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怡便不再管他,走到于伯身边,坐在灶边的小凳子上。笑眯眯地看他洗菜。
“姑娘,今日家中不忙?”蓝怡快成亲了,按说应该很忙才是,她怎得这般清闲。再看她身上穿的。依旧是往日的旧衣服,没有一点该有的样子。
蓝怡摇摇头,洗净手帮着于伯洗韭菜,“娘亲和瑶姨什么也不让我干,每日就是在家坐着学规矩,能出来也正好让耳根子清静清静。张二爷刚到村里,想来拜见先生,我便带他过来了。嘻嘻~~~”
于伯怎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无奈地摇摇头,主子收的这个女徒弟。在这方面与蓝俊辰倒有几分相似,“张二爷平日里不苟言笑,老奴也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
蓝怡连连点头,“正好义学也快放学了,我等着宇儿一块回去。于伯,怕您得再添点米了,张二爷估计得留在这里陪着先生用饭。”
“已经添了。”于伯擦净手,“姑娘,老奴去周老抠那买斤五花肉回来,再去姑娘的菜园里摘个稍瓜,张二爷喜肉。”
“于伯,还是我去吧。”
于伯摇头,“我的脚程比姑娘快一些。”
蓝怡又想起周卫极说于伯是武林高手的事情,便没有再谦让,“也好,于伯,后山坡上的大红果又红了不少,您多摘几个回来给先生做菜吧。”
于伯点头,转身而去。蓝怡洗好韭菜,还未将一头蒜包好,脸不红气不喘的于伯便拎着蔬菜和一条肉回来了,速度的确比蓝怡去要快很多。
看着于伯从草袋子里拿出几个大红果,蓝怡笑道:“于伯,胖子在后山坡上么?”
胖子现在相当于蓝怡的护园保镖,天天都会在她的菜园子里转悠几圈,待上一些时候帮她看园子。本来村里人家家有菜园,没有人会伸手到别家菜园里,但是今年蓝怡等户的菜园里种了大红果,这种蔬菜还没有普及开,味道好又极贵,所以惹来了一些嘴馋的大人孩子的惦记。村里种了大红果的人家,但凡是种在田里的,都会在地里支起草棚照看一二,胖子就在奶奶种的大红果边上支起了草棚子,日日住在里边,被蚊子咬一身包也不肯回家睡。蓝怡种在山坡上的一片菜园恰好离着胖子家的地不算太远,他坐在棚子里也就一并照看了,所以也没用蓝怡费心。因为有胖子看着,蓝怡种的大红果从未丢过。
于伯点点头,“在呢。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为人也不错。”
蓝怡笑笑,于伯虽待人有礼,但胖子极怕他,每次于伯去摘菜,他都不敢靠近。
于伯利索地将肉用井水冲洗过,拿起菜刀十分快速而有节奏地将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放调料腌制上。他抬眼看了看日头,又看看安静立在窗边的张平育,并没有点火开始蒸米做饭,而是添了半锅热水,打算煮茶。张平育每次拜见先生,两人总是要喝许久的茶。
“姑娘,我刚回来时,见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右眼下有刀疤的小伙子,他背背铁箭,骑着一匹白马进了周班头家里,你可认得此人?”
蓝怡一听,露出惊喜的笑容,“于伯您说的人,乃是周二哥的好兄弟刀无锋,他去边关办事有半年了,没想到现在能赶回来。”
“刀无锋么,”于伯眼中闪过深沉,此人身上有着极浓的血腥之气,看来这一趟边关之行,没少沾惹人命,“看面向,他不是中土人士吧?”
于伯很少会对什么人好奇,蓝怡听了他主动打听刀无锋,也有几分奇怪,“无锋与苏大哥一样,乃是大同人士。虽说他是我大周子民,但是他的父亲乃是外族,所以他看起来才更想番邦之人。”
“外族?”于伯一反常态地接着问道,“姑娘,不知他父亲是哪一族?”
