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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大侄子啥时候回的,快快,和你二叔好好喝上一杯,咱们好好叙叙旧。”金启武醉的语无伦次,恍着身子就上前,伸手一勾,搭在永新脖子上,完全好哥俩一般。
舒氏觉得丢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他的耳朵就往后拖。
金启武哀声叫痛,连声讨饶。
如果不是家里有事,这出戏吕氏别提看的有多高兴。
金家现有的三个儿子,最有出息的是老三,虽然多次赴考也没能中个秀才,但好歹也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名童生。
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二儿子,不是无所事事的混混,好吃懒做不说,还爱黄汤和赌,还好金蒋氏当年看中了舒氏的能干,将她娶进门,放在金启文眼中,怎么也能管管他。
也是舒氏的厉害,这么多年,金启武小问题不断,但总的没有犯什么大错,祸及全家。
最不起眼的就是老大,活做的最大,话说的最少。
吕氏是一直在妯娌面前有优越感,虽然金启文不起眼,也比老二来得好。
什么活都是干的好好,完全不需要她来动手,哪像金启武那家伙,喊了半天动都不动一下,还得舒氏上手才懒懒散散的起身。
“够了,不看看什么情况,闹什么闹。”金蒋氏站在门外,一直担心老头子,又被他们吵的头疼,张嘴就是厉喝一声。
舒氏手上一松,金启武利落的闪身躲过,抱着旁边眼都不眨双胞胎其中的一个小声问道:“乖儿子,告诉爹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永革看都不看他一眼,指着一个方向,“爹爹,肉包。”
金启武顺着望过去,只见小妹掰开肉包,里面黄褐色的肉馅引诱极了,不由吞了吞口水。
金芸虽然是他小妹,但年纪比他女儿都大,哪好意思上去去讨要。
更主要的是,小妹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不可查的弧度,还要有那轻飘飘的眼神,让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金启武摸了摸额头,看来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他搬过儿子圆乎乎的脑袋,哄道:“乖,下次爹也给你带一个,先告诉爹爹,是谁惹的祖母这样生气?”
永华耳尖,挤到爹怀里,快语将事情的一遍都讲了出来,最后连连要求:“爹爹,也给永华带一个肉包。”
“好好好,都带都带。”金启武听了放心下来,嘴上敷衍。
“带什么带,家里哪有闲钱吃什么肉包。”舒氏不满,看着小姑一个人在那吃独食,连两个小侄子都不顾。
“这有什么,要我说,永新早就不该在那破铺子待下去,累死累活的还得不到两文钱,还不如回来。开个荒地种些粮食都比当铁匠来的强,到时候还赚不回一个包子钱?”酒能壮胆,金启武将心里想说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
金蒋氏气的发抖,可她一直知道,金启武说的话没有错。
学徒的月钱很少,时不时刘铁匠还要克扣一些,能拿回家的更是少之又少。当年为了将新哥儿送去当学徒,不算拿给刘铁匠,光是私下送给同村的老乡都给了差不多一两多的银子。
为了能学门手艺,这钱都认为该花,可这么多年都见不到个头,家里年纪大的大,小的小,新哥儿一个劳动力如果待在家,家里人能轻松不少。
虽然说的不好听,老二的话,吕氏是真的听进去了。
铁铺是肯定去不成,就算去她也不会让新哥儿再去,刘家女儿不成规矩,没脸没皮的,哪怕真的是将铁铺当陪嫁,吕氏都不会让她进门。大女儿金海的夫家都是吕氏自个跑出观看,定要选个会过日子的,更何况自己的独苗。
沅里镇铁铺不少,摸到关系的也就这么一家,家里也没个闲钱再去拉关系送去当学徒,吕氏觉得还不如留在村里。
动了心思的吕氏默默思考私下该如何去劝新哥儿,就算老爷子不同意,可新哥儿不愿意,那也有机会去不成不是。
金家院子满员,却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思,直至太阳落幕,夕阳照临。
金海金河两人搭手,准备好了晚饭,两人左推右推,都不敢壮着胆子去叫祖父祖母。
祖父和蔼,祖母严厉,可当两人都生气时,小辈的更怕的反而是祖父。
如今祖父关在屋内都一下午的时候,还没出门。
大哥大嫂也是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两姐妹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吃饭去吧。”金蒋氏挥挥手,坐了许久,身子有些僵硬,她撑着扶手起身,却是往屋内的方向走去。
越过永新两口子,金蒋氏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等了稍许,她伸手将房门打开,屋内寂静、黑暗,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里面那人孤寂的身影,金蒋氏不由有些心疼。
“你们先去吃饭,我和你们祖父好好说说话。”金蒋氏交待一句,将房门再次关上。
给了一下午的时间让老头子独自静静,现在也该和她谈谈了。
第十六章:想法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金芸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
她没有向以往那样过多的留恋,而是转身离开房屋。
站立到一房门前,金芸举手敲门。
昨日入睡前,她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只要和金属有关的任何,她都是打心底的喜欢。如今永新在镇上待不下去,那为何不在村子里开一家铁铺?
