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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博望侯坐在下首,眼前的一切似乎与他们无干。
有君臣大义在,陈执中几人跪下来磕头,皇帝说了声免礼赐坐,陈执中不肯起来,“百官苦苦劝谏,望陛下给天下一个交代。”
“朕宣尔等进来,就是要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陈大人同庆十一年进士,为官多年,两朝老臣了,朕还在九江时就对陈大人十分仰慕,可惜那时候无缘相见。”
皇帝低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陈执中知道皇帝惯会东拉西扯带歪话题,博望侯也在,卫国公也在,邱伊海劝谏之事都是博望侯暗中授意的,陈执中不想给皇帝机会了,李慎杀与不杀就在皇帝一念之间,这李慎站在皇帝身边,皇帝的意思明了,是想保住李慎的性命了。
还把皇后娘娘也请了来,皇后娘娘真够贤惠的。
“陛下,百官群情激奋,不杀李慎不足以安定人心,还望陛下早作定夺!”
陈执中身为宰辅,这番话可不是邱伊海可比的,陈执中朗朗陈词,“陛下,眼前的问题不是该解决外面劝谏的百官吗?百官不朝,民心何以安定!”
皇帝温和的说,“百官不明真相,是以有了胡乱猜测,朕不怪他们。”
陈执中抬头直视皇帝的眼睛双目如电,“陛下身为帝王,就该虚心纳谏,奸佞小人李慎蛊惑圣心以致百官沸腾,民怨四起,陛下宜及早除之。”
“陈爱卿忠心,只是陈爱卿有所不知,你口中说的李慎,实乃朕的皇儿,朕的中宫嫡子周蕴,蕴儿从小为奸人所害,有人想要加害朕的嫡子!朕只能把他托付给安国侯代为教养,李侯爷献出爱子收养宫中,宫中的大皇子乃李家庶子。”
陈执中惊愣住了,那几位大人也惊愣住了,博望侯豁然抬头。
皇帝看着几位大臣温和的笑了笑,“朕兄弟六人,唯今只剩下三皇兄与朕,息王殿下自幼蒙母后收养,却与天下无缘,皇兄遭宵小暗害,父皇得知真相悔之晚矣,下罪己诏自责,朕每回想起来都是痛心疾首!
朕的二皇兄英年早逝,三皇兄有些妄想也安分许多年了,四皇兄毒酒赐死,五皇兄投缳自尽,而朕因九江密帐,父皇见疑,好容易才辨明清白,朕的嫡子又被奸人掠出王府,意欲要挟朕,朕寻回爱子暗中托付给李鸣唯教养,李鸣唯为人忠义舍了爱子,彼时朕蒙太后看重,得以拥有天下,却是骨肉分离了,赵家仰仗太后,不臣之心久亦!”
皇帝勃然变色,“博望侯你可知罪!”
博望侯赵瑀逼视皇帝,“臣何罪之有?”
皇帝手里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做那些黄金走私的另有其人,赵家背后谋划抹得干净,就算事迹败露了,还有吕家在那儿顶着呢,吕良深恨皇帝,已经逃出都城了,他又受了赵家的恩泽,答应会一力承揽下来,是以博望侯一硬到底,怡然不惧。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博望侯笑了。
黄金走私既然无迹可寻,皇帝就说另一件事,“赵卿前年给朕的二皇子寻得好先生,二皇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赵卿你妄图拥立赵家骨血,究竟是何居心?”
博望侯当然不会承认这些,“陛下这是欲加之罪!”
