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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就在这时没电,突然黑屏。
许霜降坐在客厅沙发中,电脑搁在茶几上,专心地准备着课件。
手机响起来,是公婆的家电。
“喂,霜霜啊,池儿电话怎么打不通啊,他在家吗?”
每个周五,陈池几乎固定时间给家里去电,这不,时间到了,汪彩莲等不到儿子电话,自己打过来了。
“他还没回来,应该在路上吧。”许霜降说道。
“我打他手机,关机,打他办公室电话,又没人接。他最近还好吧?”汪彩莲的声音里透着点担忧,“他给他爸爸在网上说,上班有点忙。”
“他是挺忙的,经常要加班。”
“你跟他讲,再忙都要注意身体。”汪彩莲万般舍不得,“这个时候还没回家,肚子都该饿坏了,我们这里的老婆婆们都到球场坝散完步要回来睡觉了。”
许霜降憨笑着,心虚地瞅了瞅餐桌上的白色塑料盒。今天陈池说下班会比平时早一点,要回来吃饭。许霜降想着明天就要回娘家,就没去夜市买菜,仍旧到炒菜摊,买了两份盒饭,她吃一份,给陈池留一份,算起来挺将就的。
“霜霜啊,池儿不细致,你要跟他好好说说,身体健康要重视。我们那时候,上夜班赶生产任务,工厂都放了让工人回家先吃晚饭。现在你们这些孩子们,加班固然是为事业,自己也要有个度,身体是自己的。饭一定要准点吃,这些小细节不能疏忽了。你给他平时包里塞点小饼干什么的,他心粗,自己想不到这些的。”
许霜降哎哎称是,正听着婆婆唠叨,门口传来响动,她伸颈朝玄关张望一眼,忙道:“妈,他回来了。陈池,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是啊。”陈池匆匆甩了鞋奔进来,“我妈的电话?”
许霜降点点头,将她的手机递过去。
“妈,我下班耽搁了一会儿,手机在路上没电了。”
许霜降听着陈池接下来“好,好”地不停应声,摇头暗笑,她猜也猜得到婆婆必然把刚刚对她说过的这番话对着陈池又絮絮说了一遍。可能还会添上几句交代,诸如你要听霜霜的,霜霜比你想得周到,她跟我说你忙,你少忙些。
汪彩莲是个好婆婆,年轻时做思想工作,留下了一些行事习惯,总会一下子抓到别人话里的主旨,连说话人都还没诉求,她就已经领略到真意,并积极宽解。
许霜降和婆婆距离远,处得越发好,说话有点像小女儿似地不作伪。她说起陈池忙,当时微微嘟起嘴,有点拖腔,露出一点心疼无奈的语气。汪彩莲转头就在电话里给儿子劝劝。
许霜降放心地让婆婆接了翎子给陈池训导,她拿过陈池的包,翻出他的手机,就近插在她电脑上充电,又抬起食指,指指餐桌。
陈池顺势望去,会意地冲许霜降点点头,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到餐桌边,打开了盒饭盖子。“妈,我不忙,正要吃呢。”
许霜降瞅过去一眼,陈池狼吞虎咽地咽了几大口,抽着间隙和汪彩莲通话。以汪彩莲的习惯,这通电话短不了。老公主一周盼一次,要和亲儿子好好唠唠。
她吐吐舌头,继续翻看明天的上课内容,支起一只耳朵关心着。陈池对父母的电话总是很耐心,许霜降听着他把这边的气温不嫌嗦地汇报过去,母子俩似乎在电话里比较两地气候,过会儿又讲起了顾四丫的工作,婆婆大概这段时间仅有这件新鲜事,讲得兴起,拖得陈池这头嗯嗯啊啊地,剩下一点饭彻底冷了。
“妈,那就这样,你们早点休息,下次再聊。”陈池摁了电话,一看时间,小半个钟过去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筷子拨了拨塑料盒底部的米饭粒儿,又吃了几口。
“枸杞水,喝不喝?这饭挺干的。”许霜降将手边的玻璃杯举起来。
“说这么久,是有点渴了。”陈池呵呵一笑,走过来接了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人就蹲在茶几对面,“手机给你放这里,我的充多少了?”
