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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池再忙,每天都要挤出时间和许霜降联络。
顾四丫很快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她表哥的精神和生活状态发生了重大改变。
首先,陈池的在线时间有点不一样。以前周一到周五,顾四丫吃过晚饭,在寝室里学习,顺带上网,极少在线上遇到她哥。那会儿该是陈池的午休时间,他不常上线聊天,有时回公寓吃午饭,有时留在学校忙别的。所以两兄妹一般都约好礼拜六或者礼拜天在线上碰面。可是这周开始,顾四丫几乎天天发现,该陈池吃午饭的点,他还挂在线上,这说明他放弃了吃中式午餐的习惯,拿了面包在学校将就,一直耗在学校机房。
其次,她在攀谈中觉得陈池比前几个月有活力了。这当然是顾四丫愿意看到的,但是结合她表哥最近貌似累成狗的表象,和前段时间他貌似有过和女朋友相关的困扰,顾四丫总觉得,她表哥应该还像之前那样,话里话外透出深沉的忧郁,才是正理。
顾四丫疑惑了一周,星期五之前,她说不上两句,陈池就总是言简意赅地打发掉她:“你有精力就赶紧该做啥就做啥,没精力还可以早睡早起,时间宝贵,别老在网上瞎折腾,我忙,一边去。”
陈池忙,是因为他要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和许霜降多聊几句,冬天黑得早,他俩下午就少聊几句,得催许霜降早点回家。
终于到了星期六两兄妹正儿八经约好的在线沟通时间,顾四丫腆着脸哀求室友陆晴给她带一份夜宵,自己坐在电脑前鬼头鬼脑打探陈池。
“哥,这几天你也太忙了,中午都不做饭了?”
“嗯,有事。”
陈池一向鼓吹,亏什么都不能亏自己的肠胃,而且别看他一个大男人,其实挺娇惯他自个的肠胃,轻易不碰冷饭冷菜,非要热烫烫的饭菜才满意。陈池连续一周都没吃好午餐,令顾四丫对他的事非常好奇。
“哥,你好苦啊。今天吃上饭了吗?我今天吃了鱼香肉丝,那个难吃,待会儿同学给我从外面带盖浇饭回来当夜宵。”
“又胖了几圈了?”
“陈五,你个乌鸦嘴,我在同情你,你在嘲笑我。”
“行了,用不着同情,米饭面包不都是粮食?别什么事都往家里倒。”
顾四丫气呼呼地,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你女朋友跑是没跑?”
陈池说不清怎么回事,光是看到“你女朋友”四个字,表情就不由自主柔和几分,嘴角微翘,眼前浮现许霜降娴静中带着活泼的笑容。
顾四丫见陈池两分钟过去还没回一字半句,就知道问对了。陈池讲求效率,这种不费脑力的聊家常,一般都是一句接一句,迅速交流完,哪用得着拖拖拉拉说一句想半天,他这女朋友的事恐怕真不是空穴来风。
“跑了?”顾四丫追问道。
“顾四丫,女孩子好好说话,还有,别乱打听大人的事。”陈池警告道。
顾四丫鬼精灵,反过来套话:“我怎么就没有好好说话呢?不就说跑了,惹得你不高兴嘛。行,明白了,那就是没跑成。”
陈池心里咀嚼着“没跑成”,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他压根儿不理顾四丫的话茬,强硬地转了话题:“四丫,刚才我打电话回家,听我妈说,小姑姑昨天和你家楼上吵了一架,回来不太舒服。”
顾四丫立即思路转移:“有这事?难怪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回家,是我爸接的电话,我得问问去。”
“别急,没事,小姑姑就是给气的。据说楼上养了一只狗,在北阳台的位置给狗冲澡,又在阳台上拖地,那水就泄下来,溅到你家阳台了。”
“哥,这家人就是奇葩。你说你奇葩吧,一年就开一回才显得有品,他还月月开,不嫌自己品级低。这事我妈以前也提过,她就怕以后腊月里挂香肠的时候楼上也来这一出,这回铁定忍不下才上去说的。”
“回头你安慰小姑姑两声,下次等那家文明人在的时候,再去说理,效果要好点。”
“他家就只有一个笑面虎,说上去什么都不管,哎哎得好听,实际啥用都没有,我妈肯定是碰上他家青面虎了。”
陈池被逗得直乐。顾四丫还在愤愤不平:“哥,你说大冬天的,他也敢在阳台上给狗伺候洗澡,那狗也坚强,居然挺着活到现在。我想个办法,用根肉骨头把他家狗拐走怎么样?”
“别想馊主意,当心那狗把你的手当肉骨头啃了,没了这只,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另一只,再说没有狗的洗澡水,据说还有一钵葱要淋水下来。安慰你妈两句,另外找个地方挂香肠,别又挑唆得你妈火上浇油,气不过去就孤军奋战。实在不行,以后把香肠挂我家吧。”
顾四丫噗地笑出来:“陈五,你重点在最后一句吧。”
“听出来了?不笨啊。”陈池侃道,“吵架没用,找个实际解决的办法先。”
说到这里,顾四丫的火气也平得差不多了,她瞅着兄妹俩说得热络,那颗八卦的心又在蠢蠢欲动,假装乖巧地说道:“哥,都听你的。你真给我找了一个嫂子?我嫂子还好吧?”
