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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家是土匪,张美溪已经百分百的做出了确定的推断,她们的对话,自己也只听懂了七八成,再细细的结合了原主的记忆,就可以清楚的得出结论。
周家是响马,张家也清楚明白的很,不光清楚明白,听她们谈话的意思恐怕还供养着他们了,养响马,一直以来的介绍里,都说两家人是通家之好,是世交好友。
一代两代的恐怕不能叫世交,叫世交的,只怕是要三代以上,百十年的交情了,张家这样富裕,就是一块最肥美的鲜肉,在乱世民国,怎么能没有防护,这个周家,恐怕就是张家的依仗,是肥肉身上的尖牙和利爪了。
吃完了午饭,两家人又去了县城的张宅休息,县城的张宅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用具,都和老宅没什么区别。
有一个大姑娘专属的房间,布置的和老宅差不多的,西洋那边公主式样的风格,又按守孝的布置,铺垫吊挂了很多白色幔帐。
周太太就带了两个儿子,在张宅的大厅里接待了几波拜访,处理起县城警备队安保队的事情来,彪悍爽利匪气十足,也并没有丝毫避讳坐在一边的张家大姑娘。
张美溪的心,倒也逐渐平静下来,这样的乱世民国,军阀割据,张家通匪养匪的事情,也只好接受了。
通匪可以接受,可是有一件事情张美溪肯定不能接受,就是她的老爹张家大爷,绝对重口味,把周太太通了又通,通的不能再通了。
要真说出来,她是不能接受,可人家两人做的机密,连张太太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孩子,那会知道那。
009勾结官府上
平安县衙
如今是民国了,可这个新兴的政体还很混乱的很,山东一地都新划分过,使用的是道县制,民国的平安县长,居住办公还是在大清国遗留下来的平安县衙。
这天午后,平安县的张县长,和往常一样在后衙来回踱着方步,宛如困兽一般,如果看的仔细,就能发现这位张县长的眼睛了已经密布了不少红丝,十分吓人。
这位张县长在前清也是中过举人,做过一任县令的,那个时候他是刚刚三十多岁,精力最旺盛的壮年,三年下来,赚了个盆钵满溢的,本想着从那之后,就归隐田居,不被案牍劳累,又无衣食之忧,洒脱自在。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钱财之物,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家业日大,靡费消耗,乡邻不宁,子孙不肖,慢慢的潦倒起来,竟然慢慢的要回到了中举之前的落魄光景了。
此时张县长已经五十有三岁,虽然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自感身骨还算硬朗,反复寻思考量,唯一只有重入仕途一个办法。
再放眼看这世间,和二十年前可是大大的不同了,皇帝退了位,坐江山的改了称呼叫大总统,说是天下共和了,可是大总统到底不如有皇帝坐镇的稳当。各地的都督大帅,竟然都能领了兵互相攻打。
张县长收拢了自家所有钱产人脉,放下过往的荣耀骄傲,在二十年后从新走入这风雨宦海。开始还算顺利,搭上了山东一地督抚的线儿,可没想就忽的就打起仗来,洋枪洋炮的打了半年,自己靠山的靠山还是输掉的一方。
靠山的靠山倒掉了,靠山竟然还算够机灵够会钻营,一番折腾下来,还是按约定的给自己弄了个县长的职位。
自己依仗靠山,靠山也很是当自己是人心腹的干才,希望自己能帮他拿稳了平安一县,也是日后保命的资本。
于是这个张县长,就从济南府厅领了任命函,又带了师爷家眷,满怀希望的来上任了,来了才知道,这个平安县的县长很难做,县衙里就是块密不透风的铁板,饶是自己的脸皮如城墙厚,脑袋如铁椎一般尖,竟然还是扎不进去。
张县长无奈又找靠山求助,靠山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道:
“我还指望你是个干才,这个平安县长好做的很,只要本地大户张家点个头,你这个县长就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如今是个什么世道,再想有这样的轻松差事,可是打了灯笼也难找的。”
张县长黯然,说的简单,做着难,这个平安县的张家,可真是巴结不上,先说这来硬的吧,自己手上半个兵丁也没有,自然不会动强硬的心思,自己心里明白的知道。
张家的老宅,前一阵子是被前督军的一股兵给打了,也不知道是积累了什么怨愤,竟然就拉了火炮去把张家老宅给轰了,带了火炮轰民宅,听起来够离奇了,更离奇的是,他们交起手来,两厢火枪火炮的互射,这个前督军的兵竟然败了。
张家也有意思,对外只说是被响马土匪打了,自然也没有那多事的非要强调,打他们的是正规军,更何况,成者王侯败为寇。这个督军和人打了不少仗,如今是败的不能再败了,现在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模样,叫他的手下一声响马,竟然也可以说是贴切了。
来硬的肯定不行的,张县长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张县长就是打算来个软的,做小伏低的。
张家老太太办丧事,他好容易在递了名帖,进去祭拜,可是话也没有说上几句,来这太平县两个来月,连个能通话儿的人都没笼络到。
张县令的算盘里,基本是没有底线的了,开始打算过,张家老太爷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多,又是同姓,自己就委屈了,认个晚辈也是行的。
