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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马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的傻娃子了,在洛阳这两年看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何况如今他的地位今非昔比,再不是当年那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凶蛮少年了。
现在他也是穿鞋的,怎么会为了些许小事而与人搏命?
他压根就没准备刺死刘豹,即便刘豹是故意伤了卫仲道,马越也至多做个样子,一刀斩出去跟刘豹的侍卫比划两下罢了。
这是玄武街尚书令府邸,若是南匈奴的小王在这个门槛下起了冲突,廷尉府的人片刻就会赶到吧……这样一来,蔡琰的心里也会舒服些,这才是马越的目的。
果然,听了刘豹这么一说,姿态挺低,态度也很诚恳,马越这才将手从刀柄上拿下来,抬手向内一摆,说道:“临门是客,请。”
第二十一章 且看天涯
也不怪刘豹把马越当做个莽夫,这整个洛阳城,又能有几个人不将马越当成个凉州来的莽夫呢?
身上打着凉州人的烙印,做些小事又没有多出名,做下的大事传出去的却又都是勇名,他有什么办法。
这是坏事,会让别人认为他是个没脑子的勇夫,从而失去了接触贤能的机会。
也是好事,匹夫之勇成了他的保护色。
自从刘豹来访一次之后,他就成了梁府的常客,一直持续到上元节,几乎每一日下午都到马越这边来找他聊天,有时一同读书,更多时候一起学琴。
这个时候马越才意识到,刘豹这个家伙,不但是来跟自己交朋友的,还是来找蔡琰的。马越刚送走了卫仲道,府上就又多了一个情敌。
不过很明显,刘豹很在意自己的感受,而且其实马越挺希望刘豹和自己一起学琴的。
马越长得五大三粗,刘豹也不差,只是比他稍低一点儿罢了。况且刘豹对汉琴也是一点不通,学的比自己还慢,明显就是从前根本就没挨过汉家乐器,学汉琴就是为了接近蔡琰。
人啊,都是比出来的。卫仲道在时马越总是不受待见,刘豹来了,突然一下子就显得马越弹琴的资质不是那么差了。
直到上元节,马越的琴艺都没有显著提升。就和他的射术一样,上好的一石羌弓被他扯断了四张,才勉强做到六十步十发四中。
这是准确率,不过马越现在深刻的认识到弓箭有多好了。
一石羌弓的劲力极大,用无刺的木箭他能一箭射到三百五十步外玄武街尽头的城墙上。
当然,一箭没有任何准头,射过之后弓就被拉坏了。
三百五十步,那是近五百米的距离。
若是换成昂贵的柘木等精挑细选的六材制成的反曲弓,弓力只怕在可一箭射出六百步以上的距离。
这羌弓,可是羌人们用原始方法做出的狩猎弓箭,造价低廉,实惠好用。
马越都想自己耗上几年时间,做出几张适合自己力量的强弓来用了。当然,就算是要做,也是至少要等到他能达到百步射十中七的程度再说了,现在谈这些还是为时过早,他对弓的了解几乎等同于羌人十三岁的小伙子。
闲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过了上元节,马越就要准备启程了。
这段日子里,马越除了习武练弓,弹琴读书之外,做的最大的事情便是整合了洛阳附近及冀兖豫三州的局部战略地图,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为将者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马越距离这个指标差的还远,只能尽力弥补。付出几多生死,他终于渡过了需要上阵拼命的阶段,自己的生存几率更多了一些。
他的目标是下一次再领兵出征的时候,能做个主帅的副将,跟在主帅身边学习指挥军队,运筹帷幄。对于千八百人的独立作战,马越虽说没有多高的造诣,但也算轻车熟路,一场战斗他能打得风生水起,但对于指挥一支军队,像皇甫嵩那样稳操胜券,他还差得多。
排兵布阵,两军对垒,这是他的弱项。他只担任过侧翼或是先锋,从未做过中军,尽管读了一些书,但中军指挥,他还差得远呢。
这一次,趁着前往幽州的机会,他打算将沿途的山川地形勾勒出来,看得多了自然就牢记在自己的脑袋里,我知而敌不知,那就多了一分获胜的可能。
哪怕他知道,可能穷尽自己一生都没什么在幽州作战的机会。
刘豹在马越之前踏上了返回南匈奴的路,梁府一行人也准备启程,离开洛阳。
偌大的洛阳梁府,就剩下了一些护卫,阎行的姐姐外甥,蔡琰和一干奴仆。黑夫与刘大郎成了府中的主事的人,操持着家中的大小适宜。
幽州!
那是这些人中所有人都未曾去过的地方,马越十分不舍地跟蔡琰告别,带着安木等人离开了家。洛阳梁府,这是第二个带给马越家的感受的地方,现在他再一次要离开了,这一次又要不远千里的离开,只怕还要在那边耽搁一段时间,马越心中有几分不舍。当然,最不舍的还是蔡琰。
都到了这般年纪,一念之差就为人夫,为**的年纪,这是最好的年华,却也是最令人难过的年华。
出了洛阳城,梁鹄的几名好友在城东送别。
梁鹄的朋友很有意思,各个都是侍中、尚书、奉车都尉之流,身居高位各有特色。
侍中江览,刘宏的御用画师,笔力超凡下笔有神。走到哪里都背着画箱,随时准备为画上一副,嘴边儿的两撇胡子像极了两支画笔,耷拉在嘴边,给这个故作正经的中年画师气质上带来些许滑稽。
侍中任芝,刘宏的御用琴师,琴音上可通神,只不过为人献媚,所奉承的不仅刘宏,十常侍等人俱是他所巴结的对象。
尚书贾护,汉朝第一棋手,只会下棋而不问世事。
奉车都尉乐松,诗词歌赋各有精通,还熟习弓马,算是刘宏身边难得的文武双全之才。
就这么些人,不能说没有才华,却将主要精力都放到了讨好刘宏身上,都在实权官位上却不做正经事情,胸无大志,何尝不是这些位极人臣的悲哀。
江览画了一幅《送别梁幽州》,任芝奏起古调相送。
马越、安木,领着二十名骊靬随从与梁鹄、程立程武等人,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
这一路百里千里,马越不知道等待他的幽州是什么模样,所有人都不明白。
他们从未到过幽州,甚至这一路所携带的只有一份地图与刺史官印。
这是个坏的时代,盗匪、露宿、寒冷、饥饿。每一次远行都可能是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这也是个好的时代,让人们更加珍重,悲欢聚散一杯酒,前途未卜在马越看来不过一场鲜衣怒马的游历!
