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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美人儿!”鲤鱼妖靠近些许,口水都快淌下来了。
就在此刻,它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爪子抓木板的声音,鲤鱼妖倏然全身一僵,浑身鳞片与腿毛都竖了起来,嘴巴发出轻响,恐惧地回头看。
那只狮子猫正蹲在高处柜子顶上,双眼一眼色碧,一眼色金,低头不怀好意地盯着它看。
鲤鱼妖顿时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来人啊——!”
隔壁房中,李景珑与鸿俊同时听见中间房内传来响动,马上一阵风般地冲了过来。
那狮子猫已从柜顶跃下,直扑鲤鱼妖!鲤鱼妖骇得朝榻底一钻,躲了进去。
鸿俊与李景珑推门冲进来时,那猫“喵”的一声,已钻进了榻底,鲤鱼妖狂叫一声,从榻底的另一头又钻了出来,没命飞奔,扑打着尾巴躲进了柜子里。
“找到了!”李景珑回身关上门,这下逃不掉了。
鸿俊爬到榻底去抓,然而这木榻不同于自己平时所睡,乃是用名贵红木制成,背靠着墙,朝外的三面都被架起封住,只留几道木栏,鸿俊已看见那只猫正躲在黑暗里,两只阴阳眼打量他。
李景珑把胳膊伸进去抓猫,猫却躲到更里头去,鸿俊在旁说:“怎么办?”
李景珑的手肘太壮,被卡在了那栏杆里。
鸿俊:“……”
李景珑:“……”
鸿俊把手伸进去,那猫却一脸淡定,舔着爪子,完全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我把床抬起来。”
“一掀就跑了。”鸿俊说,“你开条缝,我进去抓。”
于是李景珑使力,喊一声“起”,将那重逾四百多斤的大榻扛了起来,露出一条仅容一人进去的缝,鸿俊马上就地一滚,滚了进去。
榻底空间并不大,还堆着以布包起来的像是木柱、画卷等物。那猫瞬间炸毛要跑,鸿俊伸手抓住它的爪子,说:“抓到了!”
李景珑说:“先抱稳了!别再让它跑了!”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声音。
“夜里不能来,就只得白天看看你……”
李景珑瞬间转头,那男人声音无比熟悉,瞬间瞳孔剧烈收缩。顿时猛地伸手拔,当即把手肘用力拔了出来。
鸿俊抱住了那猫,以膝盖撑着榻顶,将那木榻竭力顶起。
“长史你再抬一下床,我好出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李景珑就地一打滚,也钻了进来,同时撑住榻,把它小心放下。
鸿俊刚要开口,李景珑便从背后抱着他,伸手迅速无比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千万不要说话。木榻刚一放下,房门便被推开,男子的脚步沉稳有力,伴随着女孩儿的笑声进了房。
两人朝榻上一坐,只听那男子又说:“李景珑那厮往流莺春晓逛了一圈,害得龙武军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这几日里不能来,着实让本官想着念着。”
鸿俊睁大眼睛,侧头瞥李景珑,李景珑慢慢放开了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继而捏住了鸿俊怀里那猫的嘴巴。鸿俊抱着猫,李景珑则从背后抱着鸿俊,挤在这狭小的榻下,鸿俊感觉到李景珑的心跳得十分剧烈,胸膛宽阔有力,身体还极其灼热。
李景珑一脸戾气,只因来逛倚诗栏那人,正是自己从前在龙武军中的顶头上司胡升,龙武军总统领。当初也正是因为他毫不相信自己,才让他在军中遭到众人嘲笑,更被杨国忠奚落一番。
是时只闻胡升在榻上抱着那女孩亲,满口“晋云”地乱叫,晋云则开始喘息,不片刻便在榻上滚到一起,言语间更十分浪荡。
鸿俊的心跳也蓦然加快,十六年来他未经人事,居然在这儿被李景珑从背后抱在怀中,两人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听到了从未接触过的一幕。那声音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冲击,胡升更是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听得他面红耳赤。
更尴尬的是,他感觉到背后抱着自己的李景珑呼吸粗重了不少,那物还硬邦邦地,顶着自己。
鸿俊猛咽口水,李景珑不自觉地抱着鸿俊,那手臂紧了些,鸿俊抱着猫的手也紧了些,那猫被勒得甚不舒服,两只爪子用力猛抓,不断挣扎。
鸿俊担心发出响动,惊扰了榻上的两人,便抓住那猫的爪子,把它按住。孰料那猫爪勾住了床底堆叠杂物的麻布,把它扯了过来。
麻布一扯开,瞬间露出了一个死人的头颅,鸿俊蓦然朝背后一靠,叫了出声。
鸿俊:“啊——!”
