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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迈的王冯身上还有刚才遭受踢打的泥印,做工匠三十余年,这样的窝囊气他受得多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上官为他出头,见马越走过来,老先生躬身便拜倒说道:“老儿多谢大匠搭救。”
他不知道马越仅仅是为了杀鸡骇猴,尽管有护犊子的心态,但那也仅仅占了一小部分,若不是想敲打那些心里对这些木石有想法的人,马越是万万不会做的这么绝。马越急忙搀扶着王冯起身,对他笑道:“您不必如此,那些卫士也欺人太甚了,该教训一下。”
“三郎,唉,三郎你这……”赵延急着团团转,左右踱步望见马越一副根本没把这当成事的模样,拽着他说道:“三郎啊,你给不给老哥面子不要紧,可你不该给何苗放狠话啊,何苗那人不讲道理的!”
“要的就是他不讲道理,不讲道理能怎的,拿把刀来杀了我?”马越拍拍赵延笑道:“他真敢拿刀过来,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唉呀!我不是这意思,他肯定不会拿刀来杀你啊,傻子才跟你比划刀枪。”马越一乐,赵延更着急了,说道:“他兄长是大将军你不怕,可皇后是他亲妹妹啊!”
赵延算是看清楚了,这马越跟那蹇硕一样,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块子,硬得很。
马越说道:“何家再大,能大得过陛下?我还真就不信了,他们若是来好说求着我,我兴许还真忍不住给他些木石了,可你看他府上的奴才,过来把我的属官打成什么样了?老大人那么大的岁数,他们几个军汉就没有一点留手地踹倒在地,就因为他何家势大,我才让他自己来找我,换了人我直接就告到廷尉府去了!”
马三儿人生二十年,除了当年在并州的那个吕姓将军以劲弓强弩使他屈服,还没有谁能来硬的在马越这能占到便宜!
“唉,三郎,你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你该学着圆滑处事啊。”赵延摇头晃脑得,看着马越好像这个大个子没希望了一样,垂头丧气的,“一直这么下去,你会吃大亏的!”
马越穿着官服坐在一块青石上盘着腿,满不在乎的笑道:“会的,老兄你就别开导我了,没事的。我就不信了,我这给陛下征得石头,他来强求我不给他能怎么地。”
“唉,行吧,那你在这等着吧,我就在城楼上,有事……最好没事。”
赵延叹着气带着几个手下回了城楼,马越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赵延其实挺够意思的,尽管他胆小怕事,不够英雄豪杰。
但就因为他胆小怕事,反而说出自己在城楼上帮自己掠阵,有事他会帮忙,才更让人感动。
有时候我们不能强求软弱的人强硬,亦不能强求刚直的人折腰。
“王老,您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王冯摆着手,卫士那一脚让他坐在木料上休息到现在才缓过劲,但还是忧心忡忡地对马越说道:“大匠,您就这样将那些卫士赶走,会给自己招来祸患的啊。”
马越根本不在乎什么祸患,这些阻碍在他决定要改变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这第一关有多难,他都要扛过去。
只要他扛过去了,后面便畅通无阻了!
马越在城外坐了一个时辰,这一日运送的木石都差不多运来了,何苗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马越拍打着官府上的尘土,正打算离开,便见远处喧喧闹闹地来了一众廷尉司地骑士带着枷锁奔马而来,为首的骑士看官服正是廷尉卿的属官左平。
“将作大匠马越,越骑校尉何苗告你违反大汉律例,皇城持弓伤人,押解廷尉待审!”
第八十三章 大意中计
马越在城门口等着何苗找上门的时候,越骑校尉府上正是一团大乱。新任越骑校尉何苗正在大发脾气,府里上好的瓷器在地上摔地粉碎。
何苗自己很低,不足七尺,右侧额角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可垂目顿首之间却有着一番气势,那是常年吆五喝六纵横县城的人才有的气势,不应当出现在这么一个朝廷两千石校尉的身上。
“你再把那匹夫说的话重复一遍,他说什么!叫我何苗自己去找他要?”何苗气的满面通红火冒三丈,以手拭过唾沫横飞的嘴唇,咬着下嘴唇手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回主人,那马越就是这么说的,他还拿马鞭抽在小人脸上!”
何苗烦躁地手抓头皮,愤怒让他额角上的疤痕分外明显,那是少年时在南阳与人争斗留下的伤痕。像他这样矮小的男人与人搏斗并无法占出优势。那段街头巷尾不见天日的生活如果说他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争斗如果已经无法避免,要想自己不被打,他就必须率先出手。
突然之间他看着随从脸上的马鞭印记愣了一下,笑了,“你先坐下,我问你,你恨不恨那个凉州蛮子?”
“恨!”随从委屈的眼中透着恨意,这根本是不用问的事情,何苗满意地笑了,说道:“小五,从咱们还在老家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我必须给你出这口气,他打你就是在打我的脸啊,对吧。”
“是,那个匹夫就是看不起您!”
“对,那你愿不愿意帮我做这件事情,让你好好地揍他!让他以后见到你就绕着你走!”
