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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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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经验,如果他直接认罪,就会被认为是有意隐藏着什么苦衷。可如果开口辩解,对方很可能会真的就等着自己解释。

    不能进不能退,苏时容色微凛,忽然震袖起身,将手中毛笔和那张宣纸一起拂落在地,冷笑一声:“我何必解释?”

    他的面容原本清朗俊秀,即使只是端坐不语,也会平白显出几分温润舒朗。可眼下目光却忽然凛冽如霜雪,冷冷望眼前来传令的几个太监,狠辣气息自眼底蔓开,杀意几如实质。

    太监被他慑得心惊肉跳,再不敢多话,摸起掉在地上的宣纸,头也不回地踉跄出门。

    还没赶回御书房,却正赶上摄政王宋戎迎面走过来,两人交错,那张宣纸已经被对方拿在手中。

    上面一字未着,只有毛笔被一并拂开时的落下的刺眼墨迹。

    “王爷,这是皇上叫问陆相的”

    太监慌忙开口,宋戎的面色却已经微沉下来,漆黑深彻的眼底显出隐隐寒色:“皇上不过叫你们前去问话,谁准你们折辱于他的?”

    墨迹散乱,显然是将纸笔一并摔在地上,才会留下的痕迹。

    太监神色微变,连忙要解释,宋戎已经淡声吩咐:“这般狐假虎威、有所依仗就作威作福,不必留在皇上身边伺候,带下去吧。”

    太监还不及开口,两侧的御林军已经上来,将他不由分说拖下去。不过片刻,远处已传来隐约惨叫声。

    “王爷,陆相身负重罪生死一线,马上就要被投至天牢。就算有阉人折辱,可他一言不辩……”

    身后幕僚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开口。

    宋戎将宣纸叠起收好,轻叹一声:“他一言不辩,反而更显不平郁气先回皇上,就说陆相身体不适,我先去看看他。”

48、名垂青史的奸佞

    吓走了传旨的太监; 苏时关了正门坐回桌前,展开卷在桌上的圣旨; 悠闲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不承认不否认,态度强硬作风霸道; 这次的表现不错,锅大概能稳了。

    他这次的身份是轩朝右相陆璃,十七岁中举入仕,二十三岁升任右相权倾朝野,今年才过而立,把持轩朝朝堂已经五年。

    五年间,陆璃手腕强硬; 打压异己; 无数能臣志士被贬谪驱离,朝堂渐被纳为一家之地。

    自此,陆璃日益骄横跋扈,甚至不复对先帝恭谨尽忠。三月之前甚至纵兵闯入后宫; 手刃先帝贵妃; 逼死左相全家八十余口。先帝被气得大骂乱臣贼子,当场吐血昏厥,在病榻上缠绵三日,终于不治殡天。

    乱臣贼子做到了这种地步,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先皇驾崩,太子继位。趁着朝堂动荡之隙,尚未及冠的新帝以雷霆之势出手; 联合皇叔宋戎内外夹击,将陆璃一举软禁在相府中,只待朝堂定罪,择日下狱处死。

    独揽朝政、只手遮天,残害忠良倾轧后宫,骄奢跋扈,早已有不臣之心。

    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的锅。

    苏时深吸口气,欣慰地合上圣旨,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右相,摄政王来了。”

    府上的下人都已被他提前散去,剩下的都是宫中派来的御林军,虽然仍对他以旧职称呼,语气却实在算不上有多恭敬。

    苏时目色淡下来,随手把圣旨搁在一旁,漫不经心:“不见。”

    话音才落,门已经被从外推开。

    天色已经黯淡,门口立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默不作声地望着他,面目都落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苏时挑眉,索性施施然向后靠去:“摄政王既然要闯进来,何必多此一举?”

