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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发烫,却嘴硬极了:“没有。”
陆淮微微贴上来,嘴唇触及她的耳垂几秒,将她身体的热度记在心里。
陆淮轻笑一声:“是吗?”
叶楚不答,当陆淮的嘴唇移开时,她稍稍离远一些。
但只要她微微往外一移,陆淮就又靠近几分。
叶楚随即握紧她腰间那只手,用力扣上陆淮的手背。
陆淮丝毫不觉疼痛,反倒是温柔地抚着她的利爪。
两人十指相扣,陆淮借力推向她的纤腰,她反被他抓得更紧。
他们交握的手忽然袭上,叶楚的腰被若有似无地揉了一下。
她身体僵硬,却听到身后那人淡然的声音:“不过写字而已,何必动怒?”
无论叶楚怎么反抗,陆淮似乎只会得寸进尺。
她只能忽视腰间那双不安分的手,平复呼吸:“陆淮。”
陆淮挠着她耳垂:“嗯?”
叶楚隐含怒意:“你到底写不写?”
陆淮无奈:“笔在你的手里,我怎么写?”
叶楚瞥向她的右手,被他握得极紧:“但是……”
陆淮故作不解:“但是什么?”
她涨红了脸答:“你不是握着我的手吗?”
陆淮恍然大悟:“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又动了动手指,摩挲叶楚的手背。
陆淮继续试了试叶楚的触感后,移动了她的手,笔尖终于落在了白纸上。
他们两人折腾了许久,才开始正式写字。
陆淮没有再动手,叶楚也不再试图逃脱。
窗外月光温柔落下,督军府的书房静谧万分。
不知怎的,陆淮的太阳穴一疼,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陆淮握紧她的手,极为认真地写下一个名字。
叶楚。
叶楚微微一怔。
当年他教她写字的时候,第一次便写了这两个字。
甚至这种字体也是相同的。
钢笔在素净的白纸上移动,他们双手相叠,温度重合。
陆淮继续动笔,叶楚顺着他的动作一同往下写。
他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紧靠在一起。
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他们分离。
陆淮眯起了眼睛,他的头部猛烈疼了起来。
为什么这个场景如此熟悉?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方才他不由自主地写出了她的名字,用到了这种字体。
这时,陆淮的大脑似乎又被猛地一击。
画面闪回,陆淮看见了督军府的射击场。
先前他们去了那里,他靠着她的身体,环住她握枪的手……
那些场景随即消失,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是陆淮的头痛愈发强烈了起来。
他的身体不受所控,自然也无力再去束缚叶楚的行动。
叶楚察觉到她肩膀一轻,他的头不再贴紧她。
很快,陆淮的手一松,离开了叶楚的手。
身后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
她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叶楚立即转过身去,她看见了陆淮皱起的眉头,沉痛的面色。
叶楚慌张起来:“陆淮。”
陆淮没有开口。
叶楚直起身子,站在他身旁,俯身查看他的情况。
她忽的抓紧陆淮的手,试图安抚他。
但下一秒,陆淮反手握上叶楚的手臂。
尽管他的头部剧痛,仍能准确地找到她的位置。
他猛地一拉,她被再次拽进他怀中。
不知怎的,陆淮似在寻求着叶楚身上的温暖。
他埋在她的脖颈,汲取着她的温度。
叶楚任由陆淮抱着。
他痛苦万分,灼热的气息不断袭上她的身体。
叶楚伸出手,环住陆淮的身体,回抱住他。
陆淮拥紧了叶楚,仿佛在害怕什么。
似乎他一松手,就会丢了她。
叶楚心猛地一揪,她记起了那个晚上。
督军陆宗霆遭遇刺杀,他们两人在书房待了整夜,也像现在这样拥抱着对方。
他们的拥抱紧密,好像下一秒就会分离那样。
陆淮忽的开口,他的声音在她脖间轻轻响起:“叶楚。”
叶楚收紧她的手,用力抱着他。
陆淮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似在等待回应。
叶楚声线极轻:“我在这里。”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书房的钟安静走着,时间渐渐流逝。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们的动作仍旧没有改变。
直到门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三少,叶二小姐。”
这时,他们才察觉到自己还贴着对方的身体,只微微一怔,又不舍得松手。
门又被敲了两下:“晚餐做好了。”
门口那人已经走了,脚步声也远去了。
陆淮从叶楚脖颈处移开了,他的气息离开她。
陆淮抬眼看去,叶楚凝视着他,两人的目光相触。
叶楚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被她隐藏。
陆淮的视线缓缓下移,叶楚身上是一件雪白衬衣。
她的大衣被放在了督军府大厅那里,但这件上衣衬衫却被他弄得发皱。
循着陆淮的视线,叶楚已经明白他在看什么。
她脸一红,立即站起身来,往后退去,她低头整理。
叶楚忽的察觉一道阴影落下,陆淮也站了起来,他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叶楚微微一怔。
陆淮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衬衣领口,举止安分。
