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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袁术的兵力又太多了,新设大营耗资过巨。事实上,袁术深知他的兵马在三辅是一部孤军,没有辎重能够送来,一切都要他自己想办法。所以他必须入驻长安城,开库府粮仓才能保证士卒的最大战斗力。
在他预计里,七月中旬在霸陵约见马越之后,两边就要摆出阵势开战了。
洛阳的支援他暂时就没有想过,这一次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打败马越,不需要袁本初的阴谋诡计!
刘辟在下午回还,报告长安城内的凉州驻军在前些日子便撤走了,城中凉州面孔不多,四座军营空置,可以驻军。
大军,入城。
他们不知道在入城时,躲在城中住宅的男人们,正用一种看猎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
七月十七,霸陵。
平坦的山岗上,这片土地名叫白鹿原,距离长安城三十里。霸陵也是汉孝文皇帝的陵墓。
零零散散的游曳骑兵在这里奔驰而过,互相搜索着对方可能部署在这里的大部敌军,稍待,双方各列阵型于两端。五百步骑打着旗号自长安方向而来,接着有步卒端着几案、胡凳、蒲团、甚至还有时令水果置于其上,这才退下。接着骑兵分开,袁术领四名护卫迈着雍容华贵的步子端坐在蒲团上,等待着马越。
远处,地平线上扬起一面大旗,接着山坡上驰来十骑覆盖在甲胄中的骑士,领先的骑士身材高大,解下战斧捂着铁护面取下兜鍪,露出一张英武桀骜的脸,自身旁骑从手中接过旗杆,独自一人奔马而来。
数百步的奔驰中,袁术看到马越手中马字大旗的重木杆都没有丝毫偏歪,就这么直挺挺地举到临近十步,马越缓慢的勒马,最终将旗杆猛地掷于地下。
噌地一声,钝头的旗杆插入地面近尺深,稳稳地插在身后。
马越将兜鍪在马背上一挂,轻拍马臀,骏马自顾自地撒欢跑去。
袁术就这么看着马越大刺刺地拉过胡凳,一屁股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对面。
“公路兄,许久未见,益州征途可顺?”马越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他是故意单骑前来的,与袁术相谈关于侄子被俘的事情,若他领着大队人马像袁术这样反倒没了气势。
袁术拱拱手,笑道:“君皓别来无恙,经年未见,英武依旧,真是令人羡慕。”
“公路兄率大军,御万众,岂不比区区英武来的豪迈?”马越笑笑,拿起几案上一只胡瓜咬上一口,抬头说道:“咱们老相识,也别客套了。公路兄打算如何才将小侄放回凉州?”
袁术笑笑,小声说道:“这事容易,只要大名鼎鼎的马君皓与我打上一场便可。”
“这么简单?”马越站起身来拍拍手,握着拳头说道:“来吧公路兄,我让你用兵器。”
袁术站起身来后退一步说道:“且慢,我说的不是这个!”
马越心里在笑,单打独斗,凭着一身铠甲,就算袁术用上腰间那柄将军剑都不是自己的对手。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地坐回胡凳,问道:“那公路兄说的,打一场是什么意思?”
袁术一摆衣袍,昂首说道:“布下堂堂正正之阵,你我两军对垒,你有多少人,有就用多少人和你打,赢的留下,输的回家。不过你可以放心,哪怕你输了,袁某也会将令侄送回。”
“公路兄,这个……恐怕不行。”马越拱手说道:“非是马某不愿,而是当今情形实在不允许马某与公路兄做对垒之战,令兄数万大军虎踞潼关,而公路兄又督万余大军于长安,如今无论如何都无法以对垒的军阵来进行对决……”
“这,难道君皓觉得同时面对关西关东两路兵马,你就能全身而退了?”袁术皱起眉头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诚心诚意地与你交谈,否则袁某大可不必给你传书,难道君皓以为区区长安城,袁某就攻不下了吗?”
“在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马越一脸赔笑,心头其实已经乐开了花,就在袁术来之前,长安城里的一切他都安排妥当了,杨阿若已经摸到马岱身边,呆在城中的覆甲军与游侠儿都蓄势待发。更何况,三千兵马已经化整为零自霸陵南北两侧绕至后方,马越无非是过来跟袁术消磨一下时光罢了。“公路兄切莫着急,若您实在想与在下比一比排兵布阵,斗上一场。”
“那就这样吧。”马越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挠了挠头发这才回首指着身后山坡上的孤零零十个覆甲重骑说道:“公路兄您出十个精锐,马某带来了十个骑兵,咱们在这儿厮杀一场,且看胜败,如何?”
马越一句话噎得袁术几要吐血,那山坡上的骑兵一身装束除了披风都与马越无异,精锻的玄色铠甲上露出印着锻铁的纹路,明显的精锻铠甲,还有凛冽的战斧与手弩……什么样的精锐能拿出来和他们打?袁术突然有些后悔方才自己说的那句,人数对等的规定。
“马越,袁某诚心邀你前来,你就如此戏弄袁某吗?”
