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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年了,就这么时不时地一瞥,一瞥,再一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小窝,习惯了小窝窗前有棵大松树。
许霜降原本想第二天清晨起早,端一杯咖啡喝着,听听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略微再留恋一番,可当清晨真的来临时,她像陀螺一样开始忙碌,早就将这些怀念的小心思丢到九霄云外。
她的搬家就跟小松鼠搬坚果似地,一趟趟跑。钱先生比较好说话,提前几天就将钥匙给了许霜降,方便她有空就挪一部分过去。
陈池赶到时,她已经搬得差不多,只剩了最后一箱衣服和手提电脑。
他没说什么废话,拿起吸尘器拖地,帮许霜降做退租前的清扫工作。呜呜的响声中,许霜降抹着桌子,瞅瞅弯着腰的陈池,回过头来继续擦桌脚。
有一段时间,房间内就只有吸尘器的声音。
“玻璃随便擦两下好了,看起来干净就行。”许霜降见陈池换了玻璃刷,反手去够窗户外层,她怕不安全,赶紧嘱咐道。
“知道了。”陈池侧过头来笑道。
许霜降做得差不多后,拿着抹布,坐在床沿歇一歇,无言地瞧着陈池的后背。陈池得知她换房,而且换到钱先生家,他当时就极力反对,直到她坦言,已经和公寓的管理方定下了退房交接的时间,而且钱先生把钥匙也给她了,陈池才不再劝说。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陈池不提,是真的不提一字,只利落地帮许霜降收拾整理。
“我觉得很亮了。”许霜降扬声道。
陈池将玻璃擦顺势刮下来,捡起窗台上的海绵布,把窗台也来回捋了两遍,弯腰提起了吸尘器的拖柄,摊开手掌道:“抹布给我,我一起拿到外面去。”
许霜降抬眸,顺从地把抹布给了他,人却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门。
“出来干什么?坐着休息吧。”
“洗手。”许霜降眉一挑,弯起嘴角,笑得有些俏皮。
陈池含笑点头,也就由她了。
两人收妥工具洗完手,推门进来,双双坐在床沿,等着管理人员过来查验接收。
“这盆花还要吗?”陈池朝角落里的一盆长寿海棠努努嘴。
“嗯……”许霜降有些犹豫。
“那就要吧,反正好拿。”陈池立即说道。
长寿海棠已经买了好几个星期,这些天许霜降忙着搬家,没花心思给它浇水,有几片叶子卷起了黄边,连带着顶上的一簇红花也显得破败了不少。不过,救还是救得活的,钱先生家的阳台上也有地方给它放。
陈池找了一个塑料袋,将长寿海棠装了进去。“还有什么落下了?想一想。”
“池蝈蝈,全收好了。”许霜降瞟着他道。
陈池愕然失笑,眉眼瞬时生动明快得多。他走过来挨在她身边,长臂一伸揽着她,轻轻拍两下:“霜霜,会调皮了,嗯?”
许霜降抿起笑容,两人对视片刻,嘴唇微动,似乎都有话说。
“你说。”陈池笑道。
恰在这时,虚掩的房门外响起了两下啵啵的敲门声,却原来是公寓的管理人员到了。
交接手续很简单,那人拿着清单,在屋子中对了家具样数,扫视一圈,对卫生状况也很满意,当下就接过钥匙,许霜降和陈池就出了门。
他们俩是步行从公寓到钱先生家的,许霜降背着电脑,推着自行车,陈池一手拉着她的箱子,一手提着装了长寿海棠的袋子。两人不好并排,一前一后沿着街边走,故此并不怎么交谈。
丁零当啷的铃声响起,前方桥口有横栏缓缓放下。许霜降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吊桥要升起来,有船要经过。”
旁边的骑车人嗖地刹住,大长腿撑到地上,朝她望了一眼,大概是奇怪她怎么推着车子等,因为所有人都习惯跨坐在自行车上,那样不占地儿,而且启动也方便。
陈池拎起箱子避到了道路的最里侧,免得放行时挡到后面的自行车。
这天风和日丽,许霜降站在等候的人群中,以她的角度,看不见河面上的水波,想来应该是闪耀着点点阳光的。半副桥面被吊索牵引着高高竖立在眼前,那船行驶得很慢,不疾不徐,让人等了许久。
许霜降侧头觑向路边的陈池,他手里那株长寿海棠被袋子包着,又经过一路阳光直射,看起来越发蔫了。许霜降心忖,她要是到了钱先生处,把花养了一天半日就扔掉,会很对不起陈池现在的辛苦。
陈池向她笑笑,身形一如往日英挺,或许因为是沉默的缘故,眉宇间却不如往日轻快飞扬。她想推车靠过去点,但停车等候的人多了起来,将他们隔住。
两人无声相望,各自噙着一抹浅笑。
许霜降以前搬过家,当初全靠她自己,每每回想就觉得颇艰辛。以后她也搬过家,手脚一回比一回麻利,扔一些鸡肋东西也愈来愈干脆,再也不会出现舍不得扔掉一盆半死不活的花的情形。
她以为在她所有的搬家经历中,她印象最深刻的肯定是第一回。及至后来,她才知道她一直将这趟搬家记得最牢。
原因不明。
也许是因为彼时他们两个一起步行,有点好笑。
也许是因为陈池依着她,辛辛苦苦地提了一盆可有可无的花。
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历经共同岁月中的第一段艰难时光。
他们曾相濡以沫。(未完待续。)
第255章 钱先生的家
钱先生家位于一个小广场边上。依许霜降看来,那广场也就汪舅舅家前面那块场地的三四个大小模样,用陈池家那边人的说法,那就是块水泥砖铺成的平坝坝。
小广场边缘种了两三棵梧桐树,树隙间砌了几个分类垃圾桶,钱先生家处于一排三家的连体公寓楼的中间段,和垃圾桶正好隔着广场遥遥相对。
陈池见地面不平,单手提起了箱子,和许霜降横穿过小广场。
“还不错吧?以后我出去逛街很方便。”许霜降推着车,偏头笑道。
陈池眯起眼瞧着对面的楼房,外表相当普通的砖房三层楼,一楼是直上的楼梯,二楼是客厅厨房,三楼是卧室阳台,这种貌似公租屋的类型在闹市区很常见。广场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条石板路,路侧也是这样的一排楼房。
下午阳光明媚,小广场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动,也没什么杂声,显得这个开放型的社区还挺安静祥和的。
陈池正要张口,不远处传来嘻嘻哈哈的说话声,他循声觑过去,只见两个卷毛头的十五六岁少年蹬着高大的灰色自行车,五官看着像是拉美地区的移民后裔,人虽然不壮,蹬车的样子却颇洒脱干练,两人都只用单手扶着车把,扭着腰极力够到脚踏板,侧转着头并排聊天。一晃晃就热热闹闹地沿着广场边上的小路骑到社区里面去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跟着两少年的背影,许霜降掏出钥匙开门时,他忽地问道:“霜霜,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交房租?支票转账还是直接给现金?”
