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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敌人高兴的事,必定令己方痛苦。
云雁见那怪兽得意忘形地欢呼,心中暗暗恼恨:这剑阵到底是什么来历,为毛死追着自己不放!她不敢拖延,矮着身子滚落到椒图的身后,运起周身灵气进行防御。
最该死的是:只要动用剑气,就会遭受空间里神秘机关的压制。打斗抵抗都难以为继,只好暂时先怂掉。听着前方“轰然”刺到椒图螺壳上的剑阵攻击声,云雁心中报愧。
如果能逃离此灾难,定要想法子将椒图“找天劫寻死”的心结解开。狴犴说过,鸿蒙九兽是死不了的。那蜗牛现在见着危险事物,就兴奋冲上,只会不断遭受痛苦……
椒图的螺壳瑟瑟发抖,看来此番受到的冲击不小。她努力将螺壳随着剑阵攻来的方位移动,已累得气喘吁吁。触角在前方因刺痛蜷缩了起来,她将头转向背后,艰难地发出呜咽:“云雁……我觉得疼。”
“让你受苦了。”云雁咬咬牙,抵抗着重压将剑气汩汩抽离剑府,她跃到半空站到椒图背上,催动琉璃莲朝剑阵迎去!
不习惯这样躲在背后的方式,更不喜欢以椒图的痛苦,换来自己的苟延残喘。
琉璃莲被剑阵一击即碎,在空气中默然化为剑气余波,片片凋谢。但可以看见剑阵被它撞击出了微滞。自己的攻击还是有点用的。未等琉璃莲的虚影消失,云雁又一次发动木源力,承影搅动紫气再度开放新的莲花,卷到椒图前方。
她满脸血痕目光炯炯,仰望着漫天对自己刺下的小剑,黑发尽数飘荡在罡风中。
就算只是很小的反抗与挣扎,总比在别人背后瑟瑟发抖要好!
一人一剑一蜗牛,被剑阵卷在中心。
四周咆哮着杀意与剑气的怒吼,使人本能地缩紧了心脏。汗水与血水滴在云雁身体,这感觉似曾相识:第一次在墟渊妖阵里,也曾像现在般迷茫恐惧……
后来的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已经记不清其它,唯有最强烈的两个字:突围。剑剑击破,每招必求有所得来一只杀一只,杀得它们脆弱哀嚎,节节败退。
四周克制剑气的压力,放佛没有那么明显了。因为云雁的意识渐渐模糊,不再有半分集中在自身。她陷入了机械本能的出招,如同在墟渊妖阵的每个夜晚……剑阵中的每把剑,都如同每只不断涌出的妖兽幻像……
一只只杀掉它们!
没有了思考没有了判断,连周围的剑啸罡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大口喘息,腕间却奇迹般的力道不曾断绝:上撩中刺下斩横劈!
……
在她对面的四根洁白廊柱中,荧光微弱闪耀,反射出道道水纹。六须鲶以双爪托着扁扁的巨鱼头,凶眼自云雁跳上椒图背的时候,便片刻不离那个身影。
它在这里的岁月已经很久了,见过许多被关押的剑修。没有一个像她这样,一见面就把自己搞得狼狈逃窜。没有一个像她这么作死,结伴挖洞越狱,引发诛邪剑的惩罚。更可笑的是,她们还硬抗诛邪剑,引来更强大的诛邪剑阵!
那可是高阶修士都难以抵挡的诛邪剑阵!
六须鲶抓了一把自己的胡须,狠瞪云雁:该死的家伙,用古怪号角把自己的耳朵差点震聋。她年纪轻轻修为低下,竟然被判到须健居来关押,定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六须鲶刨着扁头努力想象:以她这样的低能儿,如何能犯下人神共怒的滔天大罪呢?用了各种假设后,它终于得出结论:定是那人手里的号角惹的祸。
说不定她吹跨了很多座人族或妖族的城市驻地。
真是罪不可赦啊!