“哎哎哎,轻点,”许霜降飞了一眼,“你看把充电线扯得这么直,把我电脑都要拖走了。”
陈池好脾气地笑着,给手机开机。
“快去吃完,一顿饭拖拖拉拉地吃,胃病就是这样弄出来的。”
陈池听话,放下手机,回桌刨完了饭,把饭盒扔到垃圾桶里,又殷勤地端了许霜降的杯子进厨房:“我给你续水。”
许霜降敲着键盘,抿起笑容。
“叮咚。”手机弹出一条讯息。
许霜降侧头一瞄,喊道:“陈池,你有消息进来。”
“好。”陈池答应着,在厨房高声道,“水瓶空了,我来烧壶水。”
“少烧点,冰箱里还有乌梅汁。”许霜降提醒道,“烧多了浪费,隔夜陈水不能喝。”
“好嘞。”陈池灌水烧上,这才端了水杯出来,弯腰摆到许霜降手边,顺手拿起手机触开屏幕。
陆晴那边的消息有好几条。
“太好了。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咖啡店,我忘记招牌了,一直想再去一次。”
“那家的杏仁牛角面包真好吃。”
“最近和杰森他们又去城里逛过一次,我向他们强烈推荐,却完全找不到方向了,真悲催,被大家笑话了。”
陈池不由勾起唇,他拔了充电线,顺势抬眉望向许霜降时,唇角还留着那丝笑意。
“我拿进去再充会儿。”他直起腰道,唇角的弧度敛正了。
许霜降依然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只是脖子有些僵木,待陈池完全转过身,她才得以微微偏头,望向他的背影,指尖放在键盘上忘了抬按。
第472章 潘多拉的宝盒
电热水壶呜呜地鸣响。
许霜降听在耳中没起身,打下了几个字,忽然发现手指对着的键盘按钮整体错位,电脑屏幕上显出来一行不通顺的字母,她敛眉删了,定睛读着光标处的语句,把原来的思路接续上,噼里啪啦地重新打上去。
呜呜的声音尖利地盘旋在厨房。
陈池从小书房跑出来,奔进厨房,不一会儿,鸣叫声停了。
水被噗噗地灌进热水瓶中。
再一会儿,厨房熄灯,陈池走出来,经过茶几,他好笑道:“做什么呢?这么认真?把工作带回来了?”
“唔。”许霜降专注地望着电脑屏幕。
“这可是星期五,我要打电话给顾一惟投诉。”陈池调侃着坐到许霜降身边,还没瞄清楚屏幕上的文字,就一拍大腿,“差点忘了。”
他又起身,走进小书房,很快,手里拿着几张票子出来:“霜霜,别人送了海洋博物馆的参观券,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带上爸妈去看看,爸爸一定有兴趣。”
他坐回许霜降旁边,忽而想起来:“咦?你的培训课不是说到八月底结束吗?怎么我记得你上个星期还去了?什么时候结束?”
说着,陈池瞅向对面电视墙上的留言板,上面只余几个吸铁石,原先压着的许霜降的课程时间表已经没有了。他再瞄向许霜降,目光扫到电脑屏幕,不由凑过去仔细瞧了瞧,那是酸碱中和反应的化学方程式。
许霜降将参观券的正反面都看了,读完入馆须知,抬眸迎上陈池的目光:“又开新课了。”
陈池一愣:“你不是和那边说好上完暑假就不做了吗?”
“做惯了。”许霜降数了数手中的票子,“明天我拿四张给我爸,给你留两张够吗?”
