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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病愈,就要杀畜供,除祭天还愿外,每季出猎之前或打猎回来,都要举行家祭谢神。
赫哲人规模最大的宗教活动是每年春季或秋季举行的“跳路神”。“路神”,赫哲语称为“乌斯珠耶”,意为求神保佑全村人财两旺,幸福安康。
关于这个古老民俗的民风民俗有很多,因为他们生活在山中,常年过着渔猎日子,所以生活习惯也很淳朴。咱这里先一笔带过,一边往下讲您再一边看。
锡赫特山其实并不远,最早清朝时候还是隶属吉林省,后来清政府跟沙俄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把现今黑龙江东侧,朝鲜半岛北侧的一大片区域划分给了俄国,现在那边叫远东。乌苏里江的源头实际上现今就在黑龙江虎林市东侧国境线外的锡赫特山中。
车越往黑龙江东岸走,外边的景色也随之变幻着,公路也变得颠簸起来。等车开进山区时早已是第二天半夜了,这边少数民族很少,不像兴安岭那边属于重点旅游开发区,这里是中俄交界处,临近着远东敏感区域。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赫哲人,赫哲人在这里生活的历史恐怕比中国人和俄国人还要久,他们世世代代在乌苏里江沿岸靠着打渔为生,可追溯的历史甚至要超过五百年。
无双把车开到了山脚下停下,剩下的路只能靠脚丫子量了,别的他不担心,就是担心巴雅拉教授如此年迈体能到底能坚持多久。
老爷子走下车,苍白的头发被山中暖暖的春风浮动,眸子中闪着一种对这片土地向往的神魄,曾经,若干年的梦中,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这里就是他们巴雅拉氏族的家乡,这一别就是将近百年了。
放眼锡浩特山脉,除了有些区域被人工架上了电线杆子外,这里的一切一切,包括草木都没有变化过,跟他父亲讲述的一样,跟他们家珍藏的老照片里也是一样的。
“到家了!”老教授擦了把眼泪感慨着。
“是的,您到家了,一百年前,这里就是您的家乡,锡浩特山腰缓缓流下的就是乌苏里江。教授,咱们怎么走?”无双问。
“能陪我先去祖宅看看嘛?也许赫哲人不会拆了它。”老爷子很怀旧。
“好啊,恐怕今夜咱们还真得找个地方睡觉,希望赫哲人给您留着,希望他们还能记得救主。”蓝彩蝶搀着巴雅拉教授,三人一步步顺着国境线穿越而来,走上了通向锡浩特山的崎岖山路。
“看,这片白桦林,我父亲说,他小时候经常在这里打野兔。”
“那里,看到没,那边应该有个佛力兰图腾,我家相册里现在还保留着。”
老教授越说越激动,这一路上几乎是留着眼泪再走,人啊,上了岁数以后不仅怀旧,而且思路也很清晰头脑也很灵活,只是凭借着父亲的描述和照片里的影像还清楚的记得家乡的一草一木,难能可贵。
这时,蓝彩蝶突然止住了步子,拽了拽无双,小声说:“咱们被人盯上了,小心点。”
无双还记得上几个月他们在西伯利亚探险时的遭遇,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况下,突然背后就有当地少数民族对他们放冷箭,若不是蓝彩蝶机警可能他也活不到现在。
“不,不是有人跟踪咱们,是佛力兰,是佛力兰发现了咱们,它在代表赫哲人的天神警告咱们这三个闯入者。”巴雅拉教授颤抖着声音说。在这里,他就是最好的民俗家,他对赫哲人研究的太透彻了。
“您老可别吓唬我,什么神不神的?信仰这东西无非就是糊弄无知百姓的,整不好是什么山鸡野兔之类的呢。”
他说:“小兔崽子,你可别小瞧了赫哲人的神灵,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不管你信不信,在乌苏里江这片流域,让你无法理解的事多了。我给你打个比方,你们盗门人都拜五仙,那你说五仙是不是子午须有啊?”
“这……好吧,这事我跟您没法犟。”无双自认理亏只好默不作声,不过心中始终对赫哲人的信仰持怀疑态度。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前边树木间有一堆乱石搭成的石堆,这些石块看着被堆放的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其实细细一看这些大小石块堆积在一起好像是个什么图案,像人,又像野兽,对……是野兽,应该最像一只山猫的造型。
“那就是佛力兰!你们看佛力兰背后那棵树,据说那棵老树已有上千年的高龄,它就是附近赫哲人的树神,平时他们祷告时候就要跪在这里。”巴雅拉教授介绍的很全面,他就是一本赫哲人历史的活教科书。
那棵老树的确很高,虽然现在树上还没有长出绿芽儿,可但是这些茂密的干树枝就已经是遮天蔽日了,抬头看去,足有三十多米高,好一棵雄伟的树神!可再仔细一瞅,无双发现,树神的树枝上挂满了一个个的小袋子,袋子都是兽皮袋,带子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他查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个。
“里边装着的都是夭折的孩童,赫哲人相信未成年的孩子半路夭折是因为转生魂走了,不可土葬。”
“天啊,多么残忍的习俗。”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突然前边就传来哗啦啦一声,被称作佛力兰的石头图腾竟然塌了。
430。第430章 跳路神
“佛力兰发现我们了!”
