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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夏更加一头雾水了:“这馒头都馊了,你不吃,也不能扔,还偏要摆在饭桌上。朱儿,难不成你是存心不让我吃饭的?”
知浅不理他,抱着玉盘径直走入殿内,在梓芜身侧坐下。她重新把玉盘放在桌子中央,然后才对两人说:“我今日去了人界。”
她终于肯说出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去了何处,做了什么。梓芜没有插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知浅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我一时任性,谁都没有知会就擅自离开天宫,让你们担心了……”知浅的态度倒是好的,虽然梓芜自始至终未曾责备过她,但知浅还是先放低了姿态来道歉。她心里清楚,梓芜不说,不代表他不着急、不担心,“我只是,在天上待得有些憋闷。今日你们在光华殿里,我就在殿外。风神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我没想过这天地间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所以便想着亲眼去看一看。”
月夏忍不住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知浅叹了口气:“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你做了什么?”梓芜盯着知浅的脸,似乎在探寻她内心的想法。
“我只在淳于端的都城之外停留了一会,并没有插手太多。”知浅如实说着,她知道自己骗不了梓芜,不如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本想着,淳于端是一代圣主,虽然已经逝世,但他的后代至少能守住一个国家。可是,都城之外已经变成了修罗场,还有不少妖物蛰伏着,袭击想要进城的人。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她独自一人从很远的地方逃难而来,险些被一头妖兽吃掉……”
梓芜心里了然:“你救了她,让她幸免于难。”
知浅点头:“是。我终究不忍心看她被吃掉,所以出手杀了妖兽。这两个馒头,是那孩子送给我的,作为谢礼和回报。”
“可是,用两个馊了的馒头感谢救命恩人,这也太过……”月夏觉得这孩子的做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但他看着知浅复杂的眼神,终究还是止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师兄,在你看来这是两个入不得眼、上不得台面的馒头,腐坏、发馊。可是对那个孩子来说,却是最珍贵的东西。”知浅把和小星之间发生的事情,说给梓芜和月夏听。末了,她道,“就算是命悬一线之时,她依旧紧紧抱着那个装有馒头的包袱,死死地,不肯撒手。她说,这是娘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的温存……”
月夏听完小星的事,喉咙有些发紧。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在没有问清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想将东西扔掉。
知浅看着梓芜,眼睛湿漉漉的,她问:“你说,那孩子经历了家人亡故、洪水业火,受了那么多苦。可她的眼睛仍然干净明亮,笑容温暖灿烂,是为何?”
“那是因为,你给了她希望。”梓芜微微一笑,认真回答她,“你是她心里无所不能的神仙,那孩子会觉得,有神仙在庇佑,一切都会变好。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就可以带着家人的期许好好活下去。”
是呀,凡人并不知道他们真正面临的,到底是何种可怕的灾难。在他们眼里,神仙是无所不能的。他们可以祈祷,可以期盼,会有天神降临,解决一切难题,清除所有苦难。心里有所支撑,真好。只要还有希望,就能坚持下去。
凡人可以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可是神仙呢,神仙遇到困难,该像谁祈祷呢?她,万能神,父神母神独女,天地间尊贵无匹、强大无敌的存在,又该像谁寻求庇佑呢?她也会脆弱,也会无助,也想卸下一身重担,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梓芜看着知浅低下头,沉默不语,安静的让人心疼。他能明白知浅内心所想,于是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握紧,然后温声说:“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
知浅猛然抬头,视线撞入梓芜的眼中。他的眼眸深邃明亮,让人心安。好像自从他们相识开始,梓芜时常跟她说的话,就是“有我”。这两个字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哪怕再怎么艰难,都不至于让她绝望。
“哎呀,你们两个别在起腻了,饭菜都要凉了!”月夏适时地岔开了话题,主动拿起筷子。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将桌上的菜肴挨个尝了一遍。之后,月夏长嘘一口气,苦笑,“朱儿你不是说,家人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吗?可能我这个‘家人’还不太合格,你做的东西,我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迎战(1)
三日后,梓芜独自去了光华殿,和思举议事。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的书案上摆满了厚厚的奏折。梓芜虽然没有看,但大概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内容,无外乎六界之中近日里又发生了哪些事,情况又恶化到了哪一步。各方的消息不断被传送回来,沉重的现实几乎要将富丽堂皇的宫殿压垮。
思举几日几夜没有合眼了,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他是个十分合格的在位者,勤勉亲善,从不懈怠,为天下苍生忧心忧虑。既然当日在瑶池之滨答应了父神母神,会接掌天帝之位,思举定然竭尽全力会撑起整个天界。只是,他终究会觉得累。哪怕是上神之躯,也会有不堪重负的时候。思举倒了两杯浓茶,一杯递给梓芜,另一杯他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刺激着味蕾,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几分。
“花神……”思举放下茶盏,看着一摞摞的公文,声音沙哑低沉地说,“我总有一事不明,天帝这个位置如此难做,为何当日云宿要处心积虑地来争夺呢?换做今日这般光景,怕是执迷于此位的云宿也要退却了吧。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疲累过……”
说着,他苦笑起来,一张清俊脱俗的脸上满是自嘲之色。
梓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问他:“怎么,风神后悔了?”
