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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小时候的事,钟离佑和五月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收住笑容后,钟离佑理了理衣襟正色道:“我对那位病人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四月这般照顾她,连我都给忽略了。”
五月放下点心紧紧跟在钟离佑身后:“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呢!就住在咱们庄里的客房。”
钟离佑停下脚步问道:“是一位公子?你确定?”
五月使劲的点着头:“岂止见过,我们还一起聊过天呢!”
听罢五月的话,钟离佑对这个人倒是越发的好奇了,他最是了解四月的,知道她素来稳重,即便是治病救人,也决计不会把陌生男子留在庄里的。除非那是她认识并且熟悉的人。
想着,钟离佑拉着五月加快了脚步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钟离佑的脚才踏进门槛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人竟然会是孙书言。
见钟离佑到来,孙书言不慌不忙的从床上起身向钟离佑行了一礼:“书言见过少庄主。”
四月见钟离佑皱着眉头欲要开口解释便被钟离佑以手势拦住。
钟离佑扶住孙书言的双手顺势替他切了一脉:“孙少爷的伤势已无大碍,真是可喜可贺。想来也离不开我家四月精心的照顾。”
孙书言尴尬的笑笑:“自然是,我晕倒在贵府门前多亏了四月姑娘心慈人善将我捡回来救治。我本来是想着病好以后亲自去拜谒庄主和少庄主的,只是我这身子一直拖沓的总有些难受,没想到少庄主今日竟然亲自过来了,真是叫书言好生过意不去。”
钟离佑微微一笑:“没事就好,今日家父恰巧外出办事去了,所以还望孙少爷回家以后代替家父和我向孙掌门问个好。”
钟离佑就是钟离佑,哪怕是面对自己不待见的人,说话也永远都是既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能给别人保全了面子。孙书言也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出来,钟离佑这番话明着是关心他的身体,暗里却是提醒他伤好了就赶快离开。话尾一句又足足表达了钟离佑对孙泰的尊重及敬意,甚至还将钟离凡杰对孙泰的友好也一并捎上了。
许久,孙书言才点点头。
“少庄主尽管放心,我一定带到。感谢四月姑娘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在下先告辞了。既然钟离庄主不在,那我便改日再来登门道谢!告辞!”
钟离佑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孙书言从四月身边经过时,四月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里尽是不舍,孙书言同样依依不舍得看着她,但最终还是迈着脚步离开了。
钟离佑无意识的向他们看了一眼,心里隐约感到了什么,但有五月在场,他也不好多问些什么。
直至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月亮爬上了树梢,四月才轻轻的叩响了钟离佑书房的门。
“少庄主,四月求见。”
此时钟离佑正在书桌上练字,他见砚台中余墨已不多便唤了四月进门。
“来得正好,进来为我研墨吧!”
四月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走到钟离佑身边,垂直的站在桌前,舀了一勺清水滴进砚面里,又熟练的将墨汁推入砚池。
紧接着便伸手拿过墨将食指抵在墨的顶端,又将拇指和中指夹在墨的两侧,轻轻的磨了下去,只有按的时候稍微用的力气大一些。
过了许久,四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少庄主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钟离佑似乎想到什么是的点了点头:“问!当然要问!为什么你磨出来的墨与五月磨出来的墨区别如此之大呢?只怕她再给我研几天,我这纸全都要废了。”
四月这才放松一些笑道:“五月性子素来急促,她哪里做得来这等细活呢?这研墨看似简单,其实也不简单。磨墨要慢,用力要匀,太快了打滑,便磨不下来。也多亏少庄主向来用的是极好的墨,所以我为少庄主研墨时总是细润无声。但无论如何,研墨时都要重按轻转,先慢后快,且不可太用力,用力过猛便无法磨出光泽。”
说罢,四月便不再说些什么。她自幼便陪在钟离佑身边为他研墨,她知道钟离佑在习字作画时一向是极为安静少言的。
第四十章 四月的燕窝
随着月亮升高,三更天都过去了,钟离佑才放下毛笔返回房间。四月转了转自己酸痛的手腕,一语不发的跟在钟离佑身后随他一同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钟离佑也不着急入眠,而是十分随意的靠在软榻上,左腿耷拉在地上,右腿连同鞋子一起屈膝踩在榻上。钟离佑看了看四周以掌力吸过一本书拿在左手,右手则放在了右膝上。
看上去这少庄主真是好生惬意。
但这四月可就没他那么舒服了,她屈膝跪倒在钟离佑面前:“少庄主,四月……!”
话说了半句,四月已不知如何说下去,干脆闭上了嘴巴。若是平常,钟离佑一定会不由分说的先将四月从地上扶起来,但这次他没有。
他就这么靠在榻上翻看着手里的书,只是他时不时的会向四月瞥去一眼。
“咕……咕……咕……”
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钟离佑方才放下手中的书用既心疼又略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天都亮了,你跪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跟你说一句话,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在生你气了。”
四月将双手握在胸前点了点头:“少庄主一向最是疼爱四月,是四月错了,四月认罚。”
钟离佑坐正身子叹了口气道:“亏你还知道我最疼爱你,平日里我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你,甚至就连五月惹你生气时我也帮着你教训她。可是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助人为乐是好事,你把孙书言留在府上照顾他我不反对,但你为何只禀报了父亲而欺瞒于我?”
