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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眼前的虚空裂缝,虽然不如道士划出的那般完美,但确确实实是被他裂了出来。
“明明是第一次,怎么感觉这么顺手呢?莫非。。。我是个天才?啊呸,我就是个天才,过目不忘,一学就会!”
挠挠头不再多想,收回睚眦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李初一一步迈入其中,消失的瞬间虚空裂缝也随之弥合。
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天空中再次出现虚空裂缝,而且不止一道。不似李初一裂开的那道波及多多,每一道虚空裂缝都完美的封住了虚空之力,像是一个个门户般摆在那里,一道道身影不断的自里面鱼贯而出。
“人呢?”
遍寻不见人影,一个飞升期的长老拧眉回望。
身后,一早回去报信的弟子也满目疑惑,不知道这么会儿的功夫自己的那些同仁都到哪里去了。
莫非,都死光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弟子赶忙打消念头。
可带头的长老们却起了疑心,互望一眼后凝目细看,不多时便发现了异样。
“这是。。。?!”
落到剑冢群间,长老们一座座的沿途看去,越看越是脸色阴沉,直到行至王佑安的那一座前才停住脚步,看着剑形石碑上剑格处的那张模糊的狰狞人脸,几人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叶之尘!”
只有叶之尘,只有他自创的《寂灭情缘》里的“魂殇”才会留下这种惨相。以前叶之尘以此招对付外敌他们只觉着痛快,直到今日他将矛头对准了太虚宫,他们才感觉到此招是多么的让人心寒。
不愧是无情剑圣,不但要杀敌,还要留下痕迹让后来者心胆俱寒,不敢与之为敌才肯作罢。
“该死,他把孽子救走了!”
一个长老恨恨的道。
想到叶之尘和李初一汇合一处,就此飘然而去让太虚宫再难寻到他们的痕迹,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憋屈。
已经紧赶慢赶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这股闷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让他难受得狠,身上的五劫威压都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骇得一群弟子慌忙后退。
“马师弟,稍安勿躁,这不是叶之尘的《寂灭情缘》,而是《万剑诀》里的‘剑殇四式’才对。”
一个飞升期的长老出言安慰,见众人疑惑望来便解释起来。
“你们也知道,我是神剑峰出身,叶之尘的三绝剑中除了《尘心剑诀》我没见过外,另外两绝我都有幸见识过一次。我曾听他与人说起过,他的三绝剑中只有《尘心剑诀》是完全由他自创,《万剑诀》乃是他机缘所得,而《寂灭情缘》则是他遭逢大变后由心而发,取包括《万剑诀》在内的多门剑法精粹而成,心法剑技虽然独树一帜,但其实在很多种剑法里都能找到《寂灭情缘》的影子。而他的‘魂殇’一式便是出自《万剑诀》的‘剑殇四式’,表面看起来似乎一样,可内里却大相径庭。若是他的‘魂殇’出手,这些剑冢就不该立于地面,而是从这里一直绵延到虚空才是,整片空间都会被他破碎后化为剑冢才对。最重要的是,他的剑是以他的独特法力和剑意结合而生,可是你看看这里,除了化不开的死气外可有法力的迹象存在?叶之尘可是人修,怎么可能御使得了鬼修之力?”
被他这一说,众人皆有恍然。
抹了抹剑碑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气息,马长老皱眉问道:“林师兄,你的意思是。。。这是那孽子做下的?”
“没错,肯定是他!”
林长老点了点头。
“天下间修过《万剑诀》残篇的人很多,可这一式根本不在残篇之上,唯有参修整篇才能习得。而天下间知晓《万剑诀》全篇的只有两人,一是叶之尘,另外一个则是他的侄儿李初一,也就是现在的‘乱命孽子’。小军刚才报信时也说了,那孩子不知为何竟然周身死气缭绕,生人活物根本近不了身,而这‘剑殇四式’又是以鬼修所修的死气催使,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
“不可能!”
马长老摇头不信。
“林师兄,不是师弟不相信你,只是那小子才多点修为?当初离开时最多堪比五劫的修士,后来去了大衍也没多少消息传来,最后的消息也只是说他能在飞升期的手下支撑片刻,仅仅只是自保,根本无法力敌。我不知道‘魂殇’和‘剑殇四式’哪一个的要求更高,但叶之尘飞升初期的时候都不能随意施展‘魂殇’,他那点道行能使得出‘剑殇四式’?就算他修为够了,剑道的境界呢?你不会以为他不到百年的时间就能领悟意境吧?”
“马师弟,莫要忘了卧龙之会上的那一剑,那一剑里他已经摸到了意境的门槛,这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定定的看着脸色变化的马长老,林长老沉声道:“绝代榜上至今仍只有他一人,这足以说明他的天资和悟性,已经摸到了意境的门槛,几十年的功夫参透稳固,我相信他有这个能耐。何况老祖说三界之变因他和天一道尊师徒俩而生,作为天一道尊的徒弟,就算三界之变是天一道尊一手策划,可他能作为一环参与其中,你说他会弱到哪儿去?”
其他人尽皆沉默。
是啊,连三界都敢下手,天一道尊都因此而死,他却还好好地活着,这种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再弱又能弱到哪儿去?
第1220章 迷失
“诸位,莫要被陈规遮住了双眼,全天下都寻而不见的人,我们可不能有丝毫大意啊!”