“后悔吗?”思举想了想,摇摇头,“算不上后悔,只是若不是临危受命,我怎么也不会登上这个位置。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有人那么迷恋这里罢了。这个位置太高,让我时常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但你这个天帝,做的不错。”梓芜轻笑出声,毕竟他难得肯定别人,“在你之前的那两位,一个是我的生父,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弟,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恭维。说实话,我曾对这个位置上的人厌恶至极。大概就是因为位高权重,会让人遮蔽双眼,迷失自我,初心不再。不过,你倒是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我之所以会留在天宫,帮你谋事,是因为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在位者,值得我钦佩。”
思举也笑了:“能得到花神的认可,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似乎,还更有勇气继续做下去了。”说着,他重新打起精神,伸手摸过来一本奏折,细细研读。思举看得很快,片刻之后又将折子合上,对梓芜说,“外面的情况愈发不好了。”
“能猜到。”梓芜站起身,走到窗边。已经入夜,圆月升起。从天界看月亮,比其他地方都要明亮浑圆。只是,如今的月亮不再是亮白的颜色,而是周遭泛着红光,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样。天地间血气太重,连这月亮都不复从前了。
思举看着梓芜的背影,问他:“依花神之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主动出击。”梓芜的声音清冷,如冬日寒冰,入耳使人冷静,灵台清明,“再这么被动下去,怕是很难扭转局势了。”
思举对他的说法十分认可,两人倒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处:“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已经等待了太久,再等就要彻底失去机会了。天界如今尚存的实力,乃是六界之中最强的。终究,还是要我们主动出面,与无念一战。”
梓芜回过头,看着思举,认真说道:“我愿领兵出战,对付无念。”
“你……”思举一怔,旋即沉默。
如今的形式,魔界内乱,自顾不暇;人界式微,实力有限,内忧外患;佛界慈悲,不愿杀生,无念多次挑衅,如来多以防御为主,甚少出击;妖界已经彻底沦为无念的走狗,实力也愈发强劲不好对付,是不得不防的敌人。为今之计,天界必须承担统领之责,主动迎战,带领其他三界扭转被动之势。天兵数量倒是十分庞大,自身为战神的云宿被剥夺仙籍后,天兵兵权归思举直接掌管。但他身为天帝,要坐镇天宫,轻易不能离开。此时,就必须有一个强大尊贵的人领兵而战。
梓芜身为上神,法力之高人人敬畏,主掌花界从未出过纰漏,方方面面皆可以服众。难得他能主动要求领兵征战,思举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可是,若是梓芜亲率天兵出征,知浅会怎么想呢?经历过梓芜重生一事,知浅定然不愿意他的安危受到半分威胁。思举不能枉顾苍生命运,也不想让知浅提心吊胆,为梓芜担心,一时有些为难。
见思举不答话,梓芜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风神不必顾虑太多,我心中已有定夺。”
“爱神她会担心你。”思举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放心不下,“爱神之前的日子是怎样一步步熬过来的,我同月神看得最是清楚。你们二人已经经历过太多磨难,我不能再让你们承担任何风险!”
“知浅她,会支持我的决定的。”梓芜离开床边,走到思举面前,打消他的顾虑,“我想要带兵迎战,也是为了她。风神应该也听说了,自打从佛界回来后,知浅总是心神不宁,闷闷不乐。虽然她一个字都不说,但我能猜到,她给自己强加了许多重担。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崩溃。所以,这一仗我不只是为了天界,更是为了知浅。只有情势有所好转,知浅才能放松一些。我不想她把自己逼得太紧,就必须替她去承担。”
既然梓芜这样说了,思举也不再阻拦。他重重点头:“一切有劳花神了!”
同梓芜商定妥当后,第二日一早,思举就对众仙宣告了此事。除了梓芜之外,月夏与临照也主动请命出战。思举做出部署,由梓芜带兵前往魔界,月夏去往佛界,临照助阵人界。如此天界先助三界平乱,再集合众人之力,讨伐妖界和无念。三位上神亲自领兵,天帝坐镇指挥,众天兵天将士气鼓舞,一时斗志无限。所有人都觉得,有这四位上神联手,世间便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迎战(2)
如梓芜所料,当知浅得知他要领兵出征之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她只是第一时间替梓芜收拾行装,尽量给他多备一些东西。
“魔界深处地底,气候阴冷,不似天界这么和暖,还是要多带些衣物的。”知浅已经给梓芜收拾了很多衣服了,从厚到薄,一应俱全。不过她仍然不放心,还是又挑了一件厚实的狐皮大麾,使劲往行囊里塞着。
梓芜见那包袱都被撑得快要系不上了,于是出声提醒她:“这一次主要是去魔君彻底平复叛乱,不让无念再有机可乘。时间不会太久,无需带这么多东西。再者说,就算真的缺了什么,魔君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那不一样的!”知浅坚持道,“我在魔界住过一段日子,深知那里的情形。虽说你是个上神,外界的环境不会影响你太多。但是你现在要领兵出战,不能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