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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人修,不能再暴露身份,在酆州大摇大摆行走了。”魔皇紧盯着云雁:“只有三个月时间,你需时刻谨记。”
探测水月宫的时间,只能有三个月吗?
云雁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大喜。眼前的魔皇并未多做为难,就把堕天纹从自己身上抹去了。无论怎样,这已达到了目的。只是三个月后无论结果如何,就得立即从水月宫里脱身,潜逃回神州。
只要能顺利活下去,酆州之地,还可以再来的。
她的心绪安定下来,声音也带出极大振奋,再次微微躬身:“多谢陛下成全,那么我就动身了。”
“等一等。”三三念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呼唤:“剑修,你只有三个月时间,水月宫又遍布大司祭的幻境,可有万全准备?”
云雁心中微动:听如此问话,说不定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路径指引。魔族都是不可信任的,但只要他们提供了讯息,或许能丝丝抽离,得到正确答案。
她从万华镜里取出浮屠秘密送来的,那张水月宫的全面地形图,摆放到一张圆案上,对魔皇道:“陛下请看,这是我多年来遣人获取讯息,绘制的地图。”
“哦?”三三念的眼睛一亮,跳过来拍拍她的肩头:“不错呀,大司祭居住的迷宫神神秘秘的,连妾身都无可奈何,你却有这么详细的地图。”
她低头细细检索地图,玉指在上面飞扬,激起每座地形幻影,逐一查看。突然,三三念的目光,牢牢盯着上面的红色芒星部位,对云雁问道:“绘制这张地图的,究竟是何人?”
云雁不准备供出浮屠,那家伙为躲避大司祭,神魂回去北极部族驻地后,就严严实实躲避了起来。他算是自己在酆州极为重要的资源,虽然不值得全面信任,但这样的资源稀少,不能随意摧毁。
于是她垂目回答:“陛下,我不准备暴露此人。”
“哦。”三三念对她这个回答,似乎早有准备,没有半点动怒,只微微抿唇一笑。
她指向地图的芒星方向,继续道:“这个标识,是酆州高阶皇族,私底流传的传统图案之一,代表某处极其重要的区域。”
“看来送你这张地图的,是妾身座下,某位长老尊者级别的人物……”魔皇嘻嘻一笑,对云雁回头眨眼:“你即使不说,我也知道。”
云雁老神在在,不回答也不反驳。
酆州魔尊不多,但长老却是蛮多的。就算三三念每个部族去盘查,也不会查到,在大司祭的战报中,已经身死道消的浮屠身上。再说……她偷眼瞟了眼魔皇:依照这家伙懒散的作风,恐怕也根本不会去查。
却不料三三念依旧很好奇,转头注视那图形,背起双手变得严肃了些:“这位长老标识出如此重要的区域,可曾对你说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雁也不瞒她,回答过去:“此地能聚集神皇殿地宫里的能量,撕裂出一个上行到神州的通道。”
“话倒也不错。”魔皇背起手点点头,沉吟片刻,对云雁神秘道:“但是这里很危险,他没有对你说过吗?”
云雁倒不介意,立即回答:“水月宫里想必步步惊心,对于我而言,四处都很危险。”
三三念扬眉一笑,注视她的神色变得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但生生克制住的神情。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那魔皇突然抬手,去扯云雁一直蒙着的面纱。
她手法诡异,貌似直线攻击,却瞬间幻出难以计算的虚影,从四面八方摄了过来。云雁没料到她暴起发难,眼睁睁看着面纱跌落到地。怜生水温婉的五官,首次展现在三三念面前,两人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进入苍龙城前,改换了容貌!啊哈哈哈!”三三念好像孩童般抚掌大笑,打量云雁的幻形:“像你这样烹饪灵食技艺,已经出神入化的修士,在世间怎么可能没有名号!”
“陛下。”云雁没好气地捡起面纱,重新佩戴:“根据酆州角斗士的规则,若我没有战败,便不能在人面前展露真容。”
“你是个假冒的,又死活不肯留在我这里,事到如今还在乎这个?”三三念满不在乎继续笑,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举手阻止云雁的动作:“剑修,到底哪张脸才是你本人真容?”
云雁有些愕然,却见她直直抬头仰视穹顶,似乎在回忆什么。接着魔皇抬手又重重一拍,一把拉起云雁,朝炎魇殿外跑去。她力道甚大,速度又快,云雁一时无法挣脱,只能跟着她飞速前行。
“陛下……”她刚要皱眉开口。
却听三三念头也不回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陛下?”
魔女依旧死死拽着她,哈哈大笑:“剑修,如果你这张脸是真容,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惊喜。”
云雁随她在廊柱丛里奔走,顶着风声询问:“此话何意?”
“我找到你弟弟了!”三三念回头对她眨眼:“他正在神皇殿中!”
震惊之下,云雁的心跳好似漏了半拍。
她说的是真的吗?在酆州之地四处探索,犹如大海捞针,不见任何形迹的怜生月……居然正在神皇殿里!
