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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和娴在各条街巷乱窜,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找到于连雕像,却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遇见了陈池。
就像陈池的同伴全都在仰首观看,他却不知何故,察觉到了在他视角里回头的她,于是他们有了平生第一次对视。
就像许霜降昨晚在黑暗中,她的柔软脚趾和松木桌的硬实桌脚无意间碰擦,将她和陈池拉进了一个迷离夜晚。
许霜降的目光落到松木桌下,离桌脚不远,趴着她的一只拖鞋。那是陈池给她揉脚时帮她脱下的。
许霜降游目四顾,终于在衣柜边发现了她的另一只拖鞋。那是陈池抱起她时不慎甩落的。
许霜降半撑起身,往床两边地上找衣服,视线倏然在床尾顿住,她的睡衣被体贴地搁在灰色的被面上。她稍愣,伸手捞过来,却更加窘迫,想都不想就把睡衣下的其他小衣物全部抓过来,一一穿戴好。
当她撩开被子瞥见床单,一时怔忡,心头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惆怅似黯然,似惊慌似迷茫。
这是新的一天,很重要的一天,她得学会成熟稳妥地处理,尽管,现在她的脑中还一片昏乱。
许霜降恍惚片刻,就给自己定下了这条行事准则。她努力地压下心头的异样,忽略身体的不适感,尽可能动作迅速地下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陈池随时可能出来。
“霜霜,怎么了?”
许霜降手扶着松木桌,身体一僵,挤了一个笑容,扭过头去。陈池刚冲完澡,套着一件白色紧身汗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胳膊,他光着脚踩在地上,休闲又轻快,头发仍是湿湿的,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许霜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微微垂眸,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穿鞋。”
陈池上下一打量许霜降,见她穿着纯棉睡裙,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脚丫却光着,白生生地踩在地上。他四下一瞧,抿起笑容走到柜边,弯腰捡起了拖鞋,送到了许霜降的脚前。
“霜霜,穿上。”陈池蹲在她面前,仰头笑道,整张脸明朗得让许霜降不由摒住了呼吸。
她瑟缩着脚趾穿上鞋,陈池将手掌贴到鞋面上,轻轻碾转,抬头又问:“现在脚还疼吗?”
许霜降微笑着摇摇头,却见陈池直起身,双手扶住她的腰,很低声地问道:“还疼吗?”
许霜降起先没听懂,不解地望着他,直至眼睛扑闪两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垂下头,慌忙躲闪开他的视线,脸上火烧火燎。
陈池却不肯放弃,抱着她俯首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又问了一遍。
许霜降摇摇头,声如蚊呐,却极力地维持着寻常语气:“我去洗漱了。”
她走向洗漱间的几步路,一直感觉到陈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未完待续。)
第116章 不要以此挟将来
许霜降已经在镜子前站了十几分钟。
什么都想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清楚,脑中混混沌沌。
洗漱间的雾气早已散尽,温热水汽的氤氲退至四壁瓷砖,凝成细密水珠,安静地趴伏在墙壁上,使得洗漱间渐渐恢复清爽。许霜降从冲淋间出来后,就一直光脚站在地板上,拖鞋就在一旁,但她忘了穿上。
她大部分时候其实在发呆。
一个思绪片段间,她心头突然闪现阿尔贝托的苦恼疑惑,是不是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其实就是是。
她说过不吗?
她诚心诚意说过不吗?
陈池听到了吗?
陈池是怎么理解的呢?
陈池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瞧见外面天气晴朗,心情愈加飞扬,他盘算着今天带许霜降去城郊,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绿地公园,他们去踏青,可以坐在长木椅上悠闲地晒一下午的太阳,晚上回来就给她做大餐。
他旋身正要走向灶台,视线扫到床上,含着笑脚步一折,今天铺床叠被的事该他来。
陈池扬手抖起被子,视线撞见床单,微有滞缓,情不自禁扭头往洗漱间的方向看去。
门关着,听不出里面的动静。
许霜降仍然在发呆,不过情形要稍微好点,至少她能把事情分成两拨,一拨要及时解决,一拨放到以后忧愁。
“霜霜,霜霜。”陈池在敲洗漱间的门,“好了吗?”
许霜降猛然回神,转头朝着门口,听见陈池继续在说:“我给你温了牛奶。”
也许隔了门的缘故,他的声音略略拔高,迟疑探问中的着急关切显露无疑。
“快好了。”她答道,回过头来,抬眸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抿着嘴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要她住在这里,陈池每天都会温一杯牛奶给她,完全无视她不爱喝牛奶的抗议。
“许霜降,自己做的事自己扛。”她紧盯着自己,在心里一字一顿地想,“以后即使和陈池没有走到一起,哪怕想起昨夜无限遗憾、后悔,也自己吞下去。”
自己吞下去。
不要以此挟将来。
她打开了门。
陈池就守在门外,一见她就扶住她的肩膀,目光逡巡在她脸上,轻声问道:“这么久?”