    宋戎没有进门,抬手扶住门框,目光落在那张格外清秀俊逸的面庞上。

    从皇子们开始夺嫡那天起,他就奉君命率军出征,先帝在位十年,他也在外征战了整整十年。

    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是和记忆里早已模糊的京城盛景联系在一起的。

    那天他刚从军营里出来,一身的粗粝沙土,正遇上新科状元跨马游街。前呼后拥欢声雷动,年轻得过分的状元郎穿着灿红官袍,一身华彩,却丝毫遮不住浑身的清雅脱尘。

    他的目光落在那双熠彩琉璃的眼睛上,手下马缰不觉稍松,战马被炮仗一惊,险些就与仪仗交错相撞。

    高头大马人立而起,街旁一片惊呼,儒雅斯文的少年状元眼中却反而亮起异彩。身形纹丝不动,依然稳稳坐在马鞍上,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手中缰绳回拉,轻轻巧巧就让硕大的马蹄让过路旁摊位,重新落在平整的官道上。

    震耳的欢呼压着惊慌的余音响起来,少年转向他,眼里依然是一片明亮笑意,朝他遥遥拱手,回身向街头继续策马前行。

    那之后不久,他就第一次率军出征。世界只剩下金戈铁马、热血凉锋,那个身影和繁华的盛京一起被封存进记忆里,转眼已过了十三年。

    十三年,他从当年无权无势只知练兵的皇子,变成了战功赫赫的皇叔摄政王,对方也已经从那个跨马游街的少年状元,变成了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右相。

    可那张面庞却像是没有被任何风尘沾染过,和记忆中交错重叠,叫他的目光不觉缓下来,朝屋内一拱手。

    “右相,宋戎求见。”

    依然恭谨的语气才落下,屋里的人身形就忽然微僵,一身的清冷高傲瞬时一滞,目光如电般扫过来。

    那张面孔原本是极显清俊精致的,眉眼蓦地挑起陌生的凌厉弧度,却反而平白在原本的温润中添了一抹妍丽亮色,仿佛染血神兵锵然出鞘。

    宋戎屏息,目光落在那一双眼上,心口怦然。

    两道视线在黯淡下来的光线中碰撞交错,几乎带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片刻,陆璃敛容拂袖,起身朝里屋走去,语气清清淡淡:“不见。”

    “放肆!你如何敢跟摄政王”

    一旁的御林卫眼中几乎冒出火气,忍不住厉声呵斥,却被宋戎抬手阻住。

    “你给皇上的回复我看了,这样下去,你不会有半分生路。”

    宋戎依然站在门外,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语气诚恳:“你一言不辩,我知你心中有怨愤不平”

    “成王败寇而已,摄政王多虑了。”

    一听对方的口气,苏时就忽然生出了事情要糟的熟悉预感,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那位新即位的皇上,陆璃的故事不过只是个开局。

    那些罪名的确是世人误解,却没有一桩是空穴来风。陆璃确实做过那些事,结党,专权,摄政,逼宫他做尽了一个乱臣贼子能做的所有事,才终于将一个几乎倾颓的朝堂重新勉强撑起不至倒塌的构架。