李景珑:“!!!”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李景珑先捂鸿俊嘴,再捂他眼睛,把他紧紧护在怀里。
恰好就在此刻,榻上晋云也在大叫,声音便盖过了鸿俊之声,胡升又翻云覆雨正酣,尚未发觉。
鸿俊毛骨悚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盯着个死去的人脸看,差点被吓疯,回过神后只疯狂喘,李景珑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又紧了紧手臂,示意鸿俊别怕。
榻上,胡升也在喘息,显然已完事了,还在朝晋云说话。
鸿俊打量那死人脸,发现那死人仿佛已被放在这里很久了,张着嘴,脸上皮肤早已变干发黑,两眼乃是空洞。李景珑轻轻伸手,解开那块布,见那干尸蜷着身体,身穿白色布衣,以一个恐惧的动作缩在床的最里面。
鸿俊摸了摸李景珑的手臂,李景珑也起了满手鸡皮疙瘩。
胡升笑道:“这就走了。”
“这就走了吗?”晋云依依不舍道。
“改天再来看你。”胡升抱着晋云,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穿上衣裳,推门出去,晋云也跟着将胡升送了出去。
不多时,两人才从榻底钻了出来,李景珑不住喘息,与鸿俊对视,眼中都充满了茫然。
鸿俊说:“怎么办?”
李景珑寻思片刻,说:“此地不宜久留,事关重大,先不要惊动他们。”
14、榻下干尸
正午时,鸿俊到了与其余三人约的酒楼,乃是一家名唤“鱼跃龙门”的大店。鸿俊的心情尚未平复过来,说:“今天……发生了好大的事!”
裘永思与莫日根、阿泰也是刚坐下,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忙招呼道:“来来来,赶紧说,长史还没到?”
“他带着猫回去了。”鸿俊说,“让咱们先吃,待会儿他来了再详细解释。”
“还真被他找到了?”莫日根惊讶道。
三人面面相觑,忙追问。鸿俊只得交代了李景珑先是回驱魔司安顿那只猫,更因为发现尸体,再去大理寺询问是否有人失踪,牵出一桩案中案,关联重大,必须先问明情况。
“吃饭吧我都要饿死啦。”
小二报过菜名,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阿泰一路远来不曾体验长安美食,莫日根生在草原,没吃过大唐高档宴席,鸿俊更没吃过。
裘永思则谦虚地说:“你们点就行,我跟着各位吃。”
大家听菜名听得一头雾水,最后鲤鱼妖不耐烦,开口点了菜,在鸿俊背后嘴巴一张一合说:“乌雉鸡羹六盅,逡巡快炒一碟,葱醋鸡、霜橙秋葵并五丝菜卷,主食御黄王母饭六碗,甜雪一盘饭后上,骊山烧春来一斤。有鱼的菜别用鲤鱼。”
“谁?!”小二瞬间脸色煞白,“谁在说话?!”
“腹语!”鸿俊马上说道。
“四个人吃六份?”小二不住瞥阿泰身边的空位置,一脸毛骨悚然。
“还有个没来呢。”鸿俊说,“上完菜不必过来了。”
“鲤鱼刺多,谁吃呐。”小二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鲤鱼妖在鸿俊背后怒目圆睁,受到了侮辱。
小二:“???”