何苗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脸色笑了,一面循循善诱地说道:“这样,你去趟廷尉府,廷尉换了新人,就让他逮马越一天关到廷狱里,廷尉应该会给咱家这个面子,到时候你就这样……”
被称作小五的随从听着眼睛里都是震惊,接着喜笑颜开,最后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到底是朝廷两千石大员,小人报了仇死也值了,可这会连累主人您啊。”
“放心。你做成这件事,帮我出了气就不要再在洛阳了,到时候我派人在廷尉府门口接你,给你三十金,回老家当个富家翁……”
小五立即给何苗跪在地上‘咣咣“磕起响头,“小五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被称作小五的随从欢天喜地地领命跑出越骑府,何苗脸上没了热情,唤出一个健壮的劲装武士说道:“跟着小五,等他从廷尉狱出来之后问他事情有没有办好,把他带出洛阳,趁着黑夜杀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记住了,要做的干净!”
“诺!”
人都下去了,何苗歪着脑袋向地下啐出一口,骂道:“呸!一个凉州来的蛮子,给何爷爷这儿装什么大,玩死你!”
……
“将实情禀报卢尚书。”马越看见廷尉府的人来者不善,留下这么一句,对王冯刘坏说道:“我不在你们就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不准徇私枉法。”
话音一落,枷锁上身,便被押解到廷尉府。
马越不怕什么廷尉,前廷尉崔烈因买官升为司徒,现在的廷尉也就是个买官上任的无名之辈,何苗能请动廷尉,无非就是给自己造成一点麻烦罢了。廷尉可没有直接审理两千石官员的权力,东汉的廷尉府大权收归台阁,重大案件是要通过尚书府共同受理的。
就算这个廷尉再不正直,马越相信如今的尚书令卢植是正直的。
只要开府受理,他就不会有事!
“喂,你们这是押着我去哪?这不是廷尉府!”
眼见着几个骑士将自己押上囚车,接着在城内七拐八绕的路越来越熟悉,马越急了起来,这他娘的不是押送望廷尉府,这是直接押送到廷尉狱!
暗无天日的廷尉狱,马越曾在那里住过三个月之久,他终于无法再让自己心如止水,大声喝道:“大胆!我是将作大匠,你们廷尉是谁!让你们廷尉来见我!”
“大匠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叫了,廷狱到了俺们这些个小人物也就完成任务了,您现在没鞭子,抽不了我们了。”
闻言马越一愣,一看那说话的小吏正是此前自己在城外拿鞭子抽在脸上的越骑校尉侍从,此时他却穿着一身廷尉府小吏的衣服,马越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半模样。
“假的,你们是谁?你们都是何苗派来的?”马越没有再咆哮,强健有力的双手已经握紧了囚车上的木栅,只要他发力便可破开这囚车。
“将作大匠您可别费力气,您出来可就成了抗命的逃犯,我家主人只是叫我换身衣服来嘲笑嘲笑您,前面那位,那是正儿八经的廷尉府属官左平,周围这些弟兄也都是廷尉府的官吏,您是真要被下到廷狱了,省省力气吧。”
何苗这个王八蛋,费这么大力气就是想嘲笑嘲笑我?
马越觉得不会这样,他在囚车里坐正了身子,问道:“何苗还想做什么,他就没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有,我家主人说了,他也不能把您怎么样,只希望给您涨涨记性,以后见了他绕着走就行。”
“哼?”马越不屑地笑了,说实话他心里就是有几分看不起何苗,自己家里修府邸仗着兄长大妹跑自己这儿来揩油,他是真没钱收木材石料吗?马越讥讽道:“就凭这个?把某家关在廷狱里,他何苗能关某几天?真以为这天低下之后何家大了吗?”
越骑校尉府的小吏笑着摇头,他脸上那道马鞭抽出的血印子分外狰狞,“没有,小人也就这点儿本事,不能把您怎么样,您打了小人一鞭子,主人能关您一日已经足矣情深意重。”
“出息!”
马越不屑地看了那随从一眼,在心里感叹这个何苗对自己府上随从平时有多坏啊,要是有人像自己这样打了阿瑜阿力,他非得把那人拴在马屁股上拖死才能出气!
没多久,囚车晃悠着驶入廷狱的大门,马越身上套着枷锁被推入囚室中。
那个越骑府的随从一直呆在狱中陪着狱卒推杯换盏,马越被困在囚室中无所事事,他在期盼着卢植,不知道卢植什么时候才会到这边来把自己救出去。
没过多久,来了个狱卒站在马越面前,透过木栅递给他一壶酒,讨好地笑道:“您是将作大匠吧,被关到这肯定不痛快,喝点吧。估计没多久您就出去了。”
马越接过酒随意地喝了两口,他不怕酒中有毒,毒杀他这样的大臣还没人敢这么做,就是何苗也不敢,解了渴,他随意地问道:“那个越骑府的随从怎么还没走?”
“您怎么说他是越骑府的,他不是廷尉府的新吏吗?”
马越还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见到面前这个狱卒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上,那个越骑府的随从身边的狱卒也是一样,统统都倒下了,他朝着自己这走了过来,马越觉得自己头有点晕。
“你,你下毒?”
最后,马越只看到那个随从狰狞的笑脸。
第八十四章 何苗狠毒
马越觉得很累,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吊着,脚尖能点到地,可却使不上力气,双手的手腕都被拴在什么东西上,根本无法挣开。
痛!有一根坚硬的棍子捅到了自己肋下,想要睁开眼睛,可他的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难以抬起。
“哗!”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马越猛地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就是那间囚室,一张脸孔在眼前放大,是那个越骑府的小随从。
“嘿,将作大匠您醒的可比小的想的快的多啊。”小五自己心里也挺惊讶的,那几个狱卒可还没醒呢,马越喝的**要比他们多上不少,却比他们醒的还早。这么想着,小五如释重负地笑了,说道:“您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