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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丰这时才转过头,看着马越,面甲覆盖下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马越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认真,“主公,你想要的是什么呢?是希望天下安定,还是沉浸在他人的爱戴中迷失,您一次一次地发动战争,凉州的地盘越来越大,但也越来越危险。”
马越轻轻点头,他知道杨丰是警示自己,不要将战争加以平定天下的借口中来玩乐。但他无法做出肯定的答复,他的心底总有一种不安感,这种不安驱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讨伐,勤王,将兵锋指向一个又一个可能威胁到他的‘敌人’。
有敌人要去平定,没有敌人制造敌人也要平定。
他为了战争而战争。以谋求更大的地盘,更多的粮食,更多的军备与更多的兵卒,藉此发动更大的战争。
穷兵黩武。
“阿若,我必须建立新的秩序,这个秩序要用来维系皇帝的统治,但也必须保证我们的生存空间。”马越深吸了口气,透过面甲的空气有些温腻,“从前我想要凉州富饶,但当我拥有整个凉州后才明白,凉州很难富饶起来,要想凉州恢复先汉的盛况壮景,就必须通西域,从长安起,直至大月氏、贵霜那些更遥远的地方。但拥有财富远远不够我们保护自己,所以就需要更强大的兵力。无论财富、军事、文化,从现在起便要一同发展,只有这样十年、二十年之后才有一个强大的凉州。”
杨丰轻轻地诺了一声,周围又陷入沉寂,马越好像没说过话一般双眼盯着厮杀的战场。陆浑城头的厮杀还在继续,营地已经被王双率领的覆甲步兵平定,黑山军在溃败中狼狈奔逃,覆甲军的战斧在营中劈出一条血路,踢倒的火盆引燃了接连的军帐,营中燃起大火冲天。
接着,城门的吊桥轰然放下,意味着甘宁一箭占领城头。
马越站起身来牵起马匹,林中的覆甲军士牵拽骏马从山坡上奔踏而下,王双指挥部众覆甲将敌军一切粮草军械,甲胄牛羊全部拽出营地,随后便将整座大营付之一炬,率先挺入城中。
当马越坐在县署中时,覆甲军士已经将整座城中的残存黑山军清扫一空,因此他根本没有多待,随意指定了一个代县令便驱兵北上陆浑关。
覆甲军士两千余部作为先驱,换上了黑山军的破烂衣服与残破铠甲,打着溃军的旗号去叫开城关。
其余三支军士则分三路沿途追击逃窜的黑山军溃兵与清理通道,接应后方由潼关送来的军械与粮草。
当清晨熹微的光线照应在陆浑关城头时,这座位于洛阳西南的关口已经挂上马字大旗,溃军将带着凉州人来到洛阳近畿的消息传遍整个黑山军,也将让洛阳的达官贵人们知道,司隶校尉马越,应诏而来。
现在他不用再管什么事情了,只需要好好休息一觉,等待黑山军的动作。
张燕不会对他的到来不管不顾,但大军若想逼近此地又无法在一天之内完成,在这个夜晚马越便会率部迂回,继续沿洛阳以南的嵩山脚下一路东行,绕过洛阳直奔偃师城。
昼伏夜出,偷袭埋伏无不所用其极,绝对不与张燕正面交锋,就是马越此次的战术。
一方面,黑山人多势众。
另一方面,马越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内,他不会将兵马消耗在与黑山军的对抗中。
他可是辅国将军马越,他的兵马要用来震慑天下诸侯。尽管此次前来的诸侯有很多,但马越也有他的朋友,他知道兄长是一定会来帮助他入主洛阳的。
不必说别人,两个马氏守望相助,足够震慑天下诸侯了!
第三十六章 行踪败露
张燕陷入了僵局,进退维谷。
冲冠一怒引了大军攻关,为了出这郁结在心中的一场恶气之外,也就是想要讨回张牛角的尸首。
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袁绍占据大义,当他引军围困旋门关是才意识到,他的冲冠一怒,令张牛角的尸首或许永远都讨不回来了。
他一个人在与这个天下作对。
什么是天下,天下就是朝廷与各地诸侯及其领下百姓组成的天下,可他引军攻关,就使得他与这所有人都成为了敌人。
他还能回头吗?他不知道。
因为张燕根本没有去想关于如何回头这种事情,既然决定要将天下捅个窟窿,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无非就是打吧,讨吧,所有人都他妈来吧!老子黑山将军张燕全接着了。
六月,张燕兵临洛阳城下,接天连地的军营将整个洛阳围得水泄不通,扎下的营寨直连到邙山脚下……这天下除了他,在没有谁能动员起如此强大的兵力了。
“现在,只差一步了。”张燕对着身旁众将说道:“只差一步,攻下洛阳,诛灭袁氏一族,退回冀州,遥拜朝廷上表称臣……无论我们谁死在这里,活着的人一定要记住,把剩下的事情做完,保黑山百姓太平。”
匪号雷公的汉子朗声笑道:“将军别说那么多,攻城拔寨,俺看洛阳也要不了多难,无非就是攻城罢了,您下令,俺雷公为您做先锋!”
