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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寒眸底隐着冷意,这两人偏偏在同一节车厢里; 是巧合还是本就相熟?
他本就多疑,无论这女子与贺洵先前是否认识,他都要去打探清楚。
莫清寒决定; 今天晚上,他要过去一趟。
此时,外头的光仿佛又沉了几分,莫清寒的身影愈加寂寥。
今夜,火车不会多做停留,与外界的通讯暂时切断。
火车轰隆轰隆驶进深沉的夜色。
窗外漆黑一片,那些景物仿佛都被笼在幽暗的夜色中,在这寂静的冬夜显得格外苍凉。
莫清寒迈着步子,来到叶楚和贺洵所在的车厢。
车厢里坐着很多人,莫清寒抬眼看去,贺洵坐在那里,对面是餐车中的那个女子。
莫清寒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在那个位置,可以清晰地听见女子和贺洵的讲话。
莫清寒看清了里头的情形,便在走道上等着那人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走出了车厢。
那人忽然感觉到光线暗了几分,仿佛有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
一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气场有些冰冷。
那人开口:“有什么事吗?”
莫清寒的声音极低:“你去换个座位,这个座位归我了。”
然后,莫清寒拿出几块大洋。
那人原本有些迟疑,当他看见银元时,便立即开口:“我自己去找座位。”
事情办妥,莫清寒做了伪装,准备过去。
夜晚时分,车厢内的光线极为昏暗,一切显得安静极了。
身后仿佛有脚步声响起,叶楚下意识往后面瞥了一眼。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恰好坐了下来。
叶楚只看见那人高大的背影。
即便他并未回头,但仍有一种隐约的压迫感沉沉压了下来。
叶楚的眉头皱起,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叶楚没有看清这男人的面容,但他的身形与衣服,都与先前不同。
叶楚眼眸微凉,她确认了,身后的男人并不是先前那个人。
许是因为白日在火车上碰到了莫清寒,叶楚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警惕心。
只要有一丝不对的地方,叶楚总会多想几分。
叶楚有种直觉,她身后的人,与莫清寒有关。
叶楚清楚,莫清寒多疑,白天她与贺洵的话,他不会全信。
无论身后的人是谁,叶楚都不能掉以轻心。
叶楚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让贺洵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不能让莫清寒知晓自己的身份。
莫清寒坐在叶楚身后,隔着一层椅背。
他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目光沉了下来,凝神听着后面的动静。
这时,叶楚捂住嘴,咳嗽了起来,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声响。
贺洵看了叶楚一眼。
叶楚一面咳嗽,一面拿起了桌上的纸。
叶楚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了起来。
黑笔划过纸张,隐约响起轻微的沙沙声响。
咳嗽声掩盖了写字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起眼。
看清了叶楚的动作,贺洵眉头一紧。
他不说话,视线继续落在叶楚的身上。
叶楚伸出手,纸张缓缓移动,放在了贺洵的面前。
贺洵低头看去,素净的白纸上落着深黑的字,上面写得清楚明白。
那人有问题。
贺洵抬起头,视线望了过来。
叶楚的手正指向她的身后。
循着叶楚手的方向,贺洵的目光凝住。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背对着他们,极为安静。
贺洵收回了视线。
贺洵和叶楚对视一眼,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叶楚身后的男人极为可疑,那男人坐在叶楚身后,说不定就是来探查他与叶楚的关系的。
既然江洵要保证叶楚的安全,他自然会与叶楚配合。
这时,贺洵开了口:“小姐,你已经咳嗽半个晚上了。”
他并没称叶楚为陆小姐,既然身后那人可疑,这个姓氏最好也别暴露。
叶楚:“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感冒罢了。”
贺洵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叶楚一面说着,一面悄无声息地拿起了桌上的纸。
她把纸条握在手中,然后收了起来。
贺洵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冬季到了,确实应该多加注意。”
叶楚:“多谢先生关心。”
他们两人假装不认识,语气听上去有些疏离。
这些话都进了莫清寒的耳中,听上去她生病了,而贺洵只是对一个陌生女子表达了关切罢了。
仿佛并没有可疑之处。
但是莫清寒并没有完全放下疑心,他的身形未动,仍坐在那里。
叶楚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是一片静默,寂静得厉害。
那个男人没有离开,仍在观察他们。
贺洵眼眸深了几分,他又开口:“需要我帮你打份热水吗?”
叶楚:“不必了。”
莫清寒安静听着。
听上去那个女子与贺洵保持着距离,贺洵对她关心,但她一直在礼貌地拒绝。
贺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散漫:“何必这样客气?我以为我们已经挺熟悉了。”
话语中有调侃的意味。
这时,叶楚的语气仿佛冷了下来:“先生,我们仅仅只是同乘车一个下午罢了。”
莫清寒眸色未变,继续沉吟。
从这个女子的话中,似乎能够听出,贺洵和她在餐车用餐的时候,两人并不相识。
但后来,不知怎的,贺洵竟坐在了她对面的座位。
现在,这个女子生病,贺洵表达关切,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贺洵开口:“我姓贺,你呢?”