四月轻轻解下手腕的红绳递到钟离佑面前:“此事是我考虑欠缺……但我听闻……书言在绝迹寒潭得罪了顾少侠。而顾少侠又和少庄主是好兄弟,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打算等他伤好了以后偷偷让他离开。”
钟离佑接过红绳看了看又想起白天二人互动的眼神:“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你来钟离山庄时手上便带着这根红绳,一定是他送给你的。”
四月咬着嘴唇还是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幼时我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身份,我也没有想到此生还会遇到他,可是老天爷就这样把他送到我面前。”
钟离佑有储若水在心里,他多少还是理解四月的。但是孙书言待人接物的方式实在是叫他心中颇为不满,尤其是想起他为难阮志南的时候,这样的人能照顾好四月吗?说不定哪一天四月就会因为孙书言的行事作风赔上性命。
见钟离佑久久不曾回话,四月心知不妙,她有礼向钟离佑磕了一头:“请少庄主成全!”
这样的四月难免会让钟离佑感到一些失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和五月、尚文、俊武名义上是我的护卫和侍女,但实际上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弟弟妹妹。如今我这妹妹有了心上人,我心里自然是高兴,但你选中的人未免有些……”
钟离佑也不愿打击四月,不肯再将话继续说下去。
“四月知道,无论是性格品性还是武功文采,书言这辈子只怕都比不上少庄主你。但是,他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啊!”
钟离佑道:“本来这感情上的事我不该过多干扰你,但是孙书言的为人你清楚吗?他是孙泰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爹的掌门之位的。他若是个普通人也便罢了,可偏偏他又极其聪明,但他却不肯把自己的聪明智慧放在正途上。我看得出他野心勃勃,若是将来有一天他得到一个足以让他兴风作浪的机会,一定会把你一起淹死。”
本来四月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跟随孙书言,如今听完钟离佑这番话,倒是让她觉得钟离佑小肚鸡肠了一些。
也难怪,到底孙书言在四月面前摆出了一副好样子。
四月坚定的看着钟离佑:“少庄主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难道只准你整日里和若水姑娘卿卿我我,我跟定书言了!”
只听“啪”的一声钟离佑把手里的书摔到四月身上:“放肆!”
原本四月的身体就很娇弱,被钟离佑养的和府里的二小姐一样。跪了半夜体力早已耗的差不多了,如今被钟离佑手里的书这么一砸,虽说钟离佑使得力气不大,但四月还是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
适逢尤俊武提前归来从钟离佑房门经过,他从未听过钟离佑如此大声的跟谁说过话,一时情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四月姐姐,你一大清早的趴在少庄主这儿干什么?”
就在尤俊武准备伸手扶起四月的时候,四月却一脸执拗的不肯让尤俊武扶她起来。
四月此番举动让钟离佑一眼便看出来了她是在跟自己怄气,倒也惹得钟离佑更是气恼:“你发什么脾气?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诺大的钟离山庄还盛不下你了是不是?你就是离开这里也休想跟孙书言走!”
说罢,钟离佑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扔到尤俊武手里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四月:“你给我走!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搬到离忧堂去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继而钟离佑指了指尤俊武:“俊武,你去叫上尚文把四月给我送到离忧堂去!”
尤俊武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钟离佑说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可就在他打算离开之际,钟离佑忽然快步上前从他手心将钥匙夺了过来:“算了,还是别去了。”
尤俊武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钟离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四月挠挠头问道:“少庄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离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事,你去练功吧,我有话要单独对你四月姐姐说。”
“哦!”尤俊武嘿嘿笑了两声便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尤俊武走后,钟离佑亲自将四月从地上搀起来扶到他的榻上。
跪了半宿,四月经受不住膝盖的酸痛哎呦了一声,钟离佑顺势坐到四月旁边替她揉了揉腿:“我实在不该拿书砸你,我向你认错行不行?”
尽管四月知道钟离佑很是疼她,但她万万想不到钟离佑会向她低头认错,还亲自为她揉腿。说到底,这钟离佑怎么也是主子,她就是再受宠也只是个下人而已。
钟离佑此番不免让四月百感交集,心中暗自感叹道:“我在钟离山庄待了这么多年,从没被当做下人看过。庄主和夫人也都很疼我,尤其是少庄主。他待人一向宽厚仁慈,对女孩子更是如此。今日若不是我惹得他极度气恼,他又怎么会发这么大得火。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虽然他的话有些重,但那也是为我好。但少庄主若是知道我和书言对待彼此的情谊就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细细考虑之下,四月还是决定先稳住钟离佑,这个时候不该和他对着干。她知道钟离佑最听储若水的话,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储若水将此事说出来便是。
以四月对钟离佑的了解,她只要挤出几滴眼泪来,他们这位怜香惜玉的少庄主势必不会再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