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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仅仅是对苏文这种特例而言,对于唐吉和宁青冰来说,光是这一门,就足够他们头疼了。
二考文章,却是考校每个人所擅长的不同方向了,比如对花卉情有独钟之人,可以仔细写出自己的培养心得,或是详尽列出自己所知花种的习性品质等等,再比如擅长茶艺的学生,则可以言道各类茶叶的不同功效,亦或者描述一下自己所培养出的新茶与其他茶叶有何不同之处。
对于宁青冰来说,在这一考中,她所选择的,自然也是自己最为拿手的舞艺。
不过虽然宁青冰的一舞漫天雨蝶无可挑剔,但是要将其化为文字落于纸上,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也是未来这半个月中,她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好在宁青冰并不是一个人在闭门造车,在她的身边,还有苏文为她参谋指导。
最后的时论之考,虽然对于宁青冰来说颇为陌生,好在苏文手中还有刘院士送来的时事纲要,实在不行,学着唐吉那般直接将其背下来,想来到时候至少也能获得一个及格分数的。
总的来说,宁青冰在正式入住林花居的第一天过得很快,于不知不觉当中便已经到了深夜。
入夜之后,苏文按照之前的安排,把自己的被褥枕头都拿到了唐吉房中,只是有些忧心忡忡地想着,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胖子在睡梦中一脚踹下床来?
至于宁青冰与苏雨在另一间卧房中的深闺之密,却是无人能知了。
夏风习习,伴随着热闹的虫鸣之声,整个徽州府都慢慢陷入了沉睡当中,却有一道黑影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走进了黄梨街,来到了林花居的大门之前。
来人在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纱,看不清模样,他足足在门外站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连夜间巡视的紫衣客,面对着咫尺之间的神秘人,竟也无从察觉!
见时间差不多了,神秘人轻轻一笑,然后脚尖一点,整个人仿佛轻若无物般,掠上了屋檐,向着后院内的两间卧房翩然而去。
行至卧房屋顶,神秘人残忍地舔了舔嘴唇,轻声自语道:“嘿,此生能杀掉一位人族圣才,也算是值了!”
说着,神秘人腰间一沉,便要翻身下去,然而,在下一刻,他整个人却仿佛凝固在了当场,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秘人猛地抬头看向一片虚无的夜空,沉声道:“谁!”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神秘人对于杀意的感应自然也是无比敏锐的,便在先前的那一刹之间,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股针对自己的,毫无遮掩的强烈杀意!
没有人回答,神秘人死死地握住了手中的墨笔,再道一声:“阁下既然刻意让我发现你的存在,又何必藏头露尾?”
一声幽叹,轻轻在神秘人耳边响起,顿时令他浑身寒毛骤然炸起。
“留下一只手,滚吧。”
这道声音很轻,很柔,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显得如女子一般婉约,令人说不出的难受。
神秘人咬了咬牙,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复又开口道:“徐家办事,何人敢阻!”
“真是,不知死活。”声音再起,而这一次,神秘人骇然发现,他的身体彻底动弹不得了。
前一次神秘人没有动,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杀意,所以不敢动。
这一次,实非不敢,而是不能。
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下一刻,一道削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神秘人的身前,眼中带着阴柔之色,轻轻抬起了手,拂在神秘人的胸腹间。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片夜,我守了,下次再来的时候,除非是那老匹夫亲至,否则,来多少,我杀多少!”
第九十六章 何人敢入徽州?
徽州府外五里亭,尚未入眠,皎洁的月色之下,黑夜被大片的火把映得通亮。
“那陆三娇真是这么说的?”亭内传来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却令其下跪着的两人觉得冷汗淋漓。
“啪!”琉璃玉杯摔落在地上,碎片飞溅,无人敢躲。
徐妄跪在下首,听着这声脆响,便如心中炸起一片惊雷,不禁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此事自己彻底办砸了。
便在今日《文以载道》发布之初,当那道雷鸣声音第一次说出苏文这个名字的时候,徐妄就预料到了其后的结果,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当即离开了徽州府,其果断之意,常人难胜。
不过便如这片大陆上的绝大部分人一样,徐妄从未想过,苏文竟然能够三入文榜,被圣域封为不世圣才。
当下,徐妄知道,这样的人,要么就趁着现在将其一棍子打死,要么,就化解与其仇怨,再不与之为敌。
徐妄选择了前者。
书院首次发声,警告万众,不得于州考前惊扰苏文,更别说行刺杀之事,但这一切的前提在于,苏文必须活着。
如果苏文死了,不论是死于暗杀还是意外,徐妄敢肯定,书院绝没有那个魄力,来与他徐家翻脸,否则,将会彻底引发卫国内乱,进而改变整个人族十国的局势,让妖族有可趁之机。
书院作为卫国之书院,人类之书院,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苏文,行此不智之事!
但让徐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遣出了自己门下最得力的杀手,却依然还是失败了,苏文还活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名字,陆三娇。
想到这里,徐妄不禁转头看向跪在自己左侧的那个黑衣人,心中感到痛惜万分。
黑衣人的代号叫做九月,是徐妄手中最强大的一张底牌,因为他是一名刺客,而且是文位及御书的刺客!
可是,此时的九月却满目惨然,哪里还有平日作为一名刺客应有的傲色?