后来条件一降再降,张县令甚至觉得,如果张家大爷允许,自己就干脆认作他的晚辈也是可行的,既然是同姓,这样就很好解释,同姓人家,拄拐的孙子,襁褓里的爷爷也是极多的。可最后,还是没搭上话。
后来张县长打听了知道,这个张家,几代单传,到这最后一代,只得一个嫡出的大姑娘,早就定好了是要招婿的。自己的几个孙子虽然不争气,单论起相貌来,倒是个个的都能拿的出手,要是张家能看上一个,那可就发达了。
张县长空自打算了不少,无可奈何没有递话的人。
同来的两个师爷,搜刮管账刑名学政上面,倒是各有所长,可是也要这个局面略微打开些了,才好施展那。
张县长也是知道太太外交的作用的,这次也是特意带了自己发达之后续娶的太太,想走下张家大院女眷的门路。
张县长太太的帖子也递了好几本过去,可人家张家大宅门房都不收,一概回话说是,守着重孝不好见客。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县长县里的各种事务都还插不上手,虽然也厚着脸皮参加过几次必要的仪式,手下的态度也算是差强人意,可是一桩桩一件件,就像隔了那西洋的窗户玻璃一样,看的清楚明白,就是插不进去手去。
这天午后,天气还算好,不冷不热,张县长烦闷的很,在衙门后宅里,一个人背了手,反复在天井里踱步思索。
“老爷……老爷……老爷……”
只见他那继室太太,穿一件湘绣的开叉红旗袍,一路小跑,欢天喜地,喜气洋洋,高声喊着就冲了进来。
“老爷老爷,看我带了什么来,山东煎饼,哈哈,山东煎饼那,老爷你看山东煎饼。”
张县长只觉自己的心肝胃肺肾统统不舒服起来,小火苗在五脏六腑里增增冒了出来,抬手就要抽死这个疯癫婆子。
可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张县令终究是大清的举人出身,气度修养都是有的。他只是压低了声音训斥:
“瞎嚷嚷什么,疯了么你?到这个山东来,煎饼大葱顿顿吃,我闻见胃口就恶心,统统扔出去。”
县长张太太一点也不计较自家老爷的态度,喜气洋洋的将手中的食物捧了上来:
“老爷,这煎饼是张家大姑娘给的,那个几辈儿单传的张家老宅大姑娘,我可见着她了,小小年纪,俏生生的,这煎饼,可是张家大姑娘给的。”
“你说啥?那个大姑娘?你说的是张家老宅的大姑娘?”
张县长激动的抓了自己太太的手,看那煎饼,直如见了龙肝凤髓一般。
010勾结官府中
“快点详细说来,一个字儿都不许漏。”
县长太太压下心中的得意,小心的将手中的草麻纸包裹的煎饼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让自己当家人安心坐下,才口齿清晰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县长太太十分明白自己太太交际的职责,今天上午听了张家大宅的内眷来了县城,就连忙带了婆子丫头过去拜会,先是在平安酒楼门口让穿土黄皮儿军衣的保安队挡了,那些人匪气的很,竟然只顾吆喝的坐席吃酒,连话儿也不肯自己通报。
县长太太想着自己身份高贵,也并不好和这些粗俗的兵丁计较。等到张家的人马回了县城张宅,就又递了帖子进去,张宅的门房管事,倒是体面恭敬,可是传回来的,还是老话,张家守孝不便见客,怠慢了请包涵云云。
县长太太连吃两个闭门羹,心里也跟着烦闷,就带了随从在县城街道里随意看些衣料首饰,排解郁闷,这平安县城也很是繁华,走来走去,就看见一所整齐的建筑,门前的招牌,明白写的是,平安县电报局。
县长太太想着也该和自己在京城读书的儿子联络一下,就走进电报房里耽搁了一番,自己的事情办的妥帖了,正要回去,就见几个小孩走了进来,前面两个小姑娘都是素色衣裙,素色呢子大衣,简朴妆扮,可那神态气度,举止做派,一眼就叫人看出是小姐带了丫头,又两个小男孩左右陪着,看着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孩。
县长太太刚要迈步出门,就见门口堆着十来个土黄军衣的兵丁,还扛了黑色大长枪,正是上午拒绝过自己的平安酒楼门口那一群。
县长太太心思一动,就又回转了电报房,找准了时机,就和那几个小孩儿搭了几句话。
张美溪到底是个从绝对和平安稳年代过来的人,她先是怀疑周家这一波土匪要对自家不利,后来发现周家和自家是狼狈关系,警报解除,就又觉得来一趟县城很是难得,就不肯在家里呆着,又要出去逛街。
让大姑娘出门散心,本来也是张太太周太太一行人今天的目的,整个平安县城,都被张家视做自家后院,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张太太就让自己姑娘出门随意走动,周太太又让自己两个儿子带人跟着,这样的开放开明做派,要早几十年的大清国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谁让现在是民国了那。
逛街到县城的电报房,张美溪肯定是要进去了解一下的,电报房其实规模很小,可她却表现的很感兴趣,又是细看价格说明,又是研究电报发文的范例,甚至电报房里传出来滴答声,她都眯了眼睛细听,像是欣赏最美的乐曲一般。
电报房的伙计见是几个小孩,大约是没有生意做,所以也不刻意招揽,但小孩们穿着体面贵气,所以也不敢得罪,只是让他们随意参观。
县长太太看似随意的和几个小孩儿搭上了几句话,张美溪见这位太太十分和气,又言语利落,所以也跟着礼貌得体的应对了一两句。
一行几个小孩,就那个看着最像小丫头其实也就是个小丫头的小桃子,说话有几分傲娇:
“大姑娘,这电报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下人呆的地方,再说了,我们张家老宅的那间大电报房,修的还比这间气派些,大姑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