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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消气?”陈池一把抓住许霜降的手腕,略使点力把她刚拿起的背包扯下,声音倒放轻了恳求,“霜霜,你别这样,四丫提前两天来,就是想趁着周末和我们聚聚。我在这里有家有室,让她一个女孩子住宾馆,爸妈面前,还有小姑姑小姑父面前,都说不过去的。四丫说了,要带礼物给你。”
“我不要她的礼物。”许霜降被陈池抢走了包,心火腾地窜起来,拍打着陈池的胳膊,怒喊道,“谁要她的礼物?放开。”
陈池抓住她乱拍的手,又用了一分力气,箍紧她两只手腕,正色道:“霜霜,四丫是我妹妹。”
许霜降的手臂灌注了全身的力气,怎么扭都无法摆脱陈池,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尖声道:“是你的好妹妹,和你隔开这么远,都记得把好同学好闺蜜往你面前送。”
“许霜降,”陈池暴喝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尖酸刻薄的难听话你都敢说?”
许霜降一怔,梗起脖子更加激动地嚷回去:“我不尖酸刻薄,怎么衬你们道貌岸然?我说的是事实,你听听就受不了了。那我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呢?想不到吧,我手机里有证据。”
“什么证据?”陈池愕然。
“前年春节,”许霜降连珠炮似地把压在心头的一件事叨了出来,“你刚换了这个工作,我们租在前面一个小区,你爸妈过年时来了,顾芳怜后面几天也来了,她去看了陆晴。晚上你说要过去接她,后来没冲到人家住处,就在我们地铁口接的,我还硬跟着你去,你记得吗?那时候你用了我的手机和顾芳怜通电话,她把陆晴的名字和电话都发到我手机上了,我不像你喜欢删记录删信息,所以才保存到了这个证据。如果不是今年春节我亲耳听见陆晴说,是顾芳怜帮着她把简历投到你这里,我还联想不到这件事,原来顾芳怜这么早就给你们牵线了。”
“胡说什么,”陈池皱紧眉头听完,斥道,“什么牵线不牵线,四丫做事大咧咧,她去哪里找什么人,我总叫给家里人说一声备个底。那个名字电话,一定是我看她去陌生街道找同学,不放心才叫她留的。”
“对,是你叫她留的,你叫她给你留陆晴的手机号,她叫你把陆晴介绍到你公司里去。”许霜降涨红着脸,拼尽全身力气要甩开陈池的钳制,声音都快变调了:“你们兄妹俩搅在一起,一搭一档,终于和那个陆晴也搅在一起了。这就是注定的缘分,是不是?”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时间都这么久了,你都要拿出来乱说。”
“我乱说?你们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许霜降乱摆着手臂,气喘吁吁,夜半孤枕失眠时那些噬心的猜疑就一股脑儿喷薄而出:“你什么时候帮顾芳怜的好闺蜜介绍工作了?陆晴是什么时候进你公司的?你和她在成为同事前,是不是早就通过顾芳怜互相闻名,甚至已经有往来?你们私下里的沟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光明正大,那你为什么自始至终瞒着我?别拿你那套公事私事来蒙骗我,陆晴是顾芳怜的同学,你把工作机会给她,本来就是徇私,满大街都是读过书的人才,谁会比她差?她是妖魔鬼怪还是天仙化身,你一个字都不能吐露的?现在你们打着公事的幌子,天天见面,满意了吗?”
蛛丝马迹已有先兆,她却当时懵懂。许霜降受不了这份不甘。
“你能不能安静下来,别闹了?”陈池恼道,虎口紧紧收拢,不让许霜降乱挣。
许霜降被激得暴怒,眼眶发热,手动不了,就抬腿去踢陈池的裤管:“放开我,你以为我想闹?”
陈池的下盘稳如磐石,她的双手被他捉着,把自己的一只圆头毛拖鞋蹭飞了,都没踢动他,反而自己趔趄了。许霜降气急,脚上只穿了一双薄棉袜,直接踩到陈池的脚背上。那力道其实压根儿没多少,但整个人却挣扎得十分剧烈:“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闹了。”陈池厉喝道。
许霜降被震得身形一滞,立即高喊:“谁在闹?我巴不得清静。”她瞪大了眼睛,重重地呼吸着,一字一顿道,“你这个表妹,我不欢迎她到我们家,我表达得够清楚吗?”
陈池望着她,眸光里充满了说不清的意味,半晌沉声开腔道:“四丫是我的妹妹,我的家里永远欢迎她。”
他松开手,转身往外走。
许霜降不再受制,却一时不稳,身体一晃,退了两步,脚后跟被床板挡住,直接坐到了床上。她红着眼,看陈池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大门传来砰地一声,整个房子陷入了寂静中。
她怔怔地坐着,努力地睁着眼睛,一直盯着空荡荡的门框。
眼泪温热,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滴接一滴地落到了衣襟。
第518章 半遮半苦半双人
周五清晨,许霜降穿戴好,开出房门。
第一眼,瞄到客厅沙发上没有人。她稍稍失神,敛下眉,再走出两步,脚步一顿。
冬末初春的黎明,映进的晨光十分清寂。客厅没有开灯,显得有些灰暗,透着一股冰凉的感觉。
陈池坐在桌边,不发一言,抬眸向她望来。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看样子不像刚起床,反而更像在椅子上坐到了现在。许霜降不知道他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吵后他出门,她眼泪鼻涕糊满脸,蒙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都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后来就不太清楚了。
许霜降面无表情地穿过客厅,她离陈池最近的时候,只有一米间距,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很怕他忽然站起,把她抓住,再来昨晚那样的激烈争吵。
陈池的视线明显追踪着她,但人像雕塑一样,安静沉默。
许霜降微微放松,疾步转进洗漱间,关上了门。
玻璃镜子里,她的脸色晦暗,眼泡有些虚肿,看起来就像熬夜还没睡醒的人。许霜降痴愣望了自己一会儿,将热毛巾压在脸上敷,湿烫的水汽绵绵不绝涌进鼻端,她喘着气移开毛巾,看见的依然是一张憔悴的脸。
这令她比往日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敷粉涂口红。
镜子里的人,换了些许明眸皓齿模样。许霜降深深呼吸,推门出去,看也没看陈池,径直回房背上她那装满换洗衣物的大背包,提上她的电脑包,挎上她那一度退役荣养又重新返岗的单肩包,再次穿过客厅,依旧目不斜视,走到玄关换鞋。
“霜霜,晚上回来吗?”陈池的声音响起来。
“你对我的家人这么排斥冷淡?”