蓝怡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于伯,无锋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否则一向不关心外事的于伯,怎么会频频问起他的事情来?
于伯摇摇头,“只是好奇罢了,姑娘看,秦夫子出来了,他这是要去敲钟,孩子们该放学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司马绿绮
不同于现代学校下课,北沟村义学的钟声敲响后,并未如蓝怡想象一般地看到一大帮如若笼之鸟的学生疯跑出来,只是停了读书声罢了。
片刻后,各教室内最先走出来的,乃是各位夫子。夫子们走出教室后,才渐渐有了喧闹声,孩子们背着小书包三五成群地走出来,快步归家。
蓝怡的目光望向秦夫子走出来的那间教室,秦夫子今天教的乃是宇儿所在的班级。宇儿却迟迟没有出现,蓝怡走过去,先给无名先生见了礼,从窗外向内看进去。
但见她的小宇儿,认认真真地坐在座位上,整理书本和笔墨,待一一规整后才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小书生袍,随着等在旁边的牛蛋和大福,一起走出教室。蓝怡打量大福和牛蛋的表情,见他们两个并没有催促和不耐,便知道这乃是宇儿的习惯,不禁微微点头。
“宇儿。”
刚走出教室的宇儿听到娘亲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后露出大大的笑意,一头扑了过来,“娘,你来接我放学么?”
蓝怡摸摸他红润的小脸,“梅县的张二爷今日到了,娘陪他过来拜见先生,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在这里等着你放学一起回去。”
“大伯娘。”
“婶子。”
大福和牛蛋两个站在宇儿身后,乖巧喊道。
蓝怡点头,“你们两个等一等,跟婶子回家吃饭去。今天家里定也做了好吃的。”
牛蛋和大福都摇摇头,“不啦,咱们要回家吃饭呢。”说完。怕被蓝怡拉住似的,飞快跑了。
自临近蓝怡的婚期,家中忙碌起来,村里的各家都警告了家中的孩子,不让他们到蓝怡家蹭饭吃。牛蛋开始时还是忍不住馋虫跑过来吃饭,后来被牛嫂拎回去打了一顿才记住。
“先生好。”无名先生走过来,蓝怡带着宇儿给先生行了书生礼。
无名先生点点头。“一块吃盏茶再走吧。”
蓝怡摇头,“先生的茶,每次都要吃一个多时辰呢。我今日家中事多,便不再久留了。”
无名先生哈哈大笑,“也好,也好。于伯。我那把旧琴。你正好取来让蓝怡带回去吧。”
听得先生称春桃“蓝怡”二字,张平育一愣。蓝怡随解释道:“蓝怡是我笄礼之时,先生替我起的字。”
无名先生摆摆手,“哪里是老夫起的,乃是你父承德上门拜托我代为宣告罢了,这字乃是你自己起的。平育,为师收了蓝怡为入室弟子,日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
蓝怡偷眼看着张平育。他现在倒是一副恭敬的面孔,毫无差异之色。“小妹拜见师兄。”
已被今日诸多事情打击的无法做出表情的张平育点点头,“师妹。”
蓝怡有些无趣,“先生,怎么没见到我三哥呢?”
