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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峰说罢,手指轻挥。灰蒙蒙的气体从指间溢出,掠空钻进了吴名的身体里。
一位金仙亲自施法,效果明显,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吴名的身体变得凝实无比。
“我的记忆变得好清楚,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不见了。”
吴名脸上浮现出喜色。
楚峰笑了一下,释放出光华,裹挟着吴名、许嘉蓉穿破空间,来到一个破败的很厉害的小区。
“这里是?”
吴名打量着陌生的地方,眼中泛着疑惑。
楚峰伸手一指,二十几步外,一棵绿枝垂垂如帘幕的柳树下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个瘦削无比、白发苍苍、满脸褶子、双目没有神采的老妇人。
“她是?”
吴名盯着老女人看了良久,记忆中没有一张面孔,和这张面孔重合。
“贫道按照血脉索引,找到了她,她是你的女儿。”
楚峰轻声说道。
“女儿?”
吴名的脑海里关于女儿的面孔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清秀、端庄的脸,和眼前这个老态龙钟、死气沉沉的老妇人,完全是两个人。
“贫道查看了她的记忆,她是一个好人,二十多年来,赚的钱,大半捐给了各种慈善机构和穷人,不久前,实在没钱,拒绝了几个受捐助者,遭到对方的电话辱骂,整个人崩溃了。”
楚峰一脸感慨。
又是一个好人,又是一个悲剧。
“她,她的后代呢?”
吴名颤抖着声音询问。
“你自己看看吧”
楚峰伸出手指点在吴名的脑袋上,输入了老女人后半生的经历。
吴名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一个深冬季节,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一个秀气、端庄的年轻女人,站在蒙古包外面,一边读一封信,一边洒泪。神情中充满无助、凄凉。
第二个画面,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照顾一个瘫了的男人,动作、举止都很温柔。
第三个画面,鬓角有点白的中年女人,站在一张遗像前发呆。
第四个画面,中年女人握着塞了不多钞票的信封,一脸伤感走出一家工厂。
第五个画面,中年女人又苍老了一些,有几个人从她手里接过钱,千恩万谢。
第六个画面,中年女人,在路边卖小吃,被城管追赶。
第七个画面,一个老年女人获得了官方的嘉奖,站在高台上讲话,回到家里,有很多人给她打电话要钱,她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第八个画面,电话里传出各种难听的骂声,老年女人坐在陈旧的沙发上,一脸死灰之色。
“这就是我女儿的一生!”
吴名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二十二岁,去内蒙,三十三岁回去,丈夫瘫痪,照顾了十五年,丈夫去世,四十九岁下岗,卖小吃为生,因为没有后代,赚得钱大部分都捐了出去,七十四岁遭遇电话辱骂,崩溃了,她是一个好人。”
楚峰简单的介绍了老女人的一生。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如果还活着,她这一生就不会这样。”
吴名脸上满是自责。
忽然,老女人从长椅上起身,浑浑噩噩的朝小区门口走去。
楚峰带着鬼魂、许嘉蓉跟在后面。
半小时后,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边,老女人痴痴呆呆的站着,似乎想跳下去。
“不要”
吴名扑过去阻止。
楚峰比他更快,直接把人带到了一个树林里。
脑子昏昏沉沉的吴雪芳,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好看的道士,一个极致美丽的女人,一个低着头,看不清面孔的军大衣男人。
“是你们救了我?”
“小雪”
吴名抬起头,轻声喊了吴雪茹的小名。
“你?”吴雪芳疑惑的看着吴名,过了半响,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是爸爸?”
“是我,小雪,爸爸回来晚了”
吴名惭愧的垂下了头。
653 农夫与蛇、东郭与蛇、吕洞宾与狗
“不,这不可能!”
吴雪芳无法接受死去了五十多年的父亲,还活着的事实。
吴名扭头看向楚峰,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把半旧的军大衣的扣子解开,露出大片触目惊心的白骨。
作为一个在地下暗河里泡了五十年的死者,吴名的尸体早就被鱼啃食光了。
吴雪芳何曾见过如此惊悚的事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倒下的一瞬间,一道灵气传送而来,吴雪芳不但醒了,身体也被固定住。
吴名上前扶住女儿,嘴里连连道歉。刚才只想着证明自己,忘了女儿的承受能力。
其实也是吴雪芳消失闭塞,对面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如果吴雪芳像年轻人一样经常上网,看新闻,别说看到白骨,再惊悚的也不一定会晕倒。
盯着父亲一身的白骨,吴雪芳浑浊的眼睛中流出泪水。
“爸,你终于回来了”
吴名嘴唇动动,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爸,你怎么才回来!”