“随你。”陈池不解道,“霜霜,你怎么还要做?这样不是变成又要上班又要上课,没有休息怎么行?”
“反正我周都要回家的,顺便讲堂课,又没什么大不了。那边上了几年了,一直挺好的,有学生就继续带了。”
陈池皱起眉:“学生可以转给其他老师。”
“这学期都已经接下了,上完再说。”许霜降站起身,“我把这四张票收起来了,那两张你自己收着,我肯定去不了的。”
“我一个人要来干嘛,中秋国庆放假,你不就可以去了。”
“是啊。”许霜降醒悟过来,弯腰拿起了剩下的两张票,“那我都收了。”
“霜霜,”陈池拖住她,“能不能把这学期推了?我怕你太累。”
“有什么累的,动动嘴而已。”许霜降道,“已经开课了,怎么好推?”
“那上完这学期,就坚决不做了,你不用这么拼。”陈池虎下脸道。
“我这叫做拼?不过是去爸妈家蹭饭顺带的。”许霜降瞅瞅陈池,笑起来,“知道啦。”
陈池这才松手,叮嘱道:“你和培训中心提前说,不要不好意思。”
“嗯。”许霜降推推他,“别影响我备课。”
陈池笑着再凑到电脑前:“怎么还接化学课了?”
“教务主管让我试试看。”许霜降低下头,翻起了键盘旁边的书。
陈池饶有兴致地滚动着鼠标瞧许霜降的课件,再侧头,见她被他挤开去歪着身体探长脖子看书,不由把她扯了回来:“坐正,”他把胳膊横过去,拿起茶几上的书,塞到许霜降手中,侃道,“读书坐姿要端端正正,不要歪歪斜斜,小学老师的话忘了?”
许霜降瞟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点翘意,也不争辩,垂眸继续看。
陈池见她这么聚精会神,轻柔地替她顺了顺头发:“连星期五晚上都还这么忙。”
许霜降翻着书页,不吱声。
“好,不让你分心了。”陈池笑着站起来,走到小书房门口,停步轻蹙道,“你明天上课,我有个活动,早上没法送你过去,怎么办?”
“我搭地铁回去。”许霜降没抬头,“你晚上去吃饭吗?不吃早点说,省得我妈菜做多了累。”
“再看吧,就跟妈说我不吃。”陈池笑起来,“光你回去,妈也会做一桌子菜,我就是晚点过去吃,冰箱里也肯定找得出很多菜。”
“嗯。”
许霜降从眼角余光里瞄到陈池转进小书房,再过一会儿,听到他的电脑开机声。
再没有别的声音,他们的房子静悄悄地,各做各的事。
天蒙蒙亮,许霜降的手机闹铃响起。她快速伸手摁熄了,侧头望向陈池。
他闭着眼,眉宇清润。
陈池,陈池。
她看他,白天和黑夜。
陈池平时嘻嘻笑,给她逗乐子,有时一本正经和她说事儿,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他可以仰赖,是她的主心骨,她有啥开心不开心,最终都要叨咕给他听,才能把事情撂下。
到了暗夜里,许霜降缩在他胳膊底下,额头蹭着他的胡子青茬,若是还没有睡着,她就着一丝微光,悄悄掀起眼睑,视线穿过他温热的鼻息,在寂静昏暗中打量他的脸庞,更会有一种被保护的踏实感。
只有黎明时分,稍许有点不一样。许霜降如果比陈池早醒,又没有太急的事情,她便仍懒懒地偎着他。他比她骨架大,关节更有力,即使卧着,气势也比她更强。但天初明的陈池睡得已足够恬静,男人先天的那种强势似乎敛了化了,在他合起的浓密眼睫里丁点寻不见,只蓄在他刚劲的颌骨线条里。他越这样安睡,她的心越温软,每回瞧着瞧着,都忍不住想伸手帮他掖紧背后的被子,梳一梳他的短发。
此刻,她的目光静静地逡巡着陈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