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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笑着摸摸鼻子,他比裴莺儿大上一岁,但他真还不知道他是不是个靠得住的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像关羽那样顶天立地不说空话只做实事的男人才配得上‘靠得住’这个词。
裴莺儿看马越有些害羞的模样感到非常有趣,笑道:“看你那么厉害可也就比我大一岁,你练武多久啦,居然能打败那么多贼人,比府上的护卫厉害不少呢。”
马越一听连忙摆手,说道:“先生府上的锐士都是悍勇精锐,我可是还要差上不少呢。他们都是真豪杰勇士,我不算什么。”
裴莺儿勾起嘴角,她似乎很喜欢看马越被言语逼迫到窘境,而梁鹄长子梁远则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相对于裴氏与梁鹄对于马越的略有好感,马越明显不得这少男少女所喜爱。梁远的年纪也与马越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模样,在席间正襟危坐是个真正守礼法的少年郎。
哼了一声,一直并未做声的梁远轻声说道:“汝当然算不得豪杰。”
梁远此言一出尽管声音不大,但席间除了裴莺儿人们都变了脸色,梁鹄怒道:“伯硕你说什么,还不快给三郎道歉。”
裴氏也变脸对梁远说道:“远儿这是娘的救命恩人,你在说什么。”
马越手中捏着酒杯,眯起眼睛说道:“请公子继续说下去。”
一直以来他的脾气都是不错的,完全不像自家二哥那么烈性,但他自问对于这对男女并未有什么礼数不敬的地方。小姑娘因为自己脸上的刀疤有些害怕总以言语讥讽也就忍了,梁远居然这么说话让他动了气,尽管他明白马家要崛起靠着刺史梁鹄庞大的关系网是一条绝对的捷径。
梁远的身上有一股书生气,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无论梁鹄还是梁远,马越从未在汉代读书人身上看到后世的那种书生气。如果说梁鹄的气质是艺术大师的放lang形骸,那么梁远身上的气质则是一身正气。汉家君子习六艺,上至王公下至士族凡是文士大多有一手剑术傍身,不可能有文弱之感。
“无意冒犯。”放下酒杯,梁远手指轻点桌案,说道:“先生传我剑术时有云,剑乃兵中王者,君子不趁人之危。三郎当日是否趁人不备突杀而出?是否在其人倒地无力再战后才将其击毙,这不符君子之德行。”
马越瞪大了眼睛望着梁远一脸正气将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让几乎要克制不住拍案大叫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他问道:“以公子之意,越当如何?”
“自然正面迎敌无论胜败都不堕君子的德行!”
马越勾起嘴角,轻笑道:“公子剑术高超,越以为公子所言是为人处世之道,而并非剑术。公子千金之体一言之下便有无数豪杰猛士为公子赴死,以君子之行约束自身自然为上上之选,然而此法若被越所奉行,就是英年早逝的取死之法了。”
马越笑着说道:“英雄的方式有许多种,死后被人称作英雄也是我的期望,但我绝不会为了君子之名而死。”他指着左脸上的疤痕说道:“这一刀让我看起来凶恶,砍我这一刀的男人是山林中流匪的首领,我有理由相信他带着喽啰劫掠四方是为了让妻子儿女不再挨饿受冻,我相信,我杀他的时候我就相信。但他想杀我,所以他就要死。”
“我不会为了别人的生死而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不是代价。除非我死能让凉州的孩子不再早夭,凉州的汉子不再死于刀兵,那我愿意去死。在这个宏愿达成之前,谁都别想拿走我的性命。”
马越还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因此他并没有嘲笑从未上过战场的梁远。人的阶级不同,经历也就不会相同。梁远的家世决定了他一辈子也许只有几次抽出腰间佩剑为自己一战的机会,大把好汉子愿意为他一战换来晋身之资。
可他马越不同,庶民出身的他,也许穷尽一生能陪伴左右的只有刀剑从不缺席,不拔剑就意味着死去,变成乱世中的滚滚尘埃。
第四十九章 陵水马场
自刺史府一住之后,因为城北陵水河畔的马场还未开始修建,也不用急着去领那队正之职,马越近日每天都是天蒙蒙亮便起床习武,无论是长矛短刀还是投矛剑斧他都勤加练习,战场搏杀不是游戏,兵器也不是耐用品而是消耗品。
这个时代的环刀,对撞三五下便要卷刃,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手中兵器很难继续使用,因此很多时候都是捡到什么用什么的。西域精铁是个好东西,精铁兵器耐用锋利,但一块精铁价值千金都供不应求,根本不是马越如今小小队正的身份能够得到。
练好手上本事才是硬道理。
马家又添新丁,每日家中马车向成里跑的勤快,带回一车车的粮食与衣服,今年光景不好,凉州的粮食涨到斗米百钱,更何况快要入冬还要置办些过冬衣物,而且冬季粮价肯定还要再长,倒不如现在多存一些还能剩下些钱财。
吃过午饭下午便是在家中研习兵书与如今盛传天下的文章,只是凉州边地远离中原,即便是梁鹄给他的文章也不过是两三年前传出盛名,却没有近期佳作。
到夜晚马越则是对着梁鹄的字帖临摹八分书,马越相信书道与武道有所共通之处,就像在他笔下八分书大字皆是剑拔弩张,骁扬跋扈。