    五年前,左相嫡女入宫,从此后宫专宠一人,朝堂赏罚只凭柳贵妃枕边一句话。左相柳山看似谦和方正,却借宫中之势大肆敛财,甚至将手伸到了前线赖以为生的军饷之上。

    陆璃在宫门外长跪三日,苦谏不从,呕血昏迷复醒,忽然抛了清高傲骨,抛了慷慨热血,学着媚上欺下的样子一头扎进官场,从此官运亨通,不过三年就已位列右相。

    右相人人巴结,进门就要两锭金子。贪墨刮敛来的钱财,一半砸在了前线的军需,一半暗中尽数散给了那些远避江湖的落魄忠臣。

    那些忠诚志士、能臣干将,都被他借由轰出京城,贬谪进不惹眼的乡县,才躲过了朝不保夕的杀身之祸。

    左相渐觉威胁,令柳贵妃劝老皇上易储废立,改太子为柳妃幼子。陆璃接废太子诏,率相府亲军直入皇宫,持剑挟持柳贵妃,请命先帝改诏。

    玉玺印落,长剑饮血,生生吓死了久居深宫的老皇帝。

    这些事都在陆璃死后才被新皇逐步发觉,于是赦免陆家重罪,召回贬谪臣子,励精图治裁撤冗官,轩朝中兴由此开端。陆璃牌位也被重新请入宗庙,世代受香火供奉。

    ……

    苏时把剧情简介从头到尾翻了三遍,都没找到摄政王三个字。

    宋戎见他不语,语气越发和缓下来:“我常年征战在外,朝中事务一应不详,今日登门,只为请教朝中过往。”

    听到这一句,苏时不觉微微挑眉,才忽然对上号,想起了这位摄政王究竟是什么人。

    小皇叔宋戎,少年时就开始领兵征战沙场,京城都没回来过几次。虽然位居摄政王,其实却从未贸然干政,待太子继位立稳脚跟,就谢却王权重新领兵出征。最后殁于沙场,棺椁归京,皇上出城亲迎三十里厚葬宗庙,子孙世代享王侯之例。

    宋戎不是个多有心机的人,这个摄政王的位子落到了他的头上,也实在有些机缘巧合。

    那时老皇帝要立柳贵妃幼子,为了堵住朝中众臣之口,才把摄政王的帽子塞给了这个年富力强又好糊弄的弟弟。结果刚下诏就被陆璃拎着剑逼宫改诏,才改了废立太子的诏书,陆璃就顺手把柳贵妃给捅了。

    太子换了回来,摄政王却没来得及撤,遗诏原样奉出,宋戎就被从前线千里急召了回来。

    苏时忽然就有点胃疼。

    这位摄政王,无疑就是陆璃一直以来暗中匿名资助的那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陆璃根本就没想叫任何人知道,自然也已经做得极端隐蔽。可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踪迹,已经被洗白出了阴影的苏时心中疯狂打鼓,语气却反而愈发冷淡下来。

    “我不解释,只是因为没什么可解释的。做个佞臣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何等潇洒快活,陆璃连来世果报都不怕,难道还怕刀戟加身?”

    言罢,他抬腿就要走,却忽然又转回来,一把抄起了桌上的圣旨,身影绕过屏风没入后院。

    宋戎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对方的动作风姿也与少年时如出一辙,甚至果断干脆犹有过之。他在回京驰援的路上,已经听过无数人同他说起右相如何霸道跋扈、心狠手辣,却始终都无法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联系起来。

    终于亲眼看到了陆璃,这样的念头却反而越发强烈。

    “右相今日吃的什么?”

    他忽然侧身低声询问,门口侍立的御林军闻言一怔,俯身跪地:“回摄政王,皇上有旨:右相这些年骄奢淫逸,山珍海味都吃尽了,一两日不吃也没什么……”

    宋戎的目光沉下来,一言不发地折身离去。

    书房都是被砸碎的瓷器,书籍也扔了满地。相府已经被抄过一次,里面根本住不下人,陆璃才会不得不一开场就坐在外面的大堂里。

    光顾着甩开那个对自己的锅抱着莫名敌意的摄政王,苏时威风凛凛拂袖离去,才想起自己在里面根本无处落脚。站在门口沉默片刻,还是把圣旨揣进怀里,任劳任怨地撸起袖子收拾起了书房。

    勉强把打碎的瓷器归拢到角落,苏时俯身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摞在臂间,准备一起放回还没散架的书架上去。

    宋戎拎着食盒站在门外,脚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

    除去了宰相厚重华贵的朝服,陆璃只穿着一件象牙白色的长衫,领口袖口用金线压出精致的纹路,反而越发显出一身的清越之气。

    这样的一个人,天生就是该立在云端的,可现在却不得不亲手去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甚至连饭食都吃不上一口。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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