因为从今日开始,他将不再是一名刺客了,文海被废,一臂被断,九月一朝被打落凡尘,彻底沦为了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身体有着残缺的普通人,便连武道之路都丧失了希望。
此时听着亭内人的问话,九月哪敢迟疑,当下言带绝望地回道:“不敢欺瞒小侯爷。”
小侯爷!
整个卫国,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被称为小侯爷,那便是卫国长公主之子,徐轲,他的父亲,便是当朝驸马,徐凌的亲弟弟,徐莫林!(注)
于苏文在黄梨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十数日之后,翼城徐家的嫡系力量终于到了!
可惜,徐轲来晚了一步。
因为《文以载道》发布了。苏文凭借圣才之名,徐轲再不敢动他分毫。
徐轲坐于亭内上首,脚下的琉璃玉片正在火光之下闪烁着淡淡冷光,此时听得九月答复,怒极反笑:“好一个陆三娇!我大伯的文海便是被他废掉的,我徐家尚未找他讨个说法,他竟然还敢前来挑衅!”
徐妄听得这话,却是不敢应声,他知道,徐轲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要真让他前去找陆三娇讨要说法,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若不是对陆三娇万分忌惮的话,堂堂徐家又何必揪住一个小小的苏文不放,而不是直接对废了徐凌的陆三娇动手?
不敢而已。
论身世背景,徐家背后站着圣者以下皆无敌的徐焕之,而陆三娇的身后呢?则是站着堂堂茶圣陆羽!
那是货真价实的圣阶!
圣者以下皆无敌?再怎么无敌也是圣阶以下,若是陆羽亲至,一百个徐焕之都不够死的。
论实力,徐家也不过出了徐焕之一个半圣而已,而陆三娇呢?人家本身就是如假包换的半圣!
若非徐焕之亲至,谁敢去找陆三娇讨个说法?
徐焕之一日不曾以紫金才气加身,徐家就一日不敢对陆三娇动手!
况且在徐凌被废一事上,徐家本来就不占理,如此一来,即便心中再恨,徐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捏着鼻子给认了!
可是徐家作为卫国第一豪门世家,嫡系长子被废,长孙身死,如此奇耻大辱,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整个徐家恐怕就真的变成卫国第一笑柄了,所以他们只能将全部的怒火,都撒在了苏文的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徐轲会亲临徽州府的原因。
但偏偏,他来得很不是时候,或者说,他如今即便来了,也什么也做不了。
书院发声要保苏文,徽州府千万双眼睛盯着,那么至少在明面上,徐轲不可能再对苏文动手,而在暗地里,苏文身边竟然还有陆三娇守护,除非真的是徐焕之亲至,否则,谁能动得了苏文分毫?
来多少,我杀多少!
这是陆三娇对徐轲的警告,而徐轲也相信,陆三娇这个疯子真的干得出来!
他甚至相信,只要自己入了徽州府,便立刻会被陆三娇给盯上,如此一来,又哪里能有半分作为?
眼中闪着幽光,徐轲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后撤两百里!”
徐妄闻声,猛地抬起头,脸上写着震惊之色。
徐轲的避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入徽州府亦在情理之中,可是徐轲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后撤两百里遥望徽州府,他想要干什么!
徐轲并没有解释,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亭外跪守的徐妄,开口道:“此事怪不得你,若是正常情况下,你的应对也并没有错,只是仍不够果断,既然已经查明了那小畜生的所在,为何不一开始便将他宰了?何必玩儿什么阴谋手段!”
徐妄面带苦色,心想你是小侯爷当然敢这么说了,他只是徐家的旁支,无官无爵,文位也只是一介侍读而已,若不是行至绝路,又哪里敢在圣裁院的眼皮底下行刺一名文生?
不过这些话徐妄自是不能说的,只能恭声应道:“小侯爷教训的是。”
“行了,日后你便跟着我吧,且看着,我怎么收拾那小畜生!”说完,徐轲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想九月投去半缕目光。
对于一个废人,徐轲没有半点兴趣。
徐妄听得此言,心中大喜,他自从收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赶到徽州府,步步为营之下对苏文施以构陷,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句话吗?
只是在欣喜过后,徐妄看着身边的九月,又心生不忍,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在黄城的那所宅子便赏给你了,一会儿下去了去老七那里支一笔银钱,以后安安分分做个普通人吧。”
九月咬紧了牙齿,点头道:“谢大人。”
徐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间的沙尘,摆摆手,不再多言,向着徐轲离去的方向,便跟了上去。
夏风轻拂,却让九月的心如寒冬般冰冷,眼看着四周的火光越行越远,九月重新被夜色的黑暗所吞噬,悄无声息。
远方于徽州府城头之上,陆三娇迎风而立,嘴角掀起一个满是阴霾的笑容,似有可惜地说道:“总算不是个蠢人,难道还真以为出了一个徐焕之,你徐家就是卫国主宰了吗?”
“莫不说那徐焕之还没有成圣,即便真的被封圣位,难道他还真的敢与书院对抗?真是笑话!”陆三娇眼带轻蔑,对于这所谓的卫国第一半圣,没有半分敬畏。
说着,陆三娇转过头又看向黄梨街林花居的方向,正要离开,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