第068章 雪花
陈池一口茶刚喝进嘴里,看到这句,愣是含了半秒才将茶咽下去,不知道品的是茶,还是顾四丫自说自话冒出的这称呼。他心里笑骂道:“这小丫头。”
顾四丫眼巴巴地等着,结果陈池依旧避而不谈,只轻飘飘给她一句:“先操心你自己的学习。”
顾四丫死活问不到情况,无奈作罢。陈五这死德性,他不想说的事情甭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丝口风来。不过顾四丫还是有收获的,照她对陈五的了解,她要是冷不丁打趣嫂子怎么样,真要是没影子的事,陈五早就斥她胡咧咧了。但他温和地保持回避的态度,这就说明了问题。
顾四丫可不是身处全国父母严防早恋的年代了,现在时代大背景对在校学生的感情经历理解支持多了。再说她都上大学了,哪怕自己还没经验,听故事听多了,也能拼凑出一些睿智的道理来。
陈五的表现,属于把女朋友护在身后的严密保护期内。目的是为了隔绝一切世俗烦扰,专心巩固感情。
顾四丫在心中暗笑,陈五自此以后有软肋了。他两次避开询问,却不肯直接说没有,凭他的口才,连嘻嘻哈哈随便糊弄一个回答都不肯,可以想像他在认真地做这件事。
十二月,圣诞将近,冬至先临。
冬至前一天,陈池心中记挂的事情多。他每天上线,和许霜降沟通情况。这段日子十分煎熬,两地分隔,思念愈重,幸好马上要到圣诞大假,他们最近开始讨论是陈池来看许霜降,还是许霜降去看陈池。
不过他今天中午有事,没留在学校,先回了公寓。
他进屋后,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床上,打开电磁炉,锅中添水,拆了一包通心粉放在一旁。
手机拨回国内。
“舅舅。”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非常意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哎呀,池伢子,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呀。”
“舅舅,明天是冬至。”陈池下意识地望着不锈钢锅的方向,解释道。他很少给舅舅打电话,因此语气格外地恭敬有礼,但依然泄出了一丝哀伤。
“啊,舅舅知道了,你妈已经和我说过了。池伢子,你给我们买什么东西啊,你自己在国外也不容易。舅舅不会忘,我用你的名义买了一刀纸钱,明天和你的信一起给你外婆烧上,她在地下会收到的。”
陈池默默地听着,轻声道:“谢谢舅舅。”
“池伢子你说的什么话咧,谢什么谢,舅舅知道你离得远,你有心就好,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外婆生前逢人就说,池伢子在外头闯,高飞了,她知道你记挂着她,只会高兴。”
“嗯。”陈池想多应和两句,喉咙却发紧。
“池伢子,你在外边还好吧?舅舅明天到坟上也摆给你外婆听,让她喜欢喜欢。”
“……我很好。”陈池吸了口气,扯开一丝笑容,给他舅舅说些他生活的小趣事。
他放下手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
屋里清清寂寂。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响着,滚烫的小水珠不断喷溅到玻璃盖内面,热腾腾的水汽从盖上的出气孔争先恐后挤出来,窜成一条烟柱。玻璃盖甚至被顶得有点噗噗跳动。
好半晌,陈池才意识到灶上在烧水,连忙起身,走过去一瞧,锅里的水已经烧得只剩三分之一都不到了,于是端起锅在水龙头下又接了小半锅冷水。
水微温未开,他直接将半包通心粉洒了进去。
下午,陈池和许霜降在线上交流。
“下雪了。”许霜降写道。
陈池赶紧朝窗外看一眼,天气阴沉,但并没有雪花。
“我这里没有,你那边的雪大吗?”他问道。
“才一点点,落在手背上,一会会就化成水了。”
陈池不由弯唇:“已经出去玩过雪了?冷不冷?”
“不冷,这么一点点雪怎么玩,只是看一眼而已。我好几个同学,没见过雪,高兴得快疯了,全在外面。”
“霜降是见过雪的人。”陈池逗道。
“当然,虽然不是年年见,总是见过的。”
许霜降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自豪感在陈池看来,很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孩子气。他笑着缓缓舒了一口气,关照道:“今天不要多说了,现在就回去,不然待会儿雪大了路滑,明天记得路上慢点。”
许霜降确实顾忌着天黑雪大不好走,答应一声,匆匆查阅了一些资料后,就收拾背包回去。教学楼外,阿尔贝托、纳莉和安妮,甚至阿里都在,他们脸上的那股惊喜到现在还未褪下。
“嗨,许,享受这场雪吧。”热情的阿尔贝托大声喊过来。
许霜降和他们摆摆手,骑上车后,走了一段,渐渐被雪花落满衣。路上起了薄薄一层,却还不够白,稀稀疏疏地淡白,车轮滚过,留下一条辙印,露出自行车专用道的底红色,然后又有雪不紧不慢地覆上去。
一丝风儿都没有,天地间静默一片,就那样悠悠扬扬地落雪。
许霜降穿行在迷迷蒙蒙的雪花中。她真正见过雪的次数其实不多,这时不由挑起了兴致,将帽兜拉下,索性将头脸露出来,一路顶着雪回去。
“哦,雪人回来了。”阿菲亚惊叹道。
“我骑得飞快,就怕我头上的雪融化了。”许霜降也很兴奋。她站在公寓门外,先不进去,拂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把身后的背包取下,用力拍几下。
娴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望向门外的雪花,同样欢快地叽叽喳喳:“我希望雪大点,再大点。”
“你们这些女孩……”尼克和麦修斯聊着走去厨房,侧头朝门里门外的一堆女孩摇头直叹。
麦修斯笑得很善意,不过眼神里和尼克一样,对她们如此兴致勃勃感到好笑。
许霜降看得懂,先前她瞧着阿尔贝托等人的样子,也是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呢。她不禁暗笑,一山更有一山高,她这个不经常见雪的人,看不明白那些从不曾见过雪的人的那种闹腾架势。现在轮到总能见到雪的尼克和麦修斯,看不懂她对雪的稀罕劲了。
是夜,她打开了窗户,腿脚贴着窗下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