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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岑宇桐走进“12点”,并且大喇喇地坐到吧台前的“宝座”时,“刷刷刷刷”,店内好几桌花花草草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立即像刀子一样投了过来,不,不是刀子,简直称得上是“暴雨梨花针”了。
沈一白正低着头,举着长嘴水壶,一滴一滴地往装在过滤壶中的咖啡粉上滴热水,神情专注,手腕稳定。不一会儿,咖啡粉最上层的表面冒出极细的泡沫,而萃取的咖啡浓汁也开始从过滤壶中滴落到咖啡杯里。
岑宇桐一边挖芝士蛋糕吃,一边翻看店里的留言本,不时地瞄一瞄赏心悦目的沈一白。
“12点”的留言本也算是店里的特色之一,每本的扉页上都有一句:“我这里12点,你那里呢?”人们在留言本上肆意写字,留下当时的时刻和当时所想。岑宇桐喜欢看,但自己却从不留言,私下以为留这些言无甚意义,想说的话,不如向想说的人直接说去;而把对自己说的话写在公开的地方,着实是有自我暴露狂之嫌。
她倒是忘了,如果说别人的是“自我暴露狂”,那她就是个“偷窥**狂”。
发散的思维不知道走到哪去了,而沈一白的咖啡也刚刚做好,平平地端到她面前。他的手有些苍白,比别人显得奇特的是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像是常年握什么握出来的。
发现岑宇桐又盯着自己的手看,沈一白不觉笑了笑,把咖啡杯往前推了推:“尝尝。”
“呯呯!”“哎呀!”这是身后的花花草草们发出吸引店主大人目光的各种信号,岑宇桐忍笑道:“大白,你给我留的专座,真是叫我压力山大。”
“是么。”沈一白抬头,不明意味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暧-昧之极。
岑宇桐受不了了,低声道:“求你别害我……”
果然,“12点”里异响大作,沈一白却将头一扭,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端起咖啡杯,就想往水池里倒——
冷不妨却被旁地里伸出的一只手夹手夺了过去。而这只手的主人的另一只手,则是往岑宇桐的头上掼了过去,害她几乎整张脸都埋进吃了一半的芝士蛋糕里。
“凤凤!”岑宇桐怒极反笑,一出口就是大杀器。
李凤轩一手端着咖啡,极为嫌弃地道:“就你这粗鲁的样儿还假斯文学人家喝咖啡?岑宇桐你再叫我凤凤一声试试看!”
岑宇桐眨了眨眼,说道:“凤姐。”
李凤轩一口老血强强就要喷出,一字一字地道:“求!不!黑!我李凤轩才华横溢仪表堂堂你这样黑我还能不能好好做盆友了!”
岑宇桐正想说话,沈一白已然一声惨叫:“我的咖啡……进驴嘴了……”
李凤轩三口两口牛饮似地解决完了那杯咖啡,喝完了还咂巴下嘴,赞道:“好喝!我喝咖啡治便秘立竿见影,看来这次一定能拉很多,拉到爽为止!”
“噗……”岑宇桐和沈一白同时喷了。李凤轩却旁若无人地说道:“谢谢啊,我正好两天早上没爽过了……”
…………
若非熟到不能再熟,岑宇桐实在没法将那个随口挂着屎尿屁的家伙,和一拿起吉他就脱胎换骨成为忧郁歌者的家伙重叠成同一个人。
但是,李凤轩确实就是这种人。
“12点”的灯光调低了,李凤轩坐在演出台的高凳上,低头调弦,长过耳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隔离了外界。
只要吉他在怀,他就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他并没有邀请,可是人们便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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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摊上件“屁”事
从“12点”出来已是晚上九点,岑宇桐没有同李凤轩道别,而是在他投入地歌唱时,悄悄退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寒暄与客气,全然不必。
明早有班,她必须回去小睡一会,才能保证明早上节目时的精神状态够好。但是今晚上,也许是听李凤轩说了太多屎尿屁的冷笑话,她居然连跑了几趟厕所,得,要多涂两层粉才能压掉黑眼圈了。
更要命的是吃了点药以为没事了,偏在上直播前,肚子又绞痛起来。想到一晚不停光顾的厕所,岑宇桐真是欲哭无泪。
一边坐在直播间里配合灯光师调光,一边再次熟悉当日的稿件。
这是个很平凡的工作日,平凡的意思,就是没有这几天没有需要跟进的热点事件,昨晚也没有任何突发新闻。
海城电视台每晚有两组记者值夜班,一组值前半夜,一组值后半夜,遇到紧急情况则两组齐出,每组记者一晚上要至少做出两条夜间新闻。
策划性的新闻不会放在夜间采写,因此夜间新闻基本上是“短、平、快”,主要靠新闻热线,不过晚上的时段,又能有多少线索?所以遇到有人打热线,就算是个刮擦的小车祸,都能让夜间记者小激动一下。
做记者很残忍的是,身为有良心的人,本不应该希望有不好的事件发生;但作为一个想要抢新闻、抢好新闻的记者,却不免在心底希冀遇到绝佳的新闻题材。
而作为夜间电视新闻,最出彩的就是突发性,因为夜间的突发新闻,报纸往往已过了付印期限、根本来不及见报;而在网络自媒体迅速发展的当今,即便有人通过微-博等工具发布突发事件,人们依旧会延续对传统媒体的本能依赖和信任,希望从电视上看到事实的真相,这也是电视新闻安身立命的倚仗。
