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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在这一刻,她突然像这身体的局外人一样。
哭的,是李花儿留在这身体里的对父亲的回忆。
这屋子里那些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肃穆而立的大小将领,看着李花儿样子,难得被勾起了某种情绪。
而佟将军突然不想再问她什么话了。
本就是演一场戏。
李大是被人用了个名字的傀儡,真身还不知道死在北三关的哪个沟里了呢。
“来人,送她到后堂去。”他摆了摆手。
立刻有甲士过来,将李花儿引到了后堂。
李花儿却没动,而是双膝跪下,高高捧着那堆书信,对着佟将军,深深地施了一礼。
“这些书信,小女谢谢将军,替我寻了出来。”
这一礼,为的是李花儿和她的家人。
说罢,才起身和那甲士到了后堂。
佟将军的目光追着她看了一番,这才扭过头,道:“把那个李恩,再带上来!”
……
李花儿往后堂走的时候,只知道前面传了那个叫李恩的人。
而后,到了后堂之中,就在听不见前面说的都是些什么了。
她也没心思去听了。
这案子终归与她无关。
她安静地跪坐在后堂的地席之上,甚至没有心情去看这屋子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没心情去想佟将军让她来后堂,是为了做什么。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翻着这些信,一封封仔仔细细地看过去,轻声地读着。
前世,李花儿并不认识很多字的。
那她读给她听好了。
李大的字并不是很好看,但信中字字句句,都是认真。
可惜,李老头,李婆子,李花儿和金宝,都没机会再看见这些了。
当真可惜了。
就在李花儿感叹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李花儿抬起头,就见沈珩自屏风后面转了进来。
看见她泪眼汪汪地抱着一摞信,沈珩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打扰你了。”
李花儿却坐直了身子,再次施了全礼。
“多谢七公子,若不是你,我怕是一辈子都看不见这些信了。”
沈珩却避开了。
他跪坐在她面前:“这个功,不算我的,说起来发现这事情,也真是巧合。”
沈珩说到这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那些事情,也与你无干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李恩也承认了是他伪造了凭证……自然,现在凭证的事儿,也不算事了。”
李花儿看着他,问道:“真的是因为,我寻这个,才牵出来的?”
沈珩看向她,点点头:“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花儿执意地问了一句。
沈珩不意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微微皱了眉头,不语。
李花儿依旧很执着:“我爹既然已经不在平水州了,这事情,又怎么会牵扯到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巧合
沈珩想了一阵子,才道:“有时候,军中兵卒阵亡,将领却不报其死亡,而是留着这人的名字在军中名册上,依旧每月支取粮饷。”
李花儿顿时明白了。
“领空饷……”她喃喃道。
沈珩“嗯”了一声,尾音略微上挑:“你还知道领空饷?”
李花儿摩挲着那些信:“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不新鲜。”
书里也都是这么写的,更不新鲜。
沈珩抬了一下眉毛。
他可不记得有多少戏文,能讲这样的事情。
“事情就巧合在了这里,你爹当年是在石河将军帐下,几年前已经离开平水州,调令的名册也都齐备。但是当我们要查那凭证来历的时候,就查到了你那个六叔李恩,因着他是专管账册的,就有人翻了一下,突然就发现,平水州的军士名册之上,还有一个叫李大的人,籍贯住地与你爹是一样的,每月都领粮饷,查下来,又许多类似你爹这样的有籍无人的人。”
沈珩如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李花儿听得有些愣。
这何止是巧合?!
沈珩看着她的眼神:“是不是巧合?”
李花儿愣了很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巧合。”她叹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她的语气,突然间不像是个十三岁的乡野丫头了,倒和经历了很多世事一样的人。
沈珩略一沉默,道:“所以这事情,我还要多谢你。”
李花儿摇摇头:“不……七公子,应该谢谢我钱掌柜和我的那些族人。”
如果不是钱掌柜色迷了心,不是李家族人为了一百两银子就蝇营狗苟,那这事情,只怕也发现不了。
沈珩想了想,赞同地笑道:“哈,还真是。不过……”
他想了想,又问她:“你们毕竟是族亲,这样的事情可能要株连的,你不怕?”
李花儿此时的情绪已经恢复了。
她握着那摞书信,笑道:“不怕,冬至的时候,我闹了一场,村里人都听见了,自我爷爷奶奶起,就和本家决裂了,而且……”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事儿我也算有功,论理,还应该褒奖我呢,不是吗?”
沈珩看着李花儿掰着手指头算的样子,失声笑了。
“你当这是做买卖?”他问。
李花儿点点头:“就当买卖做吧。”
沈珩眯缝着眼睛:“你真当这笔买卖,你稳赚?”
