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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嘀咕归嘀咕,她还是向村西走去。她记得薛红莲曾经说过,要想找她,就到村西头喊她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16章 剪窗花(三)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尹芳梅出门走得急,外套也没穿,在雪地上走得着实有些艰难,费了好大劲才来到了村西。
“红莲姑娘!红莲姑娘!”尹芳梅大声喊着。
“大娘,您找我?”
尹芳梅正在喊,薛红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尹芳梅回头一看,见她正笑吟吟地站在坟场前。
尹芳梅突然愣住了。半晌,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个薛红莲,难道一直待在这坟场里?
见尹芳梅半天没说话,薛红莲又开了口:“大娘,这么晚来找我,想必是有急事?”
“哦,是……”尹芳梅反应过来,“是这样的……”
尹芳梅把情况讲了一遍,薛红莲笑着说:“没问题,大娘,双喜字是我最擅长的花样之一,保证你们满意。”
“那太好了。我一共需要大的三对,中的五对,小的多来点,来二十对。”
“这么多,那您恐怕要等上那么一会儿了。要不然这样吧,您现在身上衣裳单薄,就别在这外面等了。您先回去,我一会儿剪完了,包好给您送到府上。”
“那真是谢谢你了,红莲姑娘。”尹芳梅一边往手上呵气,一边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这一切,都被家住不远处的朱凤龄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尹芳梅回到家中,把过程给王忠财讲了一遍。王忠财点点头,略显焦急地在门口踱步。
不到一刻钟,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忠财喜上眉梢,立刻打开大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薛红莲。
“红莲姑娘,你可真是技艺高超,这么快就剪好了?”
“您过奖了。双喜字都剪好了,请您过目,”薛红莲说着,拿出一个小布包,递到王忠财手里。王忠财一边道谢,一边忙不迭地接过。还未待他打开布包,薛红莲又说:“这次您二位要的双喜字很多,我这手里的红纸恰好用完了,所以是用白纸剪的。”
“你说什么?”听到薛红莲的话,王忠财的脑子嗡地一声响。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薛红莲,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布包。当他终于把布包打开时,他的眼眶差点瞪裂。
白喜字,全部都是白喜字。
“你……你你你……”王忠财双手颤抖,布包里的白喜字纷纷落下。
“一共是两元一角钱,就收您两元吧。”薛红莲仿佛没有看见王忠财的愤怒一般,自顾自地说着价钱。
“我呸!你还敢跟我要钱?”王忠财怒不可遏,“大过年的,你这是咒我们吗?”
“你们要双喜字,我给你们剪了双喜字,如今却想赖账吗?”薛红莲脸色阴沉下来,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笑容?
“你给我滚!滚!”王忠财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着,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了,老头子?”尹芳梅听到喊声,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满地的白喜字,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大娘,您来得正好,您给评评理,我辛辛苦苦剪好了喜字送过来,大爷却要赖账,这还有道理可讲吗?”薛红莲冷冷地注视着尹芳梅说道。
尹芳梅早已吓得全身瘫软,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哼!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无依无靠!”薛红莲大喊道。
“你放屁!”事到如今,王忠财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我儿子结婚用的双喜字,你全给弄成白色,还好意思要钱?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滚!”王忠财声嘶力竭地喊着。
薛红莲双目圆睁,毫无惧色地瞪视着王忠财,一字一顿地说:“你想要红喜字?好啊!”
她解下背后的大布包,掏出剪刀,渐渐向王忠财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王忠财脸色也变了,不断向后退去。
“你想要红喜字,那我就给你红喜字!”薛红莲大吼一声,举起剪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
王忠财发出一声大叫,尹芳梅更是吓得倒在了地上。
鲜血四溅,触目惊心。
薛红莲的剪刀刺向的是自己的脖子。待她把剪刀拔出来后,血如泉涌般喷出,将地上散落的白喜字尽数染红。
王忠财夫妻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两人才终于大着胆子慢慢向薛红莲靠了过去。
薛红莲早已断气了。她倒在血泊中,倒在自己生命最后一次的作品上,双眼却还愤怒地睁着。
“啊,天啊!她……她死了!”尹芳梅惊恐至极地大叫着,又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忠财也是吓得面色煞白,半晌才说道:“这……这房子还要办婚事的啊!她怎么死在这儿了?丧气!丧气啊!”
“老头子,你说这怎么办啊?”尹芳梅哭着说。
“喜帖都发出去了,难道这婚事还能取消吗?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可是这房子死了人,冲了喜气,添了晦气,还怎么办婚事?”
“那你说怎么办?”王忠财大吼。
“我……”尹芳梅手足无措,“对了,我们去找瞿老太,让她帮忙拿主意。”
“好!快!”
夫妻二人什么也顾不上,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奔瞿老太家而去。
瞿老太在村里德高望重,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大事小情,都要找瞿老太算算吉凶祸福。
到了瞿老太家,王忠财毫无保留地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他胆战心惊愁容满面地问:“这件事,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哪?”