皇帝和煦的笑了,“赵卿没有这番心思就好,赵卿是朕的舅舅,朕素来敬重,朕的皇长子周蕴年方十二,自幼聪慧,朕要立他为太子,这才带在身边时常教诲,邱伊海无耻之徒,目无君父,出言污蔑我儿,还望博望侯与众臣子剖析分明。”
博望侯笑道,“太子关乎国本,陛下不宜草率,李慎的身世陛下自说自话,还得李侯爷游山玩水回来,与众臣分说明白。”
“李卿奉朕的旨意到江南找寻逆匪的踪迹,不是游山玩水,博望侯有所不知,十三年前有人走私黄金,朕寻得蛛丝马迹,近日又有走私黄金的举动,朕这才命李鸣唯借着游山玩水遮掩耳目疾奔江南。
昨日李鸣唯有本递上来,缴获了黄金万余两,生擒若干人犯,盗匪占了青龙山落草为王,又冲击了常州府衙,此等逆贼狼子野心,李侯爷这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了,幸好还有颖国公方奎、乐善郡王、暗云卫陆禀、当年的太医黄炳忠等都知道此事,不是朕的自说自话,方奎此刻挥师南下,率军驻扎在商洛,待常州维稳自当回京。”
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些,透着好几层意思。
博望侯深知皇帝疑心他赵家,这番话就是告诫,皇帝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动军队,早有一番布置了,方奎驻军商洛,与李鸣唯成犄角之势,博望侯明白大势已去,眼下他只能想办法先保全赵家,那些黄金理会不得了。
皇帝看着陈执中,“陈卿身为宰辅,这是卿家失察之罪。”
陈执中只能跪下磕头,“臣失察。”
王圭身为参知政事,名义上的副相,这些年始终被陈执中压制着,王圭等人明白赵家在朝中举重若轻的地位,博望侯赋闲在家多年,终身为候,心里是不忿的,赵家门人弟子大多身居要职,宫中又有太后贵妃,赵家是清贵的勋戚世家。
皇帝言谈间的黄金走私,李鸣唯的明察暗访,方奎挥军南下,博望侯铁青的脸色。
王圭连忙跪下了磕头,“臣等不知还有这一番隐情,皇长子这些年受委屈了,臣祈求陛下早日迎回皇长子,天下甚幸!社稷甚幸!”
任敏中、李迪宽几人都连忙磕头,还有一旁的那些太医。
卫国公陆云霄也连忙跪了下来,顾不得擦了冷汗,“臣等不知道还有这般隐情,皇子这些年受委屈了。”
周蕴上前扶起卫国公,“国公爷快快请起,蕴儿哪有什么委屈。”
又扶起博望侯笑道,“弘毅早和我说过,侯爷赋闲在家,第一等神仙中人,蕴儿早想一睹侯爷的风采,今日方才有缘见着,今后还望侯爷多多教诲。”
又亲手扶起陈执中几人笑道,“陈大人写得好文章,领袖文坛十几年,小可时常吟诵,王大人几位大人也都请起。”
皇帝笑道,“邱伊海目无君父,打入刑部的大牢,一众大臣不明真相,朕不予追究,还望陈爱卿拟一道诏书,就此昭告天下,言明皇子身份,表彰李鸣唯教养功绩,周蕴是朕嫡子,自当承接大统,朕昔日虚悬储位,诸位今日也该明白了。”
陈执中见风使舵,拟了骈四俪六的华美诏书,皇帝看过了加盖玺印,陈执中与王圭等人来到承天门前,就见邱伊海百十余人还在那里跪着呢。
陈大人宣告诏书,一片死寂,邱伊海晕死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太子
皇帝的诏书下达不过一个时辰,中书门下平章事陈执中上表请立皇长子周蕴为太子以固国本,太常寺少卿朱腾非、礼部侍郎李迪宽的奏章也递了上来,参知政事王圭稍晚了一步,紧接着枢密使任敏中也递了奏章,随后奏章雪片一样飞来。
皇帝看了奏章留中不发,不置可否,一心处理都城事务,责令城防司安抚黎民,又开始关注江南动荡的局势,枢密使任敏中秘密调兵,成了皇帝得用的心腹,吕彦博因是吕氏族人失了圣心,陈执中听得宫中连番动作,遣送了一批宫女太监,大多是太后和贵妃娘娘身边的,赵家大势去矣。
赵家的门人弟子安分起来,在惶恐中度过一天,紧接着又激动了。
西北传来捷报,博望侯世子御前五品带刀护卫赵弘毅带着二十几名亲随报效军中,日斩匪首百余人,血染征袍,斩杀了匪首李珉豪,生擒郝老六,匪盗溃散,吴堡县县丞吴曦派兵协助收复了了失地,一干乌合之众最终土崩瓦解。
匪盗已经肆虐一个来月了,最初的疥癣之疾最终酿成大乱,造反人数多达万余,朝廷剿匪不利,造反的大都是世代为奴的旁户,县令齐元振贪暴恣横死于乱民手里,陕西经略安抚使李源统筹不利,吴曦上书参他一本,朝野震动。
很快就有大臣上书为赵弘毅请功,皇帝看着奏折一言不发,次日西北又传捷报。赵弘毅乘胜追击,斩杀残余匪患,不管皇帝愿意不愿意,赵弘毅的功劳摆在那了,军中论功行赏,又有赵家门人运作,赵弘毅少年英雄一夜成名。
龙德殿夜晚亮起了长明灯,这回皇后娘娘也在,皇帝犹自愤愤不平。
赵弘毅他竟然敢立功!