李花儿认真道:“我知道自己没赚的,太子也好,您也好,会承认是因为你要管我家的闲事,才勾出来这案子的吗?所以我没赚。”
沈珩绝倒,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而且,我还要谢七公子另一件事。”李花儿笑道,“今天大张旗鼓地把我抓来,是您的主意吧?”
沈珩不答反问:“怎么说?”
“如此,我就算被抓来对了口供时,才知道这事儿的,就算别人要报复,也想不到我了,对不对?”李花儿问。
沈珩瞪着她,看了半天。
“我说错了?”李花儿笑问。
“不,我是觉得,你生在这里,可惜了。”沈珩看了很久,才开口,“你要是生在京城,就是第二个关三小姐。”
“就是死在了平水州那个关大人的侄女。”沈珩补充了一句。
李花儿的笑容,僵在脸上。
听见有人说自己很像自己的感觉,太怪了。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说一句:“这如何能比。”
沈珩却不说话了,而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
李花儿害怕自己问出更多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趁沈珩走神的时候起身。
“那现在,我能走了吗?”
沈珩回过神,忙道:“还有钱掌柜的事情没完呢,至多明天,佟将军就会去寻他了。”
李花儿想了想,摇头笑道:“我去和他说吧。”
沈珩微怔:“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花儿看着他:“官军去找,才是便宜他了。”
“怎么说?”沈珩饶有兴趣地问。
李花儿掰着手指头,开始说了。
“一则他本就没事儿,真去找他,他只往我族人身上推就好了,太便宜他了。”
“二则,这事儿对我爹和果儿,都造成了太大的影响,让他只在佟将军面前说,太便宜他了。”
“三则,”李花儿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我就是讨厌他,所以要自己去出气。”
沈珩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去的时候,也要小心些。”
李花儿看着他:“怎么?”
沈珩笑道:“如今钱掌柜的娘子,已经到了清远县。”
李花儿听说,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子才更好。”
……
清远县城,云来客栈。
今天中午的时候,钱掌柜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做娶李果儿的美梦呢。
谁知就被那温氏闯了进来,从床上拖下来,就开始又撕又打,口中还大声骂着。
客栈掌柜和小二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来要劝。
却被温氏一人推了个趔趄,指着说:“今天谁拦着,我就碰死在这儿!”
客掌柜的脸都绿了。
客栈里打尖和住店的客人,路上匆匆的行人,左右做生意的邻居,都围在了客栈内外,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只见那温氏就和疯了一样,扑过去就要挠钱掌柜的脸,口中还骂着:
“啐!你个臭不要脸的!看我不撕了你!”
钱掌柜早被打蒙了,就要往床下钻。
却被温氏一把拉住,低着头就往他胸口撞。
“我在家里给你管着那些小妖精,还帮你打理着铺子里,你却背着老娘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你看我不打死你!”
钱掌柜一边呵骂一边躲,可是哪里躲得过?
他虽然甚厌温氏的性格,但如今他们县令的那点儿股份,可是靠着温家牵线来的。
温氏依旧不依不饶地:“连个毛儿没长齐的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家里七八个妖精,我不说你,你还不知足!老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楼上正闹着的时候,李花儿也到了客栈门口。
她并没有先上前,而是站在外面,也看了会热闹。
正看着,却被人拉了一下袖子。
回头看时,却是吴大少爷。
“上面怪怕人的,”吴大少爷心有余悸地说,“你先别上去,当心伤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雅间
吴大少爷现在脸色都是白的。
他确实怕了温氏了。
他长到这个年纪,也算是见识过一些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恃才傲物,动辄言语伤人的人。
但温氏,绝对是最不同的那一个。
虽然不知道沈先生用了什么办法——应该是与温寡妇有些关系——让这个温氏肯来了。
可是在来的路上,温氏用不重样的话,骂了钱掌柜一路!
吴大少爷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就连见多识广的小喜,也被温氏镇住了。
这妇人,好厉害!
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恨不能自己没长耳朵地,终于到了清远县。
而这温氏也奇怪。
就在要进清远县的时候,她又不骂人了。
甚至话都不说了。
搞得他二人还不习惯了。
进了县城之后,吴大少爷不再好跟着,所以就下了马车,在后面慢慢走。
小喜在前面驾车,就到了客栈。
哪里知道,刚到了这客栈门口,安静了有一段时间的温氏,就突然跳下了车。
然后,就是方才那一幕。
刚好到地方的吴大少爷,就看见小喜眉头拧在了,冲他笑了一下。
吴大少爷被楼上的架势吓到了。
他也是乡村长大的人,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架势!
太可怕了!
所以在人群里,他一看见李花儿,就连忙过来拉她。
李花儿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大少爷这事情,着实受委屈了。”她笑言。
吴大少爷脸上突然就起了红晕。
“没,就是……骂的太难听了,我都没听过的话。”吴大少爷小声道。
李花儿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