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热闹的街市上早有人围观,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双手放在背后,瞥了眼那家丁:“近日京城也不知道怎么了,多了好几起拐卖人口的案子……你是哪个府上的?”
这句问话一出,那家丁心里慌了。
好犀利的少年,看打扮就不是寻常人家的,该不会扯上什么官……
家丁反应迅速,拉了柏柔嘉拔腿就跑。
丫鬟着了急:“救命!快救我们姑娘!”
少年却像早就料到那家丁的反应似的,一横脚拦在家丁身前。
“扑通”一声,家丁摔了个狗啃泥。
而柏柔嘉则被少年及时救下,拉向另一边。
接着就有人很快制服了那家丁,押去顺天府见官。
柏柔嘉愣愣看着少年鲜明的眉眼。
“热闹虽然好看,安危更重要,”少年语意郑重,“日后若想看灯,多叫些人跟着。”
他转身离去之际,她只看到他腰间的玉佩
青白色的玉质,材质上乘,样式繁复,依稀还有一个字。
再多的,她也没看清,连恩人的名姓都忘了问……
“姑娘,姑娘!”丫鬟赶忙上来查看柏柔嘉有没有受伤。
“这件事别告诉母亲。”柏柔嘉垂眸。
告诉母亲,又不知会罚她抄多少遍女诫。
丫鬟自然是应承的,否则夫人知道了,还不要怪自己照顾不周,责罚自己?
元宵的灯火,仿佛比刚才更明亮了一些。
……
京郊的田庄,阳光有些炽烈。
屋顶的爬山虎正是茂密,令屋内格外阴凉。
“他没有大碍,头上的淤血没散,才导致暂时的视线模糊、无法言语。休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正常。”郎中恭谨地解释。
“要休养多久?”柏柔嘉语意轻灵,却有些担忧地打量榻上的人。
男子额头缠绕着纱布,已经看不真切容颜。
却遮不住那鲜明的眉眼
今早在田庄外的柳树下发现他时,就已经头破血流,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在柏柔嘉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时,她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年元宵节,她险些被人贩子拐走,是他救了自己。
那时她傻得连名姓都忘了问他。
而今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居然让她在这里遇见了他。
想到“缘分”二字,柏柔嘉微微有些赧然。
郎中诚恳地回答柏柔嘉:“休养多久不好说,短的话十天半月,长的话,也有可能是几个月。”
柏柔嘉微微凝眉:“我知道了,我在这里不能待很久,所以才这样问……”
身边的奶娘不赞成地叹息一句:“姑娘,本来你把一个男子救回来,就很是不妥,还是早回京城吧,免得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坏了你的名声。何况,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万一不是什么好人,起了坏心要害我们又该如何?最好把他送到附近的农户那里,别和咱们府扯上关系!”
柏柔嘉摇头:“奶娘,我自有分寸。况且他如今伤得不轻,怎么可能害人?”
就算看在他昔日救过自己的份上,她也不能此时不管不问,任他自生自灭。
而且当日元宵节他肯出手救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奶娘一脸无奈地叹息:“老爷夫人都是多精明的人,世子爷也十分谨慎,偏生姑娘事事”
“奶娘不用再说了。”柏柔嘉摆手,显然心意已决,不愿再谈。
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柏柔嘉摊开手心。
青白色的玉佩,雕纹繁复,那是从他腰间取下的。
柏柔嘉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才发现上面有个不算很清晰的“管”字。
管,这个是姓吗?
姓管的人不多,莫非,和定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柏柔嘉想清楚,田庄外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永国公夫人匆匆赶来。
“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躁,也不想想后果。你无端端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你就不怕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不怕这是什么朝廷重犯!”永国公夫人蹙眉教训着女儿。
柏柔嘉眼神一黯:“是奶娘告诉你的。”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永国公夫人没有回答:“总之,你现在就和我回京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丢出去!”
“母亲!”柏柔嘉气极,“人我已经救回来了,没有再丢出去的道理!您要是丢出去,那就是谋杀!”
永国公夫人更气了:“你懂什么!居然说我谋杀,你哪天睡梦里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来人,把二姑娘拉回去!”
柏柔嘉挣扎:“母亲!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不能把这个人扔出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永国公府积德。就算你不管,把他放到附近的农户那总行吧!”
永国公夫人审视了女儿很久,然后才长叹一声:“我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你呀!可惜你偏偏不明白……”
马车上,柏柔嘉骤然想起
糟糕!那枚玉佩还没还给他!