注: 反曲弓拉力上石之后的确能射出近千米的距离。汉代之后就已经用反曲复合弓了,降低一些,书中取六百步极限射程。
汉代一步六尺,一尺23厘米。百步为一百三十八米。
第二十二章 鞭打督邮
中平二年,天下再翻一篇章,翻过了黄巾之乱的满目疮痍,蓄势已久的英豪就要到了拔剑露锋芒的时候了!
在马越离开洛阳不久,汉家宫阙燃起无名大火,汉帝刘宏下诏各地县、郡、州长官,军官按官位捐‘修宫钱’,派出四方黄门至各地征收修宫钱。
冀州安喜县是个小县,不出众,不繁华,但这里因为一个大放异彩的人物而传名,就在现在。
宫中收钱的黄门到了这边,便指派督邮至各县收钱,同时督邮还有郡将交下的使命——严查郡中因黄巾升迁身居要职的老革,这些人里许多人不懂治理地方,仅仅是依靠军功却不知政事,胡作非为者居多。
督邮这个官职,位卑权重,掌握着调查郡中官吏廉洁的职权,可以说是郡将之下一郡职权最高的第二个官职。
第一自然是主管官吏考核的功曹。
督邮到了安喜县,尚未表明身份,先是在县内转了一圈,觉得这个县令还不错,治理地虽无大功,亦无大错,他知道这里的县尉也是因军功从一介乡勇升迁而来,便去县兵那里看了看。
这么一看,他便直摇头,校场上的军士们蹴鞠得热闹,兵甲都丢掉一边,这个县尉治兵是十成十的有问题!便急忙翻找出县尉的名字。
“刘备,涿郡涿县人士,出身乡勇保北军辎重营有功,升安喜县尉。”
督邮便在刘备的名字旁以朱笔划去。
当晚,督邮住在安喜城外的亭舍中,便收到了上书刘玄德的名刺。
督邮左思右想,这县尉定是听到了风声,来给自己送礼的,若是礼重了自己起了贪心,那岂不是坏了纲法,当下便决意不见刘备。
事实上督邮冤枉了刘备,蹴鞠在刘备看来是一种很好的练兵方式,手下这些县兵他们的职责不过是缉拿盗匪,守卫城墙罢了,几乎没有施展军阵的机会,何况排兵布阵太过深奥,自幼不喜读书的他没有机会研读,参战时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罢了,哪里懂得兵法。
蹴鞠的好处可不少,锻炼耐力尤为明显,至少跑得快,追击迅速,逃逸无影,因此刘备才整日与县兵蹴鞠。今日却突然收到当地亭长的消息,郡中督邮到了,让亭长喂马,准备明日启程回去。
刘备就纳闷了,这督邮到访各县,不过是监察官吏罢了,为何来却不见做县尉的自己呢?
后来刘备一打听,这督邮去见过县令了,说县令的职责做的不错,他是来看军功者做事是否勤勉的。
这么一听刘备更纳闷了,见过县令不见县尉是什么道理,便连夜赶到亭舍来见见这个督邮。
却被告知督邮病了,无法出来见他。
刘备一听便勃然大怒,这督邮太过混账了!立即亲自叩门问道:“督邮您白日能见县令,为何夜晚便见不了县尉了?难道您病了还不能容在下给您送些汤药了吗?”
督邮一听也急了,说道:“阁下若是来送汤药还是免了吧,在下这不缺任何汤药,便是金银也别想了!”
督邮是怕极了刘备行贿,可这话听在刘备耳中可就刺耳的多了,甚至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那一日,卢植被拿着天子诏的宦官押送囚车,那宦官先前找先生要的就是‘买鞋钱!';这个督邮是要索贿!
刘备气的满面铁青,围着亭舍中间的空地走来走去,越想当时先生惊讶而难以置信的表情越觉得愤怒。
走到亭舍门口,刘备停下脚步无神地看着前方出神,脑中千万思绪闪过。
张飞简雍,以及本家兄弟刘德然就站在亭口,众人脑中不知作何感想,数年时间从未见过刘备如此愤怒,张飞心头一檩,就是他也未曾见过平日低眉顺眼的刘备脸色竟有如此之差的时候!
刘德然抓了抓刘备的衣袖,说道:“兄长,不行……咱们就走吧,他不让兄长做官那便不做了,咱们回涿郡,岂不快活?”
张飞在后面瞪大了眼睛看了刘德然一眼,一直以来他都很敬重刘备与刘德然,和他们宗室出身比起来,自己这小土豪的出身不值一提,甚至对于刘德然的敬重还要超过对刘备。但他对刘德然这话可不能认可,他张翼德为了此次起兵可算是散尽了家财,若刘备这时候说回去,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没有刘备的老师与师兄,他只有这一身武艺,到时候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