按说放学了,雷天泽也该从教室中走出来才是,但是蓝怡并未见到他,再左右一寻,连雷天泽的小书童浅墨也没有见到。
先生摇摇头,“应是有事外出了吧。”
从屋里搬出桌凳的于伯请几人落座,“辰时末,有人上门来寻,雷夫子便带着浅墨出门了。”
“今日后晌轮到为师休息,正好和平育多坐坐。”村里义学共有六位夫子,大家轮流给四个班的学生上课,也不算太累。六位夫子中只雷天泽和无名先生住在义学厢房,其他四位都住在自己家中,此时也已归家。毕竟自午时放学到后晌申时上课,这中间有两个时辰,时间是足够家不远的几位夫子来回的。
方才还喧闹不已的义学,此时却安静地只能听到鸣蝉的叫声,老槐树洒下一地绿荫。无名先生带着两个徒弟坐在树下饮茶,宇儿在旁边恭敬地站立听训。
张平育本是个话少的,他打量先生的居所,不忍道:“恩师,这厢房也太简陋了些。书墨此来正要住些时日,不若在旁边为先生盖间茅舍吧。”
无名先生摆手,“如此甚好,蓝怡多次请为师到丹园客栈内留宿,为师贪图这里的书香,舍不得去呢。”
张平育点头,再次认真地打量蓝怡。能被恩师以字相称的晚辈,恩师的七位入室弟子中只她一个,足见先生对她的重视。且蓝怡的笄礼竟是先生为宾宣字,这乃是极大的礼遇,须知他们冠礼加字时,也请了先生前去,只他和子渊得了先生加字,其他四人的冠礼,先生只是观礼罢了。
更不同寻常的一点便是,蓝怡乃是女子!
正在差异于伯进屋取琴比出门买肉还慢的蓝怡,随口问道:“先生,您今天上午给学生们讲的什么,我听她们都欢乐得很呢。”
无名先生接过张平育恭敬递上的茶盏,微笑,“乃是阴阳二字。”
蓝怡眼睛一亮,能将这样抽象难懂又有几分避讳的两个字如此教授给学生,无名先生果真不同凡响。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一阴一阳谓之道也。此道无名,先天地而生,无法言说。唯先生大才,才能深入浅出讲解明白,改日得了空闲,定要向先生请教。”蓝怡认真言道。
无名先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这帮女娃若是你来教,必更胜于我。”
蓝怡赶紧摆手,“蓝怡不敢,且不说我所学甚杂难成大统,只这笔字,也当不得夫子之位。”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中,与之皆黑者,土地教化使之然也。”无名先生笑意收起,“你们当记,家乃教化子女之土,若父母无教,何化子女?这帮女娃若开蒙启智,教化得当,可教其子,可兴一家,如此下去,方位我大周兴邦之本。蓝怡,你的字虽丑,但若论此道,也当为义学出一份力才是。”
蓝怡站起身,恭敬行礼:“学生惭愧,谨记先生教诲。”
无名先生微微点头,又挂起笑意,“老夫知你繁忙,能抽出时间教村里的妇人们认字已是难得,但学海无涯,你当勉励,方可有所成。”
说罢,他接过于伯小心翼翼地捧着的一把旧琴,“此乃老夫的一把旧琴,你且拿去,不必拘泥于指法音律,随兴弹弹便是。若得了空闲,便到丹园听守德他们吹笛抚琴,认真揣摩,半年之后,为师再授你琴道。”
蓝怡点头,恭敬地双手接过套在普通的草青色布套里的一把长琴,入手沉甸甸的,“先生,不知此琴可有名字?蓝怡日后也好称之。”
文人士子好琴,将琴视作好友,所以都会给自己的琴起名字,无名先生的这把琴,也必定是有名字的。蓝怡从于伯的态度上也可以隐隐猜出,这把琴在先生口里乃是一把普通的“旧琴”,但必定不是凡物。
“此琴名绿绮”无名先生轻轻言道,“此琴虽跟了老夫几十年,但名字却不是老夫起的。”
听到绿绮二字,张平育的手一抖,茶水泼洒在衣摆上,恩师竟把绿绮这样随便地就给了自己这位尚不同音律的“小师妹”?!
这要是让蓝俊辰知道了,定会扼腕大哭,蓝俊辰曾向恩师三言求绿绮而未得啊。
蓝怡听得绿绮二字也是一愣,前两日她才向雷天泽讨教,已知当世的名琴。绿绮乃是当年司马相如为梁王作如玉赋后,梁王回赠与他的名琴啊!司马相如得“绿绮”如获珍宝,当年他为求卓文君弹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