叶楚不回答。
贺洵笑了:“小姐,一整个下午,你都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叶楚:“贺先生,萍水相逢,我不想同陌生人说自己的姓名。”
莫清寒想起,下午与这个女子在餐车上讲话时,她也是如此。
话语间带着防备,不多说半句。
听上去这个女子是个警惕性极强的人,无论贺洵怎么讲话,她始终没有放下戒心。
似乎并没有异常。
贺洵不讲话了,陷入一片寂静。
通过这场谈话,莫清寒暂时认为这个女子与贺洵并无关系。
但他不会全然相信,心底仍带着疑心。
莫清寒站起身离开了。
待到莫清寒走远了,贺洵看向叶楚。
“你认识那人?”
贺洵觉得叶楚的反应有些异常,似乎对那人带着隐隐的敌意。
叶楚摇头。
莫清寒的事情自然不能让旁人知晓。
贺洵的视线掠过叶楚的脸,她的脸色极为平静,仿佛并没有说谎。
贺洵语气闲散:“暂且信你一回。”
叶楚补了一句:“但我感觉他不是好人。”
贺洵看着叶楚,若有所思。
但他不再说话。
这个夜晚极为漫长,火车继续往前,朝着北平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
这列火车上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乘客北平已经到了。
原本安静下来的车厢,人声渐起,开始喧闹起来。
漆黑的铁轨向远处延伸而去,消失在天光尽头。
火车进站,轰隆声响在耳畔。
车厢先是一阵摇晃,然后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平静。
乘客要在北平下车,拿上了自己的行李,陆陆续续走出了车厢。
叶楚和贺洵随着人群往外走去。
火车刚刚靠站,站台上人潮拥挤,旅客们来来往往。
叶楚借着整理头发的举动,侧过了头,发现莫清寒也下了车。
他混在人群之中,四周虽然喧嚣极了,但是他仍旧缓步走着。
莫清寒似乎在北平有些事要做,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火车站。
叶楚皱了皱眉,目光冷上了几分。
叶楚没有跟上去,她晓得莫清寒这人十分敏锐,她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况且,她此次来北平的目的,是要找出江洵背后的那个委托人。
那人清楚叶家的事情,并对叶家很感兴趣,叶楚必须要查个明白。
所幸,现在她身边的是贺洵,江洵并未出现。
江洵的警惕性极高,要是换成是他,他定会发现自己的目的。
叶楚对贺洵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知道贺洵的戒备心比江洵弱一些。
人潮熙熙攘攘,站台上的人都往出站口涌去。
没过多久,旅客都散了,站台上变得空荡荡的,方才的嘈杂之声远去。
只剩下冬日的刺骨寒风,吹过寂静无人的站台。
叶楚和贺洵仍旧停在火车站门口,没有离开。
叶楚问道:“贺洵,你来北平做什么?”
贺洵散漫自如,毫不遮掩。
贺洵说出此行的目的:“我会先去贺家的宅子,然后去看看家中的生意。”
前段时间,贺家将生意交给了贺洵打理,他来北平是看分号。
叶楚又接着问:“是不是顺南货号的事情?”
贺洵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叶楚的话。
他俯首看叶楚,动作漫不经心,眼中却含着一丝笑。
贺洵笑容随性至极:“你问这么多,在火车上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贺洵的语气中带着调侃之意。
面对贺洵的调笑,叶楚面色丝毫未变。
叶楚声音如常:“答与不答,是你的自由。”
叶楚的意思是,方才她问贺洵的那些问题,都是贺洵主动回答的。
叶楚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闻言,贺洵忽的轻笑了一声:“若是你想同我一起去,那也无妨。”
贺洵又停了片刻,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不过,你要怎么同陆淮交待?”
叶楚:“……”
见到叶楚耳根隐隐泛着红,贺洵心中了然,却并不拆穿。
叶楚当然没有从贺洵口中问出其他有效的信息。
最终,两人在火车站告别,各自去了自己的地方。
贺洵离开火车站后,叶楚立即没有跟上去。
此时她和贺洵的目的地一样。
都是贺家宅子。
在北平的这段日子中,贺洵都会待在那里。
待贺洵走后,叶楚坐的车子绕了一个弯,去了贺家宅子。
叶楚会在附近的茶馆停留。
她让暗卫时刻紧盯着贺家,看看贺洵是否有所行动。
一到茶馆,叶楚立即给陆淮打了个电话。
这趟路程中,叶楚竟然发现莫清寒出现在火车上,并且在北平下了车。
叶楚不清楚莫清寒想要做些什么,她必须将此事告诉陆淮。
若是莫清寒一有异动,陆淮就能提前做好防备。
电话刚刚打出,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淮的声音。
叶楚开口:“我已经到了。”
叶楚没有向家中报平安,而是先打给了陆淮。
陆淮的语气和同时有所不同,他听到叶楚的声音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昨夜,陆淮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梦中,叶楚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却没有抓住她的手。
满室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