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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这间屋,她还真没有地方可以让陈池坐一下,假期里学校餐厅早就不营业了。
“好吃吗?”许霜降问道。
“很不错。”陈池赞道。
纯麦黑面包有些酸酸咸咸,口感粗粝,火腿肉比较寡淡,即使放了两种,也吃不出太大差别,生菜叶子很脆,但是夹在面包中一起咀嚼,除了知道这是蔬菜外,就没有太多的美味体验。奶酪有股膻腥,幸而花生酱够浓郁,香味充塞口腔、弥漫鼻端。
陈池自己从来不买花生酱,他喜欢吃水煮盐花生。但这时,他闪过念头,回去后到超市也买一瓶花生酱试试。
“要是不够,我还可以再做一个。”许霜降口中客气道。
陈池忍不住笑:“够了,我平时也吃不了这么多。”
许霜降讶异,脱口而出:“不是说男生胃口都很大吗?”
陈池望着许霜降睁大的眼睛,她随即浮起一丝懊恼之色,大概后悔自己嘴快,他不由笑得更厉害。越认识她,越发现她有一丝憨拙的童趣尚未褪尽。
“这是你的电脑?”他转了话题,免得许霜降继续尴尬。
“嗯,”许霜降的目光移到桌上,顺口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有点慢。”
“我帮你看一下?”陈池立即主动请缨。
“你懂?”许霜降挑眉,嫣然一笑,“好啊。”
陈池起身,利落地将椅子一转,在桌前摆正:“你来开机。”
许霜降随手将盘子放到电脑旁,坐下开电脑,一会儿,仰头对立在身侧的陈池解说电脑的毛病。
“我试试。”陈池将盘子搁下,弯腰在键盘上操作。
两人一下凑得很近。
“你坐。”许霜降连忙说道。
陈池也不推辞,坐下来检测。
许霜降瞧着他好似很懂的样子,倒是暗暗吁气,这些天她还挺为电脑发愁的,偏偏假期里同学们都鸟兽散,一时找不到高手。
她闲着无事,瞅瞅两个盘子中都只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端起了自己的那份,开吃前对陈池说道:“要不,你吃完了再看吧。”
陈池侧头一笑,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一只手仍在键盘上按动。
许霜降就在陈池旁边立着,边吃边回答他的问话。
气氛变得又融洽又自然,有点像同学们小组讨论赶作业。
吃完后,许霜降瞅瞅陈池,问道:“要纸吗?”
陈池正忙着,没反应过来,侧头一望,只见素手纤纤,捏着一张面巾纸,在他鼻端。他抬眸看了一眼许霜降,笑道:“谢谢。”接过纸,随手在嘴边抹了两下,又望了一眼许霜降。
许霜降会意,点点盘子:“放这里,我拿出去。”
陈池依言照办后,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操作。不过他的视线却扫到旁边,许霜降的手摞起了两个空盘子,然后轻轻地将那杯水移到他的近处。
“陈池,喝水。”
“好。”陈池停下动作,见许霜降笑意盈盈,礼貌中又比先前多添了几分热情好客。
他粲然一笑,当真拿起了陶瓷杯,抿了一口。
许霜降陡然冒出一个念头,那是我的杯子。
她也曾左手拿杯喝水,右手在电脑上敲键盘,陈池在杯上的落唇处也曾是她的落唇处,许霜降没法再看他喝水,这必须得再买一个杯子了。
许霜降垂眸掩饰着心中的怪异感,急急交代道:“我把盘子拿到厨房去。”
陈池扭头盯着她出门的背影,轻轻地笑出声。
许霜降回屋时,又端回来一个盘子:“陈池,吃西柚。”
盘子里,红通通的西柚瓤剥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有点点苦,但也很甜。”许霜降将盘子搁到陈池手边。
陈池望着她的笑脸,心道:“今天我要是不把她的电脑修好,回去就把自己打死。”
两人把西柚分光时,陈池终于舒一口气,起身让开:“好了,霜降,你来试试。”
许霜降重新开机,半晌抬头,欣喜地说道:“恢复正常了,陈池,谢谢你。”
陈池的目光落在她半仰的脸上,顺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瞥到她莹润的下巴以及白皙的脖颈,夏季衣物单薄,她的锁骨因仰着脖子而一览无余,细巧得让人担心。
他将视线移到窗外,开着玩笑:“如果一个月之内出现问题,我仍然可以负责维修。”
“它没这么不牢靠啦。”许霜降解决了一件正事,心头十分高兴,拍了拍电脑,语气益发随和。
当晚,陈池住在青年旅馆。
许霜降不知怎地,有丝愧疚。她知道有些人非常热情,若是有朋友远道来访,同性的话大家挤一挤将就,异性的话会拜托亲近的同学收留。有的学生合租独栋民楼,底下客厅沙发给来客对付一宿也是肯的,那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合合眼而已。许霜降认识这样的同学,但她没想着要为陈池去开口。
第二天,两人出发同游,当然还是aa制。
陈池在快餐店排队,许霜降排在他身后。
“去坐着吧。”陈池微讶。
许霜降微笑摇头,说得很清晰:“我自己买。”
陈池噎得不行。
“来,女士优先,你排我前面。”陈池急中生智,和许霜降调换了前后位置,寻思着许霜降要是买得不多,他可以多买一点。
不想许霜降要一份标准套餐,那份量,一点都没亏她自个。
两人关系明确后,陈池一直对许霜降在追求过程中的表现耿耿于怀:“霜霜,你倒是油盐进点啊,你顶着个乌龟壳,知道我有多难吗?”