赵弘毅年未弱冠,他竟然敢带着二十几人闯入盗匪的老巢。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皇帝深深的震撼之余又无比痛心,赵弘毅偏偏是赵家人。
赵弘毅此番立了大功,吴曦在奏折里对赵弘毅即极是推崇,博望侯一改常态深明大义。气得皇帝肝都疼了。只能答应赵弘毅效力军中。
第四日远在商洛的颖国公方奎奏章到了。奏请立周蕴为太子,颖国公表态意义重大,一直到了第七日上。皇帝等得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安国侯李鸣唯的奏章终于姗姗来迟,奏请陛下早定国本,紧接着李侯爷又是一番谦逊,称他做的不够好,有负陛下的托付,又是感恩又是戴德,皇帝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终于安稳着落。
皇帝明发上谕,立皇长子周蕴为皇太子,选东宫属官,择吉日祭祀宗庙,原蓝翔殿主人赐名李珂,封嘉佑郡公,食邑三百,赏赐了华美宅院,奴仆若干。
李鸣唯这两天犹如架在火上烘烤一般。
先是看到明发的上谕,李鸣唯第一个感觉是心惊胆战,冷汗如浆,他以为是幕后的人拿他的名声造势,好让皇帝猜忌与他,当时就想上书自辩,又不知道该从何辩起,多亏方子颀把他拦住了,丹朱公主也劝他先等等再说。
这是明发的上谕,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两日陆禀风尘仆仆赶来,青龙山一役陆禀身受重伤,几乎爬不起来,皇帝明发了上谕,李鸣唯教养皇子有功加封太子太师,陆禀当时就急了,李鸣唯不知道真相,万一应对失误怎生是好,陆禀硬是让卫所的人抬他过来了。
得知当年的真相,李鸣唯几乎魂飞魄散,慎哥儿竟然不是他儿子!
李鸣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眼着慎哥儿一点点长大,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叫他爹爹,伸着小手拉他,好吃的糕饼给他留着,慎哥儿慢慢长大了,显露出少年的聪慧,慎哥儿竟然不是他儿子,被欺骗了的愤懑,莫名奇妙的委屈,心惊胆战的担忧,好几种复杂的心情,李鸣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了。
他这时候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会是那副厌恶的眼神了。
还有慎哥儿,他一手带大的好儿子,李鸣唯想起慎哥儿故意惹他发火的样子,拿言语试探他的样子,和他分析朝局头头是道的样子,他在慎哥儿跟前不设防,说话口没遮拦,多少大逆不道的话他都说过。
李鸣唯汗流浃背了。
陆禀一开始还阴阳怪气的,后来见李鸣唯真的不肯出来他才急了,相隔千里消息不同,皇帝那边想必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要不然皇帝也不会仓促的公开周蕴的身世,皇帝急需李鸣唯的配合,李鸣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幸亏丹朱公主与方子颀算得上心腹,方子颀以李鸣唯的名义草拟了奏章,交给丹朱公主过目,李鸣唯发了高烧,连誊写的能力都没了,索性就递了出去。
没两日皇帝立了皇长子周蕴为太子,对李鸣唯又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