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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母的调查结果。
其实她想提醒陈家父母来着,家里的水费缴清了没?不过还没说,就听到陈池的爸爸在门口道:“隔壁也没水。”
隔壁邻居是陈家多年的老同事,走出来道:“怎么停水了?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
汪彩莲才刚跟顾四丫描绘完:“你表嫂洗到一半,满头沫沫泡,就没水了。”她听到隔壁家的声音,放下电话,到门口对邻居抱怨,“你说这些人在做啥子?说停就停了,我家霜霜还在洗头呢。”
“哎呦。”邻居惊叹道。
“阿莲,我到楼下看看,出什么问题了?”陈松安皱着眉头,没参与唠嗑,急匆匆下楼。
不多时,邻居家的女主人,出出进进时汪彩莲让许霜降叫李阿姨的那位,就跟进来瞧。
“瞧嘛,我家霜霜难得洗一回头,就碰上这么一件事。”汪彩莲恼火地说道。
“哎呀呀,领子都打湿了,怎么这么巧?幸亏不是在洗澡,要是身上涂了沐浴露,停水了,那可真要命。”
许霜降只能对着李阿姨讪讪地笑。
“幸亏不是在洗澡”的感慨,经过人的嘴巴,通常转不过五道口,就能突变成“呀,在洗澡?”,然后顺当地变成“哎呀妈呀,在洗澡啊。”最后定型成“我跟你说呀,她正在洗澡。”
许霜降的事迹就有这么悲催。
她在陈池的哄劝开解下,险险地没给左邻右舍带去陈家的新媳妇使脾气搬出去的八卦话题,但以另一个主题被啧啧传开。(未完待续。)
第182章 香艳传说
陈池家的小区,是目前已不多见的熟人社区。
所以,这天晚上大家伙儿出来乘凉时,这栋单元楼的每户人家都知道了,楼上陈工家池伢子带回来的外地媳妇,洗头洗到一半,遭停水了。
现代人,一般都是洗澡的时候顺带洗头,于是,三传四传,当真变成了许霜降洗澡洗到一半,遭停水了。还有好多路人佐证,他们看见陈松平夫妻俩跑到小区自建的水塔处去询问了,有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陈松平老冒火了,当场质问物业经理,水塔的定期检修维护工作有没有认真执行。
物业自小区建成后换了好几拨,对这片社区的态度就是年度竞标成功后接手过来的一个工作点,碰到住户找上去就首先伤脑筋,多半也就陪个笑脸哼哈两下,一般工作人员说我找经理反映一下,经理则说我向公司反映一下。他们压根儿就不清楚陈松平是什么人。
陈松平较真,谁糊弄他,谁就准备接一鼻子火山灰。再说,物业糊弄谁,也糊弄不了他,这片社区当初就是陈松平参与规划设计的。
不过陈松平还真没有和物业吵,他就是坚持让物业给个明确的回复,到底啥时候维修好,他家孩子顶着满头沫沫呢。
许霜降这桩事,成为了小区里好大一部分人对物业管理表达不满的由头,甚至过了半年多,许霜降和陈池早已离家千万里,在某次业委会上还被人拿出来说。
就连顾四丫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人,晚上到舅舅家聊天,都将信将疑地问道:“嫂子,你洗头洗一半还是洗澡洗一半?”
洗澡更香艳,所以年轻人的版本在隔天传回给陈池,就和物业的话题无关。陈池遇到的是他一个小学同学,人家已是一岁娃的爹,上来就同情地拍拍陈池:“你小子回来一趟,咋就遇到突发情况了呢?”
陈池还在莫名其妙,同学贼滑地一笑:“昨天下午停水,你怎么解救你的新娘子的?”
当然,童年的小伙伴间,玩笑不会开过火,所以同学就这么戏谑一句,就没再说。但陈池聪敏,顾四丫一问,再加上同学一笑,他很快就猜出了传闻走了形,暗中无可奈何地恼火了一阵。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陈池确实要解救许霜降。
他开完证明回来,家里静悄悄地。
“霜霜,妈,爸。”陈池喊道,急忙查看每扇房门。
“这里。”
陈池松一口气,循声走到阳台,乍一眼就笑:“你怎么弄成这样?”
许霜降坐在小矮凳上,头上包着一条提花毛巾,颈里缠了一条蓝白条纹毛巾,蔫搭搭缩在三角梅盆栽下。
“洗头到一半,停水了。你爸下去看,没上来,你妈说你爸肯定去水塔那边问了,她也下去了,刚走五分钟。”
陈池探手一摸许霜降的发根:“先擦干再说。”
“头发没清过,怎么擦干?”许霜降愁闷地说道。
陈池果断,把湿湿的提花毛巾解下,拎出许霜降脖子里的干毛巾,包到她头上呼噜呼噜猛擦。“等水来了,你再重新洗,现在不擦干,万一感冒怎么办?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洗头?”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皂角水。”许霜降幽怨道,“你妈今天把皂角找出来,把我叫起来洗头,就成这样了。”她抬手捻了一缕头发放在鼻端闻,现在她整个头都敷满皂角水了,也不知道醋有没有挥发掉。
陈池一边擦一遍笑:“霜霜,你这是几十年一遇?”
“我希望是一百年一遇。”
“感受如何?”陈池凑下头来嗅,“气味不错。”
“还蘸了醋的,好闻吗?”
