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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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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执澜向外走去,每走一步,胸口的窒闷便强上一分。

    朝堂宫阙,孤家寡人。

    喉间莫名蔓开呛人的血腥气,他本能地咳了两声,下意识抬手捂了,就是一片刺眼的鲜红。

    身旁的人大惊失色,耳边无数嘘寒问暖担忧关切。身体无力地倒下去,宋执澜被不知多少双手搀扶着,恍惚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却已寻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胸口无限寒冷,眼前渐渐黑下去,他的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手稳稳握住。

    那只手微凉,力道却很稳定,在他脉间一探,便轻声开口:“张嘴。”

    熟悉的声音叫他心头骤然生出不可置信的惊喜,宋执澜急促喘息着,挣扎着想要看清身旁究竟是谁,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晰,想要开口叫住他,口中却已被塞了一枚透着沁人药香的丹丸。

57、名垂青史的奸佞

    看着宋执澜被扶上御辇; 由众人簇拥着匆匆离去,苏时才终于极轻地松了口气。

    一个世界就只限购两颗; 归元养脉的药就这么给了出去,倒也不觉得有多惋惜。小皇帝这几日身心受震过剧; 又仗着年轻不知道好生将养,已然伤及肺脉,若是再放任不管,等到老了一定有得好受。

    毕竟是陆璃一手养大的孩子……

    走到这一步,好好活下去,其实也已成了一件未必有多轻松的事。

    深吸口气镇住翻涌气血,苏时回身; 朝宋戎微微颔首; 便往外走去。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外面,他抬步迈上脚踏,眼前蓦地发黑,险些没能上得去。

    身形一晃就落进了个宽厚的怀抱; 苏时已有些昏沉; 触及到熟悉的体温,索性不再苦撑,放松地靠进去。

    宋戎稳稳揽住他,心中亦悲亦喜,纠葛着的情绪卷入深沉的眸底,又在怀里的人抬头望过来时,迅速归于一片沉静的温然。

    一阵眩晕过去; 苏时已经被安安稳稳地抱进了马车里。

    身后是坚实的温度,一只手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襟,想要替他看看肩上的伤势。

    苏时想拦他,却没有力气,双目半阖着,虚虚迎上眼前黑瞳,声音轻缓:“无妨,一时情急,岔了内息……”

    “清光,再来几次,你的血都快要流干了。”

    血色已经将绷布重新洇透了,连里衣上都洇开星点殷红,即使是征战沙场的孔武将士,血也禁不住动不动就这么个流法。

    宋戎无奈轻叹,替他将绽裂的伤口仔细裹好,把人重新揽进怀里,唇畔擦过他冰冷苍白的额角,温热的气流打在耳旁。

    “你给他的,是你自己要吃的药吗?”

    苏时一怔,抬目望他。

    迎上那双眼中微讶的眸色,宋戎心中便已了然,手臂不觉收紧,声音却依然显得轻缓而柔和。

    “牵机之所以被称作无解剧毒,并非因其真的无药可解,而是因为即便解开毒性,痛楚也会如跗骨之蛆时时纠缠,叫人不堪忍受,最终依然不得不以一死作为解脱。”

    说着,他已经将目光迎上那双平静若琉璃的眼眸,抬手抚上陆璃泛着隐约冷汗的鬓角:“你在疼,清光。”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明着一件极寻常的事实,眼底却已濒临某个脆弱的极限,暴风骤雨在深沉墨眸中无声凝聚。

    微凉的手忽然覆上他的,那双眼睛里依然一片清朗,明月流水般柔和泻落,叫宋戎的手蓦地一颤。

    他不敢动,不敢哪怕稍用力些把人抱紧,不敢去握住那只手。他拿不准究竟什么程度的碰触,才能不惊扰怀中已然足够脆弱的身体。

    “无妨。”

    趁着痛楚的间歇,苏时眼里已浸过柔和笑意,温声开口:“我的药比他们的好。”

    归元续命是两颗药,他只给出去一颗,性命不会有碍。

    只要精心调养,只要不再有激烈的刺激,这具身体最多只会比寻常人弱上几分,并不会日夜都受着那样惨烈的折磨。

    宋戎呼吸一窒,忐忑地望向他,眼底终于显出强烈的不安无措。

    只是疼一疼而已,算得上什么大事。

    笑意终于浸透眼底,苏时轻叹一声,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主动将身体朝他拉近:“你要抱就抱得紧些,再颠几次,我只怕会直接掉下去……”

    马车再度颠簸,宋戎的手臂轻颤,忽然收紧,将他牢牢护在怀里。

    “没那么严重,只是偶尔疼一疼,过一阵便没事了。”

    有力的护持仿佛将体内的痛楚也淡化几分,苏时放松地靠在他肩头,抬手将人揽住,嗓音浸透清朗温煦。

    “怕什么,既然许你朝暮,我岂敢不命长?”

    护着他的手一抖,有水意滴在颈间,冰得他打了个哆嗦,抬头要取笑那人两句,却已被力道温柔地按在肩头。

    “不准看。”

    那个人难得摆出了王爷的派头,偏偏开口就带着浓浓鼻音,怎么都丝毫听不出半点威风。

    苏时挑了唇角,愉悦地轻笑起来,身后的手臂惩罚似的紧了紧,又忽然想起他的伤势,连忙小心翼翼放松。

    “对了,还有件事,我方才忘了告诉你。”

    想起对方越来越大的胆子,苏时轻咳一声,忽然一本正经开口。

    宋戎心中微紧,连忙屏息望着他,目光专注凝重,俨然准备将他说的话尽数牢记下来。

    被拥着的权臣贵相施施然挑眉,继续悠悠说下去:“疼不疼也有规矩,若是累着了,急着了,被人打了,被人气着了,可是都要疼的……”

    听得越发目瞪口呆,宋戎愕然半晌,依然难以置信:“清光,我不过是冷了你一句,敲了你一掌,还也还回来了,怎么还记着?”