不过,今天的新闻,实在是连猫猫狗狗走失的小破事都没有。责编郑玉在无法之下,只得将资讯类的读报新闻拉到了无比冗长,加上重播的昨日晚间新闻也都是些高大上的官样文章,岑宇桐一路看下来,若非有肚子的绞痛不时提点,直有打瞌睡的欲-望。
“主持人5秒准备!”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声音,《海城你早》几近过半,接下来是读报的版块,岑宇桐忍住从腹部传来的绞痛,勉强露出微笑。
对准她的摄像机机头红灯亮了,这代表导播把画面切了过来。
好死不死,一股浊气很配合地冲出体外。
岑宇桐立即囧住了。
和大众的想像不同,虽然为了保证安静,直播间做了极好的隔音处理,外界的声音传不进来,但是,这并不代表直播间里的任何声音都会在直播的节目里直接播出去。因为主持人的话筒指向性非常强,即,话筒指着哪,哪的声音就很清晰,而对于没指着的方向,扩大音量的效果并不明显。
所以,那股浊气的声音,其实别人是听不到的。
怎奈作为事主,岑宇桐却懵了,主观地觉得那屁声已然随着电波冲上云霄,与全市人民共享之了。
怎么办怎么办?……救场啊!岑宇桐愣了一下之后,高速运转的脑子自动提取了昨天从李凤轩那里听到冷科技:
“在公众场合放屁,难免有点小尴尬,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屁乃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放屁和如厕,都是人生大事,存不住,忍不得。
“不晓得您平时是哪个点钟如厕的?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在早起,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时段蹲马桶,宿便一清浑身爽嘛,我经常想,伴着我的播报声,说不定您会便得更爽呢。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想提醒一下,爽过之后,别忘了盖上马桶盖。
“我这可不是乱说的,有研究表明啊,如果冲水时,马桶盖是打开的,那么马桶内的瞬间气旋,最高可以将病菌或微生物带到6米高的空中,并悬浮在空气中长达几小时。
“现在大部分家庭中,如厕、洗漱、淋浴都在一个卫生间里,可想而知,如果冲马桶时没盖盖子,那些在你大肠里住过一宿的病菌或微生物就会停留在墙壁上,还有牙刷、牙杯、毛巾上面,然后您再拿牙刷牙杯刷牙,用毛巾洗脸,这……”
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岑宇桐是身体状态不佳所以卡壳,反正节目收视一般,她又不是名主播,算是可以容忍的小失误,但是,接下来她啪啦啪啦一口气讲下来的冷科技直接把导播室里从责编到导播到放带到字幕到音控一众工作人员全震住了,所有的人呆呆地盯住监视器上的岑宇桐——她没讲完,也没法打断她直接切进其他画面啊!
而后才反应过来——靠!岑宇桐居然在电视里大讲屎尿屁,而且还讲得这么眉飞色舞!
且不说这段话前后不搭,与前后的新闻都没什么联系性,单从其本身来看,《海城你早》收视再低,也是个正统的新闻栏目,屎尿屁一出,高大上的形象节目直接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她以为海城电视台是三流小破台可以口没遮拦为了收视专用低俗语言拉收视吗?!
低俗!在严打电视节目低俗化的现今,如果有市领导不巧看到节目,这就不单是她岑宇桐的问题,是整个栏目组,乃至海城电视台的问题了!
郑玉脸色铁青,推开导播,扳过通话系统的话筒,大喊道:“岑宇桐你搞什么鬼!快收了,进广告了!”
郑玉气急败坏的声音闯进耳朵里,把岑宇桐吓了一跳,终是意识到自己惹祸了,连忙硬着头皮把场子圆上:“所以……为了您的健康,冲水的时候,应该把马桶盖盖上。好,接下来是广告时间,一会节目更精彩。”
郑玉指示导播切进了广告和片花,以更大的声音吼道:“岑宇桐你不按稿播音,这是严重播出事故!不要再出错了!”
我错了吗?岑宇桐有点委屈,却必须继续裂嘴微笑,直到做完节目。在新闻播出的空隙,她忽然神游,恍惚间仿佛依然身处“12点”,耳旁是李凤轩新写的那首歌:
“当你笑时,我看你是哭的,
当你哭了,或许你在笑呢,
天上的云在飘着,你的心又在哪呢?
我身边的女子啊,
请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快乐?”
第四章 传说中的夏沐声
《海城你早》的收视率并不高,确然不会有什么市领导看到,不过,这次郑玉口中的“严重播出事故”,却是夏沐声对岑宇桐有印象的开始。
夏沐声今年三十有二,海城电视台收视最好的新闻栏目《时事》,就出自他的手笔。作为广电改革的试点,《时事》是海城电视台第一个实行制片人制的节目,也是最成功的一档新闻评论类节目。
当然,人们多半只认得主持人于震。
而他夏沐声,也确实没有被普罗大众认识的必要。
那天早上,他准备到台里谈个事,顺手打开电视当背景音,之后昏昏沉沉地踱进卫生间、拉下裤子,对着马桶爽爽地嘘了一泡尿,正当按下马桶冲水按钮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那么个关于马桶的冷科技,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吃进了多少在他膀胱里呆了一宿的病菌或微生物……
他笑完之后,倒也没赶快跑出来看电视,在心里过了一遍几个早班编辑的名字,想不出来哪个人能拥有这样的胆量和幽默感,居然把这种新闻也上了《海城你早》。他是业内人士,自然知道一般来说,播出的稿件与播音员本人来说没多大关系。
踱出卫生间,正好是广告片花过后,岑宇桐出现在屏幕上,一本正经地往下播报。
刚才带着轻松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