阔口里吹出几个大泡泡,六须鲶望着上空努力挣扎的剑修,发出“呵呵哈哈”的冷笑:恶有恶报。你屠戮生灵满手血腥,今日被诛邪剑阵惩戒,正是天网恢恢无处可逃!
虽然只是基础的诛邪圆阵,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六须鲶的巨眼里满是飘渺紫光,紫光中陷入狂战的云雁身影若隐若现。它吼间挤出“嘶嘶”的声音颇为兴奋:还要抵抗吗?你修为尚未筑基,被剑阵一旦突入必死无疑。不如躲到那大蜗牛身后,才可以保住小命!
念及到此它心中一愣:为何要关心她的小命?像这种混蛋爽快地死掉,天下又可除一害,那该多好!
可是。
它呆呆从胡思乱想里仰起头来,望着紫光闪耀,如同寒风里不屈的烛火。这家伙真有种,修为如此低还敢硬抗诛邪剑阵。在这种地方死掉,有点点可惜呢。
而且……她的剑真美啊!
如矿出金,如铅出银,翩若惊鸿,势如游龙。
她好像没有了意识,只靠身体本能在出剑吗?
紫光越来越浩荡,卷起光柱直冲穹顶,六须鲶的眼睛渐渐睁大。那满身血污的女子,头发已化为长而艳的纯紫色。她双目禁闭面无表情,额头缓缓渗出像小山的纹样。
在千百道银色剑光萦绕中,她与手中剑似乎幻成一体,裙底踏出巨大的光圈,映得脚下蜗牛螺壳似雪一样泛白。
229。第229章 无法回头
剑府中的震荡扯得神魂已在游离,云雁的脑中除了凝神出击,不断斩裂身边的剑阵,不再有一丝其余想法。在强大的专注力下,她似乎听见清啸的风刺入每个毛孔,全身的疼痛像被高高抛离,隔绝在离自己很远的上空。
自下而上,气流在疯狂地垂直飞升坠落。脖颈处变得有些沉重,额头似有淡淡温暖袭上……这些感触刚在她意识里闪过,便被抛飞。
剑阵一刻不放过自己,就一刻不能松懈!
脚底窜起的强大气流冲刷着全身,风声呜咽中,她本能的想要舞剑。这种奇怪的愿望刚覆盖到意识,脚与手便不由自主地韵动起来。云雁踏着天三地八的转乾坤方位,手捻剑诀,将承影竖立临空祭在胸前。
衣裙在罡风中猎猎飘动,发出的声响直灌入耳。
除了这个声音,她再也听不到其它。
“啊!”
椒图与六须鲶同时发出惊呼,四只大眼一眨不眨盯着,飘到半空直立的那个人影。她的紫色长发在风中散开到极大面积,身前紫剑吐露出恢宏光芒,大口呼吸着天地源力。
囚牢穹顶的星光骤然一闪。
诛邪剑阵的数把小剑齐齐撤离椒图,在它螺壳上像垫了下脚,只停留半秒就转而折射,冲向那团炫目紫光。
椒图晃动着螺壳努力追着剑阵挪动,尖声高叫:“云雁,快跑!”她身形变巨大后动作相当缓慢,软足移了两下只能踏出半米距离,无法跟上那些小剑速度。
高空中女修周身荡漾起丝缕轻烟,那是肉眼可见的剑气。它们撕裂囚笼四周的重压,缓缓与承影融合,将它的剑身包裹成为粗壮的光柱。
云雁的动作更为迅捷,临空前平行移动三步,后撤两步再旋转半周。如此动作反复行进数次,承影发出长长的清鸣,化为巨大的虚影竖立在她头顶。
接着巨剑四周开始坠落无数紫色小剑,像流星般疾飞,宛如银鱼飞浪。它们化为一堵圆形的剑阵光墙,将冲向云雁的攻势尽数弹飞!
“这不可能!”六须鲶发出高声咆哮,三叉戟尾砸得池面水花爆炸散开。它举起短粗的脖子朝云雁大吼:“她定是压制了修为,旋照期的剑修怎么可能会剑阵!还能抵抗住诛邪剑!”