他的声音平静:“走吧。”
叶楚敛起神色,随他走了出去。
陆家众人已经在饭桌那边等他们,但只有沈九问起一句,他们方才在书房做什么。
叶楚和陆淮虽听到了,却视之不理。
沈九只能通过他们的神态推测,这两个人的表情极为镇定,他最终作罢。
……
新的一年,人人尽欢,家家团圆。
而贺公馆在过年前夕,就已经被沉沉阴霾笼罩。
分明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是因为贺兆的过世,贺家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庆祝。
贺公馆愁云惨淡,更听不见欢声笑语。
家中一片死寂,静得可怕。
连府里的下人都放轻了脚步,敛下了神色,不敢打扰伤心过度的贺家人。
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死去的贺兆终于能够入殓。
但是因为正逢过年,按照习俗,要过了初五才能下葬。
熬过了压抑万分的新年,贺公馆挂起了白幡,准备好了灵堂。
贺兆的尸首放置在灵堂中,最后停留一天,等大家前来吊唁后,再准备动土下葬。
贺家人全部换上了深色的衣服,站在一旁。
他们个个面色黯淡,神情沉痛。
这些天对别人来说,是个好日子,但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并且如影随形。
贺兆经商多年,自然有不少好友。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大家对贺兆离世深感遗憾。
那些人陆陆续续到了灵堂。
“节哀。”
贺洵作为丧礼的主事人,站在门边,每个人见到他都会说同样的话。
而贺兆的妻子见到贺兆的尸体,多次在灵堂哭晕过去。
灵堂中,哭声四起,难以抑制。
如今,全上海的人都晓得,此次的中毒事件是由寒塔寺的净云大师所为。
贺家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难以置信。
但是人证物证皆有,幕后凶手正是净云。
虽然净云会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但是故人已逝,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吊唁一直持续到晚上,来的人才渐渐少了。
明天还需要贺洵主事,贺夫人让贺洵先去房间休息一会。
贺洵坐在房中,才放松下身子。
这些天,他能察觉到江洵一直想出来。
但是江洵知道贺家这段时间事情很多,他不便代替贺洵在众人面前现身。
贺洵觉得,江洵或许有事要做。
等到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后,贺洵会退至暗处,让江洵出现。
……
夜幕降临,贺洵缓步走出了贺家。
天色漆黑,四下光线沉郁。月光落下,道路依旧黯沉一片。
贺洵来到汽车旁,打开门,坐上了车。
车子没有发动,贺洵闭着眼,身影沉默。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底的光影都沉寂了下来,神色极为平静。
此时,他是江洵。
贺兆出事,这段时间贺家在准备贺兆的后事,贺洵一直在处理事情,江洵便没有再出现。
今日贺兆下葬,事情已经解决,江洵便让贺洵暂时沉睡。
江洵沉思,先前他在医院发觉贺兆中毒有蹊跷,和当年魏峥一家中的毒极其相似,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魏峥。
之后贺家出事,他没有机会再去询问。
江洵决定现在去找魏峥。
车子发动,驶进了深沉的夜色。
贺洵的一处私宅。
江洵径直走进去,看见魏峥,开口:“老师。”
魏峥:“江洵,我有事要同你说。”
先前魏峥从纪彦儒口中,得知了贺洵失踪的事情,魏峥认为这件事情有必要同江洵说。
江洵看向魏峥。
魏峥:“当年贺洵失踪,是因为被人拐卖。”
江洵立即问道:“谁做的?”
江洵是后来出现的人格,他承担了那些杀戮和痛苦的记忆。
但他并不清楚贺洵是如何来到暗阁的,他也并不知道贺洵的过去。
魏峥:“纪彦儒。”
江洵皱眉:“纪家的人为何要对贺洵下手?”
魏峥:“纪彦儒提过,纪家和贺家有仇。”
“纪彦儒拐走贺洵,他以为贺洵已经死了,但他没料到贺洵会活着回来。”
纪彦儒更不会知道,贺洵后来进了暗阁。
如今,贺洵已经成为了暗阁的首领江洵。
江洵极为敏锐,发现了不对之处:“这么说来,纪彦儒并不清楚,贺洵最终为何去了暗阁。”
魏峥也意识到蹊跷:“这件事情有古怪。”
江洵缓缓开口:“要么就是有人在贺洵失踪之后,又动了手脚,让贺洵来到暗阁,纪彦儒对此事并不知情。”
“要么就是纪彦儒撒谎,有人授意他这么做,而他对所有人隐瞒了这件事情。”
魏峥:“无论怎样,在背后操控的那人,一定别有居心。”
空气陷入一片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江洵想起今日来的目的,问:“老师,贺兆的毒和当年魏家的毒是同一种,那么凶手呢?”
魏峥声音冷了下来:“毒是纪彦儒指使净云下的。”
魏峥眼底浮起一丝沉痛:“当年,也是纪彦儒受人之托,让净云杀了我的家人。”
江洵问:“那人是谁?”
江洵已经料到下毒的人是纪彦儒。
江洵想知道杀魏峥全家的凶手是谁,他希望老师能够手刃仇人。
老师待他极好,当年他体内出现了两个人格,是老师首先发现了异常。
但是,老师并没有告诉他人,还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家人死亡,老师极为悲痛,江洵不希望凶手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