这青白玉佩他随身带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可是现在,她身边都是母亲的人,让他们还玉佩恐怕不妥,还不知道会怎样节外生枝……
柏柔嘉在永国公府被关了十几天禁闭,被人看着抄了不知道少遍女诫。
等到终于放出来的时候,她找人去了田庄附近,想要归还玉佩。
可惜他已经不知去向……
月夜微光下,柏柔嘉看着掌心的青白的玉,一声轻叹。
若下次有机会相见,再还给他吧。
198 可能
“定远侯府虽不算煊赫,但定远侯世子夫人可是庐陵杨家出身,知书识礼。至于管大公子,时下京中已经有了差事、而且年龄合适的勋贵公子,除了齐允钧,便就是管大公子。也怪你气运不济,没有早生几年或是晚生几年。仁和大公主府定是不可能看上你的,旁的就更加鸡肋了……”永国公夫人一本正紧地说着柏柔嘉的亲事。
柏柔嘉却早已神游天外
管大公子!
她的心跳骤然揪紧。
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希冀……
柏柔嘉从荷包里拿出那枚玉佩。
元宵节那次,她还年幼,他或许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而田庄他受伤昏迷,他应该对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他从不曾知道她是谁,她也只是怀揣着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人的相识而不相知
指尖在那个“管”字上拂过。
她可以告诉他吗?
……
先皇的驾崩,京中局势的更迭,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包括父亲母亲关于她亲事的想法。
“你们事事只考虑永国公府的利益,却又没有考虑过永国公府的名声!”柏柔嘉含泪瞪着堂上的父母。
永国公柏绎蹙眉:“柔儿,你不懂朝廷局势,不要掺和这些事。总之我们不会让你嫁亏了。”
柏柔嘉冷笑:“亏?到底什么是亏,一时的得失根本不是亏!亏了名声亏了信誉,才是永国公府的祸害!”
“别闹了,来人,送二姑娘回房!”永国公夫人严肃地一搁茶盏。
柏柔嘉蓦地膝盖砸下,跪在父母面前:“母亲,昔日你让我抄了那么多女诫,您该知道,一女不二许。我已经是定远侯府的人,您想要我去别的地方,那就让我死了,等下辈子吧!”
永国公夫人气得摔碎了茶盏:“孽障!你这么说话,是要气死我们”
永国公世子柏应嘉连忙出来劝和:“母亲先别生气。二妹你还不快下去,在这惹母亲生气吗!”
柏柔嘉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厅堂里的人:“是非曲直我还分得清,你们别小看了定远侯府!你们今日敢背信弃义,他们明日不会给放过你们的!”
她相信。
她调查了关于管洌的事,也和管沅相处过。
这两兄妹都不是等闲之人,特别是管沅。
今日永国公府敢得罪他们,日后是真不会有好果子吃。
况且,她也不是全无私心。
可是永国公府已经这样伤了定远侯府,她与他之间,还有可能吗?
……
“夫人叫姑娘去上房用膳呢!姑娘的亲事总算定下了,夫人可是****好久的心。”永国公府的丫鬟笑着恭贺。
柏柔嘉神情淡漠。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柏柔嘉了。
明白了世事险恶,也明白了,有些事,不能强求。
就譬如,定远侯府为躲避太后指婚,临时敲定的亲事。
她不傻,就算敲定了她又如何,以他的傲气,断然不会接受的。
所有的事,从一开始永国公府的背信弃义,就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这些年来,她虽然一直在做什么,那也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却并没有抱着能破镜重圆的,不切实际的期许。
柏柔嘉执笔,在雪白的信笺上,留下墨迹
若欲退亲,桃园相见。
这八个字,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字字如剑,剜着她的心,疼痛蔓延至骨髓,却令她没有办法抗拒。
就算她不说,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他也会来永国公府退亲。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呀!
这么多年了,她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可就算她懂,她又能改变什么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么就让她这一次,走在他前面吧……
就像沅妹妹说的一样,总不能揣着一辈子的痛,煎熬自己。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缘分,即便有,也只是孽缘一场……
……
京中,桃园。
最后一季梅香,渐渐飘远。
柏柔嘉衣饰朴素,全身不过青与白二色,似乎是佛前待久了的缘故,越发显得凝重端庄。
可是这凝重端庄中,又带了一丝叫人道不清楚的
管洌不知该如何形容。
只觉得她的气韵太过特别,特别得令他有些难过。
特别是想到他即将和她说的话。
“原来,你一直在我妹妹身边。”管洌的语气不辨喜怒。
柏柔嘉淡笑:“你怀疑我居心叵测也好,用心良苦也罢,反正结局只有一个,过程都不重要了。”
他的眉眼依旧那样鲜明,就像最浓烈的酒,沉醉中,令她满心都是苦涩。
她已认识他这么多年,而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她是谁……
可是早认识晚认识,又有什么不同,最后都是伤离别。
如果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可不要认识。
没有最初的相遇,也就没有最后的痛。
“这些年多谢你的帮助,我……我妹妹全亏你照拂……”管洌想要道谢,却被柏柔嘉阻止。
她缓缓垂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管世子不必多言,该谢的,沅妹妹已经谢过了。我此番来,只想告诉世子,我不过是想扳倒刘瑜。我想世子也是如此,既然有相同的目标”
相同的目标,不是应该携手同行,相互扶持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却成为了分道扬镳的理由?
柏柔嘉只觉得悲从中来。
“既然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