不过陈池中午受了点小挫败,下午立即有了转机。
第012章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两人七转八转,去了一个特殊地方。
许霜降起初没意识到,就是奇怪,怎么好多家门口都站着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呢,再后来就看见了橱窗女郎。
她先以为是没穿衣的塑料衣架模特,而后发觉太过活色生香,分明是真人。
许霜降惊讶过甚,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瞧。
“霜降,走了。”陈池拍拍她的肩膀。
许霜降下意识望向陈池。两人对视间,都有些不自然,不过陈池比她更快恢复淡定,拉起她的手就走,口中低语道:“霜降,拜托给点保护。”
“嗯?”许霜降一时没明白过来,那女郎隔着玻璃,笑嫣嫣地给了她一个飞吻。
门口的大汉板着脸。
许霜降心里混乱着,被陈池牵着走。
过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那女郎的飞吻不是给她的,是给陈池的吧。那大汉见一男一女经过,肯定就是一般观光游客,所以才板着脸不高兴吧。
她理清思路,就意识到手还在陈池这里呢。
许霜降正欲抽手,陈池微微用力不放开,侧头轻轻叫了一声:“霜降。”其他一个字都没说,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很认真地盯着她的面部。
许霜降微愣,这一路上,陈池都是笑嘻嘻地,主导话题的总是他,他这样严肃倒是有些怪异。
陈池眸光微动,闪向不远处,神情无奈。许霜降看懂了,前方有门童时不时向过路人说上两句,看样子在揽客,陈池真是想用她这个女伴挡挡尴尬。
她也很尴尬,当下什么都不说,任陈池拉着,两人几乎是目不斜视地盯着路面,走出了这片区域,来到教堂底下,居然齐齐呼出一口气,而后下意识又对视一眼。
陈池在心里悔个半死,这绝对是件糗事,他把一个心仪的女孩子带到红灯区观光,现在虽然走出来了,但他要是谈笑风生,指不定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要是一直这样沉默,眼瞅着就要回程了,半路她下车回去,这一趟就结束了。
“不好意思,我没来过,刚刚瞎逛了。”他开口道歉。
“我也没来过。”许霜降觉得应该说点啥,越是扭捏越让人不自在,不如大大方方地不当一回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蛮新鲜的。”
陈池连连瞧她几眼,没敢作任何评论。
火车轰隆隆地开,两人并肩坐着,外面已经昏暗下来了。
“霜降,今天累吗?”
“不累。”
“假期有空到我那里去玩,我每天上午去教授办公室,下午时间自由,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好啊,以后有空一定去。”许霜降笑道。
陈池极为无力,这客气话说得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没打算去。
许霜降到站,两人一块下车。
陈池本不该搭这班车,他原可以买直达车回去,但他硬是分两步走,先陪许霜降回来,再自己转车回去。
“陈池,你怎么不买票?”许霜降经过售票口,见陈池没动作,不由疑惑地问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公寓。”
许霜降皱眉:“我这点路算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买票回去吧。我等你上车后,自己会回去。”
陈池瞬间窝心,她总算没像上回那样无情地自己走掉,不管他。这次她还知道投桃报李,要送他上车。但他可没准备让她在夜里陪他等在站台。
“霜降,走啦。”陈池一把拉起许霜降的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骑你的车送你回去,再坐公交车回来火车站。”
“不行的,太麻烦了。”
许霜降怎么也甩不脱他,陈池握得牢牢地,他认真说道:“霜降,别争,女孩子走夜路不好,出事了我一辈子心里不安,今天是我没算好时间。”
许霜降木愣愣地望着陈池:“没那么严重,我走过夜路的。”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谁又会把自己当做原先那个父母手心里的宝,肆意娇惯自己?该顶风冒雨出去,还得顶风冒雨出去,该披星戴月走夜路,还得披星戴月走夜路。
许霜降走夜路,可不是一回两回的事。
陈池皱紧眉头,告诫道:“以后尽量不要走夜路。”他拖着许霜降走出火车站,四处张望,“你的自行车停哪儿了?”
“自行车不能带人的。”许霜降急道。陈池昨天用的车已经被她还给同学了,她一辆单车怎能载两人?
“没事,”陈池胆子奇大,笑着安慰许霜降,“现在很晚了,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不放心女朋友一个人回去,会被同情的。”
许霜降就那样半张着嘴望着陈池,不知作何反应好。
“再拖下去,我说不定赶不上火车了。”陈池下了猛剂。
于是,许霜降平生第一次,由一个除父亲之外的男人载在自行车后座。
“你的车真矮,上来。”陈池长腿支地,稳住自行车,头一偏,朝许霜降示意,心里乐开花。
许霜降瞟他一眼,不吭声地坐上去。
“坐稳了吗?”陈池扭头往后看,笑容满面。
“我很重的。”许霜降的声音万分无奈。
陈池差点笑喷:“霜降,你真诚实。”他脚一蹬,声音愉悦极了,“我们走喽。”
夜色中,陈池不太熟悉路线,每每在岔路口停下,扭头问许霜降。
后来,许霜降就会提前说。
“陈池,直走。”
“好咧。”
“陈池,前面右拐。”
“知道了。”
路上车少人少,非常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絮絮叨叨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