林长老语重心长的道,其他人深以为然。
“那他会去哪儿呢?莫不是躲回了林中?”
一个长老拧眉望着万古雨林,同为飞升期的他对于这片林子也是忌惮深深,半点都不想深入。
“或许吧。”
林长老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想了想后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半人进去看看,剩下的人留下,谨防他偷跑出来。另外,通知边界所有值守弟子,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第一时间通传,没有集结人手前以监视为主,如无必要切勿莽撞行事,免得白白送命。还有,我担心这点人手不够,再派人回去请宗门加派人手,务必将防线上所有可能的漏洞全部补全,没接到撤退的命令前谁也不准离开!此外再跟宗门知会一声,让他们也小心些,那小子邪乎,我怕他不退反进寻其它途潜向宗门去了,一定让宗门务必小心,谨防不测!”
“是!”
众弟子齐声应命,传信的传信,分组的分组,在林长老等人的带领下并两路,向着各自的目标疾飞而去。
林长老几乎想到了方方面面,唯独漏下了虚空。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太虚宫里极少有人知道虚天镜发生了变故,此时正处于温养恢复当中,九虚连环的监察网不再像之前那般严密,百劫道人瞒住了所有人的同时也给了李初一一个机会,奈何恢复了神智李初一自己出了些问题,白白错过了一个悄悄潜入太虚宫的大好机会。
“坏菜了!”
置身虚空不到三息的空府,李初一便痛苦的抽搐着嘴角。
他不是受了伤,往日谈之色变的虚空暗涌对此时的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痛苦的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来,他不认识路。
与人界不同,虚空里可没有东南西北之分,也极少有可供确认方位的标志物。唯一可供参考的只有四面八方那些或远或近的繁星点点,可是繁星数不胜数,并且其中很多星辰的位置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随便一道虚空暗涌就会让它们所显示的位置发生偏差,若是碰到更厉害的虚空风暴甚至是时空湍流,那其所在的位置与你所看到的完全相反都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虚空与人界是包容关系,人界只是嵌合在虚空里的一个相对稳定且适合生灵生存的界面,而虚空则要比人界混乱复杂得多。
简单来说,你在漫游虚空所经过的距离并非与人界对等的,很可能仅仅一步便在人界中跨越了千万里,也很可能你飞遁了数年也只不过在人界迈出了一步。
如何在虚空中定位是门极大的学问,很久很久以前有专门的研究如何以星象定位的修士,可这些先驱者早已在各种混乱与战火中绝迹于历史的长河中了。后人根据他们遗留下来的宝贵经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代价验证出了一条条相对安全的虚空途径,综合成一副浩瀚的虚空图谱广传人界顶层修士,任何渡劫期以上有资格涉足虚空的修士都能获知。
当时间的车轮转动到今天,就连虚空图谱知晓的人也很少了。为了防止被人借道虚空降临突袭,虚空图谱早已被人界各个顶级势力作为战略资源封存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挑拣出了一条条固定的途径作为公用的“官道”广为传授,并且还在人界对应位置设立了一个个标识点供人参校。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标识点便是位于人界各处的传送阵,依靠阵法在虚空中贯通出一条固定的途径,就连普通人都可以借道于此,当然了,传送阵的价格是相当不菲的,一般人怕是倾家荡产也够呛能坐得起一次。
而另一种则是专门为某人或某物私设的标识,比如李初一第一次到太虚宫时被大衍的暗子掳走,叛宗长老冷秋宁便在太虚宫里设置了虚空标识引大衍的虚空舟前来,而后虚空舟又寻着大衍一侧的标识于虚空中返程;再比如太虚宫之乱时以宇文太浩为手段众多天字阶暗子四处游走,打出的那些像是铜符一样的物事便是虚空标识,专门用来引虚空中的衍兵偷偷潜入。
当然了,面对浩瀚的虚空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循规蹈矩,于强宗强族来说他们都愿意掌握几条只有自己知道的战略要道,于个人来说不乏有好奇心极重的冒险者想要一探虚空的神秘。
可是,代价太大了。
虚空本就容易混淆人的方向感,再加上各种的危机和陷阱,敢深入的人九成九都永恒的迷失在了虚空里力竭而死,剩下的那一小撮人也没几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几乎每个人都是九死一生的逃回了“官道”,心有余悸再难兴起冒险之心。
时至今日,只有几家最顶级的势力有所收获,比如大衍伏兵而来的那条秘径,再比如叶之尘往返时漠北时所走的那一条。而到了李初一这里则只剩下两眼抓瞎了,别说什么虚空图,就是设立好的虚空标识他也不知道半个。
没有相应的法门或法宝,有虚空标识放在他眼前他都未必认得出来。
怎么办?
从这个位置重新破回人界?
阴阳道眼一扫,看着人影栋栋的雨林边界,李初一直呲牙。
现在出去可是死路一条,那几个飞升期的老鬼可不是四劫的王佑安可比的,没掌握御使死气的窍门前,或者没有恢复自己原本的力量前,对上他们自己定是有死无生。
要是真能死了也就罢了,不生不死的他只能被迫的觅地重生。万一重生后严重失忆把该报的仇给忘记了,哪怕只忘记了一小部分,都会让他比死还难过。
怎么办?
琢磨了半天,李初一狠狠一咬牙。
“小爷有阴阳道眼,大不了一路都仔细盯着,只要在太虚宫附近我就破出去,管你人多人少先到了再说!”
攥着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将睚眦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