那个站在蒙古包前的可怜女人,那个和瘫痪丈夫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中年女人,那个无助的下岗工人,那个被城管追的四处跑的小吃贩,那个被受捐助者欺辱的老妇人,一下子找到了倾诉内心凄苦的对象。
吴名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自责。
对得起国家,对不起小家。
“妈临死的时候,一直在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是妈说的胡话,原来是真的,爸,你是来接我的嘛?妈呢,我一个人好累,好累……”
吴雪芳探出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双臂抱住吴名,绷紧的身体完全松弛了下来。
被时代,被生活折磨了几十年的她,第一次这么放松,这么宁静。
“以后,有爸,有爸”
吴名也紧紧地搂住女儿,一身的白骨咯吱咯吱的作响。
一直没说话的许嘉蓉,眼睛红红的。
“你的系统怎么说?”
楚峰轻声询问。
许嘉蓉伸手擦拭了一下眼睛,沙哑着声音说:“让吴名不再有遗憾,现在他们父女团聚,算是达到了系统的要求。”
楚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女儿”
吴名突然慌乱的惊呼。
楚峰抬头看去,吴雪芳紧抱吴名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道长,快救救她”
心性善良的许嘉蓉不能接受吴名、吴雪芳刚刚团聚,就同时变成鬼的悲剧发生。
楚峰扫了一眼吴雪芳,微笑道:“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许嘉蓉、吴名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楚峰一挥手,把众人带进了一个干净,朴素的房间里。
一直住豪宅的许嘉蓉,好像大城市的孩子第一次到山村一样,眼中满是好奇。
“这就是她的家嘛,好朴素”
楚峰扫了一圈,何止是朴素,用贫困来形容更合适,很多家具,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
放在当前的社会,这样的情况,不能说没有,绝对很稀少。
“对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受捐助者,不能便宜他”
许嘉蓉气恼的说道。
正看着女儿的吴名,摇头拒绝。
“算了,说不定他也有难处。”
许嘉蓉瞠目结舌,这个吴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女儿都被人快逼死了,居然还替别人着想。
“他是看淡了一切,不是老好人”
楚峰替吴名作出解释。
许嘉蓉恍然大悟。
可就在这时,固定电话铃声响起。
楚峰一个眼神看过去,电话转换成接听状态。
一阵刺耳的老女人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没钱装什么慈善家”
“在政府搞得表彰大会上,人模狗样的,真到掏钱了,推三阻四,我呸”
“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坐牢吧!”
另一头电话铃声挂断,变成了忙音。
许嘉蓉气的胸前波涛汹涌之处急促的上下起伏,她真是气到家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报警,真是我穷我有理。
已经看淡了一切的吴名脸上也浮现了愤怒之色,作为老一辈的知识分子,他有操守,有素质,可不代表可以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尤其是被欺负的对象,是他女儿。
“道长,请你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道长,这人太可恶了。”
楚峰闻言,朝许嘉蓉、无名点点头。
神识扫射出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锁定了刚才打电话的人,不想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嘉蓉,跟贫道出去一趟。”
感到疑惑的许嘉蓉正想说话,一道神光把她带进了骤然出现的撕裂空间里。
瞬间之后,楚峰、许嘉蓉出现在一个街道上。
此刻,街对面一个挂着爱心包子招牌的店铺门口,站满了环卫工和流浪汉。
“这个受捐助者是开爱心包子店的?”许嘉蓉姣好的脸庞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楚峰探出手指了一下,最左边一个七十岁左右,胖乎乎,个子一米七五的高个子老女人。
“是她”许嘉蓉秀眉蹙了一下,“她看起来不穷啊”
忽然,一阵争吵声从爱心包子店的门口传来。
“我不领包子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我虽然不是环卫工了,可我以前是啊,凭什么不给我包子,卧草你麻痹”
“装什么啊,不给,我给报社打电话曝光你”
“是啊,什么玩意啊,我也不要包子了,直接给钱,下次不来你这了”
……
许嘉蓉眼睛瞪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些人比电话里那个人还嚣张。
“滚,全都滚”
爱心包子店冲出来一个二十出头,带着眼镜的年轻人。
这群上了年纪的环卫工和流浪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仗着人多,骂的更凶了。
年轻人气的想要打人,店里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连忙拉住年轻人。
“别冲动,别冲动”
年轻人气的大叫。
“妈,我早就跟你说了,农夫与蛇,东郭与狼,好人没好报的,你就是不信。”
这群上了年纪的环卫工和流浪汉听年轻人这么比喻他们,气的破口大骂,场面乱到极点。
“道长,我想掐死他们”
一向脾气温婉的许嘉蓉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用不着你”
楚峰手轻轻一挥。
街道两头出现三四十只野狗,狂吠着飞奔而来。
654 把人参果树、蟠桃树、悟道茶树移植到长生观
“好多狗,救命啊”
“快跑,这些狗都疯了”
“天杀的,谁养了这么多条狗”
……
这群上了年纪的环卫工和流浪汉,没了刚才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架势,一个个像炸了窝的兔子一样,朝四处飞奔。
不过,老迈笨拙的他们,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野狗,转眼间就被一个个野狗扑倒在地,惨叫连连。
爱心包子店的母子俩,目瞪口呆的看着救驾的野狗。
三分钟后,蹂躏结束,野狗们哗啦一声,四散而去,一个个身上的衣服变成布条子、遍体血痕的环卫工和流浪汉,失声痛哭。
爱心包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