    果然是胆子大了,居然已经开始学会讨价还价了。

    苏时吸口气,撑起身才要同他好好说道说道,马车忽然一晃,便又牵动了蛰伏在经脉中的未散痛楚。

    随口玩笑则矣,他却并不愿真叫对方看出自己的不适来。

    仓促转过头,咳嗽几声试图掩饰过去,宋戎却已后悔得要命,连忙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清光,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若是下次再犯,你只管罚我,怎么罚都由你……”

    被他恨不得起誓的架势引得无奈心软,苏时哑然轻笑,安抚地拍他手臂:“不怪你,只是被马车晃了一下。”

    “我回去就叫他们把车轮用布包上,再换几批温驯的马回来。”

    这一次宋戎的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接上一句,又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好叫他靠得更舒服些:“现在还疼么?”

    苏时含笑摇摇头,疼痛已经被温暖的气息尽数驱离,他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打趣几句,好叫对方放心,身体放松下来的虚弱困倦却叫他只想这样安静地靠下去。

    看出那双眼睛里的倦色,宋戎俯身,试探的轻吻小心翼翼落在发沉的乌睫上:“没关系,歇一歇,我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将他的手捞在掌心,苏时朝他笑了笑,安静地闭上眼睛,偎向熟悉的肩颈。

    朝朝暮暮,这一世还长。

    从上朝时便开始紧绷着的心绪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连伤带病,苏时这一睡下去,便结结实实睡足了一天一夜。

    睁眼时天色方晓,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的清晨。身体依然被好好地拥在温暖的怀里,苏时才动了动,头顶便传来柔和的嗓音:“醒了吗?”

    “王爷从来都不用上朝吗?”

    一开口才发觉嗓音沙哑得厉害,苏时撑身想要坐起,宋戎已经先起了身,长臂一展便将他揽进怀里靠稳。拿过榻前晾着的温水,小心地喂在他唇边,煞有介事轻叹口气。

    “这次可是冤枉,我刚被召进宫商议了一夜,才回来躺下,都不过半个时辰……”

    “是刺客的事?”

    抿了几口水,总算缓解了喉咙的干涩。苏时仰头望过去,才发觉对方眼下确实带了淡淡青影。

    宋戎点点头,将碗放在一旁:“我急着赶回来,边境尚未彻底安定,大概是叫匈奴看出了新旧更替国中空虚,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早知道剧情发展,苏时并不意外,将身体稍撑起些:“你要出征吗?”

    他原本都已做好了盘算,如果宋戎出征,他便也想个法子跟出去。若是那人也恰巧有隐居的念头,便拐着他在战场上假死脱身,两人一身轻松,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等了半晌,宋戎眼中却显出些许难色。

    苏时微蹙了眉,稍一思索,心中蓦地生出个念头:“皇上不打算叫你去?”

    迎上他的目光,宋戎轻轻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皇上说,军事乃是国本,不能老是靠着我一人支撑,这一次便叫新将领兵历练,若是依然难以为继,再叫我出手相助。”

    苏时不置可否,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

    沉默许久,宋戎只得轻叹口气,继续坦白:“皇上还说我常年征战在外,身上难免有旧伤隐患,如今难得还朝,理当好生调养。然后便赐下了大批珍贵药材,还要派几个御医过来,只是被我谢却了……”

    宋戎正当壮年,虽然常年征战,却毕竟是少年时便打熬出来的身子骨,若要论起来,还要比小皇帝更硬朗上不少。

    这太医药材,赐得难免用意太过明显。

    一时心软,究竟还是露了破绽。

    两人一起沉默下来,苏时阖目半晌,才又轻声道:“皇上还说什么了?”

    “皇上问我,在京中是否住得惯,是否嫌冬日寒冷,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说他下月初就会登基,到时大赦天下,有罪者皆可免除罪名,株连者尽无罪开释。”

    宋戎缓声开口,语气一寸寸沉下去,终于显出些许叹息。

    “他还问我,是否已有退隐之意。他问逍遥王好不好,什么都不必我管,只留在京城好不好,只要看着他,看着他登基,看着他做个明君,看着他把朝堂整肃成整肃成原本该有的样子……”

    他知道宋执澜不是在问自己,所以他没有回答。

    身后事都已了结,真伪实妄都已落定,陆璃如果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敛目静默良久,苏时哑然一笑,极轻叹息:“你对他说,你只是出去走走,这些年你太累了,是该放下担子歇一歇的时候了。”

    这两人明明心中都清楚,却偏偏要借自己将话传来递去。宋戎无奈,老老实实点头:“好,我记下了。”

    “你记下什么了,面学会怎么煮了?”

    苏时忽然扬眉,目光挑上去,叫宋戎猛地打了个激灵,断然保证:“下月之前,我一定学会做饭,绝不叫你我出去游历,还要断炊断粮……”

    笑意无声浸过眼底,苏时失笑摇头,撑身而起:“你不出征,战事可有把握?”

    “我早已着手培养下级将领,近来几仗都由他们自处,与其说我在外征战,不如说我只是被先帝流放罢了。”

    宋戎淡淡笑了笑,取过衣物替他披上:“你若是不放心,我们就先往边上走。若是战事有变,也能及时有所照应。”

    苏时点点头,思绪却不禁落在原本的剧情上。

    原来的摄政王战死得便颇蹊跷,那一仗分明不至那般惨烈,得胜也不难,他原本还以为是小皇帝鸟尽弓藏,可看宋执澜行事做派,却也不是那般冷血狠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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