瞿老太略一沉吟,道:“婚事照办。”
“可是,那房子里刚刚死了人,只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的婚事已经推迟过一次了吧?”
“是推过一次了。”王忠财不禁懊恼地低下了头。
之前,由于他儿子生病,曾经安排在十月的婚事,生生被推到了现在。
“如果这次再推迟,怕是这媳妇都要跑了吧?”瞿老太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恐怕,是这样……”王忠财冷汗都淌了下来。
“那不就结了?你听我说,大年初一是大吉之日,虽有血光之祸,但遇到大吉,也必然会被冲淡。到时候,宾客盈门,新人成双,旧人要去,就让她去吧。”(未完待续。)
第17章 剪窗花(四)
“您的意思是,不会有什么事?”
“当然没有。不用担心,一切照常便可。”
听了瞿老太的话,夫妻俩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到了家里,薛红莲的尸体仍在。叹息了一会,两人叫了自己的儿子,趁着夜色将薛红莲偷偷埋在了村西的坟场。
第二天,不少人一大早起了床便开始打扫。那些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白喜字也早被王忠财他们处理掉了。村里人似乎都没发现薛红莲不见了,各自忙着过年的事。
除了朱凤龄。
她知道昨晚上尹芳梅来找过她,也知道她去了王忠财家。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道,大家忙碌着,欢笑着,迎接着春节的到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薛红莲从此走出他们生活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王忠财的弟弟王守财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忠财险些没有站稳。他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弟弟家,见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门里传来弟媳的痛哭声。他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王忠财悲痛万分却又心胆俱裂,竟直接坐倒在地。
王守财全身扭曲,皮肤发紫,嘴大张着,眼睛向外突出,看得出死前必然遭受了巨大的折磨。然而,最诡异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双喜字,竟是用尖利物品生生在皮肉上刻出来的,之后又洗掉了血,看上去仿佛一个剪得异常精致的红窗花。
王忠财死死地盯着那个双喜字,目瞪口呆。
这是……薛红莲来索命了吗?
王忠财猛地站起,怪叫着向外跑去。
朱凤龄躲在人群中,看了看王守财额头上的双喜字,又看了看王忠财的背影。她清楚地记得,在前一天晚上,薛红莲拿着剪刀,用白纸剪了几十个双喜字。
王忠财跑回家中,慌乱地翻出一炷香,点上,冲着薛红莲死亡的地方鞠躬赔罪,乞求她放过他们。
烧香赔罪后,王忠财好像稍微放下了心。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农历二十五,上午似乎在平静中度过,但午饭刚过,又有一个人死于非命。
王忠财的老朋友周英高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浑身是血,死状可怖。虽然他的尸体看上去和王守财的有诸多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
他的额头上,也被人刻了个双喜字。
王忠财吓得魂不附体,再一次踉跄着跑回了家。
接连的两例诡异死亡让全村人惶惶不安,人人自危。大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只能胡乱猜测,却只令自己愈加恐惧。
王忠财失眠了。他不敢睡着,他怕自己闭上眼睛就永远无法再睁开,或者睁开眼却听到另一个死亡消息。再后来,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出事。
农历二十六,黄昏。
正在王忠财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时,又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他在城里的旧友杨鼎离奇身亡。
与暗鸦岭村的情况不同,发现杨鼎死亡后立刻有人报了警,警察仔细检查了尸体,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杨鼎死亡时额头上的双喜字和他手里紧紧捏着的喜帖上的红双喜一模一样?
得知这个消息,王忠财险些昏厥。如果警察调查起来,很容易就会找到这里,找到另外两个死者,到时候,薛红莲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的。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总归是有问题的。儿子婚事在即,这可耽误不起啊!
王忠财就在惊惧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农历二十七,又一个收了他喜帖的人惨死,额头上依然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双喜字……
王忠财病倒了。
儿子的婚礼还有三天就要到了。这最后的三天死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这一系列的诡异死亡让村里人家家房门紧锁,即使是白天也没人出门。
接下来的三天,王忠财和他的家人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遭到不测,死的是另外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中的最后一个,正是瞿老太!
听闻瞿老太殒命的消息,王忠财只觉得天旋地转。本就已经卧床不起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天要亡我呀!”王忠财老泪纵横,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
本以为瞿老太是全村的主心骨,是知天命晓生死之人,居然连她也死了,那剩下的人,还有什么可倚仗的?
王忠财颤抖着把老伴尹芳梅和儿子王冠连叫到床前,艰难地说:“儿啊,你爹没用,惹了不该惹的人,闯下了大祸。如今,七个人因我而死,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爹,您在说什么?他们的死怎么能是您的责任呢?那个叫薛红莲的女人蛮不讲理,用白喜字来咒我们,她有什么资格怨恨?如今她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