“现金,每月第一个星期内交上月房租,不能晚于第二个星期。”许霜降斜睨着逗道,“怕我取钱放在家里不安全啊?我又不是小孩,取了就直接给他们了。”
陈池蹙眉道:“不是,给现金的话,没有过账凭据。”
许霜降不由笑道:“没事的,钱先生夫妻俩看上去挺好,收了钱硬是说没收,那样坑的人毕竟很少,放心吧。再说,以前住的人也是这样交房租的。”
“租房收益涉及到报税退税,走现金,你明白么?这笔钱银行看不到。”陈池拧着眉头追问,“钱先生这个房子是他自己买的,还是向政府轮候到的?”
“我怎么知道?人家的事,不好问这么清楚的。”许霜降摇摇头,“听说钱先生移民好多年了,他即使不买,一直排队申请公租房,也该申请到了。”
她打开了门,手指按向嘴唇,轻嘘道:“不要说了,钱先生说不定在家。”她扯开笑容,调皮地伸手拧了一把陈池的嘴角,“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报税是钱先生自己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管住着交钱就是。”
陈池一把拉住正待上楼梯的许霜降,神情严肃地瞅着她,半晌微掩眼眸,轻声道:“霜霜,我只是想把你放在一切都合规的地方。”
“合规,合规,我自己合规就好了。”许霜降一迭声地说道,抢过他手中的长寿海棠,“快上来,你给我点建议,看看我布置得好不好。”
陈池瞧着步履轻快的许霜降,难为她走了这么长段路,精力犹如此充沛,他歇了声,手中微微用力,提着箱子跟上去。
钱先生真被许霜降猜着了,正在客厅中看电视。事实上,许霜降前两天搬东西过来,钱先生都在看电视,他最近可能正追着一出港台连续剧的碟片,许霜降才将楼梯上的房门推开,就听到了电视里一阵男男女女的嚎哭声,夹杂着听不清的争执吵闹,剧情大概到了**处。
“哦,苏西,你来了。”钱先生闻听动静起身,见到陈池就更加热情,“你好你好。”
陈池忙道:“叔叔你好。”他做事明快,寒暄片刻后就向主人直说道:“叔叔,我今天住在这里,明天才走。”
“今天是帮苏西搬家吧?明天就要赶回去?你们学生夫妻真是不容易。”钱先生和善地笑道,“晚上阿洁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陈池和许霜降不由对视一眼。
“阿洁很喜欢苏西,早就说等苏西正式搬过来后,要好好露一手。你们先去把东西放好,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钱先生十分客气。
“怎么样?人还不错吧。”许霜降上楼后,悄悄和陈池说道。
陈池未置可否,站在房门边,问道:“箱子放哪里?”
他打开简易的木制板衣柜,发现无论横放或者竖放,都没法把箱子塞进去。再估摸一下床板的高度,底下空间也不够。
“这里,我过会儿再把衣服腾出来。”许霜降指指衣柜旁边,笑盈盈道,“尺寸我都比过了,刚刚好可以卡进去。”
陈池盯了她一眼,默默地把箱子贴墙壁放好。许霜降兴高采烈地将塑料袋拎去小阳台,要把那株长寿海棠摆弄好。
陈池站在房中间,目光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比他现在的房间似乎还要小。如果不是有扇门通向小阳台,视觉上能借光敞亮点,那就当真是斗室。
当初他陪许霜降来看房,因为早就想要让她打消主意,故此都没有太过关注房间布局。他走出门,站在一平方左右的楼梯口,身后是许霜降的房间,左手边是钱先生的主卧,右手边是洗漱间。
或许钱先生磊落,也或许钱先生忘了房客马上要入住,他的房门居然大大方方地开着,只是窗帘仍合拢着,显得房间很昏暗。
这短短一瞥,陈池只注意到钱先生房间陈设也简单,除了双人床外,没什么贵重家具,靠窗下支开了一个活动晾衣架,其上搭着几件衣服,想来被许霜降的小房间拦着,主人不再利用小阳台。
陈池调转视线,将右手边洗漱间虚掩的门打开,仔细打量。但见一副半旧的塑料浴帘围出一小方,用于洗澡,另一角摆了一个洗衣机,对侧是很简单的一个洗脸台,这就是全部,比快捷酒店的装修还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