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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带着自己的正直去做。叫天下人无话可说。
突然之间,董卓的余光看到两侧的屋舍檐牙蹲伏着一个个身影,这些人就像猛然冒出来的一般,实际上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良久。他们手上持着的分明是能劲射锐利箭矢的强弩,精铁矢尖反映着并州飞熊高举的火把之光。
“嘣嘣嘣”
一连串的弩矢轻弦嘣响,铺天盖地的箭矢劲射而出。十金却有价无市的战马被射中失了前蹄,贵重的甲胄被弩矢无情地射穿。天下间最骁勇善战的勇士被射中面门,董卓引以为傲的并州飞熊勇士纷纷倒地,箭矢穿透他们的甲胄,命中他们强健却也孱弱的身躯中。
董卓被骏马厥翻,沉重的甲胄与沉重的躯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拼尽最后力气抬起浑沌的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恶鬼面甲的脸……
第八章 封临洮侯
当董卓再度醒来时,睁开眼便见到人来人往的陇都府衙大厅……穿着棉质公服的官吏人来人往,凉国这座不亚于直辖三州大汉的国度机器正在疯狂运转。
陇都府衙的大厅非常之大,内里容纳十余个官室供凉国官吏办公,这是凉国一切政务的最中心。
而董卓,就这样突兀地穿着铠甲躺在大厅,昨夜从马上坠下的昏沉感还未散去,周围穿行的官吏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周围没有一个护卫,身上也没被绳索束缚……这跟董卓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啊。
突然,一个青年官吏径自向他走来,端着温茶笑道:“董使君醒了?要不要喝点温汤?”
“不用!”董卓皱着眉头,看谁都有点儿防备,急忙起身问道:“马越呢?”
“凉王殿下在里面等您。”那官吏对董卓的横眉冷对也不见怪,仍旧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返身指着最里面的官室笑道:“您醒了便去拜见吧。”
董卓点点头,一面小心地东张西望,一面皱着眉头向里面走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陇都官室,这儿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陌生。这种上百个官吏挤在一间官寺里处理政务的情形已经很少见了,至少近十年他未曾见过这样的情况了。感觉好像回到了青年时期,初立战功的他前往洛阳为郎,后被袁隗看重做了袁府门下吏。那时也是这般,终日埋首案牍之中不觉枯燥。
现在看来,凉国官吏的待遇要比大汉好上太多,但凡公府人员在冬日都有棉质的官服冬衣,至少不会被冻的瑟瑟发抖。
“那个跟你一同前往西域的酒泉太守叫什么名字?”方才走到虚掩的门口,便听到马越的声音,里面好像还聚着不少人,便听到马越说道:“苏则是吧?他的履历如何,任过太守,你与他共事十年,他的能力如……咦,仲兄你醒啦,这边坐,稍待一下。他的能力如何?”
马越见到董卓推门进来没有一点儿惊讶或意外的神色,只是招手指了指身旁的几案招呼董卓坐下,接着转头对马玩说道:“西域大都护这个职位对于凉国而言是重中之重,能否利用西域广阔的土地与众多国度为我们所用,全在这个官位了。西域大都护需要被西域人所接受,要让西域人信任,从而使我们的制度与政策更好地在西域推行下去,这个位置很重要啊!”
“不错,苏则他在西域还是广有声望的,能争取到二十七个国家平定,他有很大功劳。”马玩点着头说道:“在大局上,苏则要远超在下,为人正直,我认为苏则是足矣升任西域大都护的……况且,平定西域的功劳,苏则是配得上西域大都护这个官职的。”
“嗯……这样,那你便代我传信与苏则吧,西域大都护,便定下是他了!”其实马越更想让马岱或是马超去镇守西域,那个地方太过重要,但马玩的一心保举让他改变了主意。放下心事,他转头对董卓笑道:“仲兄,昨日小擎儿去你府上,你都跟他说什么了?这小子回去非说我想害他,还扯什么借刀杀人一类的东西。”
董卓看着马越,若说马越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昨夜的反叛那是放屁,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带着刀的卫兵,他真不信马越能毫无防备地就这么将他放在官寺里。尽管忧心,却也不愿率先开口问,只得说道:“董某能与他说些什么,无非是聊些陈年旧事罢了。”
“嗨,我那孩儿不叫人省心啊,竟然还说我老谋深算!”马越满不在乎地笑笑,一手撑着脑袋坐在胡椅上抬手对董卓指着几案上泡好的茶水说道:“仲兄尝尝,张鲁送来的茶饼,味道还不错。”
董卓也不喝茶,只是闷头坐在那里半晌才抬头问道:“董某那些兄弟呢?”
并州军。
“放心,没死多少人,阿若带着你到城头守军一出就都降了。”马越扳着指头盘算道:“可能有两百多伤亡吧,剩下的都收押起来了,过些日子送回并州,仲兄不必担心。”
董卓听到马越没赶尽杀绝,心里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这时也敞亮起来,抬头对马越说道:“行了三郎,事情董某都做下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了。”
说着,董卓端起茶水,牛饮一口,起身时已经带上了引颈就戮的表情。
“诶诶诶,兄长,说什么杀剐,别弄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搞的人不好收场。”马越起身一把拉住董卓,指着门外说道:“想走现在就能走,方圆五里一个护卫都没有,我说真的……我儿子说得对,兄弟俩闹脾气了,和好就是。”
“你真不杀我?”董卓愣住了,难道这马越还真能听一个孩子的话,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打了一仗,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和好?
“我说真的,别提杀不杀的,就算你昨夜攻入王宫,还能真杀了我不成?”马越看着董卓,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含笑问道:“你能吗?”