“没什么,你快去吧。”鸿俊赶紧打发那小二下去。
小二心有余悸地去上菜,不片刻便上齐一桌精美菜肴,鸿俊方知前些日子路上吃的那根本不能算饭。乌雉鸡羹装在仿竹制的瓷碗中,逡巡快炒乃是鱼肉炒羊肉,葱醋鸡乃是清蒸,鸡肉白里透黄,扑鼻清香。御黄王母饭则是半熟蛋盖饭,四人一鱼当即风卷残云地开始横扫。
“赵子龙以前在长安食肆待过。”鸿俊一边吃一边说道,“还好它听多了。”
“哦?”莫日根笑着说,“当厨师吗?看不出来。”
“当食材。”鲤鱼妖答道。
众人:“……”
鸿俊又说:“它先被卖到集市上,又被食店买了去,养在水缸里。后来有个好心的和尚,买了它放生,才有今天呢。”
鲤鱼妖吃饱,把脑袋埋进杯里,吸了几口酒,摇摇晃晃,在桌上迈了几步,最后“砰”一声横着醉倒了。
“来。”阿泰说,“今天我请客,为我们的友谊与不在场的长史干杯——”
四人举杯,这是他们自从进驱魔司后,第一次的正式聚会,往常鸿俊都不在场,另三人经常偷懒,倒是互相熟了。他们当即又纷纷打听李景珑之事,鸿俊大致答了些,但近日他极少参加莫日根等人的活动,现在反而对伙伴们十分好奇。
“我爹让我来长安。”鸿俊想了想,许多事在上路前被特地叮嘱过不能说,赵子龙又醉得不省鱼事,恐怕言多必失,便道,“让我驱逐长安所有的妖怪……嗯。”
阿泰笑了起来,说:“长安哪里有妖怪?”
莫日根也笑了起来,说:“可要是没有妖怪,咱们来做什么呢?”
鸿俊说:“可是,长史也说,长安有妖,只是不常出来。”
鸿俊从来没喝过酒,今天第一次喝,只把酒当水喝,莫日根与阿泰还以为鸿俊酒量好,由着他豪饮,一斤骊山烧春,鸿俊喝掉半斤,此刻后劲一上来,脑子迷迷糊糊,竟有点撑不住,也朝旁边一倒,睡着了。
鸿俊刚醉倒没多久,李景珑便来了,一见鸿俊倒着,当即火大。
“这是干活时间,你们居然在这儿喝酒?”李景珑道,“还把他灌醉了,这……”
阿泰忙道:“长史来来来,快坐!今天我请!”
李景珑眉头深锁着入席,与席一大桌剩菜,李景珑也不嫌弃,便就着冷菜开始吃。余下三人忙问发生何事,李景珑说了,大伙儿便静了,喝茶的、喝酒的、吃甜点的,全部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着李景珑。
“在床底发现了一个死人?”莫日根问。
李景珑以鼻子“嗯”了声,说:“终于有兴趣了?方才我往大理寺走了一遭,近日无人报过失踪案。”
“不对。”阿泰皱眉道,“藏尸榻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景珑淡淡答道:“还不知是不是我等管辖之事,正要找你们商量……”
“肯定是妖怪!”莫日根马上说道。
“妖怪没跑了。”裘永思笑道,那笑容里带着意味深长之意。
“为什么?说说?”李景珑漫不经心地吃饭,眉头拧着,问道。
阿泰打量李景珑,片刻后说:“还是两位弟兄说吧。”
“不不不你先说……”
“你先说你先说……”
三人又开始推来推去,李景珑喝道:“够了!”
片刻后,莫日根说道:“藏尸榻下,用不了几天就会腐烂,其臭将引人察觉。若将一死人特地风干后藏在榻下,费尽周折,不合常理。直接埋了事儿还少点。”
“所以晋云藏尸,是想作妖法?”李景珑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