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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虽然练得《太阴炼形法》,吸收了不少文气,终究时日不长,阴魂不强,经不住武学宗师的气血冲击。
通常都说鬼要害人,必先把人给迷惑了,因为不先把人迷得神魂颠倒,根本近身不得。
见礼过后,聂小倩回到了暖轿里,想着这人的气血的问题,以后完全可以根据气血的旺盛程度来判断,这个人究竟是武学低手,还是高手,或者说高手高高手。
接着又想到这位王家公子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横练的筋骨,或许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真是不得了啊不得了,如果有朝一日打通任督二脉,岂不是要飞龙上天?
身在这个离奇的世界,却无法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当一名快意恩仇的侠客,仗剑行走江湖,遗憾自己的鬼身时,她念着:“粗眉卓竖语如雷;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别我二更回。”
暖轿悄悄进了王家大宅。
第十九章 西子捧心源越女
到得王家大宅,暖轿止步于后院院门前。
王麟不好跟着进去听女儿家的体己话,眼中带着一丝不明之色功成身退,聂小倩则是在抱琴的引领下,进入院子里,来到王琼英的闺门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们刚要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王琼英出现在眼前。
聂小倩第一眼看到王琼英,还以为自己看错,因为王琼英看着自己的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下态生两靥之愁,一袭轻衣笼在娇躯智商,似弱柳扶风。
王琼英见到聂小倩,脸上乍现惊喜之色,不由自主叫道:“姐姐!”
聂小倩却是眉头微蹙:“小半个月没见,王家妹妹怎么变成了林妹妹?”
“林妹妹,姐姐新交的朋友吗,是哪家的女孩儿?”王琼英错愕道,神色略有些紧张。
“什么哪家的女孩儿,姐姐是说妹妹怎么才一阵子不见,就变成这番病西施模样了。”聂小倩叹道,她不好在此时细说林妹妹的来历,于是就把比喻指向了西施。
“病西施?”王琼英微微一愣,脸上原先的紧张倒是消散了。
“西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好吗?”聂小倩笑道。
“这让我很容易就想到东施效颦那里去了。”王琼英想了想,答道。
聂小倩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微笑,说道:“怎会是东施,西施本就有心痛之疾啊,据说还是被一位叫阿青的少女的剑气所导致的心痛之疾。”
王琼英凝眉思索了一番有关西施的典故,却是从未听说过:“姐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典故?”
“两位姐姐,你们要站在门口说话说到什么时候?”抱琴见两人一见面就站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亦乐乎,特别是小姐因为体弱都有些站不住了。
两人闻言,才相顾一笑,到了房里。
只是才坐下还没开口,聂小倩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且让她不好受的源头,隐隐然源自于王琼英身上。
她下意识循着源头看过去,看见王琼英的腰间一根彩色丝绦下系着一个羊脂白玉镂雕的荷花香囊,香囊里正散发着一股侵蚀的力量。
王琼英自见到聂小倩之后,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聂小倩的身上,无论是一道蹙眉还是一个颦笑,聂小倩的目光自然也被她看在了眼里。
“这是八哥为我求的一道平安符和一道辟邪符,上面的字写得还是蛮好的,姐姐你要看看吗?”王琼英说着就将香囊解了下来。
原来王琼英病倒之前,身上虽然有香囊,但是没有这两道符的,因为她信的是孔孟之道,敬鬼神而远之。
在她病倒之后,王麟眼看药石无效,病急之下乱投医,在游方道士那里买了这两道符:平安符,护佑平安;辟邪符,驱邪辟凶。
王麟的心意,王琼英也无法拒绝,而且她看符上的字写得很好,于是也没嫌弃,装到香囊里,系在了腰带上。
聂小倩的亲笔文稿一张不漏全被王琼英读过看过观赏过,晓得聂小倩在书法上的造诣,也是非同一般,以为聂小倩可能会喜欢观看别家的好字,才有了这个举动。
面对王琼英递过来的香囊,聂小倩仿佛看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哪里敢接。
这两道符都只是普通的道士画出来的,符上凝聚的法力不强,然而鬼本身就被这些事物先天克制,何况聂小倩还算是只不怎么强大的新鬼。
尽管符被藏在香囊里,聂小倩依然是感觉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焦虑不安,身子好像是陷在了泥潭里,变得无力起来,她撑着勉强摆摆手,说:“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说这些话时,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寒意越来越重,吓了王琼英一跳,连忙把香囊交给抱琴,吩咐抱琴拿出去,远远扔掉。
在抱琴拿着香囊离开,聂小倩身上刚刚那一种魄荡魂摇的感觉立即就消失了,她强颜笑道:“对不起,妹妹,我对香囊有些不适。”
王琼英对香囊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她倒是见着聂小倩这个样子,有点担心:“姐姐你没事吧,别不是生病了?”