两人笑笑闹闹,半个小时后,他们等回了父母,也等回了一个坏消息,水管故障,正在抢修,说不准停多久。
陈池瞧着许霜降时不时地扯头发梢,当机立断道:“我去超市买桶装水,先让霜霜把头发清了。”
“池儿,你别去。你才刚办事回来,让你爸去吧。”汪彩莲阻止道,她现在可不高兴了,媳妇头发洗一半,儿子大热天从外头回来,连把冷水脸都没得擦。
陈松平正在向隔壁解释打听到的情况,听到家中妻子叫唤:“松平,松平。”
“妈,不用了,我等等就好。”许霜降连忙道。她现在披着一头半干不湿的乱发,脖子也粘腻得很,钉在阳台上过久,发根处似乎滋滋冒汗,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即便如此,她都不好意思让陈家人围着她团团转。
陈池能够感受到许霜降在父母没回来之前和回来之后的明显差别,方才只有他俩,她宜嗔宜喜,言语俏皮,现在却拘谨客套了。陈池瞅了她一眼:“等着。”他快速出门,对门外的父亲说道:“爸,我去买水了。”
背后,是他母亲的声音:“池儿出去给霜霜买水洗头。”而他父亲则唔了一声。
汪彩莲每隔五六分钟检查一下水龙头,然后悻悻说道:“还没来水。”
说完,她就要探头往窗外看:“池儿还没回来。”
“霜霜,让一下,我拿辆推车。”陈松平温和地说道。
许霜降连忙从小板凳上站起,侧过身子,瞧着陈池的爸爸弯腰从阳台的花架下拿出一辆购物用的小推车。
“阿莲,我去看看陈池。”
“对对对,松平,拿推车去,池儿买桶装水不好拿。”
这是很普通的一个下午,这是很普通的一段对话。普通得让许霜降犹然觉得,她在自己的家中,听着自己的父母在聊家常。当然,在情理法理上,他们确实即将变成她的另一对父母。不过,许霜降其实很清晰地知道,他们和自己的爸妈是不一样的,而且可能永远都不一样。但现在她的关注点不在自身,而在于陈池。
她替陈池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琐碎的关爱。
每一个人都有父母,每一对爱孩子的父母都不尽相同。许霜降默默地看着陈池的父母一个开门,一个出门,准备去迎陈池,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真地少一些介意。
每一个人都有立场,每一个人都有理由,每一个人都有判断,但那些不同的、毫无关联的人都真心关爱同一个人时,或许他们彼此之间也可以多些宽厚。
许霜降知道,陈池的父母围着认识不过几天的她尽心招待,给她做玉米粑粑,给她熬皂角水,为她随口一说的好奇心可以忙上半天,她其实是被爱屋及乌了。
而此刻许霜降看到陈家父母对陈池那种很家常的爱,她突然意识到,她不仅和陈池结为夫妻,她还将闯入一个家,以后将慢慢地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
他们都正在接纳和被接纳。(未完待续。)
第183章 第一道枕头风
陈池没去超市,他走到半路,想到超市里的桶装水容量不大,许霜降得洗头发呢,于是脚步一拐,去了另一头的饮水站。
也是他不够幸运,饮水站里只剩一个**岁的小女孩,在给一个两三岁的开裆裤小毛头挖苹果泥吃。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出去送水了。”
“出去多久了?”
“刚一会儿。”
陈池想着许霜降坐在小矮凳上的那可怜样,等不及让店主回来送水。幸亏女孩子伶俐,价格记得分明,他付了钱,微微吸气,就把一桶水拎起扛肩头。
一百斤的许霜降,陈池能抱起来。四十斤圆滚滚的水桶却不好抱,只能搁在肩上,初时蛮轻松,太阳底下走一段,肩膀处磕得不舒服。
陈池汗淋淋地走到小区大门口,正待要转进去,瞅见前方有一人拉着小拖车迎面走来,像他老爸。他定睛一看,真是他老爸。
陈松平也注意到了陈池,见儿子扛着一大桶水往他走过来,立即甩了甩手,示意他等在原地。
人行道上铺的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水泥砖,小推车的车轮滚动在上面,发出了嗑嗑嗑的摩擦声。
街沿下,马路很平坦,修了六车道,午后的车流量不大,路上看起来很空荡。榕树的树荫下,停了几辆做生意的三轮带厢摩托车,司机百无聊赖地坐着打瞌睡。
陈松平若是下到马路,靠里侧走,也不会真正影响谁,他的手推车则可以拉得滑顺些。那些晚间出来摆烧烤摊的人都会推着手推车走马路边上,绝对不会吱吱嘎嘎地颠簸着走人行道。
但陈松平只走人行道。他的小推车里装了三小桶矿泉水,将购物袋撑得鼓鼓囊囊,每经过一次方砖接缝,就会抖跳一下。时间久了,手腕会微麻。
陈池望着他的父亲,忽然觉得父亲老了。
抽他的日子已经很遥远,训他的日子也渐渐稀少。陈池十六七岁的时候,身高就已经窜过父亲,但一直没在气势心态上强过父亲。此刻,看着父亲朝他加快了脚步,他猛然意识到,他的父亲和他同学的父亲差不多,都开始进入了人生的退休年代。
陈池扛着水迈步去迎父亲。
“你过来干什么?”陈松平微微蹙眉。
“爸,”陈池笑道,探眼看向购物袋,“你怎么也出来买水?我不是买了吗?”
“我怕你不好拿,给你拿辆推车过来,没在超市看见你,我就自己买了。把你那桶放下来放推车上,你拎两桶小的。”
“不用,我这不重,换来换去麻烦。”
汪彩莲给父子俩开门,瞅见父子俩的模样,立时喋喋道:“哎呀,怎么买这么多水啊?家里来水了。”她急忙把手搭到儿子肩上,“池儿,快放下来,这么一桶水,可重了吧。”
许霜降听闻门口处的声音,脱不开身,她正弯着腰使劲搓散她的头发。
可怜她的头发都板结了。
等她呼着气直起身,头发往后撩,就见陈池站在阳台口,拿毛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