据她所知,三合村虽然不大,但周围挨着不少村庄。算起来每家每户还真不少。
在村子里的三姑六婆聊天中,金芸记得有人抱怨过家中刀具折断,费上几个时辰的路程才赶到镇上去修补。体力不说,还费财力。
坐的是牛车还得交上两文的看车费,再加上进城出城的排查,一天的功夫就都给耽搁了,根本就不划算。
如果永新在村中开上一家铁铺,省时省力还省钱,金芸不相信附近的村民不就近选择。
小莫氏整理好衣物开门,看到是小姑有些惊讶,后又以为她来是找壮壮,便说道:“小姑是来找壮壮的吧,那小子昨晚上闹得厉害,睡得晚,现在还赖在床上。”
“不是,我找永新。”
“新哥?那小姑你等等,我这就去叫他。”小姑和新哥年纪相差不大,应该相处的挺融洽,小莫氏也不觉得奇怪,转身就去叫人。
永新快脚两步,眼角下的黑色清晰可见,显然昨晚睡的不是很安稳。
“你就在家开一家铁铺吧。”金芸直接说出。
“铁铺?”永新不得不说,在听到的那一刻,他是心动也是激动的。可仔细一想想,他却苦笑的摇头。
“为何?难道你已经决定以后不在当一名铁匠了吗?”
铁匠?永新不由握紧双拳,挥舞着大锤,捶打的声响,就像刻入了心底,他怎会不想?
可是永新泄气的叹了一口,他不过就是一名学徒罢了,怎么能称之为铁匠,他还不够这个资格。
“我不过学了毛皮而已,哪能撑起一家铁铺。”
金芸并不觉得为难:“七年时光,就算是皮毛也足以。兵器你不会,难道农具你还造不出?就算你造不出,修补你总会吧。”
金家房子造的很大,都是砖墙,在这一片村子里都是很难见到。
可惜,年代已久,日复一日的经过风吹雨打,房子已经破乱不堪,很多地方根本没法入住,金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维护,只能将前头的一边院子给围起来自家居住,另外的都是空在那里,堆放杂物。
炉房不比居住的房屋,稍微捡拾下便成,再开一个角门供人进出,就能轻松收拾出一个简陋的铁铺来。
小莫氏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没有之前的灰暗,越听越觉得可行,都想立刻答应下来。
转头带着期许望着新哥,却不想,他还是摇了摇头。
“小姑,我。。。拿不出银子。”永新艰难的说出,这才是最大的原因,这么多年,家里一直为他付出,他没能给与回报,已经觉得愧疚。家里条件如此艰苦,永新不想家中再为他为难了。
金芸哑然,她居然忘记了这个。
寂静一片,金芸也没法再开口,不说永新,就是她更是拿不出这个钱,也没那个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唯一就只能指望她了。
金芸侧头,余光扫过墙角一处,隐约能见到一个影子,从她和永新谈话开始,就站在那处一动不动。
她没有出声,是因为那个身影金芸很熟悉,正是金家的女主人,金蒋氏。
看着小姑安静下来,永新也以为她很失落,连忙笑着安慰:“没事的,家里又不是没活,我这把力气还能给家里开亩荒地,大不了出去打短工也行。”
金芸瞧着他晓得傻样,也不在说话,转身离开。
背后的永新还认为小姑是伤心的离开,心中更加感触。
金蒋氏靠着墙边,暗自轻轻叹口气。小女儿的想法他们也有想过,却是真的再也拿不出银子来操办。
她手里不是没有银子,可这钱就是她死了也不能动。
杨家之前上门来闹,就是为了香寒的钱,那孩子也苦,至今没有出嫁,依附着富家做粗活,每几个月都会拖人带一笔钱回来交给她。
金蒋氏和老头子彻夜商谈过一次,香寒的钱是谁也不能动,等以后香寒老了,被富家放出,没儿没女无依无靠,存下的这笔钱还能给她养老,不然她一个人要如何。
十年的日子过去,积少成多,大概也有十两银子,都安安稳稳放在铁盒里,被金蒋氏埋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要说金家守着这栋‘华宅’过的一直都很辛苦,因为拿不出五两银子,小儿子被迫送去参军,惨死他乡,这也是他们最痛苦的事情。最艰难的时候一家人连树皮都吃啃上了,也不知怎么居然全家都熬了过来。
好在老天有眼,怀着小女儿的时候,她是万念俱灰,当时大媳妇肚子也揣着一个,家里没有富裕的粮食,根本没法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谁知道路过一片荒地,金蒋氏居然拾到了十两银子,货真价实的银子。
之后金家像是走运般,三儿终于考上童生,只有两个女儿的老。二在多年后也剩下了两个大胖小子。金蒋氏一直觉得,这都是小女儿带来的福运,也是她为何对金芸这般偏心的原因之一。
可即使福运照临,也有用完的时候,考上童生的三儿为了多次赴考秀才差点将老底掏空。
老大木讷,老三懒散,难得有个儿子有才能,金家那些年是拼了命的去供他,外债累累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多年下来仍然是个童生。
也好在,老。二有些文底,自己寻了个关系在镇上做活,家里的压力才少了许多,这么多年外面的欠债好不容易还清。小女儿又撞了头,又是一大笔的银子花出去才捡回一条命。
现在又碰到了这么一档子事,金蒋氏忍不住抹了抹眼角,老天爷,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呀,她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过个安稳日子就行。
第十七章:花名?
日夜轮流,转眼过去,天气中带着些许清风,金芸这些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院子后面晒着太阳。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