下了脚步,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备军中一个年轻的士兵见状想要上前维持秩序,却被长官一把拉住。
“这事儿先不要管。”年长的军官摇摇头,看着人群中的那十几个面容熟悉的壮汉,心中了然。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而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很快便走到了林花居的铺子前,那青年男子一把抓住皓马的衣领,厉声道:“叫你们老板滚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拆了这间铺子!”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苏文也已经被惊动了,他让唐吉把苏雨带到后院,这才走到铺门口,看着那一脸陌生的青年男子,疑声道:“怎么回事?”
那青年男子看到苏文,立刻放下了皓马,冷声道:“你就是林山居的老板?好!把他给我绑了!”
“且慢!”苏文看着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厉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圣律在上,难道你们想要公然造反吗!”
闻声,那青年男子惨然一笑:“说得好!原来林山居的老板还知道圣律的存在?那我问你,这家胭脂铺是不是你的?”
苏文不明其意,点头道:“不错!”
“好!”青年男子说着,突然倒退了一步,将他身后的那名少女拉到身前,然后环顾四周,对众人道:“我妹妹前两日在你这儿买了胭脂,结果你自己看看,她如今成了什么样子!”说着,青年男子一把掀起那少女头上的黑纱,立刻惊起一片尖叫声。
“天呐!”
“啊!怪物啊!”
刹时间,那些原本靠得较近的民众纷纷不由自主朝后退出了一丈开远,就连店门口的苏文也忍不住瞳孔微缩。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坑坑洼洼的如同一团被踩烂的泥巴,从中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黄褐色的脓疤布满了五官,看起来极为恶心,少女的一双眼睛半睁着,布满了伤痕和沟壑,鼻翼缺了一半,露出两个黑黝黝的孔洞,嘴唇上也裂开了一个豁口,鲜红色的皮肉翻开来,惨不忍睹。
这是一张如怪物般的脸。
与此同时,那青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无尽的悲意:“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林花居胭脂的杰作!就是你们这儿卖的胭脂,把我妹妹弄成这副样子的!”
皓马见状,忍不住退了半步,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吟一声:“圣苍请怜。”
苏文也被这少女凄惨的面庞震住了,但随即他便明白了对方的目的,眼中怜意顿生,没想到,他无心害人,却让人因他而被毁了一生。
那青年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是口口声声称圣律在上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苏文迈步而出,走到少女身边,对于周围的哗然之声充耳不闻,也对那十几个肌肉大汉熟视无睹,他只是低下头,对少女轻声道:“我们素未平生,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但我答应你,不论是谁因我而将你害成这样,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一滴清泪从少女那残破的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嘴,却无法从被毒哑的嗓子中说出半个字。
第四十九章 黄梨长街,紫色长袍
涌入黄梨街的人越来越多了,正可谓是善行不扬名,恶事传千里,更何况,事关如今州府最炙手可热的林花居。
在听说林花居的胭脂有可能毁人容貌后,不知道有多少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尖叫着扔掉了手中的胭脂盒,也不知道有多少楼内正在卸妆的姑娘用毛巾把小脸都搓出了血来。
与此同时,州府中不少达官贵人家中的管事、各大胭脂铺的伙计、黑市商人、还有三大青。楼的当家,都纷纷来到了黄梨街,一时之间,大半个徽州府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间小小的铺子前面,每个人都想知道,传闻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多时,关于林花居门口那个青年男子的身份就已经传了开来。
此人是土生土长的州府人,叫做黄铮,家中自幼贫困,父母早逝,为了供黄铮读书,他妹妹黄小娥在很小的时候便出来做工,从洗衣小工,到面馆伙计,再到缝衣针娘,什么都干过。
可惜黄铮在15岁的时候并没有能够通过城考入得圣庙,所以至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偏偏这个黄铮自命不凡,虽无文位,却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了不得的读书人,不但经常出入云袖街一夜**,还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不时从黑市中购来价值不菲的字画书帖,挂在家中任人瞻观。
再后来,或许是想通了自己再也不可能获取文位,黄铮开始彻底自暴自弃起来,渐渐染上了赌瘾。
家中能卖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别说是曾经用来附庸风雅的字画书帖,就连家中稍微值点钱的书桌板凳都被他换成了银子,然后输给了赌坊。
不过据说这黄铮倒是对自己妹妹极好,或许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黄小娥,他早就饿死街头了,所以他虽然败家了一些,倒还算是有些人性。
直到今天。
见苏文走到黄小娥身前,黄铮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一把将苏文推开,厉声大喊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害我妹妹不够惨吗?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我只问你,你制出的毒胭脂把我妹妹的容貌给毁了,你认不认?”