她噙着笑容瞟了陈池一眼,半低下头没说话。
“早餐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陈池亲昵地将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撩到耳后。
许霜降沉吟片刻,抬起头说道:“红薯糯米粥、五香茶叶蛋……”
陈池咯噔一下,他们的周年纪念活动行程安排得极其紧凑,他星期五全天在外面,还没有来得及大采购,许霜降说的这两样一时做不出来,他缺材料,没红薯、没糯米,倒是有茶叶有蛋,可惜没有八角茴香。
他望着许霜降,忖度着青灰软壳蟹很好说话,先将就着熬碗大米粥,煮个鸡蛋,给她粥里拌点糖,让她喜欢,暂时把早餐解决了。待会儿出去把材料凑齐,晚上把她想吃的这两样煮起当夜宵,绝对给她办到。
陈池张口欲言,却听许霜降歪着头继续不停歇地说道:“核桃芝麻糊、手磨豆浆、鸡蛋葱花饼、虾肉小笼包、豆沙青团、红枣桂花糕、梅花马蹄糕、鸡汤荞麦面、梅干菜烤饼、油条粢饭团……”
陈池越听越目瞪口呆,要是在国内,她说的这些,一点都不算难事,他跑去外头兜一圈,总能给她办齐,可是在这里,光一样就挺难办,不要说这么一长溜。
“还要天上的月亮,”许霜降弯着嘴角,口齿清晰,“不能用盆清水接倒影,我现在就要。”
陈池盯着许霜降,蓦然爆出大笑。
“霜霜,月亮是大家的,我们不要随便摘,好不好?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以后带你回去一样样吃遍,一定会的,因为我也被你说馋了。”
陈池揪揪许霜降的耳朵,豪爽地说道:“这样,我把我整个交给你,你看我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必当竭尽全力,”他笑意盎然地凝视着许霜降,凑过来慢悠悠地说道:“……倾心相许。”
许霜降眼波流转,垂眸低笑,插科打诨让她的心情松快很多。
“简单点吧。”她的心思其实完全不在食物上。
“好,你先坐。”
陈池很快给她端过来一杯牛奶,一碗白糖水铺鸡蛋。他拿着餐刀,刮了厚厚一大块花生酱,满满实实涂到面包上,口中问道:“霜霜,吃好早饭,我们就在家看书休息,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顺便去超市,你说好不好?”
“我想去你们学校电脑房。”许霜降迎上陈池的目光,说道,“很多地方逛过了,不太想逛。”
“好。”陈池绽颜一笑,将涂满花生酱的面包对半一折,夹上培根,伸手递过来,“就听霜霜的。”
许霜降默默地吃着早餐,虽然奇怪陈池弄的早餐又是牛奶,又是糖水鸡蛋,汤汤水水忒多,但她心头压着事,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
陈池一边吃,一边望着许霜降,见她吃完了水铺鸡蛋,将自己的那碗推到她面前,柔声说道:“霜霜,再吃一个。”
“我吃不下两个。”许霜降抬眸摇头道。
“试试看,这个比煮鸡蛋柔软,吃下去没有那么闷,两个刚刚好吸收。”陈池笑吟吟道,“要是吃剩,我来帮你吃完。”
许霜降古怪地瞧了陈池一眼,她曾经对吸收这两个字抱有无可奈何的暗中怨念,当即就把陈池的碗推回去,摇头道:“你吃。”她咬了一口面包,低声嘀咕道,“你吸收。”
陈池轻笑,不再相劝,拿起匙勺,咬了一口,心头漾起一种感觉。看许霜降吃水铺鸡蛋很幸福,而被许霜降看着,他自己吃水铺鸡蛋,同样也有一种暖融融的幸福感。
两人吃得都不快。
这是星期六,很多人出去逛街购物,陈池公寓所在的这条幽静小巷也有了些许热闹的迹象。窗户半开,底下行人走动中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传上来,让松木桌边两个人的静静用餐平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玫瑰花就在他们手边,居于中间。白瓷花瓶下,是两个吃掉了水铺鸡蛋的空碗,一个留着一些糖水,一个喝得碗底光光的。再旁边,是许霜降爱吃的花生酱,陈池继续挖着涂到面包上,趁许霜降抿了一口牛奶的间隙递过去:“再吃一片。”(未完待续。)
第117章 生理安全期
在许霜降出言反对前,陈池抢先说道,“你光吃一片面包不够,随便再咬几口,吃不完我吃。”
许霜降已经知道,陈池其实对花生酱不怎么有爱,她当然只能接过来。而且,她肯定不能给陈池吃她吃剩下的,那情景绝对甜腻得想象不下去。
在她家里,她爸妈都不会吃对方吃剩下的东西,因为他们家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全部吃完。
如果有一天,她爸爸没能把一块炸猪排吃完,她妈妈会说:“许满庭,你今天怎么了?胃口这么不好,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别闷在心里不说,赶紧去医院查查。”她妈妈不会把那半块炸猪排吃了,而是拌着剩饭送给小区邻居家养的那只不肯吃狗粮的草花狗。
当然,如果是妈妈没能把饭吃完,她爸爸也会说:“春花,怎么吃不下?”她爸爸还会把下一顿做饭的任务包了,但是也不会把妈妈的剩饭吃掉,他会放在塑料袋里,照样送给那只一见人就会摇头摆尾的草花狗。
不过,据说许霜降小时候,有段日子特别不乖,喜欢吃跑堂饭,就是一边玩一边吃,一顿饭能吃大半个小时,所以她爸爸妈妈三天两头都要吃她剩下的半碗冷饭,然后又去添热饭给她。
除了这段许霜降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孩淘日子,许霜降真没有吃剩东西给别人的经历。陈池自告奋勇愿意帮许霜降吃完,许霜降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却绝对是做不出的。她既然接了第二片花生酱面包片,就势必要自个吃完。
陈池见许霜降吃得乖顺,他弯唇一笑。许霜降敛眸默默地吃,她猜想,自打她在这里度假,总能吃光陈池给她添的饭,陈池大概就对她的饭量有了重新的评估。
事实上,她也对自己的饭量有了重新的评估,只要在陈池这里吃饭,好像她的胃容量真能更进一步。
但是,她今天有迫在眉睫的忧虑,对胃大胃小这种事情一概忽视。
陈池耐心地等她吃完,并且不许她收拾餐盘。“你坐着休息。”他利落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