就在这时,远处长安城突然燃起滚滚浓烟,尽管这里听不到什么厮杀之音,但马越知道今日的长安城必定遍地血光。数道乌黑的浓烟自城头而起,偏偏袁术坐在马越对面,他麾下的骑兵也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作而无暇回头,倒是令马越想笑。
马越不接话茬,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笑道:“公路兄息怒,息怒,马某绝非戏弄袁兄,可马某如今兵马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您说是吧。”
说着,马越起身吹了个口哨,他的骏马自远处奔驰而来,这时他才换上本来面目对袁术说道:“公路兄,你记住,马越不是爱使诈的人。但当年在洛阳,令兄本初是如何用苦肉得我信任,再暗中勾结董重夺我大权……今日马越成了权谋之辈,尽是拜袁氏所赐。”
说着,马越跨上骏马,在马背上对一脸惊愕的袁术说道:“对了,袁兄,回头看看,你的营中。”
“好似起火了。”
说罢,马越长笑着打马而去……
第十七章 袁术被俘
马岱在进长安的当日就在大街上见到推着柴车的杨阿若。
后来的日子里,劈柴院的间使们混迹于长安城各个地方,打探消息,接近马岱,以各种隐秘的方式将马越的营救计划告知马岱。
知道自家叔父留下了两千有余的兵马隐匿在城中救他,他的心里就有底了。
这一日,袁术领五百骑出城,在小袁将军走前,带人将马岱押入长安县的大牢中。袁术说:“稍安勿躁,等我回来的时候,也许就是马伯瞻重归自由之日。”
牢房中加派了百余兵丁看护,就为了看住一个马岱。
袁术走了,马岱的心也飞了起来。
城中街市,形形**的百姓缓慢而有序地朝着大狱前进,光着一双大脚板的京兆汉子推着一架柴车走到大狱门前。看样子他的模样有些累了,停下车来面对狱卒的驱赶满面赔笑地道歉。一个凉州的贩马商贾长相俊美,身边的帮闲牵着十余匹骏马走街串巷,朝着城西大营走去。
马背上,是一捆捆风干的木柴。
把守营门的军士听着蝉鸣渐感无聊,扶正了兜鍪对身侧的袍泽问道:“今日这么多卖干柴的走卒贩夫?”
“谁知道,是不是将军买了些木柴?”袍泽摇着头,将长矛斜置擦拭起带着锋芒的矛头。
一个商贾模样的青年带着十余个推着柴车的帮闲走到营门口,拿出长安令签发的商契交给营门卒过目,接着将木柴车推入营中。
商契有云,军营木柴消耗过大,故送来木柴。
幸运的一路并未遭到盘问,十余架独轮车的木柴统统放入营中,这些木柴都被火油浸过,遇到火星一点就着。
城中四个大营,皆是这般景象,抱着木柴的汉子混入营地,浸过火油的木柴放在营地中各个地方。
更多的汉子向着四营聚拢,他们渐渐引起人们的注意。单个一人谁都很难令他人注意。但这些人聚在一起便有一股杀伐之气,所有人都不说话盯着营地,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城中宅邸,甘宁披上战甲,将兜鍪戴正,握着战斧背负强弩立在院中。
在他身后,是六十余名纷纷整备铠甲的覆甲重步,战斧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这样的情景,在长安城中十余处院落上演着。
九百余名覆甲重步兵整备铠甲,摒住呼吸。
城中火起,四道浓烟在城中四营升起。
“杀!”甘宁歪头神色不善地说出一个字,提着战斧率先走出院子,站在街道上,向着城门迈着沉重的步子。他身后的覆甲重步握着上好弦的强弩,跟着他走上街头。
城中大乱,长安原本的县兵也倒戈了,城头变幻马字大旗,袁术留在城中的城门军侯当即被县兵十余杆长矛指着脖子,慌不迭时的放弃抵抗而投降。
“救火啊,救火啊!”
大营中的火焰冲天而起,木制的营房与营地一点就着,火势蔓延极快,相邻的军帐眨眼便被大火吞噬。营地中的军士恐慌地四处奔走,却发现水井均被巨石堵住,旺盛的大火简直要将营中数千人活活烧死,而相邻不过一条街道的民居街市却没有丝毫影响。
混乱的士兵跑出营地,却被早已守在外面的凉州人用强弓射死,这一切他们早有预谋,又怎会让袁术的兵马活着离开?
城西营地,袁军士卒费尽力气将堵在水井上的巨石挪开,提着木桶一桶一桶地将水浇在火上,却发现根本是白费力气。踢踏的马蹄声与銮铃响起,百余凉州骑由一个面戴恶鬼面具的青年率领下冲入燃烧的营地,引弓骑射,将四散而逃的军士一一射杀。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戮。
大狱中,马岱早听到了城内的喧嚣,他知道是那些叔父们在行动,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担心,城中屯着万余大军,即便是叔父率领的全部兵马只怕都难以攻破城门,更何况只有小股兵马前来呢。
大牢之外,如贫苦老农一般的鲍出看到城头各处燃起的浓烟面色一凛,回首向左右打了个手势,将柴车一推从中抽出两柄柴刀,光着大脚板呐喊着便向大牢冲去。
把守牢狱的士卒一见事情有变,急忙纷纷握起兵器叫嚣着反朝鲍出冲锋。
在鲍出身后,各式各样的汉子从各个地方抽出自己藏好的兵器,迎着狱卒冲杀而去。鲍出更是一马当先地舞着柴刀冲入敌阵,两柄磨砺锋锐的柴刀舞得虎虎生风,尽管光着脚板卖相不好,可柴刀在他手中舞得似风火轮一般撞入狱卒身侧便是一阵刀光血雨,所挡皆破。
其身后的一班京兆游侠在鲍出的带领下也都鼓舞振奋,好似一群下山猛虎般在数息之间便将狱卒结阵冲散。
马岱有些不安地在昏暗的囚室中踱步,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就连长安狱中的那些囚犯都不再言语,面色凝重地等着外面的厮杀出现结果。
“嘭!”一声巨响,阴暗的牢房中投出一片光亮,握着两柄柴刀满身鲜血的立在门口,左右环顾狱中囚犯,那一身杀气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马伯瞻何在,在下受马州牧之托特来营救!”鲍出未曾见过马岱,只得一面走一面喊,牢底的马岱闻言急忙说道:“在下马岱。敢问壮士,外面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