这个时候,天底下谁能杀得了马越?别的不说,那两万七千名登记在册的陇都商贾便要扯起造反大旗,每个商贾身边十个护卫便是二十万之巨的大军。谁敢杀马越?凉王马越,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正视商贾的诸侯,全天下商贾的恩人,谁敢在这个时候杀马越,那便是断了天下商贾的财路。
这个时代的商贾,是一群亡命之徒。大汉每临大战,兵员不足,便将大狱中的囚犯与走卒贩夫充军去战场上拼个生死……只有马越,不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反而给他们创造了一座支持商贾互市的城市。尽管他们谋不能思变,勇不能赴死,但一颗感恩戴德之心却是不假。
同样的,商贾也都明白,碰到这个这样的诸侯是他们的福分。
凉国日渐富强,通西域经年,未曾兴兵事,广积钱粮已经令凉人对马越感恩戴德。里里外外,便是皇帝只怕都不敢处死马越。
董卓也愣住了。
面对马越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问自己,老子真想杀了马越吗?他不知道。
愤愤不平、不安于之下的情绪是绝对有的,但他想过杀了马越吗?恐怕,从来,没有!
“好了仲兄,别想那么多。事情既然过去,那就过去了。不过既然动了刀死了人,也不能没有一点儿说法。”马越拍拍董卓的肩膀,无所谓地拱拱手,指着门外拍拍手说道:“将爵印捧出来。仲兄,除了这样的事情,并州牧肯定是没了,接任的人已经在路上,估计这会儿已经进入并州境内。不过你也别失望,一把年纪,还是下野来得好。我给你准备了临洮侯的爵印,也算衣锦还乡,可有异议?”
这个时候问人可有异议,是不是晚了些?
董卓还能说些什么,这对他而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深深地看了马越两眼,接过爵印,这才带着些许的感激对马越说道:“谢谢。”
弄到了这步田地,还能说些什么呢?
董卓摇着头,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出官寺,抬起头正午的阳光正好,仿佛要消融冬季的寒意一般。
待到董卓走得远了,马越这才关上门对几个凉国将领说道:“你们说来看看,曹孟德在这个时候邀我出兵冀州,绕过潼关由并州直击邺城……算怎么回事?”
董卓前番的提议正是要由并州翻山越岭,直接进攻冀州与幽州,将北方最广袤的土地全部收入囊中……马越没有同意,而就在今日早间,凉国收到来自洛阳的求援信,曹操希望马越由并州出兵,与他的兵马共击公孙瓒,寄望于联军大部一举攻破邺城,使公孙瓒无路可逃。
为了这一战,曹操可谓是筹谋良久,此时北方的刘和、阎柔已经羽翼丰满,蓄势待发要踏平公孙……转眼之间,董卓提议时尚不如意的战局竟变得十分有利。
“若董仲颖没反,该多好。”马玩叹了口气,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不敢说出的心声。若董卓未反,有他的提议在前,曹操的求援在后,凉国发兵已经无法避免。但如今董卓已反,并州牧由贾诩接任,那事情便不一样了,贾诩接收董卓旧部也需要时间,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与安定。
想归想,马玩还是最快速度地摆手说道:“君上,无论此次出征与否,属下都不想再外出作战了。远征西域……”
“无需多言,此次我不会叫你去的,放心。”马越看了马玩一眼,只是摆手打断了马玩的话。马玩为了他西征十余年,已经是耽搁了大好年华,依照马玩那爱享乐的性子迟早会说出这句话,他内心里早有准备,当下沉吟道:“既是孟德相邀,多少都要给些面子,马玩你代我竖起募兵旗吧传令各部将领,动员三万大军,覆甲一万。”
马越转身向外走去,“正好,途经并州,也要为文和震慑一下并州宵小,让他们安下心来不要搞什么乱子。这次,马某亲自出征!”
第九章 宰了他们
董卓的造反来得仓促,败得颓唐。
当他再度回到临洮,整座城池都是他的,整个临洮都是他的。可是侠蛮任性的董仲颖再也任性不起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兵马相随,没有了曾经挂在身上的甲片。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回到生他养他的土地上,面对老母亲精心修缮的坟墓与断了臂的女婿,老泪纵横。
“阿母,孩儿回来了!”
几乎同时,沉寂数年未经战争的凉国在这个时候各地竖起募兵榜,招兵买马!
放在从前,凉州的大举兴兵并不会令人感到如何,而这次完全不一样了。
汉中的张鲁听闻凉州招兵买马的消息,兴奋地合不拢嘴,传令天师道鬼卒打造军械,似乎已经能够看见自己攻入成都为母亲兄弟报仇的那一天。与之相对的,一家欢喜一家愁,无论前番刘璋的獠牙显露的多么凶猛,杀张鲁母亲兄弟是多么果断,当听闻凉国兴兵的消息之后仍旧止不住为之震怖,征调守备秦川六道的张任火速前往蒹葭关驻防,下令死守不出。同时益州全境开始招兵,刘璋深切以为仅凭东州兵是无法阻挡凉王覆甲军的,他可不希望那支曾经击败袁绍吓得父亲有生之年都不敢再起入主中原之想的骑兵同样取走自己的性命,或是胆气。
凉国兴兵能震动到的可不仅仅是益州的兵将,洛阳也乱套了。文武百官以为马越又要将他的魔掌伸向中原了,纷纷携家带口地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对中原人而言,每次马越出关都意味着战火熊熊燃烧,谁能不怕?
就连存在二心的并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