激动疑惑之间,云雁的声音发出颤抖,话音连自己都听不大清楚:“阿月他在神皇殿中?怎么可能……他被劫持往酆州时,已被制成阴阳蛊……”
“阴阳蛊的命运都不大好。”三三念神秘道:“可是你的弟弟,运气很是不错。”
1050。第1050章 惊喜(下)
两人的动作都轻盈迅速,疾如闪电。加上此地正是神皇殿,周围气息与它的主人融合默契。所以那魔女带着云雁,熟门熟路地从各处旮旯里掠过,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宫人。
交谈之间,云雁被三三念拉扯着,已接近宫闱东面的一座大殿。殿堂从嶙峋的山巅岩壁里生出,飞檐斗拱,气势宏伟。左右两座高耸入云的魔神雕像旁,各自蜿蜒着螺旋形的石梯。
石梯极细,而两侧的岩石高阔,远远望去,倒生出些奇异的落差美感。三三念悄悄拉着云雁,沿着螺旋石梯攀上,纵驰了段时间后,落在一处雕像装饰密布的高崖。
“这里是阜孤台,神皇殿里待客饮宴之地。”魔皇鬼鬼祟祟与云雁一起,扒拉着石崖朝下俯视,四处张望。但见下方二十米处,临着苍龙山城的深渊,斜斜飞出一块巨型碧玺石。
上面并排摆放着左右两列桌案,美貌的心月狐侍者们,正来回奔走,为案前端坐的高阶皇族们,添酒上菜。大宴场地堆满了酆州难得一见的鲜花果品,数盏鲛人燃脂灯正熊熊燃烧。
山城的迷雾滚滚攀援上阜孤台,当空红月似乎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捕捞。此地充斥着酆州特有的暗黑美学,魔族们狂放高笑着,肆无忌惮地摔碎杯盏,大刺刺地歌唱舞蹈。
甚至还有几位长老围聚在一起,让手下搏斗取乐,场面如火如荼,喧嚣声直刺耳膜。在如此狂放的气氛中,云雁却留意到北面尊位上,孤零零坐落着,一座月白色帷幔遮掩的小帐篷。
那帐篷四周,也如其余皇族身边一样,围满了侍女侍卫。但他们却神情严肃冷清,抬手缔造出浅浅的隔绝屏障,将小帐围在中心。看他们目不斜视的模样,放佛这个盛大饮宴,与自己毫无关系。
甚至不少人面带忧虑和烦躁,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
云雁凝神观察了片刻,对身边三三念悄语:“那个小帐篷里的人,和大家有什么不一样吗?”
“的确和大家很不一样。”魔皇对她努力地眨眼,神秘道:“因为里面的人是水月宫的少主,大司祭钦定的传承人。”
云雁对此人早有耳闻,恍然道:“原来是君莫愁。”
“他身子蛮弱的,喜洁爱静,见血就晕,极其讨厌嘈杂。”魔女在她耳边悄语,声调微微扬起:“你弟弟也是这样的性子吗?”
云雁猛地侧头与她对视,心中微动,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阿水在世时,对怜生月也曾经常回忆,但分离之时他们都还幼小,性子也没有成型。
随着修行渐深,过往的记忆,也渐渐在漫长时间里模糊。
阿水在自己身边长大,可是怜生月……谁也无法推测,小小的他被俘去酆州后,在巨大的折磨中会变成什么样。
“我和弟弟自幼分离。”云雁努力回忆当初的怜生月,用手在胸前划出个小小的空间:“当时的他只有这么大……”
“所以来到酆州后的他,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也不会吓到你了,是吗?”三三念眨巴着眼睛凝视云雁,见她缓缓点了下头,立即扬眉一笑。
她伸出胳膊肘搭在云雁肩头,引她的目光望向小帐:“在里面的就是你弟弟,妾身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你说什么!”云雁几乎要跳起来惊呼大喊,立刻被三三念眼明手快按下脑袋,捂住嘴巴。
那魔女嘻嘻直笑:“看,看!你还是被吓到了!我就知道……真是有趣啊!”
“阿月就是那个君莫愁?”云雁终于按捺下强烈的惊异,俯下身子隐藏在雕像丛林中:“他……他怎么会被大司祭选中,做了水月宫的少主!”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了。”三三念小声嘀咕:“我和那两个雌雄同体的家伙,其实并非表面上一样亲密无间。”
“咱们都是各干各的,他们会走过场来禀报一些重要的事。”魔皇显然有些烦恼,用手指敲击岩石叮当作响:“但有时候找不到我,或者不想对我说真话,便会自主下达谕令。”
云雁有些震惊:“你不是酆州魔皇吗?”
“都说了是各干各事,相互约制也有沟通。”三三念板着手指头,对云雁耐心讲解:“我是魔皇为一方,大司祭他们两人为一方,三大长老是一个势力,四极魔尊嘛……”
她嗤地一笑,黄金色瞳仁中跳动莫名黯淡:“谁知道他们真心站在谁那一边。”
云雁有些顿悟:原来这酆州高层,看似君临帝制,实际玩的三权分立……严格意义上而言,应当是四权分立。权利势力之间谁也不服谁管理,经常各行其事。
怪不得酆州疆域会这么混乱。
要知道聪明者能力者太多,又没有什么约束的话,天下就会像煮一大锅腊八粥似的。就连恪守正道的南斗,问道坛五院并肩,都惹出来那么多破事……
云雁暗暗叹息:假如当初五院之间默契团结的话,魔族之乱大概就能止于门墙。
一回忆起那场战事,云雁的心情就极为不好,好像被冰冷巨石牢牢捆绑,沉入无尽深渊中。偏偏这一沉,好似永远也不会到底,窒息烦恼如层层枷锁,使她难以呼吸,想要奋力宣泄。
三三念立刻感觉到她的异样,但显然领会错误,急忙悄语过来:“剑修,你不要太过烦恼。反正大司祭的这些少宫主,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代了,你找机会和弟弟相认后,速速带他离去就是。”
“等那两个家伙回来后,或许会勃然大怒……”她窃窃地笑出声来,仿佛觉得此事太过有趣:“我最喜欢看他们跳脚抓狂的模样。”
“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选出新的少宫主,重新像宝贝那样养成。”三三念撇撇嘴,勾搭上云雁肩膀,指向阜孤