张燕摆了摆手,指着城头说道:“不,我们不要强攻城头,围着就好。”
“待到夜晚,杨凤于西门佯攻,雷公,你则率轻兵自东门攀上城头,混入城中。”张燕轻笑着盯着远处的城头说道:“明日佯攻东门,从西门混入。后日佯攻北门,由南门混入。三日之后的夜晚,由城内城外同时进击,强攻四门,只要你们能从内部打开一座城门,洛阳城就算攻下了。”
众将均是打生打死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汉子,听到这个分外冒险的计划不但没有回绝反而十分踊跃,爆发出一阵激昂的叫好声。
但是张燕远远没有面上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待众人散去,他才将周仓单独留下,说道:“周渠帅……马越来了。”
“他在哪!”周仓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紧张担心让别人听到这个名字,这才凑到张燕身边说道:“必须得拦住他,否则洛阳城只怕是攻不下去。”
张燕看了周仓一眼,指向西南方向说道:“今日早间西南有溃军至此,上报三日前马越破陆浑城,夺陆浑关,兵甲不计其数,大铠数千领……我唯恐军心有失,不敢与众将言明。”
“将军放心,某家晓得。”周仓没有故作轻松,他与马越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无论是冀州战场还是中原战场,他都没赢过。甚至每次还都输的非常狼狈。马越这个名字,几乎对于所有的黄巾军都有一种阴影徘徊在心底。周仓沉吟片刻,深吸口气说道:“将军,马越从来不会单独行军,他的那些从将亦是艺高胆大之辈,某家今晚与元绍、郭大贤前往陆浑关,若沿途遇见马越兵马便先行击之,若马越并未进军,某家便将他堵在关内,如何?”
“如此甚好,渠帅切记,若不可敌之便撤回来,莫要与之硬拼。”张燕满面真切,若非洛阳围城需要他主持大局……天知道他有多么想亲自会会马越!张燕将手臂放在周仓强健有力的肩上,沉着地说道:“渠帅,保重。”
周仓到这时才艰难地扯动脸颊笑了笑,指着四面八方说道:“将军,如今我黑山部是大贤良师留下的唯一火种,你才是真的需要保重!皇帝发下诏令命五方兵马入京,那些诸侯都正驱兵向这边来呢。马越只是第一个,却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大贤良师的那些老仇人们,可都要来了!”
提到大贤良师,张燕本没什么表情,但突然他想起被马越斩首的人公将军,脸上带起悲戚,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将军,若大事不成,将军不必等某家回军,可自引兵***退却。”周仓说这话是锅底般的脸庞十分轻松, 言语中对东面很是看重地说道:“青徐之地的黄巾残部不成气候,以将军之威望,聚拢冀州黑山、青徐黄巾,未必不可再成大事!还望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渠帅放心,飞燕明白!”
周仓再度点头,深深地看了张燕一眼,拳头轻擂在张燕肩头,转身走出大帐再都没有回头。
整顿兵马、摇旗呐喊,当夜,万余黑山步卒向着西南方向的蜿蜒林地奔行而去。
……
攻打陆浑关,本就是马越的一个疑兵之计,意在迷惑张燕使他分兵。早在攻下城关的第二日,马越自关内撤出陆浑关,将大批辎重藏匿于伊川东岸的山林之中,命覆甲军士们仅仅带着六日所需的粮草直奔阳人聚。
阳人城距离梁县四十里,是历史上孙坚大将祖茂的埋骨之地,不过如今仅仅是一个普通城池。马越没打算再攻打这座城池,而是趁夜疾行绕过阳人,一路东奔沿嵩山下向轘辕关前进。
也就是说,如今的马越还身处洛阳八关之外,尚未进兵入洛阳腹地。
一切,都照着马越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攻下陆浑关的第四日早间,马越率部隐匿于嵩山中休息。这几天日落即行,日出则停。黑白颠倒在之下饶是覆甲军士体魄过硬也难以承受。
邻近轘辕关马越更是放慢进兵速度,士卒终日牵马行走于嵩山脚下林地,日行八十里到如今一日仅仅前行二十里路。更多的时间都在休息,在山野间狩猎。
强攻轘辕关,他需要麾下士卒保持最优秀的体魄。因为他知道,黑山军的辎重不在轘辕关以北的侯氏邬,便在侯氏以北的偃师城。
洛阳近畿,再没有地方可以屯驻粮草了。
然后,就在第五日早上,嵩山脚下的这片山林中迎来了一伙不速之客——黑山军几百人的小股部队出来捕猎,这是一支全员配备弓矢的斥候队。
开始只是一支小队在山林中发现了杂乱的人类脚步,常年奔走在太行山脉中的黑山战士各个都是冀州最优秀的猎手,他们在黑山中已经将近十年了,终日靠着野兽生存,早磨练出一身最优秀的捕猎与藏匿本事。
在马越所部覆甲军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黑山军的斥候摸到了距离他们大营不过千余步距离的树上,仔细地观察这支未打明旗号的铁甲军队。
这是一次巧之又巧的巧合。
心身放松的覆甲军并不知道他们的一切都被隐匿在林中的猎户看穿,并带着因恐惧而急速跳动的心奔跑出山林,将一切回报给太谷关的守将于氐根及轘辕关守将孙轻。
当下轘辕关守将孙轻命小帅王当严加守备包围关隘,单骑奔马飞驰太谷关。
翻过一座小山,绕过侯氏邬,渡过伊水,一日疾驰七十里终于在晚间抵达太谷关。
“老子是孙轻,找于胡子有要事相商,速速开门!”太谷关下,孙轻这样高喊着。实际上他与于氐根并无多少交情,但他在张燕发迹只是便是冀州黑山中的骁锐,甚至曾与人公将军并肩作战,黑山军中论起资历,除了周仓之外再无人比他与张燕还亲近。至于于氐根,当年不过是周转常山一带的小小匪类,在他孙轻眼中,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连叫数声,城头守兵还在犹豫不决令他非常气愤,当即跃下骏马从旁边搬起一块大石头砸在城门上,指着城头高声喝道:“叫他妈于胡子出来见我!快去!”
守兵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憨憨地应下,拔腿便跑向城中守将住处,唤醒与新纳的小妾睡的正熟的于氐根。于氐根被吵醒亦是神色不善,听到孙轻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