每过五日便去梁鹄府上学习一天偶尔去与梁鹄先生和酒当歌,日子过得好不痛快,仿佛一切担忧便都抛在脑后。
不过两旬时间,马越的伤头上的伤口便已经结疤,好个利索,头发也长出齐齐的硬茬,尽管看上去还是有些有辱斯文不合礼数,不过倒为他添上一分北地男子的硬朗凶悍。
至少现在的马越,看上去不像从前的少儿面孔,多一分男儿本色。
在这半月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九月,凉州地震。
震幅不大却也使凉州十之二三的百姓流离失所,毕竟汉代民居还是不够坚固,即使震幅不大也足够让土屋墙倾辑催。光是陇县马越便总能见到数百难民拖家带口来往而去。
马腾带着马宗去选了十余户身强力壮的难民招为庄户,地震天灾马家新宅也受到了影响,塌了两堵墙,所幸墙下庄户只是擦破了些皮肉并未伤筋动骨,还有就是吓哭了几个小孩儿罢了。如今修缮新居正需人口,招来这十户拖家带口二十几人加入,马家的劳动力又近一步,如今彰山村百户人家马家占到到四十户。
马场已经开始兴建,这一番大难倒为刺史梁鹄省去许多麻烦,一道手令发出,四处郡县开仓赈灾,张贴告示建筑马场每日十个大钱,应征的难民成百上千,很快便将马场旁边的军营筑成。
军营建好,马越的百人长队正之职便提上了日程。
两个屯长没给他什么惊喜,一个陈丰从前是个铁匠有把子力气,另一个叫杨斐是个羌人会骑射,百人汉军也没什么出彩之处,马越虽然年纪小但虎背蜂腰身形健硕,几战下来折在他手的也有几十人,虎着小脸倒也有那么一股凶悍之色。也没什么刺头让他立威,很平常的就接手了这支百人队伍,常驻陵水河畔看护马场。
尽管军队素质不怎么样,但梁鹄先生为刺史自然会给他一些便利,百套军备都保养良好,十炼环刀铁头长戟尽配,十张五石强弩十张强弓十匹驽马,梁鹄还给他配了一套军候才能穿戴的铁布扎甲,汉军尚红,军服皆是一片红色看上去非常喜庆。
照理说凉州军服应当是以灰白为主,但梁鹄大半生都呆在京都洛阳,看惯了北军军服的红海,因此马越等人的军服是红的。这批军备,是当时灵帝命梁鹄代他监察凉州时的馈赠。
马越研读先祖传下的兵书已经有些年头,却还从未实践,新的一百汉军在他手下自然让他操练的风生水起。
降生至今,马越一直是个很务正业的人,闲暇时间总是多半习武余下学文,少时家中光景所迫,只能将牵狗持刀入林中讨生活视为正业,但他还是喜欢习武看书,如今除了这两件事又让他找到了一件发自内心所喜爱的事情。
常驻军营便少了回家的时间,每过五天在梁鹄先生家中学习一天之后还家住上一天,指导马超马休武艺,或是陪两位嫂嫂闲聊。即便担任了军职他仍然是那个被嫂嫂们看着养大的小男孩。马腾如今进了公门主管县内缉捕盗贼与巡逻街道,倒也做得不错,他本就是心善宽容之人,街坊上下谁有纠纷有马家大郎便一准摆平,很快便在县里平民阶层有了不错的声誉。
转眼到了十下旬月,凉州大雪。
县尉王敢拨来百套内衬棉衣,清早马越便带着众军士将军营半尺积雪清扫干净,又是一天训练。
马越练兵吸收了多种方式,少时马腾学祖上伏波将军的练兵心得便对他认真讲解过,后来家中诸秦胡人的练兵方式也有独特之处,更何况还有后世共和国的组织纪律性。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在摸索属于自己的练兵之道。
边地悍卒多是骁勇善战,游牧民族骨子里的狼性无论是多少年也无法泯灭,但他们的弱点也很突出,便是军纪混乱。
不过这种问题在马越这里存在现象极低,不知为何他的手下都是一帮老实巴交的苦哈哈,队正说往南就不敢往北去。这也许是如今天下乱像还没有多么突出,即便是凉州也是天灾多过**,尽管人们生活条件不好却也还过得去。
而历史上的凉州军横行天下军纪混乱在马越看来可能是在三羌起义之后各路凉州军阀麾下多是招降那些羌胡义从,以战养战的凶狠打法和每战必克的胜绩养成了他们骄兵悍将的臭毛病。
他这百人汉军多是良家子,大半没有经历过战斗没见过鲜血,没有那般悍勇,自然也没有那般骄纵。不过马越却是清楚,这看护马场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不需多久便会有战马送至此处,到时候各地盗匪恐怕会蜂拥而来。
恐怕不止盗匪,就连这边地豪族也许也会摸黑上来参一脚。
蛰伏数月,马越终于得到了刺史梁鹄送来的第一道命令。
十一月,略阳县县尉程牟运送良马百匹入陇县西百里,命马越前去接收。与此同时汉阳郡各县运马皆在路上。
马越可有的忙了。
第五十章 军候生涯
马越练兵已有两月,尽管战阵之法还没什么成效,却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士卒的精神风貌,他得了梁鹄命令次日便整顿兵马,带出杨斐一屯兵马便出了军营一路向西,接应略阳县送来的马匹。
近来几月气温骤降加之天灾不断,陇县百里之地村庄无人烟,大雪封山猛兽觅食时刻侵袭着百姓的生存。半百汉军行军于官道,或许是连日的大雪,就连盗匪都不愿出巢,马越一路并未遇到意外。
只是每日夜间扎营的照例巡查总是少不了。
寒冷的气温铸造了北地男儿坚韧的意志与强健的身躯,可连日的雪地行军不可避免的造成部分士卒脚趾冻伤。
马越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毕竟出门在外,只能晚上用行军釜烧了热水让各位军士打去泡脚,第二日却不还是要继续行军,只是马越不敢让士卒急行军,只是小跑与疾走结合罢了,出来带了十匹军马,开始马越一直骑着一匹,后来士卒被冻伤的渐渐多了,马匹便轮流让冻伤的士卒乘骑,自己则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