“你这样走,我会对四丫说你出差了。”
陈池的语调很平板。许霜降将自己的拖鞋放到鞋架上,一句回答都没有,嘎达开门出去。
陈池没阻拦。
这是一个极端糟糕的星期五。同事们好像都很开心,到了快下班前更是频繁离座走动,添茶倒水、去洗手间、喂鱼浇花、互相询问周末有啥安排,总是声响不断。
许霜降盯着电脑屏幕神游,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她对下班一点兴奋都没有。想得多了,胸中便越发空荡,好像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做飘萍,身后一片茫茫,没有自己的家。除了爸妈家还能落落脚,竟然有无处可归的感觉。
“电脑关了吗?”顾一惟敲了敲门框走进来,他肘弯里挂着大衣,手里拎着皮包,显然要下班,“我的电脑关了,给我查个文件,我要看看我们组培中心的平面设计图。”
“好。”许霜降周到地将图稿文件打开,伸手捞过电脑旁的茶杯,不想手腕一沉,差点拿不稳杯子。
顾一惟奇怪地瞧了她一眼,目光随之落向她右手,只见她五指光洁,指甲修得十分整齐,淡绛色的毛衣袖口掩至手腕处,衬托得肤色更白。
许霜降露出一抹微笑,忍住了前手臂的酸疼,用力端着茶杯,起身给顾一惟让座。
顾一惟瞄了瞄屏幕上的数据,再次移眸瞥向许霜降,她弯着腰,将杯中的冷茶水倾倒到墙边的红掌盆中,却要用左手托住了右手腕。
“手怎么啦?”
“哦,没什么,扭了一下。”
“扭得厉害的话,要贴膏药,不然好起来很慢。”
“对。”许霜降嘴角弧度拉大,垂眸保持着笑意,浇水浇得专注。
她心里很难受。
这是陈池捏疼的。他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指头,昨晚为了让她欢迎顾四丫,从她手里扯掉了大背包,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甩脱他,他就抓牢她的手压制得她动弹不得。今早开始,她两只手腕上方一点,都泛出了疼,就跟暴走一天后小腿肚酸胀的感觉差不多,用不出力气使不上劲。
“陈池又要去出差了。”顾一惟滚动着鼠标,聊道。
许霜降一愣,回神后含糊嗯了一声。
“他这个项目前后也出了好几趟差了,上周他说行程还没定好,现在定了吗?”
“……好像还没。”许霜降掩饰般地垂头,抖了好几抖手腕,一副专注着倒尽杯底水顾不上说话的模样,心里却越发苦涩,她连陈池又要出差这件事都不知道,还没顾一惟这个外人知道得多。“我把这红掌送回苗圃,再换一盆白掌,行吗?”她故作轻松地换了话题。
“随你,我用好了。”顾一惟爽快道,推开椅子站起,看到许霜降办公桌下搁着的大背包,不由问道,“怎么?周末要到哪里去玩?”
“不到哪里,”许霜降笑笑摇头,“我带点东西到我妈家去。”
其实,有时候别人只是随便一问,但若是自己怀揣着什么事,怕被人瞧出来,回答就会不必要地具体细致。许霜降此刻就是这样,她不说这么详尽也没什么,一说,反而让顾一惟开启思路接着聊:“陈池过会来接你一块儿回你妈家?”
这么大个包,总不见得自己扑哧扑哧扛回家吧。
许霜降对话的情商低,就这么尴尬地挖坑给自己跳。她没法接话,只好继续浅笑:“他有事,我先回。”
顾一惟眉一挑,反倒好奇了,不过他瞅瞅她,没刨问下去,只说道:“他最近很忙啊。”
“是啊。”
这趟回娘家和以往都不一样。
以前是尽义务,一周去看一次父母,不管和陈池同去还是她单独去,许霜降没怎么多想,有好吃的就给父母带点,没好吃的就空手去,拿什么包都坦然得很。
这趟却是求收容,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总是不自觉地敏感,生怕别人瞧出端倪。和小范顾一惟他们谈起这个大背包,她自己都想躲开这个话题。
嫁出去的女儿,闹了矛盾回娘家这滋味,许霜降总算尝到了。最难堪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滋味,身没着落,怕别个看出来笑话。
宣春花开门看到许霜降身上大包小包,立即急急忙忙接过:“什么呀?这么多东西。”
“不穿的衣服,那边装不下了,拿回来点。”许霜降镇定道。
“小陈呢?”宣春花探出头望楼梯,“还在停车?”
“他出差了,不回来。”
“啊?出差了?怎么忙成这样?”宣春花转头就嫌女儿笨,“旧衣服也不用这么着急拿回来嘛,下一次让小陈开车回来多省力。”
许霜降什么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