“没事了。”没有了符箓的影响,聂小倩感觉已经好多了,不想往符箓这方面多说,于是转移了话题,“不如我们来说说那个典故吧,你不是说没看过吗,其实这本就不是典故,而是根据一段杂史敷衍成的故事。”
“什么杂史,故事,姐姐你又要写本子了?”王琼英听得聂小倩似乎是要讲故事,不由精神一震。
“一部记述春秋时期吴、越两国史事为主的史学著作,叫《吴越春秋》,如果妹妹有兴趣,可找来看看。而姐姐要讲的这个故事,说的是越国,有位叫阿青的,通晓剑术的牧羊女……”
聂小倩说着,将《越女剑》的故事娓娓道来。
说到阿青仅仅凭着一根竹棒,就将吴国一干剑术高超的剑士打得落花流水时,从未听过这般故事的王琼英兴奋得甚至苍白的娇靥泛起一片病态的超潮红。
这个时代不乏写女子的词话小说,可写的都是传统意义上的“佳人”。这些“佳人”,或是有风华绝代的美貌,或是贤良淑德品行出众可以立贞节牌坊,就没有写武艺高强到能当八十万禁军剑术教头的女子的。
《上错花轿嫁对郎》中虽然也有刀光剑影,但哪里有阿青这种从与一只白猿打架领悟到,神奇得带有几分浪漫色彩的剑术。
王琼英听到心潮澎湃处,附和道:“杜牧之有诗说,授图黄石老,学剑白猿翁。也许阿青姑娘的剑术,未必就是假的。”
“嗯,所以这个故事叫做《越女剑》。”聂小倩笑着答道。
聂小倩来这里之前没有想过写武侠小说,纯粹是因为王琼英,不知不觉说到西施,然后为了让王琼英高兴,说到阿青,才有了《越女剑》。
当她讲到阿青为情所累,挥舞竹棒杀入馆娃宫,一步一人,两千兵甲竟不能挡,王琼英已然神为之夺。
“姐姐,说起来都有好些天没有看到你的新本子了,把这个叫《越女剑》的故事写下来,好不好?”王琼英俯身过来,抱着聂小倩的手臂,撒娇也似的求道。
聂小倩低头看王琼英,见她的病容因为自己说的故事洋溢起几丝神采,当即点点头说:“既然想看,那就写下来好了。”
《越女剑》就是个不到两万字的短篇小说,要写出来是很容易的。
《越女剑》到底还是讲的爱情,剑术不过是点缀,与之前写的两部言情小说勉强能说得上的一脉相承。
聂小倩要是她写的时候肯定不会照着原文来写,她只是记得小说的大概,不可能一字不变,何况她对原文其实是不大满意的,才简短了。
第二十章 悦来客栈论武侠
聂小倩说要开写《越女剑》,已经彻底被剑术通神,清灵质朴的阿青姑娘迷住的王琼英,立即就表示迫不及待了。
但聂小倩看看时间已晚,知道是回去的时候了。
她留下来确实不无不可,王家大宅不缺少一间客房,王琼英更是打趣,让她给自己一个红袖添香夜写书的机会。
可聂小倩很清楚自个的情况,即便是留下来,她也必须要在黎明来临之前消失。
只是有什么人会在黎明来临之前,与主人家告辞的呢?
不好解释,就干脆不留下来。
“放心,至多到明晚,我就把《越女剑》的第一部分文稿送过来。”王琼英拉着聂小倩不让她走,聂小倩只好耐心解释,“就一天的时间,难道妹妹都等不及了吗?”
王琼英想要开口问聂小倩为什么每次都要到晚上才能出来,但不知为何,她最终只是嘴角动了动,将疑惑埋在了心里。
她很是不舍的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不要像之前那样不约而别,十天半个月都无法再见。”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蕴含着哀求的神色。
聂小倩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姐姐虽然不是君子,但女子一言未必就不能有快马一鞭。”
“我相信你。”
作别了王琼英,谢绝了王琼英的相送,聂小倩提着竹篮离开了王家大宅。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才走出王家大宅所在的那条街,就注意到了有两人于黑暗中,远远辍在后面。
倒不是她的反跟踪意识有多么的高明,也不是那两个跟踪者太粗心大意,纯粹是这两个盯梢的是武林好手啊,那旺盛得一塌糊涂的气血,那堪称移形换影的轻功,在鬼的感知中,就像太阳底下的阴影,毫无隐遁之地。
“只是王家的人为什么要跟踪我?”聂小倩感到有些奇怪。
她与王琼英情同姐妹,她写的小说帮王家书铺赚了好大一笔利润,而且随着她的名声不断流传,卖书的利润必将如绵绵之水,源源不绝。
她并不知道是王琼英的八哥王麟怀疑她是江湖中人,担心她的身份会对王琼英的人身安全造成困扰。而且之前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都找不着她的踪影,自然要打探清楚她究竟躲藏在哪里。
如此到下次王琼英想要见她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王麟的良苦用心聂小倩无法体会到,她倒不是担心自己是鬼这样的事实被知道。
普通人,即便是武林高手,然而术业有专攻,受限于肉眼凡胎,只要鬼不主动表现出诡异之处,是无法看破的。
不过被人跟踪终究是一件麻烦的事,聂小倩有些烦恼的同时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也从未想过去害人性命,所以杀死这两个人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好这样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聂小倩来到了一间客栈之前,武侠世界最庞大的连锁客栈——悦来客栈。
在住店和打尖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聂小倩!
客栈的掌柜看着账簿上登记的姓名,目光越过店里的伙计,落在那个上楼的窈窕的倩影上,不断来回游弋打量。
直到倩影消失了,他捻着下巴上的几个稀疏的须根,琢磨道:“奇怪啊,这位女子好像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姓名,似乎也在哪里听说过?”
琢磨了好一会儿,因为想不起来,他才摇摇头按下了心念。
住进相对僻静的天字一号房,聂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