“嗡……”
诛邪剑阵被云雁一击之下破散。千百小剑化为银光,在房中急急盘旋,似陷入了恐慌发出含恨长啸。它们四下乱窜了大概一分钟,集体朝着穹顶星光直上,瞬间消失进幽深空间中。
杀气与压力随着它们消失的同时,再无踪迹。
云雁的意识终于回魂,紫光剑阵急急折回周身,化为数缕气流投入经脉。刻骨疼痛此刻像醒了般蜂拥而上,扎满每一片肌肤。她朝后倒退几步,手中酥软再也无法握剑。
“铿!”的一声,承影脱手而出,与她一起坠下云端。椒图奋力猛跃,触角摊开将云雁卷住轻放到地面,望着那没有了知觉的女子,她吓得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云雁……你……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快醒醒!”
她的身子慢慢缩小,变为只小蜗牛爬到云雁的额头不停推摇,场面有些滑稽。
“真想不到,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还有两下子。”六须鲶从震惊中回神,重新趴回池边喃喃自语。
椒图不高兴了,扭动螺壳面朝它:“你说谁罪大恶极?”
“自然是那女子,如果不是大恶人,她怎会被关押在此?”
“云雁不是大恶人,她是大好人!”
“哼。你区区一只蜗牛,怎知人心险恶。”
“你也不过是条丑鱼,懂的又很多吗?”
“你居然敢骂我?”
“我为什么不敢骂你……你……你说云雁是恶人!我还要打你!”
“蜗牛!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嘶嘶!”“嘶嘶嘶嘶!”
……
云雁被两兽的“嘶嘶”争斗声给活活吵醒。
只见椒图以一只小蜗牛体态,牢牢抓住六须鲶的扁鱼头,触角引发细小天象,不住朝它眼睛里钻。六须鲶挥鳍甩尾,虽然勇武竟奈何不了她分毫。云雁第一次看见蜗牛大战鲶鱼,心惊之下暗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无力理会他们的争斗。经历生死之战后,周身创口无数,剑府里的震荡现在都没有平息。仰头凝望穹顶星光,那诡异剑阵只是被暂时打退。就如眼前那只六须鲶,抱头鼠窜后不久,又从水里钻出来了。
那剑阵撤退之时饱含恨意不甘,说不定待会就会冒出来。
云雁拖拽着锁链盘膝坐下,试着运行《坐忘无我》进行调息。发现《转乾坤》只是残本以后,只能忍痛放弃这高级功法了。将灵气从丹田里抽出,她沿着大小三关处的穴位开始运行周天。
此处灵气不算稀薄,如果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刑法干扰,当作闭关之地倒也凑合。刚转起这个念头,云雁便扯出苦笑:在经历了这些机关剑阵怪兽袭击后,自己越狱出逃的希望已经被磨灭了吗?
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她猛地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凝神到常沉心境,依循《坐忘无我》疏通周身经脉,行至中宫……
堵塞。
再次凝气冲击,再次堵塞。
反复几次后,云雁已满头大汗,急忙改运《转乾坤》试探。结果灵气却势如浩瀚江河,畅快淋漓毫不费力地一路疾行。再试剑气,更如蛟龙入海豪迈奔腾。瞬间丹田乍暖还阳,全身力气急速回复……
完蛋了。
以现状来看,已无法回头修炼《坐忘无我》,只能继续运用坑爹的新功法:《转乾坤》。
现在的《转乾坤》只有土木两个部位。等自己修行渐深,就得四处寻找其余的三部分功法,否则难有寸进。
云雁只觉得身上如砸下座大山,有点喘不过气来:因为贪图急速变强,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以往只知道练剑,没有太重视这方面……菜鸟害人啊!
她在原地后悔悲痛了片刻,心绪渐稳。既然能找到土木二部分,说不定也能寻到其余残本。只求命运别太捉弄,让自己以后能寻到契机……
当然,是从这鬼地方出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