黄铮话音刚一落下,周围便顿时响起大片的哄乱之声。
“那真的是小娥吗?我记得她以前还为我补过衣服呢,难道真是被这林花居的胭脂给害成了这样?”
“我的乖乖,这也太可怕了,幸好我还没有买到啊!”
“可不是吗?从这胭脂可以看出,那林花居的老板必定也是心肠歹毒之人,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被变成了怪物,哎……”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众人似乎已经坐实了苏文的罪名,那些刚刚买了胭脂之人,直感觉自己的怀中所揣的如烫手山芋一般,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皓马站在铺子门口,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本不想插手此事,但想着自己如今毕竟是林花居的人,而且苏文到现在也不曾辩解半句,让皓马有些恼火,不禁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家的胭脂将这位小姐害成了这副样子,恕我多嘴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皓马清亮的声音传出,立刻让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下,的确,到了这个时候,黄铮也只是空口无凭,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与林花居相关。
谁料,黄铮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却是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胭脂盒,将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顿时洒落满地红粉。
“证据?这就是证据!你敢说这胭脂不是你们林花居的吗?我妹妹就是擦了这个胭脂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黄铮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指着苏文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不如的黑心商人,怎么忍心做出这等恶毒的东西出来?难道你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吗?难道你就不怕将来你的亲人朋友也因为这种东西而被毁了终生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妹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说着,黄铮脸上悲意更盛,抱着黄小娥痛声大哭起来,那凄厉的哭声传过整条黄梨街,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皓马却并没有被黄铮的悲戚所感染,他两三步走到苏文身边,低头看向地上的胭脂盒。
只是看了一眼,皓马就知道,这的确是自家售出的胭脂,只是,在那艳红色的粉末之中,似乎是混上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是申露草。”苏文声细如蚊,正好能够传到皓马的耳中。
皓马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但随即消散不见,然后他再度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铺子大门中,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或许是发现皓马并没有出言反驳,有曾经买到过林花居胭脂的好事之人,也纷纷上前查看那摔落在地的胭脂盒,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黄铮所言非虚,因为那胭脂,的确是从林花居买来的!
这一下整个黄梨街都险些炸街了,那些买过胭脂的人纷纷变色,指着苏文的鼻子咒骂起来,而没有买到胭脂的人却满脸庆幸,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这种人渣,就该碎尸万段!”
“作孽啊!我看那小老板年纪也不大,怎么做得出如此恶毒之事啊!”
“抓他去见官!抓他去见官!”
人声鼎沸之下,那黄铮似乎也终于按下了心中的悲恸,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苏文,咬着牙说道:“你刚刚说圣律在上,可是如今圣律根本就无法保护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今天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着,黄铮猛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笔直地便朝苏文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那十几个伺机待动的壮汉也在第一时间动了,其中两人分别扭住了苏文的双臂,一人从背后将苏文环抱住,甚至还有两人倒地一把拖住了苏文的双腿,想来这些人也是早就知道了苏文文生的身份,坚决不让苏文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只要他们制住苏文一个刹那,便足以让黄铮的匕首插进苏文心窝了!
皓马在苏文身后,手指微紧,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苏文身死当场,但他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插手其中,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做。
千钧一发之际,苏文也什么都没做,他甚至连体内的才气都没有激发,而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叮!”
便在黄铮的匕首距离苏文心口还有两寸之遥的时候,一个青玉扳指却突兀地从斜刺里掠了出来,准确地砸在匕首的刀尖上,将其打落在地,强烈的反震力余势未了,带着黄铮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站住了身形。
“敢在黄梨街动手,有人问过我五爷的意思吗?”
随即,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瘸子,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冷若挂霜,正有意无意地看着那十几名壮汉。
为首的大汉见到那身紫袍后,微微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对方那如利刃般的目光后,还是低下了头,躬身道:“见过五爷。”
其余十几个人也只好暂时放过了苏文,纷纷有学有样地向来人见了礼。
严五爷冷哼一声,不再看这些严家的走狗,而是慢慢来到苏文身边,笑着道:“只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出手,便一直将才气忍而不发,是不是赌得有些大了?”
苏文轻声道:“我记得五爷说过,您与您大哥势同水火,我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严五爷闻声心中一震,他不是惊讶于苏文的胆大包天,看破生死,而是惊讶于苏文竟然已经知道了那十几个大汉的来头,更已经猜出了幕后主事之人是谁,单就这份洞察力,就足以让严五爷为之钦佩了。
苏文并没有卖关子,而是淡然道:“我见过严子安,也见过五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