巴雅拉教授话音未落,突然就见山林中冲出来十多个身着兽皮袄子的赫哲人,他们背着弓箭,手持剔骨刀和火把团团把三位围住了。
“嗯……看来他们的佛力兰还能起到警戒作用。”无双砸吧砸吧嘴,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闯入异族的地盘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有经验。
一个露着健壮的大半边胸膛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以为他们是误入山里的游客,警告他们道:“对不起三位,这里不是景区,这里是我们赫哲人的圣山族地禁止外人进入,请回吧。”
赫哲人相对来讲要比其他少数民族好打交道的多,最起码他们会说汉语,因为他们常年在乌苏里江中捕鱼,渔猎后都要去中国或者俄国的市场上贩卖。
“孩子,请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额真。我是巴雅拉第二十四代后人,这里是你们的家乡族地,同样也是我们巴雅拉氏族的。”巴雅拉老爷子坚定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巴雅拉?你……你……”那年轻人很难相信。
巴雅拉教授喜欢研究文玩,身上经常带着那些老挂件,把解开扣子,露出了胸前挂着的一串玛瑙串,串子上还缀着一张小玉牌,玉牌上刻的都是满文,这是当年清廷皇室赏赐给巴雅拉人的一枚令牌,令牌背面就刻着整座锡浩特山的地图。
在场的十多个赫哲人全都惊呆了,他们围上来看着那块玉牌目瞪口呆,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跪倒叩拜巴雅拉教授,恭敬地称巴雅拉教授为“圣主”。
将近一百年过去了,赫哲人还是没有忘记巴雅拉氏族当年对他们的恩德,若不是后来有沙问天从中作梗,巴雅拉氏族依旧是他们的统领圣主。巴雅拉人很仁慈,对他们从没有加重税负,甚至灾年都会免去苛捐杂税,由府里出钱交给清廷,所以一直到今日,赫哲人对巴雅拉氏族的恩情依旧念念不忘。
年轻的赫哲人说,圣主来的正好,今日恰逢我赫哲人在山顶老屋举行跳路神,三位贵客既然赶上了,何不去多添福缘?
远东地区的春天要比吉林晚上半个多月,温度也略低,现在,乌苏里江刚刚开化不久,赫哲人为了祈祷开春第一网打渔顺利,特意在今日举行最大的祈福活动“跳路神”。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无双也是对赫哲人的这种传统很感兴趣,于是跟彩蝶和教授一路上山就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群。
这座古建筑群可了不得,不光年头久远,而且建造的非常考究,占地面积也大,青砖绿瓦,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是清中期的建筑物,并且肯定是达官贵人所居住的。
“这里应该就是我家。”巴雅拉教授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上边用满文写着“瓦喇府”。瓦喇是清朝官员的官阶,不过这个官阶称呼很特殊,地方官员可不能用,必须是八旗子弟,比如是族地之主。
巴雅拉氏族和吴功耀离开乌苏里江后,沙问天露出了狰狞的嘴脸,借用老毛子的武力逼迫赫哲人为他建造奢华的地下陵墓,弄的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单单是为了修建白彦虎地下陵墓累死的赫哲人就有两千多,而且即将交工前,沙问天命令落下断路石,生生活埋了剩下的几千人。他们也想反抗过,可俄国人有枪,沙问天武艺高强,只有忍气吞声的怀念着曾经的仁慈救主。
后来,一直到沙问天离开,赫哲人都把救主曾经居住的瓦喇府当成他们最身上的祭神圣地来使用,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今日再看也能让你感受到曾经巴雅拉氏族在这里的辉煌统治。
老宅中灯火通明,到处都立着洋蜡,每个赫哲人手里也都举着火把,他们围在院子中间的火堆外围跟随一位头戴兽皮面具的老者的节奏翩翩起舞着。看这意思,很像是满人的跳大神。
“那位就是你们的阿合玛法?”教授问。
“他也是我们的额真,他叫那库达尔,圣主,对不起,额真现在正在请‘恩都力’上身,跳路神结束我立刻给您引荐。”年轻人很客气,对巴雅拉教授充满了敬畏。
“我知道你们的习俗,不必因为我们的到来扰乱你们的秩序,你们继续吧,我们就看着好了。”
巴雅拉教授坐在最外边长廊的木椅上看着这些只有教科书里才有的少数民族古老祈福意识。
其实跳路神跟满人的跳大神很像,因为他们的宗教信仰几乎相同,都是信奉萨满教。无双对这些也很熟悉,他们盗门的神调门从事的也是这个职业,只不过神调门现在只剩下老高婆子一位传人了,并且他不太喜欢老高婆子,这老太太虽然上几日帮过他,可他总觉得这个老娘们太过阴冷,不像是活人。
跳路神说白了,就是请神上身,让神灵接受人们的跪拜和祈祷,从而保佑他们完成他们的心愿。据说修行深厚的阿合玛法每次请来的都是天神恩都力来接受族人的朝拜。若是修行不够,或者族人诚意不够,则天神不会下凡赐福,请来的也许是“乌什卡”这种小神上身,不过不管是哪位神灵,他们都会保佑赫哲人,只是效果也大有不同了。
被叫做那库达尔的阿合玛法拼命地敲打着腰鼓,晃动着腰间的铃铛,每一个动作都极有韵律,传来的节奏很也动听,像湍流的江水,又像春晓的怒雷,又或者是山间夜莺的鸣叫。族人们跟着他翩翩起舞着,那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这就是赫哲人与大自然最接近的窍门,他们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与世界万物生灵沟通着。
突然,阿和玛法停止了舞动,站在火堆前不动了。这个举动对无双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可对于赫哲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这说明恩都力来了!他们最伟大的神灵已经可以感受到信徒们的虔诚了。
431。第431章 邪魔上身
他的身子突然打了个激灵,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病人抽风似的。他眼皮耷拉着一点点往上翻,那种看人的眼神和特别,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